第69章 用完就丢?

用完就丢?

“嘀嗒——嘀嗒——”

周遭有水聲響起,眼前卻是一片空白,白霧困擾着她,她拼命掙紮着。

眼前白霧散去,露出真容,是紅綢遍布的謝府。

可謝府不是早就沒了嗎,徐月疑惑間,便瞧見,随着鑼鼓聲中,新人進府。

而新娘,赫然卻是她的容顏!

怎麽回事,是夢嗎,上輩子不是溫黛和謝安成親嗎?

徐月皺緊眉頭,腦袋漲疼得厲害,她捂住頭。

眼前天旋地轉,她聽見牢門被打開的聲音。

睜開沉重的眼皮,她以為是皇後派人來救她了,欣喜的扭過頭去,臉上的笑意卻霎時僵住。

她看着眼前的謝淮,瞳孔驟縮,質問的話脫口而出。

“怎麽是你!?”

就算是落井下石,也該是溫黛才對。

說着想到什麽,徐月冷笑道:“溫黛讓你來的吧。”

“謝淮,倒是想不到,謝家倒了,你居然還成了溫黛身旁的一條狗!你告訴溫黛!我不會死!我絕對不會死的!”

徐月癫狂般沖着謝淮大喊大叫,執着的以為謝淮是溫黛叫來看笑話的。

Advertisement

謝淮只是站在原地,居高臨下看着眼前瘋狂的徐月,眼中滿是冷漠。

“說完了?”

看着停下來大喘氣的徐月,謝淮瞥了後頭的人,很快,後頭的人就端着東西來了。

“那就上路吧。”

謝淮一字一句說得無比清楚。

徐月卻不住的往後縮,“我不喝,我不喝!我不會死,我是天命之人,我不會死的!”

她不想感受死亡的味道,她明明還沒有得到想要的一切,還沒有結束!

謝淮慢悠悠的靠在牢門旁,雙手環胸,笑道:“放心,秀玉也會在路上陪着你的,畢竟,你們可是一對好主仆。”

彼時的徐月,已經被人掐住脖子灌下毒酒。

她拼命掙紮着,卻被迫嗆入更多的毒酒,毒酒燒心,鑽心的疼,可她早已經被謝淮的話攝住心神。

她恍然大悟般瞪着謝淮,“是你!是你救活了秀玉,是你給了她那些東西!”

徐月在這一刻知道了所有事情,她說秀玉怎麽那麽命大,怎麽手中還會有她和旁人的信件,分明那個時候她還在溫黛身旁,怎麽知道這些東西!

徐月咬緊牙拼着一口氣就想要沖上去,卻被謝淮輕松躲過。

他微微俯身,看着跌在地上,面目猙獰的徐月。

謝淮神情淡然,毫無波瀾。

“對,都是我,音音的計劃好是好,可到底差了些東西,我不過是推波助瀾,你本就該死,若是好好的纏着謝安就算了,偏偏惦記不屬于你的。”

說到後面,謝淮的聲音瞬間冷了下去。

“你以為,你還能等到皇後來接你出去嗎?”

後面的話,徐月再也聽不見了,渾身的血液似乎都湧了上來,不停的從嘴角眼眶流出。

五髒六腑焚燒一般的疼,她疼得喉嚨中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就像是破舊的風箱。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瀕死中,塵封的記憶再次打開,大量陌生的記憶充斥在腦中。

徐月驀然睜大眼,不敢相信腦海中的那些記憶。

原來她已經重生過一次了嘛。

破碎的記憶拼湊成完整的畫面,她第一世的時候草草出嫁,極盡落魄卻看着溫黛無比風光的活着。

那時候的溫黛同丈夫琴瑟和鳴,身份尊貴,就連手被養得極好。

不似她,常年勞作,嬌嫩的皮膚早已皲裂,臉上滿是飽經風霜的皺紋,只能穿着最普通的衣裳。

于是徐月不甘心啊,含恨而死,或許是老天聽到了她的不甘,她居然重生了。

第二世,她依舊是不受人待見的徐月,可有了上輩子的經歷,她很容易的将溫黛耍的團團轉。

她除掉了大長公主這個心腹大患,奪走謝安,讓溫黛身敗名裂,而她風光無兩,享受了一輩子榮華富貴。

可是這輩子為什麽一切都不一樣!

徐月瞪大雙眼滿眼的怨恨。

徐月咬緊牙,還是心存希望,她定然還會重生的!

下一輩子,下一輩子她一定要先下手為強!

只是一切不過都是虛妄,徐月最後看見的是無盡的黑暗,一如她重生後走的這條路。

漆黑髒亂的牢房中,女人面帶不甘,瞳孔散大,不再動彈。

林振摸了摸她的脈,才道:“殿下,她生機已斷。”

謝淮“嗯”了一聲,“走吧。”

林振不明白,若是留着徐月引出皇後這條大魚豈不是更好,更能将太子置之死地。

殿下卻如此迫切的要将此人除掉,難不成是為了那位長寧郡主?

徐月死了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大長公主的耳中。

她正替溫黛選着首飾,聽到秋嬷嬷傳來的話有些詫異。

她以為,再如何,總要廢一番曲折的,畢竟皇後當初如此看重徐月,怎麽會輕易讓徐月去死。

她本想着若是皇後出手,她埋下的人便親自動手,不曾想,竟是有人快她一步,如此利落的人就将人解決了。

秋嬷嬷點點頭,想到下頭的人傳來的話就忍不住膽寒。

“聽說是喝了毒酒,七竅流血呢,連眼睛都不肯閉,看來是很不甘心了。”

秋嬷嬷對這些東西到底有些忌諱,想着那天去廟裏燒燒香去去晦氣才好。

可大長公主卻不以為然,“她有什麽不甘心的,被她害死的人才該是不甘心的。”

“對了。”

大長公主扭頭看向秋嬷嬷。

“叫下頭的人嘴巴給我閉好,若是音音聽到什麽不該聽的,就不要怪本宮手下不留情了。”

“還有,叫她們這幾日都給我提着精神,要是搞砸了及笄宴,一個都逃不掉。”

秋嬷嬷“诶”了一聲。

大長公主這才放心的繼續張羅着。

卻不知,溫黛早就收到了消息。

是謝淮送來的信上寫的。

看到徐月死了,溫黛其實多少還有些不敢相信。

可看着眼前貨真價實的字跡,溫黛才确信都是真的。

徐月那個家夥,居然就這麽心甘情願的接受了陛下這道賜死的指令?

下意識,溫黛覺得肯定和謝淮有關。

她只覺得背後有些發涼,她只知道謝淮不一般,卻不曾想皇宮天牢中都有他的人,那公主府呢?

溫黛不可抑制的想到了這裏,但她搖了搖腦袋,想想應該也不會,畢竟阿娘在呢,什麽都逃不過阿娘的眼睛。

她将信紙折起來,放在了同那個瓷娃娃一起的木盒子裏。

裏頭都快裝滿了,全都是謝淮送來的東西,都是些有趣的小玩意,但光是信紙就占了厚厚一疊。

對比于謝淮寫的勤的信,溫黛就要随意多了,有時候心情好才寫信回應,平常都是随便回兩個字。

卻不曾想,不知不覺間,她和謝淮居然已經寫了這麽久的書信。

望着眼前的木盒子,溫黛有些出神。

如今徐月死了,謝安也得到了報應,事情一下都做完了,她和謝淮的交易,好像也應該結束了。

畢竟當初就是因為要除掉她們才結盟的。

又青不知道溫黛想了這麽多,她照常詢問着。

“郡主不回信嗎?”

溫黛回過神來,将盒子關上,她想了想道:“不回了。”

“以後...也不用再收這些東西了。”

又青茫然點頭,也不管那麽多,郡主說什麽,她只管照做就是了。

于是接下來的這些日子,但凡是謝淮寫來的書信全都石沉大海,那些費盡心思搜羅的小玩意也被人送了回來。

一次,兩次,三次...

看着桌上原封不動的東西,謝淮哪裏不知道小郡主的心思。

他氣極反笑,合着小郡主這是打算用完就丢啊,半點都不帶掩飾。

林振在旁邊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謝淮陰沉得能滴出水的臉色。

“那今天的,還送嗎?”

最近汴京新開了一家糕點鋪子,很是受人歡迎,想着小郡主沒吃過,謝淮一大早親自去排隊買來。

如今卻被人孤零零的退了回來,放在桌子上。

林振都有些替謝淮覺得心酸,說說,這都是什麽事啊。

向來只聽說過女兒家給心愛的郎君做這些,偏小郡主不是一般人,上趕着的,她不要。

“送什麽送,沒瞧見人不喜歡?”

謝淮語氣難得帶着幾分煩悶。

林振莫名其妙被吼了一頓,“哦”了一聲,就老實的不說話了。

說着想起什麽,他幽幽道:“如今公主府戒備森嚴,咱們的人都進不去。”

謝淮不明白他的思維怎麽一瞬間能跳到這裏,有些不解。

“所以呢?”

難不成還能硬塞進去不成。

“所以,您也進不去,人,咱們也綁不出來,不過及笄宴那天咱們可以渾水摸魚。”

林振說着不停看着他的眼睛,聲音越來越小。

“...”

謝淮只覺得腦袋‘突突’的跳着疼。

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滾出去。”

“啊?”

“哦。”

不綁就不綁嘛,再說了,夜探香閨都做了,這有啥的。

林振還想說什麽,看着謝淮冷漠的樣子,潛意識告訴他不能這麽說。

他只好閉上了嘴出去。

屋內,謝淮心煩意亂,他摩挲着手臂,上面是小郡主當初咬下的印子。

謝淮眼神陰沉,透着冷意。

用了就丢,可沒問他同不同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