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
第 36 章
他們路過一家中華料理店，門口的招牌菜上竟然畫着長壽面，柳時序停住了腳步：“就這家吧。”
一個年輕的妹子接待他們，一開口就是熟練的中文，“是中國人吧？”
遲航點點頭。
“請兩位帥哥裏面落座，這是餐單，要點餐随時喊我。” 妹子說。
他們點了長壽面，糖醋肉，番茄炖牛尾，炒時蔬。
妹子笑呵呵地說：“是哪位帥哥生日嗎？生日的話，我們會免費贈送一碗長壽面哦。”
柳時序笑着說：“我對面的帥哥。”
“好，長壽面免單，我下單咯，菜很快就會好。” 妹子似乎很興奮，目光時不時落在遲航身上，眼神充滿探究和好奇。
等她走去後廚，遲航壓低聲音問柳時序：“我臉上是有蛋糕嗎？她看我的眼神總感覺怪怪的。”
柳時序一本正經地端詳着他的臉，一本正經地搖搖頭：“沒有，她只是覺得你帥吧，這個階段的女孩子比較花癡，我表妹也這樣。”
遲航将信将疑，但是美味的料理上來後，他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也懶得多想，一大早到現在都沒怎麽吃主食，他肚子着實有點餓。
長壽面跟媽媽做的很不一樣，但也還算好吃，牛尾炖的很爛，入口即化，糖醋肉酸甜可口，他吃得很滿足。
結賬的時候，柳時序遞出信用卡，遲航攔住他，“我來請吧。”
柳時序拒絕道：“生日怎麽可以讓壽星花錢。” 而後又附在他耳邊，“以後有的是機會被你包養。”
遲航想說讓他注意下距離，就瞥見服務生妹子盯着他們倆看，亢奮的眼神似乎在說“果然我就知道你們有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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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航心裏嘆了口氣，想起以前不知道在哪裏看過一句話，說戀愛的人是藏不住的，果真如此嗎？
回到車上，遲航不經意間在後視鏡裏面看見了自己的臉，這下終于明白為什麽服務生妹子要盯着自己看了。
他的嘴唇殷紅，不像往常的血色，而且腫得有點突出，上面還有明顯的咬痕，而他的眼睛也不似往日般波瀾不驚，像是春日裏的湖水，泛着水潤的光澤，熠熠發光，連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柳時序有些心虛地說：“我真的覺得很正常，是那個女孩子大驚小怪。”
遲航哭笑不得，指着自己的嘴唇，申訴道：“你這咬得也太用力了。” 一開口他又懊惱了，怎麽聽起來有點嬌嗔的感覺。
柳時序傾身湊過去，一手幫他系好安全帶，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仔細地打量自己的成果，面不改色地說：“真的還好，只是有點紅而已，平時你嘴唇顏色太淡了，這樣反而更有氣色。” 說完還飛速地在上面輕啄了一下，然後很有先見之明地在遲航推開他之前撤離了。
遲航嘆了口氣：“我這幾天是沒法見人了，車上有口罩嗎，等會兒我得戴着遮一遮。”
柳時序四下找了下，有些為難地說，“沒有，等會兒路過藥店我買一些。”
遲航正懊惱，忽然手上多了一樣東西，是一個帶有品牌logo的小盒子，“給你的生日禮物。”
“我還有生日禮物？” 遲航認為許了願望、吃了蛋糕和面條，已經是幸福的巅峰了，沒想過自己還能收到生日禮物，他有些不敢置信捧起盒子。
柳時序心疼地摸摸柳時序的頭發，只是一件小小的禮物，他竟然也會這麽感動和珍惜，他當下恨不得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他，讓他被無盡的愛意包圍，填補過去所有的空白。
“打開看看呀。” 柳時序催促道。
遲航小心翼翼地打開盒蓋，裏面是一只銀色的戒指，是這個品牌小有名氣的設計款。
“牽手那麽多次，希望沒買錯你的尺碼，戴上看看合不合适。”
遲航把戒指戴在自己的左手中指上，他的手指纖長素淨，骨節分明，簡單優雅的設計很襯他的氣質。
“很漂亮，謝謝。我比較少戴這些，上次你送我的手串，在上海沒帶過來，下次一起戴，應該也蠻搭的。”
柳時序拉起他的手，在戒指上落下一個吻，“真漂亮，我男朋友戴什麽都好看。”
遲航仿佛跳進了蜂蜜罐子，淪陷在他的甜言蜜語裏面，他覺得自己這輩子也沒聽過那麽多誇贊。
民宿的咖啡館裏坐滿了客人，東浩眼尖，擡頭就抓到了剛停好車的兩個人。
“序哥，你再不來我真的要猝死啦！” 東浩把一大袋垃圾重重地塞進門口的垃圾箱，看見遲航又說：“航哥，你怎麽戴着口罩？感冒了嗎？”
遲航心虛地清了清嗓子，“沒事，只是上火長痘了。”
“哦，沒事就好。”
柳時序朝裏望了望，“怎麽這麽多人？”
東浩苦着臉說：“臺風天大家都懶得出去，又沒地方可消遣，就只能在咖啡館裏閑聊了，早上開門不到半小時就坐滿了，一大早就開始忙的不行，連甜品都來不及做，好多客人在催着問我呢。果然，一天不吃甜品會死星人的。”
柳時序大手一揮：“你去做蛋糕，我來沖咖啡吧。”
東浩愣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序哥，你做不大好吧……”
柳時序笑嘻嘻地說：“沒事，有時候高層也是要親自上陣，否則怎麽跟員工上下一條心呢。”
東浩輕飄飄地說：“不是……序哥，你沒怎麽沖過咖啡吧，我怕……下次就沒有回頭客了……”
柳時序拍了下他的腦袋，“那算了，不過你今天別想使喚你航哥。”
東浩哼了一聲，“我可不是那種人。”
遲航倒是挺樂意：“反正我沒事，而且剛吃了飯，做點事就當消消食吧。”
東浩高興地跳起來，“哇，航哥，我就知道你人美心善啦！”
柳時序拉住遲航，低聲說，“壽星，你确定生日要做苦力？”
遲航搖搖頭，“也不算苦力，沖咖啡還蠻有意思的。你要不要學學，我可以順道教你。”
柳時序說：“如果是你教的話，我當然願意。”
東浩去烘焙間做蛋糕，吧臺出現兩位帥哥，咖啡館裏的人頻頻投來好奇又貪慕的目光，咖啡的訂單一瞬間暴增。
遲航搖搖頭，對柳時序說：“你應該也戴個口罩。”
柳時序覺得不是自己的問題：“航哥，你戴着口罩也很招人好不好。”
出于當老師的自覺，遲航在做手沖的時候，便會順道仔細講解做咖啡的要點，比如磨豆機刻度怎麽調整可以磨出不同顆粒度的咖啡粉，不同咖啡粉應該用什麽樣的水溫沖泡，悶蒸要多久合适等等。
讓他欣慰的是，柳時序聽講的表情倒是蠻認真的，他原本以為他會插科打诨，像個調皮的男生，故意要弄出點動靜引他注意。
“下一杯你試一下？” 遲航把新進來的訂單放在他面前。
柳時序有模有樣地拿起咖啡手沖壺，笑眯眯地問：“遲老師，這裏是順時針旋轉還是逆時針旋轉啊？”
“逆時針。”
“你能手把手教我下嗎？”
遲航心想果然欣慰早了，他毫無威力地瞪了他一眼，“喂，你老實點，這麽多人看着呢。”
柳時序委屈巴巴地說：“他們又看不到這裏。”
吧臺高出操作臺一大截，确實從坐着的角度很難看見他們手上在做什麽。
“你想怎麽樣？” 今天的柳時序，提出什麽要求他都會答應吧，遲航心想。
“手把手，字面意思。”
遲航聽從他的要求，把手伸過去，覆蓋在他的手背，以一種身體不靠近、但手又無比貼近的怪異姿态沖完了一杯咖啡。
“好香的咖啡。” 柳時序低頭聞了一下。
“嗯，完成度很高，香氣和色澤都不錯。按鈴讓客人來取吧。” 遲航利落地把咖啡放在杯墊上。
柳時序說：“這是我沖的第一杯咖啡诶，男朋友你不捧場一下？”
遲航懊惱地想，自己的浪漫細胞簡直為零，竟然連柳時序這點心思都看不出來。
遲航摘掉口罩，慢慢地品了一大口，香氣滑入喉嚨，直抵心間：“很好喝，你真的是第一次做？”
柳時序接過剩下的咖啡，就着遲航剛才碰過的杯沿，也優雅地喝了一口，一本正經地評價：“果然男朋友喝過的會更好喝。”
而後又坦白道：“你別看我成天不務正事，但要說起咖啡豆的産地、品質、風味，我比誰都熟。”
“你不大可能在哪兒打過工吧。”
“我還真打過工，為我那可敬的柳爺爺。我爺爺就是做咖啡豆起家的，說我從小就是在咖啡堆裏長大的也毫不誇張。”
遲航想聽柳時序多聊聊他過去的生活，這時客人神色不善地走過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請問，我的咖啡什麽時候能好？等了好久了。”
“馬上，您稍等兩分鐘，訂單有點多，等會兒給您送一塊免費的巧克力。” 遲航抱歉地說。
“好，請快一點吧。” 客人冷着臉走開了。
柳時序看着遲航如此熟稔地接客待客，無奈地笑：“航哥，你真是個好員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