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第 37 章
臺風過後,天氣又露出了讨人喜歡的模樣,天空澄澈明媚,到處鳥語花香。
東浩選了一個天朗氣清的日子搬家,他的生活清爽簡單,和母親的物件加起來也不過兩個大箱子。柳時序從朋友那裏借了一輛很寬敞的SUV來接他們。
東浩把兩個大箱子往後備箱裏一塞,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毫不留戀地上車了。
他租的房子離民宿只有10分鐘的步程,是一個二樓帶陽臺的三居室,家具齊全,空間也足夠母子生活。搬來之前,東浩已經提前過來收拾整理過,所以他們拎着行李就可以直接入住。
東浩媽媽去房間裏收拾行李箱裏的衣物,東浩則去廚房端來水果和點心。
遲航看過陽臺的風景,回到屋內,“陽臺還可以看見海,你這是海景房诶,真不錯。”
東浩得意地說:“嗯,而且我運氣特別好,正好房東要出國,急着要租出去,我用一個很低的價格就拿下啦。”
遲航想起之前讀的一本書《人類簡史》,上面說人類的生化機制就像是恒溫空調系統,總會想辦法保持恒定,雖然遇到某些事情會讓溫度有所波動,但最終還是會回到原來設定的溫度。而人類的快樂空調系統,是人人皆有不同的。如果說快樂程度是1-10分,有些人的生化機制天生開朗,就會允許自己的情緒在6-10分來回,而有些人,天生陰郁,他們的快樂程度就只在3-7分波動。
這樣來看,東浩的恒溫一定在高分段,即便發生了那麽糟糕的事情,遭遇那麽可怖的待遇,還是很快就回彈到快樂的模樣。而自己,則是那種快樂程度很低的人,情緒似乎穩定在4-5分左右,一不留神可能就要跑到3。
他很欣慰身邊有那麽快樂的夥伴。
遲航說:“還可以走路上班,會很幸福。我在上海租的房子也在公司附近,每天比遠距離通勤的同事節省了很多時間,幸福指數會大幅提升。”
東浩說:“嗯,以後我也會有更多時間學習咖啡沖泡技巧啦。要是沒有上次的事情,我本來是打算咬咬牙去新加坡看男神比賽的,可惜錯過了,只能看看視頻回放,明年再找機會了。”
柳時序拍拍他的肩膀說:“你可真是癡迷,有你這樣自驅力那麽高的員工,老板真的很欣慰。”
東浩挑挑眉:“擁有我,是你的榮幸。”
每次他們鬥嘴,遲航就忍不住要笑,“不過我還真的挺羨慕你的,每天投入最多的事情,正好也是自己熱愛的事情,還能賺錢,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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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浩立馬八卦地說:“航哥,你不喜歡現在的工作嗎?”
柳時序也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眼神中帶着關切。
“說起來有些複雜吧。最開始工作的時候心态還是蠻不一樣的,那會兒可能受金錢和自尊驅動,對成功有一定的渴望,總想挑戰最難的事情,解決最棘手的問題,成為團隊裏面最突出的員工。工作久了之後,好像就失去了新鮮感,動力也沒有以前那麽足了。”
柳時序說:“航哥,你不會是喜新厭舊的人吧?今天喜歡一個人,過了一年之後就不喜歡了”
東浩站出來維護遲航:“不可能,航哥看着就是對待感情特別專一的。”
柳時序抱着臂,問:“你怎麽這麽了解他?”
“是我的直覺。航哥,你以前談戀愛,每一段感情是不是都特別長?” 東浩向遲航求證。
遲航有點尴尬地笑了下,“我其實沒怎麽談過戀愛。”
東浩大吃一驚,從沙發上跳起來,“怎麽可能?!連我都交過兩個女朋友呢,航哥,你應該特別受女生歡迎吧……怎麽可能沒談過戀愛?”
柳時序也有點兒吃驚,雖然和遲航親吻的時候,感覺他特別青澀,但也不認為他是一個戀愛經歷為零的人,畢竟他這麽招人……等下,難道自己是他的初戀?!Oh My God,柳時序也從沙發上跳起來,他甚至想繞沙發跑幾圈。在這之前,他可沒有一點初戀情節,可是一想到自己是遲航的初戀時,他仍然難掩興奮,要不是東浩這個礙眼的在這裏,他現在就要把遲航壓在沙發上,抱着他瘋狂親吻。
遲航說:“可能一直沒有碰到喜歡的。”
東浩興奮地說:“航哥,我們濟州島漂亮的妹子特別多,我可以給你介紹哦。”
柳時序說:“我也沒有女朋友,你怎麽不給我介紹呢?”
東浩說:“序哥,你天天去酒吧夜店風流,我還不知道你女朋友一打一打的嘛。”
柳時序:“別破壞哥的貞潔,哥清清白白的,我不是去風流,我只是純粹去尋找快樂。航哥,你信我!”
這時東浩媽媽喊他去安裝窗簾,東浩離開客廳,留下兩位客人。
柳時序立馬湊到遲航邊上,投降搬求饒:“航哥,我去酒吧只是喝酒跳舞,絕對沒有拈花惹草。”
遲航不是派對動物,完全不懂去夜店的樂趣,他更多的是好奇:“你看上去很受歡迎,怎麽會沒有交到朋友?”
柳時序一向以為自己是直男,在遇到遲航之前,他從不知自己喜歡男人,碰到遲航之後,對別的男人也完全沒有興趣,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只有遲航才能讓他有欲望。至于女人,過去他總陶醉于征服的快感,但如果要和她們生活,他就想逃得遠遠的。
“我是有很多朋友,但不是你想的那種,你是唯一一個讓我心動的人。” 柳時序把頭靠過去,控制不住自己又想往他臉上湊,遲航明明看上去很清冷,但為什麽總是聞上去很甜,像熟透的水蜜桃,散發着誘人的香氣,引得他自投羅網。
“我真的是你初戀啊?” 柳時序伏在他的肩頭喃喃道。
遲航捏住他的脖子,附在他耳邊說,“他們還在屋裏呢,把握一下社交距離。”
柳時序不滿地咕哝:“我們什麽時候才可以公開?!我不想做地下情人了!”
遲航壓低聲音說:“我們在一起才幾天……人家孕婦懷胎還要三個月才能公開呢……”
柳時序無語道:“航哥,你的思想竟然如此封建!”
“抱歉,我只是打了個不恰當的比喻,但我的意思是,等我們感情穩定之後……”
“我們哪裏不穩定了?!” 柳時序氣結。
“穩定要經過時間的校驗,我們才在一起幾天,說不定後天就分手了。”
“你怎麽會這麽想!”
“你們倆在說什麽悄悄話呢?” 東浩從房間裏走出來,客廳裏的兩個人挨得很近,但氛圍很詭異,表情也不大對勁,難道是吵架了?他狐疑地想,航哥可不是會和人吵架的性格。
柳時序突然站起來,準備要離開:“我先走了,還要趕回去還車。”
“哎呀,你們光顧着說話,水果都還沒吃,這麽快就走了?” 東浩的視線在兩個人身上徘徊,他離開的那會兒,一定發生了什麽!“航哥,那你多待一會兒,吃個晚飯再走。”
遲航也站起來,“你今天剛搬家,應該還有不少事要打理,我們下次再來玩兒吧。”
“好吧,那明兒見。”
暮色四合,太陽已經落到地平線以下,只殘留暗橙色的餘晖。
遲航沉默地跟在柳時序的身後,樓梯間的電燈被他們踩得忽明忽暗。柳時序踩下最後一階樓梯,站定了沒往前走,遲航撞到他的後背。
他揉了揉鼻子,走下一個臺階,站在柳時序的面前,微微仰頭看着他。
柳時序冷着一張臉,目光游離在遠方,眼眸幽黑深沉,英俊的面孔看上去仿佛受了傷,皮膚某處似被割破,正流着血。
他擡起手,撫上柳時序的右臉,好像在輕撫傷痕,“生氣了?”
柳時序捏住他的手腕,視線也轉移到他臉上,兩個人對視了半晌,柳時序有些挫敗地靠到遲航的肩頭,悶聲悶氣地問:“航哥,我為什麽不能給你帶來安全感?”
原來這人不在生氣,而是在自責,遲航的心仿佛墜落在了柔軟的沙丘,他忍不住側過臉,親吻柳時序的脖頸,“抱歉,是我的錯,是我有問題。”
兩個人就這樣溫存了一會兒,等柳時序擡起頭的時候,他脖子上已經紅了一片,他輕輕說了句“該死”就拉着遲航往車上走。
遲航上了車,正準備系上安全帶,柳時序的吻就追了過來,他圈着遲航的脖子,情不自禁忘情地深吻,吻得比以往都更深更用力,恨不得把他拆骨入腹。他的舌頭像一支披荊斬棘的弓箭,攻城略地,所向披靡,遲航被動地承接着他的吻,一點招架的力氣都沒有,失去了自己的意志。
水漬聲在狹小封閉的空間裏愈來愈響,漸漸地還有遲航的悶哼聲、喘息聲,這些放縱的愉悅的聲音交纏在一起,讓兩個人越來越陶醉。
要不是一陣急促又不耐地汽車鳴叫聲打斷了他們,他們可以天長地久地親吻下去。
原來是他們占用了別人的車位。
柳時序摸上方向盤,熟練地單手倒車,另一只手則戀戀不舍地摩挲着遲航的手指。
沒什麽不能通過一個吻來解決,遲航似乎對床頭吵架床尾和有了一些具象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