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
第 43 章
傅君柏又叫了一紮啤酒,“今晚你就把濟州島愛情好好說一說,我們洗耳恭聽。”
“等下,”李殊哲似乎發現了什麽新的線索急要提出疑問,“你喊他航哥,他比你還大啊?”
“比我大八歲。”
“卧槽……柳時序,你今天真的刷新我對你的認知上限,一我從不認為你會墜入情網,二我從不知道你會喜歡男人,三我從不知道你喜歡年紀比你大的男人……還有什麽,surprise me,bro。”
傅君柏扶着酒杯笑,“謝謝課代表總結。”
柳時序撐住額頭,無奈道:“我就知道你們反應激烈,特意留到現在才說。要是在機場出櫃,恐怕我們現在還在航站樓餓肚子呢。”
李殊哲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啤酒:“抱歉我受的沖擊确實不少,曼哈頓你常去那家bar的那群gay要知道你出櫃,該有多少人要提着褲子過來找你?話說……你們那個了沒?你是上,還是下?”
柳時序踢了他一腳,“別扯遠了。”
李殊哲又低聲暗罵了一句,“還玩純情的,你這下真的無可救藥。”
傅君柏拍了拍他的後背:“好了,阿哲,爹味別那麽濃了。以後你也會遇見無可救藥的愛情,到時候我們一定不會驚訝,只會祝福。”
李殊哲無語:“傅總,你才是爹味濃吧!怎麽能說出那麽冠冕堂皇的話。”
傅君柏說:“跟我們說說遲航,他是怎樣一個人,怎麽就把你迷得七暈八素。”
李殊哲也來了興趣,沖他點點頭,示意他說說。
柳時序說:“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一個大雪天,他來投宿,站在風雪天中,雪花從天空中飄揚下來,落在他的眼睛上,我當時感覺就被什麽東西擊中了。”
“傳說中的一見鐘情?” 李殊哲酸溜溜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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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算是吧,只是感覺那畫面特別像電影。你知道,有些人熱情似火,會讓你想起夏天,遲航就和下雪天的冬天特別搭,他給人一種清冷疏離的感覺,我在雪天裏看見他的時候,就覺得他像一朵雪花,很純淨,沒有一絲雜質。”
傅君柏和李殊哲默契地對上視線,眼神中都帶着不可思議的驚嘆,都說愛情裏的每一個人,都會變成詩人,這句話,放在現在的柳時序身上,還真他麽說對了。
“如果你喜歡這款的話,我們紐約這種欲望都市确實很少見。” 傅君柏說。
“我以前也不知道自己喜歡這樣的。”
李殊哲一本正經地評價:“你這種屬于互相補缺,你心機深沉,他單純透明,黑的遇上白的,兩極相吸,這樣看來也合理?”
柳時序咬牙切齒地抗辯,“我心機深沉?你幹脆說我不擇手段好了!”
李殊哲咧着嘴譏諷:“你要是心機不深沉,我們玩兒那個號碼牌游戲,怎麽回回你都能贏?”
“我是好勝心驅使,一個成功商人必備的心理。”
“好吧,商人,你現在一心談戀愛,柳爺爺交待你的事兒做的怎麽樣?” 李殊哲說。
柳時序得意一笑:“好得很,我們民宿都拿獎了,是濟州島必住榜排名前三的酒店。”
李殊哲幽幽地說:“那你現在……一點不想回紐約?”
柳時序沉默了片刻,眼神黯淡下來,“當然想。我媽最近怎麽樣?”
李殊哲心裏嘆了口氣,“你媽還不是那樣,每天忙得腳不沾地,最近在為我們可敬的市長籌備競選連任。”
柳時序的母親李敏真和李殊哲的母親格蕾絲不僅是姑嫂關系,還是哥倫比亞法學院的同學,畢業後一個從政,一個開律所。兩個人都是女強人,事業成功,巾帼不讓須眉。
傅君柏踢了李殊哲一腳,制止他再往這個話題帶,才剛來濟州島幾個小時就說這些讓人心塞的事,太掃興了,“好了,廢話不多說,我們先碰一杯,為了這次團聚。”
李殊哲懊惱,趕緊轉移話題,“cheers。”
柳時序勉強一笑:“cheers。”
幾個人喝到深夜,不知道是不是太高興的緣故,一向酒量很好的傅君柏和李殊哲都醉了,這倒反而幫他們解決了倒時差的煩惱。他們竟然睡得格外安穩,一覺醒來就是隔天下午三點。
柳時序給他們拿了冰美式,笑嘻嘻地問:“睡的可好?”
李殊哲接過美式,迫不及待喝了一大口,“喝下這一口,我徹底回魂了。”
傅君柏認真地評價:“你們的床比五星級酒店的還要舒服。”
柳時序搭上傅君柏的肩膀:“還是傅總最實在,考不考慮待個一年半載,跟我做做伴?”
李殊哲:“你都已經有人陪着了,還嫌不夠啊。對了,你航哥呢?”
“人家要上班的。”
“敢問你那雪花般純淨的男朋友是做什麽工作的?” 李殊哲很欠揍地問。
果然柳時序立馬就給了他一拳,徹底吓走了腦海裏還殘存的瞌睡蟲,“說來也巧,他學的是計算機,跟你們倆一個專業,搞不好有共同語言。”
李殊哲眼睛一亮,“柳時序,你不會是以前一直暗戀我們吧,才會被這樣的人吸引吧,這叫啥,移情,情感的轉移?”
“信不信我把你打包送到紐約的瘋人院。” 柳時序又踢他一腳,李殊哲這次靈巧地避過去了。
傅君柏笑着看他們打鬧,這樣的畫面确實好一陣沒看到了,竟然還怪想念的。
“晚上約遲航一起出來吃個飯?” 傅君柏建議道。
柳時序說:“正有此意。”
柳時序轉頭發短信:“babe,晚上幾點下班?”
遲航看着手機來信,又看了滿屏的代碼,回道:“今晚可能要加班。”
“加到幾點呀?一起吃晚飯好不好,他們倆想和你見見。”
“你跟他們說了?”
“嗯哼,在機場怕吓到他們,我忍到晚餐才說的!果然他們被吓得不輕,我不得不把他們灌醉,才能把他們驚訝的嘴巴合上。”
“那你沒醉啊?” 遲航彎着唇角,心裏的霧霾一下子散開了,陽光灑滿了心房。
“我千杯不醉。航哥,晚上賞個臉好不好?” 柳時序哀求。
“好。”
晚餐在一家韓國烤肉店。遲航進去的時候,烤盤剛剛加熱,服務員正端來五花肉。
“航哥,來這裏坐。”柳時序沖他招手。
“不好意思,來晚了。”
柳時序把菜單遞過去:“我們也剛點好菜,你看看還有沒想吃的。”
遲航看了眼菜單,懷疑他們把店裏每個菜都點了一遍,他搖搖頭:“應該夠了。”
他擡起頭,發現傅君柏和李殊哲正齊齊盯着他看,估計是因為柳時序的緣故對自己充滿好奇,他笑了笑,“你們今天去哪裏玩了?”
李殊哲攤攤手:“哪兒也沒去,睡醒都下午了,都怪你邊上的男人昨晚給我們灌酒。”
柳時序辯解道:“絕對沒有灌你們,我跟你們喝得明明一樣多。半年不見,是你們的酒量倒退了一大截。”
李殊哲不服氣:“我們昨天是時差的緣故,精神有點憔悴,這才中了酒精的毒。今晚再喝一輪,我敢打賭被擡出去的一定不是我們。”
“我附議,”傅君柏招手讓服務員開了好幾瓶酒,啤酒、燒酒、洋酒點了個遍,“今晚我們2v2,組隊喝酒怎麽樣?”
柳時序彎了唇角,轉頭問遲航,“航哥,我們應戰嗎?”
遲航踢了他一腳,小聲咕哝:“我一杯就倒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殊哲聽見了,啧啧稱奇:“一個號稱千杯不醉,一個說自己一杯就倒,你們倆,不得不說有點絕配。”
傅君柏眼神裏殺氣騰騰,表情卻是笑呵呵地:“那柳時序你一個人為愛出征吧。”
柳時序翻着烤肉,搖搖頭:“瞧你們這架勢,今晚我不殉情是不行了。”
遲航噗嗤笑了出來,“不管是打仗還是喝酒,先吃點肉墊墊肚子吧。” 他接過柳時序烤好的肉,用剪刀剪成三段,又把肉分到他們三個人的碗裏。
柳時序手裏正忙着,轉頭笑吟吟地看着遲航,遲航夾起碗裏的肉送到他嘴裏,他滿足地眯起眼睛,還想把沾滿油的嘴唇朝遲航臉上貼,遲航一把攔住他的胡作非為,“油不油啊。”
李殊哲幽幽地冒出一句話:“嗯,油,非常油膩。”
“你這是嫉妒。下次帶女朋友一起來玩,你們也可以你侬我侬啊。”
李殊哲聳聳肩:“我跟女朋友在外面向來都很矜持。”
“航哥,有人又在內涵我。” 柳時序把頭歪在遲航的肩膀上,這種明顯的撒嬌行為令李殊哲和傅君柏瞠目結舌,直男變彎的樣子,真是無可救藥。
傅君柏看不下去了,舉起酒杯,“我們還是先喝一杯開開場吧。”
這會兒遲航恨自己不勝酒力,好在一杯啤酒尚且在他的承受範圍內,他也痛快地喝掉了。
柳時序附在他耳邊,“放心吧,他們不敢為難你,你喝飲料就可以。” 柳時序招手又點了兩瓶無糖可樂。
李殊哲也和傅君柏說着悄悄話,“我懂你的意思了。”
傅君柏:“嗯?”
“他們倆的眼神。”
在不熟的人面前,柳時序的眼睛看上去總是桀骜不馴的,逢場作戲應酬的場合又充滿城府,在好朋友面前顯露頑皮,在遲航面前,像帶着一把溫柔的火炬,熱烈、深沉、執迷;而遲航的眼睛原本清冷孤寂,看向柳時序的時候仿佛星星淬了太陽的光芒,閃爍着迷人的光芒。
熱戀。
李殊哲的腦海裏蹦出這個詞語。
該死的,他以前的戀愛都白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