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章

第 67 章

遲航被硬生生地拽了回去,一路上他的表情像被空氣凍住了一般冷峻,即便走進那個溫暖如春的恒溫客廳,他全身的肌肉仍然緊繃着。

“那我開門見山吧,如果你覺得我們不合适,就別勉強在一起了。這樣搞得我們兩個都很累。” 遲航抱臂,一雙烏沉深邃的眼睛直視柳時序。

“我覺得我們很合适,我們合适一輩子。” 柳時序想過去抱住他,他覺得他這樣太冰冷了,他過去從未見過他這幅模樣,但是遲航拒絕他的靠近。

“我們認識才不到一年,你就扯一輩子,扯不扯?” 遲航冷笑道。

“你答應過我,除非我推開你,否則你永遠不會離開我。” 柳時序用一種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你知道嗎,你消失的那兩天,我有多擔心你!我生怕你出事了,一直看着手機等你的消息,兩天過去之後,你竟然輕描淡寫地跟我說自己在閉關開會,我的憂慮一瞬間就顯得多餘又累贅。我對你的在乎顯然遠遠超過你對我的在乎。我不是尋求平等的付出,但我不喜歡被敷衍!” 遲航的語氣近乎控訴。

柳時序跪了下來,抱住遲航的長腿,臉貼在他冰冷的褲子上,“我确實對你隐瞞了一些事,對不起。我現在都告訴你。”

“我得知自己的身世……在家昏天暗地喝了兩天,跟世界斷聯了。” 直到再次提起這件事情,柳時序才發覺這仍然是一個還未愈合的傷口。

“你的身世?” 遲航僵了一下。

“嗯,我在柳家生活了二十三年,有一天家裏人卻告訴我并不是柳家的孩子。” 柳時序慢吞吞地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也太荒唐了……” 遲航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是啊,所以我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就用酒精麻醉自己了。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自己,所以也不想用那個混亂的自己面對你。”

遲航擡起手,撫摸他柔軟的頭發,“我……”

“你別說對不起,是我不對。我只求你別生氣了。”

遲航苦笑,他哪還有生氣的立足點啊……他只是懊惱,自己在愛情裏面患得患失,沒有全心全意地信任柳時序。

“你非要去那麽危險的地方出差嗎?”

柳時序點點頭:“爺爺的事業,我想幫他守住。”

“我跟你一起去,這次不是請求,是命令。” 遲航摸摸他的頭。

柳時序斟酌了一下,“好,我會保護好你的。”

“你坐了那麽久的飛機,累不累?” 柳時序問。

“你說呢?”

“那你先去洗個熱水澡,我叫外賣,我們吃點好的,明天收拾下行李,後天去機場。”

“不過…我沒有帶夏天穿的衣服,能借你幾件衣服嗎?”

柳時序捏了捏他的臉:“穿我的吧,我什麽都帶雙份,你背一個小的登山包就行。”

遲航在柳時序巨大的浴缸裏泡了一個澡,出來的時候桌上已經擺滿了中餐的外賣。

“你點那麽多?” 遲航穿着浴袍,擦着頭發。

“我怕你餓,再說後天就要去巴拿馬,那兒可沒什麽好吃的東西。” 柳時序盯着他濕漉漉的頭發,和天鵝般皎白優雅的脖子。

遲航笑了笑,“你的生活我的夢,很想采訪一下,住在這裏,你還有什麽煩惱嗎?”

柳時序聳聳肩:“當然咯,我煩惱老是在老婆面前做錯事兒,惹得他不開心。”

遲航把濕漉漉的毛巾覆蓋在柳時序頭上,在他頭上胡亂按了一把:“你老婆原諒你了,你還有煩惱嗎?”

柳時序掀開毛巾,露出亮晶晶的眼睛,“我煩惱什麽時候可以吻一下他。”

遲航傾身向前,“現在。”

柳時序捧着他的臉,迫不及待地咬住了他的嘴唇,他吻得急切又霸道,似乎要将遲航拆骨入腹,遲航任由着他在自己唇中掀起風暴。吻着吻着,遲航就坐到了柳時序的大腿上,兩人的下半身相觸,像是觸發了某個開關,燎原的烈火從餐桌開始,一路蔓延,燃燒到了柳時序那張king-size的大床上。

最後在迷蒙中,遲航呢喃:“別折騰我了,我還要留點力氣去爬山。”

柳時序不肯放過他,“爬不動的話我背你。”

……

從紐約肯尼迪機場到巴拿馬托庫蒙國際機場只用四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就從嚴寒穿越到了酷暑。托庫蒙機場不小,但航站樓有些冷清,除了國際航線的游客之外,竟然很少見到當地人。

巴拿馬有好幾個咖啡豆産區,其中最著名的是奇裏基省的波奎特産區,位于巴拿馬西北部,毗鄰哥斯達黎加,靠近巴魯火山,富含礦物質的火山灰孕育了得天獨厚的土壤,這裏降水适中,氣候溫和,是典型的熱帶海洋氣候。

鐘毓莊園就坐落在波奎特地區,從托庫蒙機場到鐘毓莊園需要開五個小時的車,柳時序提前租了一輛越野車。

遲航坐在副駕駛,看着飛速往後退的一片翠綠,感慨道:“沒想到你西語也這麽厲害。”

巴拿馬官方語言是西班牙語,剛才柳時序租車的時候操着一口流利的西語,讓遲航咋舌。

“爺爺小時候逼我學的,公司的合作方大都在中南美,不會西語談不了生意。” 柳時序轉頭,目光掠過遲航脖子上被自己咬出的痕跡,有些疼惜地說,“你可以繼續睡,開車還要很久。”

遲航打了個哈欠,拿起機場買的咖啡,“我還是陪你聊聊天吧。”

車子在公路上疾馳,茂密的樹林和西班牙式的建築在眼前飛快的掠過,因為戒嚴的緣故,路上沒什麽車,他們遇到不少檢查站,警察看了看他們的護照就放行了,看上去管控沒有想象的嚴格。

“這裏路況也不錯,你為什麽帶那麽大的登山包?”

“莊園在山上,天氣比較詭異,下暴雨的話就通不了車只能走着上去。我聽說因為前段時間的暴風,通往莊園的山路有幾顆大樹倒下了,現在還沒被清理,估計要下車走一陣子,但是具體不知道要走多久。這些東西得帶着,要是在叢林裏迷路了,還得靠徒步的設備救命。”

“你放心,我不會拖你後腿,我定期在健身房運動,體力應該還可以。”

柳時序意味深長地看着他,“體力好?我昨晚可沒看出來。”

“你還說,要不是看到你的畢業證書,我懷疑你是體校畢業的。”遲航的臉微微發燙。

柳時序得意地勾勾唇,“我大學的時候可是皮艇隊和網球俱樂部的主力,耐力和爆發力都還可以。”

領教了,遲航也笑起來。

柳時序的信息沒有錯,車子在前往莊園的山路上行駛,半道上就被幾塊巨石和錯列橫陳的樹幹攔住了。

“下車吧,寶貝。” 柳時序解開安全帶。

“車子停這裏沒問題?”

“沒辦法,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柳時序攤攤手。

他們各背了一個登山包,遲航的包裏都是衣服和日用品,柳時序身上的明顯重很多,但他看上去毫不費力。

他們翻過攔在路中央的巨石,眼前的道路還算平坦,走起來不那麽費勁兒,路邊是茂密的熱帶植物,不遠處巴魯火山的山峰隐沒在厚重的雲層中。

“你的裝備那麽齊全,是不是經常徒步?”

“是啊,你知道運動健兒最喜歡四處亂竄,阿哲和傅總一開始都不那麽喜歡徒步,尤其傅總還有點潔癖,對在山裏頭紮個帳篷過夜這種事情避而遠之,跟着我們走了幾次之後,現在比我還癡迷,沒事兒就往大山裏跑。”

“你們三個感情真好啊,什麽事情都結伴而行,苦樂同享。” 遲航羨慕地說。

“男人的革命友誼嘛。以後我都帶着你,讓他們狠狠嫉妒。”

柳時序跟他說起三個人相識的經歷,一起成長的趣事,還把自己在美國大大小小的事都講給遲航聽。這些都是遲航之前特別想知道,但是怕自己多問又招人煩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他想知道關于柳時序的一切,他讀書的時候調不調皮,第一次心動是什麽時候,最快樂和最難過的事情是什麽,未來有什麽規劃,想去做什麽……

他們一路走,一路聊,不知不覺走完了那段最平坦的馬路,轉個彎,路又堵上了,這下是跨也跨不去,只能從邊上的小徑爬山繞路走。

眼看着天要暗下來,遲航問:“還要走多久?”

“開車上去一個小時就能到,可惜這條路堵死了,繞路爬山的話起碼五個小時。我們先往前走,看看能不能找一個寬敞的平地,晚上紮營睡一覺,天亮了再趕路。”

柳時序在野外的經歷很豐富,方向感很強,即便是深不可知的叢林他也可以披荊斬棘在前面順利地開路。

天開始慢慢暗下來,叢林裏不知名的動物的叫聲此起彼伏,遲航懸着一顆心亦步亦趨。忽然,柳時序轉頭,在嘴邊豎起食指,示意他不要出聲。

遲航用嘴型問,“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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