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旋渦
第四章旋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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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季節後邵文忠在客廳遇見了陳浩，準确的說不是遇見，而是陳浩主動過來和他打招呼，這反常的舉動令邵文忠頗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邵叔。”陳浩笑意盈盈地向他走來，手裏端着被剛泡好的咖啡，“喝嗎？我剛泡好的的。”他随即将被子遞向邵文忠。
“不了，你喝吧，剛才在書房喝過了。”邵文忠雖然婉拒了但臉上笑容得倒是很真切。
“邵叔，剛才那位是誰啊？我看你們聊得還挺愉快的。”陳浩抿了一口咖啡，看似随意地問道。
“哦，那人是山海集團的，他們想在江源找合作商。”
“山海集團？沒聽說過。”
“呵，你又沒在商場上混過當然不知道。山海集團是一家跨國企業，五年前就在美國上市了。目前他們國內的投資項目不多，但看這架勢應該是打算在國內開拓市場，如果我們能搭上山海這條大船，将來會給我們邵氏集團帶來很大的利益。”邵文忠自己說得興致高昂卻差點忘了陳浩一向不愛聽他說這些生意經，于是便立即點到為止，笑了笑說道：“抱歉啊，我忘了你好像對這些不感興趣。”
“嗐，沒事，反正我閑着也是閑着，就當是了解了解現在的行情嘛。”裝模作樣的本事陳浩早已駕輕就熟，“剛才那個就是他們的老板嗎？看着挺年輕的嘛。”
“不是，那是他們中國區的副總經理，才剛上任沒多久。”
“副的？那正牌老板呢？”
邵文忠搖了搖頭，“沒見過，這人的行蹤還挺神秘的，不過聽說也是個厲害角色。”
“什麽叫也是？還能有誰比您這樣白手起家的人更厲害？”陳浩滿臉寫着真誠二字，必要時該拍的馬屁還是得拍的。
邵文忠莞爾，這是他第一次被陳浩當面誇贊，雖然心裏頭很是欣喜但總感覺殷勤得過于刻意，但無論出于什麽原因他還是很高興能和陳浩一起輕松地聊聊天，于是便繼續說道：“那是當然，他們可不止是白手起家這麽簡單。”
“哦？願聞其詳。”陳浩興趣盎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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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文忠猶豫了一下，出于職業道德他并不喜歡在背後嚼人舌根，但見陳浩一臉的好奇勁又不忍心破壞氣氛，娓娓道：“好吧，你不是外人告訴你也無妨。其實這個山海集團從前是有段黑歷史的，那個時候山海集團還不是山海集團，叫做三海社，早先就是在江源發家的。那時候他們還不過是個小小的幫派社團而已，也就是俗話說的□□。他們的發家人叫金三海，這人是個無惡不作的黑|道頭子，幾乎整個江源的黃|賭|毒都被他全包了。後來一場大病死了之後他就把位子交給了他女婿，而真正讓三海社走上正途的人就是他這個女婿，金啓泰。”
“喲？還同一個姓呢？”他這愛插嘴的毛病怕是改不掉了。
“不，不是同姓。金啓泰是入贅到金家後改了名字，不過原名叫什麽我就不得而知了。據說金啓泰此人不僅會賺錢還相當有野心，他誓要讓金家脫離黑|道，由黑變白，成為一個真正的大財團。所以，他上位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所有金家的資産從江源撤離到了國外，經過重新起家後才變成了現如今的山海集團。”
“想由黑變白...哼，哪那麽容易。”陳浩讪讪一笑，繼續悠然地喝着他手裏的咖啡。
“沒錯，你說的很對，确實不易。事實上一直到現在山海集團裏還有幾個元老級的高層反對洗白，甚至有些人私底下還在做些不幹不淨的事情。只可惜現在的金啓泰身體已經垮了，于是三年前他把山海集團交到了自己兒子手裏，也就是現在山海集團的總裁，中文名字我還沒查到，只知道英文名叫Mark。”
“欸，我說邵叔，我發現您的調查能力可真是非同一般啊，這麽快就把人家家底給翻出來啦？”
“這些可不是我查出來的，你記得老沈嗎？”
“老沈？...噢！我想起來了，他好像是你的司機吧？”
“嗯，他當年就是三海社的一員，要不是因為知道我打算與山海集團合作想必他也不會告訴我這些事情。”
“也是，聽你這麽說這山海集團确實挺複雜的。”陳浩眉間略微一沉，心想若是季節背後還有山海集團做靠山的話可就不好對付了，一旦動了他說不定還會牽扯到集團內其他人的利益，到那時他或許要面對的不單單是季節一個人，而是一整個山海集團。
邵文忠見他似乎在想心事的樣子便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包香煙并抽了一根遞給他，問道：“怎麽了？你難道也不放心我和他們合作嗎？”
陳浩驀地回過神，謝絕了邵文忠遞來的香煙，“不了，最近戒煙。”
邵文忠一怔，敢情今天的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這小子怎麽跟換了個人似的，于是想了想便問道：“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陳浩當下吃了一驚，心裏暗忖着邵文忠是打哪兒瞧出來的，這眼力見兒簡直能賽過諸葛亮啊。
“呃...呵呵，抽煙有害健康嘛。”他趕緊打了個馬虎眼替自己解圍，雖然這個理由聽上去很假，但至少比承認自己在單相思要好。
沒想邵文忠卻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因為陳浩的表情已經給了他想要的答案，随後他輕輕拍了拍陳浩的肩膀，用鼓勵的口吻說道：“加油，追女孩子就得有堅定不移的意志力，我看好你。”
“......”
陳浩嘴角一抽不知該如何作答，要說對也不行說不對也不行，空氣中只剩下滿屏的尴尬。
幸好這時汪琴出現了，她神色匆忙地走到客廳，在見到陳浩和邵文忠交談甚歡時頓了頓腳步，此刻她感到即欣喜又意外，這般父慈子孝的場景一直她夢寐以求的。只是眼下客人已經到了門口她沒時間繼續耽擱下去，于是便快步走向陳浩并上下左右前後統統掃描了一遍。正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換上西服後的陳浩果然看上去順眼多了，還真有那麽點兒富家子弟的味道。
“嗯...怎麽好像少了點什麽？....呀，是袖扣！趕快去房間補上，快！”汪琴急忙催促道。
“我說媽你至于嗎？不就一個對袖扣有什麽可戴的，有我這張玉樹臨風的臉還不夠嗎？”
“不行，少一樣都不行！”
陳浩無奈地撇了撇嘴，本想着偷個懶結果竟然還是被發現了，暗忖着這夫妻兩人好一對火眼金睛，果真般配。
“我可警告你啊，在羅小姐面前注意保持形象，盡量少開口說話，聽清楚了沒啊？”
“清楚清楚，只要是最後一次你讓我做啞巴都行。”陳浩懶洋洋地應了一句，心裏卻恨不得直接翻牆走人。
說話間劉媽已經将客人領進了大門，而她的身後正是羅瑩瑩母女二人。
邵文忠不願參與這種婆婆媽媽的事情便直接回了書房，汪琴随後迅速整理了一下儀表，上前熱情招呼道：“小芬來啦，喲！這就是你女兒瑩瑩吧？”
“汪阿姨你好。”羅瑩瑩對着汪琴微微一笑，她的長相本就甜美可人，外加一身素雅的長裙令她看上去形象氣質俱佳。
汪琴那是越看越滿意，越看越高興，這樣的姑娘要是将來能做她兒媳婦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啊。
“是啊，我女兒平時也喜歡花花草草，這不我說你家有個後花園她就想一起來看看。”羅母笑道，雖然她沒有挑明但真正的目的但互相之間也是心知肚明。
“喲，是嗎？想不到瑩瑩也喜歡這些。來，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後花園轉轉。”汪琴殷勤地走在前面給她們帶路。
來到小花園之後汪琴帶着兩人大概地介紹了一些她精心培植的稀有品種，當然看花花草草什麽的只是其次，重要的讓兩個小的盡快見面，所以稍稍轉了一圈後汪琴便領着羅瑩瑩母女倆回到了客廳，說是讓她們品嘗一下她自己栽培的茉莉花茶。
見汪琴她們回到了客廳，劉媽便順勢從廚房裏端出各種精美的茶點送到她們面前，而後汪琴趁對方不注意時偷偷給劉媽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去催催屋裏那位祖宗。
陳浩因為剛才在房間裏接了個電話所以出來得有點晚，一出門就看見劉媽正火急火燎地向他跑來，心想必定是他那位親媽要着急着趕鴨子上架呢。
“少爺，您趕快下去吧，夫人在客廳都等急了。”劉媽小聲催促道。
“行了，我這就過去，你去忙你的吧。”
支開劉媽後陳浩淡定自若地從廚房端出他提前準備好的“特調”咖啡，為了這杯“特調”他可是足足下了三大勺的鹽。既然明着拒絕不了只好來暗的，雖說這種小伎倆是low了點，但總好過讓好好一姑娘家被自己給耽誤了，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汪琴見陳浩端着泡好的咖啡走來時內心陡然喜不自禁，這小子總算是開竅了，懂事了，能明白她這當媽的一片苦心了，“小浩，來跟你方阿姨打個招呼吧。”她高興地向陳浩招了招手。
陳浩氣定神閑地走上前将盤子裏的兩杯咖啡輕輕擺放到客人面前，彬彬有禮地說道：“這是我特地為兩位泡的咖啡，請慢用。”
羅母含蓄地對陳浩報以微笑，而羅瑩瑩只是低着頭輕聲回應了一句謝謝，态度頗為冷淡。
這時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尴尬，汪琴心想大概是姑娘家第一次見面比較害羞，便開始暖場道：“瑩瑩啊，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兒子陳浩。”羅瑩瑩這才擡起頭用正眼看向陳浩。
陳浩知道接下來的流程就是聽汪琴如何在別人面前拐着彎地誇自己，其實要真是實話實說也就罷了，關鍵還老喜歡把他吹得天上有地上無，就連他自己都聽不下去，這哪是相親啊，根本就是他老媽在坑人。
陳浩無奈地捏了捏眉心，結果一轉頭就瞥見羅瑩瑩正用一雙充滿敵意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心想該不會是汪琴把自己說得太優秀把人家姑娘給吓着了吧。
憑他的直覺立刻感覺到氣氛不對，此地似乎不宜久留，便道：“抱歉啊各位，我忘了我那杯咖啡還在廚房煮着呢，你們先聊我去去就來。”說罷剛打算起身，沒想坐在他對面一直沒說過話的羅瑩瑩竟然開口了。
“你要咖啡是嗎？我有啊。”話音未落，只見羅瑩瑩拿起桌上的咖啡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潑向陳浩。
啪——！滿滿一杯全潑在了陳浩臉上。
“我艹！”陳浩趕緊用手抹掉臉上的咖啡，由于事發突然連嘴裏也順帶潑進了一口，差點沒把他給生生齁死。
什麽情況啊？！難不成這女的知道他在咖啡裏下料了？...不可能吧？
此時沙發上的兩位中年婦女已經傻眼了，一時間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一臉懵逼。
“瑩瑩，你...你這是幹嘛？”羅母的臉色十分難看，她知道自己女兒私底下有多麽刁蠻任性，可當着外人的面撒潑卻還是頭一遭。
“我幹嘛？...你怎麽不問他幹了什麽？！”羅瑩瑩滿臉怒意地用手指了指陳浩。
汪琴擰眉望向陳浩，而陳浩卻是兩手一攤，用無辜表情回應汪琴他真的什麽都沒做，他冤枉。
“瑩瑩啊，咱們有話好好說，如果小浩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阿姨一定會替你教育他的。”汪琴只好先安撫她道。
“哈，你兒子這麽優秀還用教育嗎？不但泡|妞的本領一流，泡完還能裝得跟完全不認識似的，這演技都TM能當影帝了！”
在場除了羅瑩瑩以外，所有人都被這句話給驚呆了，尤其是那位影帝本人。
陳浩心中慌得一匹，在腦中迅速過濾了一遍自己所有交往過的對象，包括上過床的和沒上過床的，經過大腦一輪詳細篩選後他對眼前的這張臉還是沒有任何印象。
“不是，羅小姐咱可得把話說清楚咯，我什麽時候泡...不，認識你的，你別是認錯人了吧。”
“你這不要臉的渣男就算化成灰我都認得！”羅瑩瑩怒氣更盛，立即從她的包裏翻出一摞百元大鈔，又是毫無征兆地向陳浩砸去，一瞬間客廳內四處飄散着紅色的毛爺爺。
“老娘可不稀罕你那點臭錢！我告訴你陳浩，從來只有本小姐花錢買樂子，還沒有人敢這麽羞辱我的！”羅瑩瑩龇牙咧嘴地瞪着陳浩，與剛才所表現出淑女的形象完全判若兩人，此刻的她看上去活脫脫就是一能咬死人的母夜叉，“哼！今天也算是老天有眼，終于被我逮到你了！”
陳浩心頭一涼，糟糕！今兒個算是攤上大事了，必須趕緊走，立刻！馬上！
“媽，你們慢慢聊，剛才局裏有要緊事找我，我先走了，再見！”頃刻間他的身影已經蹿到了門口，速度之快堪比百米沖刺。
“站住！臭小子你給我回來解釋清楚！”
伴随着汪琴的大聲呼喊，三個抓狂中的女人們只能眼睜睜看着陳浩飛速跳上他的吉普車，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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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借機逃離邵家之後一路上不斷地思啊思想啊想，突然間他靈光一現，一拍腦門，我擦！想起來了，原來羅瑩瑩就是那天他從嚴洛一家偷跑出來之後在酒吧裏勾搭到的大胸妹啊！
其實憑良心說這事也不能怪他對不上號，因為那一晚羅瑩瑩的臉上就一直頂着個大濃妝，而且身上還穿着一條妖豔性感的齊B緊身裙，完全和先前那個大家閨秀輕妝淡抹的淑女模樣判若兩人，不禁暗暗罵道：靠！這TM鬼才認得出呢！
他一路上越想越冤，明明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怎麽到了羅瑩瑩嘴裏就成他始亂終棄了呢，何況那晚還是羅瑩瑩自己先主動湊上來找他的，而他所做的不過是順着她想要的劇情走而已，唯一要說他做錯的地方可能就是誤把羅瑩瑩歸類到了收費那一欄。
“嗤...”陳浩冷不丁發出一聲竊笑，怪不得羅瑩瑩今天會對着他發這麽大的火，想必是她原本以為花錢找了個鴨，卻不料最後自己被人當成了ji，這種丢臉的事情換作誰估計都會當場氣炸，更何況像是羅瑩瑩這種刁蠻任性習慣被人捧着的千金大小姐。
陳浩為再一次無辜連累邵文忠少了個生意夥伴感到惋惜，可話又說回來，幸好這個羅瑩瑩恨他恨得咬牙切齒，今天這一出在場面上是鬧得難看了點，但也索性他替解決了一件麻煩事，說不定還能一勞永逸徹底斷了汪琴想再給他安排相親的念頭，嘿，若真如此他這口“特調”倒是喝得不虧，再齁也值了。
于是經過一番心安理得的自我調整之後他便高高興興地踩着油門一路朝警局的方向開去。
二十分鐘後，當他一腳踏進警局大門時刻意站在原地惬意地做了一個大大的深呼吸，這如此熟悉又親切的氣息令他一下子感覺通體舒暢了起來。
“喲喲喲！瞧瞧，這誰啊這是？！”此時他的耳邊突然傳來裴莉那激動高亢的驚嘆聲。
先前從邵家逃離的時候因為事發突然沒來得及換回自己的衣服，只好直接穿着這身汪琴為他量身定做的高級定制款西裝跑回警局。裴莉第一次見陳浩穿得如此正式，老實說這一身打扮确實讓她眼前一亮，甚至可以用驚豔二字來形容，簡直就是偶像連續劇裏極品霸道總裁的既視感啊。
“啧啧啧，我說浩子啊，你該不會是去相親了吧？瞧你這一身人模狗樣的，是哪國公主啊？”
“呵呵，公主沒有，潑婦倒是見識了一個。”陳浩潇灑地撂完話後便徑直向刑警大隊方向走去。
裴莉注視着他漸漸走遠的背影搖了搖頭，輕聲感慨道：唉，準是又黃了。
事實上就算沒有羅瑩瑩一出鬧劇陳浩也打算今天趕回警局，因為孟飛先前在電話裏告知他關于羅凱的案子已經有了新進展，這個好消息無疑就像是給他打了一針雞血，即刻滿血複活。
陳浩站在刑警隊門前下意識地整了整自己的衣領，他感覺心跳有些加快，正所謂小別勝新婚，大概指的就是這麽個意思吧。
“咳！...”為了引起注意他走進門後刻意輕咳了一聲，随即暗暗用眼神一掃，不料他希望注意到的那個人卻不在他的座位上，白白浪費表情。
吳凱傑轉頭一看立馬高興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呀！頭兒，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啦？”說着他的視線立即對着陳浩的全身上下就是一頓猛掃，兩眼放光滿臉詫異道：“哇塞！我說頭兒，你該不會是去相親了吧？”
陳浩立馬朝吳凱傑瞪了一眼，“喲呵，平時破案的時候怎麽就不見你這麽有眼力見兒呢，這麽喜歡八卦當記者去啊。”吳凱傑被教訓了一頓後趕緊低下頭不敢多話。
“欸，那小子人呢？”
“啊？誰啊？”吳凱傑半張着嘴愣是一下沒反應過來。
陳浩揚着下巴指向嚴洛一的座位，“他。”
“哦，洛一啊，他去醫務室找老劉配藥了。”
陳浩眉頭一蹙，“配藥？配什麽藥？”
“呃...我也不太清楚，他就說去找老劉給他開點中藥方子。”
“行，知道了。”簡單扔下一句話後人已經走到兩米開外，吳凱傑急忙沖着他的背影喊道：“頭兒！路局說讓你回來先去趟他那裏，頭兒！頭兒...”話還沒說完眼前的身影已消失不見，吳凱傑撇了撇嘴，嘟囔道：“嘁，又不是見媳婦兒，着什麽急啊。”
陳浩快步走到醫務室門口，原本他只是想見到嚴洛一後問問那天晚上的情況，結果聽吳凱傑這麽一說倒是有些放心不下。
随後當他剛擡起手準備要敲門時恰巧有人給他開了門，劉達明握着門把手擡頭一看，怔了怔，然後将陳浩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冷冷道：“找我有事？”
陳浩往門內瞄了一眼，貌似裏面沒人的樣子，“噢，我是來找嚴洛一的。”
“不巧，他剛走。”劉達明回答地幹淨利落。
“噢，這樣啊，那啥...我順便問問他來找你是哪兒不舒服啊？嚴重嗎？”陳浩表面上問得輕描淡實則內心滿滿的擔憂。
“其實也沒什麽大問題，他就是有些氣血不足，我給他開了點補氣血的方子，倒是你...？”劉達明朝向陳浩投去疑惑的目光。
“我？怎麽了？”陳浩一臉茫然。
“你...去相親了？”
“......”
陳浩向天翻了個大白眼，頓時感到有數萬頭草泥馬在胸中奔騰，不就難得穿得撐頭了點，這TM還有完沒完啊？！
他窩着一肚子悶氣在警局尋了半天，最後終于在一處走廊上瞥見了嚴洛一的身影，可就在他打算沖上前想要叫住他時卻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而迅速退回拐角處的牆壁後頭悄悄探頭張望。
平日裏這條走廊往來的人并不多，嚴洛一從醫務室出來後便想趁着四下無人偷偷研究一下檔案室的門鎖。值得慶幸的是雖然這扇門裝的是電子刷卡鎖，但好在這種鎖的內部通常還配有一個應急用的鑰匙鎖孔，這麽一來便可通過外力打開這扇門。
嚴洛一興奮地對着門鎖研究了半天，全然未察覺自己蹲在檔案室前的這般行徑已經被某人看在眼裏，而當他離開的時候那個原先躲在拐角處的身影也早已消失不見。
末了，嚴洛一獨自一人回到了辦公室，吳凱傑向他身後探了一眼，“咦？頭兒呢？他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嚴洛一一愣，“誰？”
“頭兒啊，他剛才說去找你。怎麽？你們沒碰到嗎？”
“沒有，他找我幹嘛？”嚴洛一心頭微微一涼，該不會是為之前的事情來向他興師問罪吧。
“切，我哪兒知道他找你幹嘛，你是不是又犯啥錯了？”
“應該...沒吧。”嚴洛一心虛地笑了笑，然後再擡頭看看牆上的挂鐘，幸好離下班只剩下十分鐘，運氣好的話興許能暫時逃過一劫。
滴答...滴答，嚴洛一在心中倒數計時，他從沒像現在這樣覺得時間會過得如此之慢。
終于，就在時針指向六點的那一刻他唰一下從椅子站起來，接着迅速拿起背包就向門外沖去。
“喲，這麽着急着下班幹嘛去啊？”
一個人影突然橫在嚴洛一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這聲音不用擡頭看就知道是誰的，自然是他避之不及的鬼見愁本愁，“唉...這就是命啊！”他發自內心沉痛呼喊道。
“來來來兄弟們！”陳浩擊掌鳴聲對着辦公室裏的人嚷嚷起來，“這幾天辛苦大家，為了慰勞兄弟們，今兒個晚上我這個做隊長的請大家出去吃一頓。”一說到要請客吃飯吳凱傑第一個鼓掌表示贊同。
“呃...不好意思，我——”
嚴洛一試圖想回絕，沒想剛一開口就被陳浩硬生生給打斷了，“兄弟們，我可醜話說前頭啊，今天在座的誰不去就是不給我陳浩面子，除非你家中失火老婆生娃，別的理由我一概不聽。”說完陳浩又裝模作樣地轉頭看向嚴洛一，貼心地問：“對了，你剛才想說啥來着？”
“沒...沒什麽，我就是想先去上個廁所。”嚴洛一擠出一個生硬的笑容，既然擺明無法拒絕倒不如趁挨罵前先把肚子給填填飽，就當提前給自己吃頓好的壓壓驚吧。
陳浩偷偷斜睨了他一眼，嘴角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随即大手一揮：“OK！那大夥兒準備出發，GoGoG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