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見姜初芷沉默不語,謝承安情不自禁嘆了口氣,緩步到她的面前:“之前的懷疑,是我的錯。”
“陛下是天子,陛下怎麽會有錯,是臣婦的錯。”
“你生氣了?”
“陛下多疑了。”
謝承安有些無奈,雖說他有錯在先,可她就沒有錯了嗎?若不是她嫁給霍淮川,她理應是她的嫔妃,他哪裏還用得着這樣偷偷摸摸。
“要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
“臣婦不過一介婦人,只想要白頭偕老的安穩生活,陛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愛也好,不甘也好,臣婦就此會藏于心中。”
謝承安氣打不上來,只覺得他仿佛被姜初芷耍了,他終于對她放下戒心,她卻要逃離了,他鬼使神差緊握住她的手臂:“你不是想要我?我現在站在你面前,你怎麽改變了主意?”
姜初芷仿佛摸到了一個燙手的山芋,她驚慌失措地跪倒在地:“男女有別,更何況陛下是天子,臣婦不敢損毀陛下的名聲,還請陛下寬宏大量,放過臣婦。”
放過?好啊!當初是誰不放過誰,如今倒好,倒打一把,成了他的錯了。
謝承安氣得臉色鐵青,脖頸手臂上青筋暴起,眼裏幾乎要迸發出火花,既然如此,他成全她就是。
“好。”
“臣婦告退。”
姜初芷拜了拜,頭也不回地離去。
門口的琴兒見狀趕緊跟上去,倆人原路返回,回到了小院。
晚膳依舊是她自己一個人用的。
閑來無事,姜初芷便吩咐琴兒早早放好了水,大概半個時辰後便準備沐浴,屋內陳設簡單,中央是圓桌,東側裏屋放着床榻,有鏡臺書櫃,西側裏屋的正中間放着一個浴桶,浴桶前面有屏風隔着。
此刻謝承安剛陪貴妃用了晚膳,正獨自坐在靜雅堂內沉思。
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況且他今日語氣強硬,也難怪會事與願違,謝承安的眉頭擰成一團,他煩躁地坐直了身子,一邊發呆一邊擺弄手上的戒指。
“皇上,貴妃娘娘差人來請皇上。”
謝承安幽幽地瞥了眼徐茂財,罵道:“不去,明日祭祀,成什麽樣子?”
徐茂財微微一愣,低聲答道:“是。”
徐茂財轉身回到院門與門口的侍女傳了話,又回到屋內:“皇上,水已經放好了。”
謝承安心不在焉地擺手:“好,你退下吧。”
徐茂財自然看得出謝承安心中煩惱的所為何事,不過是霍侍郎那美豔的妻子,可謝承安沒讓他說話,他也不敢說。
他正要轉身離開,卻被謝承安叫住:“徐茂財,過來。”
徐茂財默默回到謝承安身邊,微微彎腰等待他的吩咐。
“你說,該怎麽道歉才能化解矛盾?”
“老奴拙見,道歉應該真誠,老奴以為,應該當面說的好。”
謝承安點頭贊同,又道:“可是要是沒有被原諒應該如何是好?”
“老奴以為,應該再重新道歉,既然沒有得到對方的諒解,應該要更真誠才行。”
謝承安點頭,可還是一副凝重的樣子。
徐茂財試探道:“老奴以為,若是做錯了,應該早日道歉,若是拖着,久積成疾,到時候便成了倆人心中的一堵牆,再重新辦法化解,可就難了。”
見謝承安發愣,徐茂財低聲又試探道:“陛下要不要老奴将姜姑娘請來?”
“不用,既然要真誠,也應該是朕親自去才行。”謝承安嘴裏嘀咕,掂量了許久,轉頭吩咐徐茂財道,“你去把夜行衣拿來,朕這身衣物太過惹眼。”
徐茂財震驚不已,他目瞪口呆望着謝承安,驚呼勸阻道:“陛下!”
“磨蹭什麽?”謝承安嫌棄地瞥了徐茂財一眼。
“您如今是天子,可不同于先前做皇子時那樣可以随意胡來了,要是被人發現該如何是好?”
謝承安瞪了他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說,誰能發現?”
“老奴不敢。”
“你去不去?”
“是。”
謝承安換上了夜行衣,渾身突然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悠閑自在,感覺自己一下子年輕了十歲,仿佛可以擺脫皇帝這個身份的束縛。
“陛下。”徐茂財一邊給他整理衣角一邊幹着急,也不知道該如何勸阻。要是傳出去皇帝夜會臣妻,那還得了!
“好了,你安心守在這裏,不許任何人進來,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朕已經歇下了。”
“是。”徐茂財一擡頭,謝承安已不見了蹤影。
這行宮他來了不少次,可謂是輕車熟路,接着夜色隐藏于黑夜中。
好巧不巧,他一不小心踢翻了花圃中的花盆,這時正好有兩個膽小的內侍走過,只見一個黑乎乎的飄影,頓時驚得失聲大叫:“有鬼啊!”
謝承安有些惱怒于這兩個內侍,他們第一反應不是有刺客而是有鬼,這些人真能守好夜麽?
不過他也因此沒被人發現,謝承安最終決定先暫時放過這兩人,回宮再好好訓斥訓斥。
他很快就來到了小院裏,小院并不大,雖說有人氣,可周圍還是一些叢生的雜草,謝承安順利地躲在草叢中。
他靜靜地觀察着四周,小院裏的侍女侍衛并不多,可以說沒有一個人,守門的倆侍衛面對外邊站在門外,根本看不到裏面的景象。
謝承安偷偷将門打開一個縫,溜進了屋內,火熱的心髒猛地一跳,砸在他的發熱的胸口,呼吸情不自禁變得急促,目光卻情不自禁掃視着這裏的每一處。
透過屏風,可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坐在浴桶中沐浴,源源不斷吹來的芳香讓他覺得神清氣爽,他從未聞過這樣好聞的香味。
姜初芷惬意地半躺在浴桶裏,感受着溫熱的流水劃過皮膚的快感。她對微小的身影極為敏感,不過一陣風吹,她就知道屋內來了個人。
她用眼角透過屏風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姜初芷得逞一笑,她當然知道來人是誰,看來這激将法是成功了。
眼見謝承安一動不動,姜初芷決定主動出擊,她穩了聲,輕聲道:“琴兒,過來服侍我更衣。”說完,她便直接從水中站起,毫不猶豫地拿起浴巾利落地擦幹身子。
婉轉動聽的聲音在謝承安心中泛起漣漪,隐隐約約曼妙的曲線更是迷人,謝承安只覺得頭腦發熱,渾身發熱,忘記了呼吸的方法。
姜初芷故意擡高了聲音喊道:“琴兒,快過來,磨蹭什麽?”
謝承安下意識透過窗紙看向門口,又擔心自己再不過去她會喊得更大聲引來了人,只好緩緩地踱步而去,況且,他也不是不樂意做這事。
姜初芷似乎是嫌“琴兒”磨蹭,她早已擦幹了身子,此刻身上也已經穿好了寝衣。
寝衣是粉色的,襯得雪白的肌膚粉嫩,浴桶裏冒出的熱氣熏得屋內的空氣火熱。
姜初芷擺弄着細長的腰帶,笨拙地系了片刻,她似乎感受到背後逐漸靠過來的滾燙的氣息,她順勢将腰帶拉長遞到身後。
謝承安下意識握住那兩條細長的帶子,微顫着手把腰帶系好。
她的腰肢很細,大概有他的大掌那樣大,謝承安垂頭靜靜地凝望着,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姜初芷突然回過身來,她大吃一驚,下意識後退幾步,差點沒滑倒,好在謝承安眼疾手快,将她攬入懷中。
“陛,陛下。”
姜初芷張大嘴巴緩緩擡眸對視上他幽黑的眸子,好似一只乖巧的小貓,激起謝承安壓在心底剩下的欲望,他失了理智,另一只手粗魯地扯開剛剛給她系好的腰帶,探入裙裏摸索。
粗糙又略帶寒意的大手觸到溫熱滑嫩的肌膚,渾身的血液頓時沸騰。
嬌滴滴的輕喘讓他覺得口幹舌燥,謝承安俯下身想要咬住那雙紅唇。
“三爺。”
門外忽的響起琴兒的聲音,只聽見門“咯吱”一聲被打開,謝承安瞳孔放大,瞬間恢複了意識,他猛地松開懷中的姜初芷,跳上房梁藏好。
姜初芷面無表情地從地上拾起腰帶系好,擡眸一看,只見霍淮川興高采烈地朝着她走來。
“娘子,你真好看,今日的公務都完成了,我好想你。”霍淮川握着她的手,打量着她紅潤的小臉,“臉怎麽這樣紅?”
“許是泡的太久,氣血上來的緣故。”姜初芷淺笑,輕聲回應着。
“這樣反而顯得娘子更加好看。”霍淮川癡笑,看她看得入神。
姜初芷邪魅一笑,伸手去撫摸霍淮川的面龐,緩緩向前邁了兩步,雙手勾着他的脖頸笑道:“郎君,人家想你了。”
這話聽得霍淮川心底發癢,卻叫躲在梁上的謝承安氣得發瘋。
霍淮川一把将她抱起轉身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姜初芷斜着眼觀察西側裏屋的動靜,她知道謝承安此刻定是看不見東側裏屋的場景,故意輕聲喊道:“郎君,你輕些。”
“郎君,我好愛你。”
屋外守着的琴兒聽得面紅耳赤,屋內躲着的男人氣得怒氣沖天。
琴兒見時機成熟,故意離開門口,謝承安趁機溜了出去。
徐茂財等得心切,終于見謝承安回來,可他卻一副冷臉,愣是不敢出聲,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徐茂財,去将霍侍郎喚來,朕有事要和他商讨!”
“是。”
徐茂財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能讓謝承安如此生氣,定然是要緊的,他加快了腳步,幾乎是小跑着到那無名小院。
姜初芷見謝承安跑了,正思量着想個什麽法子制止霍淮川,他卻已經解開了腰帶,正想要撲上來,門口突然想起一個氣喘籲籲的呼聲:“霍侍郎!皇上尋您有要事相商!”
霍淮川心有不滿,正想拒絕,姜初芷順勢插話道:“既然是要事,還是去吧,公務要緊。”
他拿這美麗的小娘子沒辦法,只好答應了下來,默默撿起地上的衣物穿好,走出門随着徐茂財離開了。
姜初芷不自覺松了口氣,朝着門喚道:“琴兒。”
琴兒邁入屋內,見姜初芷穿戴整齊,被褥也是整齊擺放,也情不自禁松了口氣。
“伺候我梳洗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