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逆天

第007章 逆天

這話還挺逆天的。

溫特早就聽說呂戴安的貴族以找情人為榮。

這事是不分男女的。

有的男人甚至覺得自己的妻子沒有情人是一件挺丢臉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甭管外面多少人追,這個女人總是屬于我”的這種心态。

但是這僅限貴族圈內的人。t

普通人就別想了,這有可能被判定為女巫。

溫特都沒法想呂戴安的貴族圈都亂到了什麽程度。

溫特努力的壓制着自己想要以看變态的眼神看着對待安公爵的沖動。倒不覺得基佬就是變态。

主要就是溫特覺得有人和他告白這件事情本身就挺逆天的。

他長得好看,這一點是從小到大許多人公認的,但是就是沒有人和他告白過。

據他認識的人對他的評價加上反複确認,溫特知道自己在求偶界大概就是雕像級別的。

正常人誰會對雕像發.情?

這可能和溫特本身的氣質以及他本人對戀愛的态度相關。

溫特又看看旁邊的埃德加爾。這個人長得雖然好看,但是他身材纖細,甚至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什麽女扮男裝的未成年。

呂戴安公爵看上去像是五十多歲的人,雖然身材保持良好,衣着整齊,可是會問埃德加爾就像是“神父和小男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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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特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燒了。

答應?鬼才答應。

他沒有談戀愛的想法,但是應該也算直的。

而且這種亂七八糟的生活圈怎麽可能不讓他顧慮性.病的問題?即使是再現代,還有人沒把性.病當回事,更別說這個仿佛中世紀和工業革命初期的世界了。

萬一他們以沒得病為榮呢?

拒絕,打死都要拒絕。

可是面對這種人,溫特又擔心拒絕會傷害他自尊,刺激到他。

誰知道拒絕之後會發生什麽。

“抱歉,公爵大人,我工作的地方不在呂戴安,我想您不需要一個無法經常陪伴你的情人吧。”埃德加爾先開口拒絕了。

呂戴安公爵看看埃德加爾,眼神裏有點譴責。

溫特:“……”你在譴責什麽?童工嗎?你自己也沒好到哪去吧?

“那好吧。不過如果你想要過上輕松一點的生活,那随時刻意來找我。”呂戴安公爵有點惋惜地嘆了口氣。

埃德加爾的話還是有可信度的,他說的不是呂戴安附近用的墨洛溫語,而是杜哲帝國附近的杜哲語,而且毫無口音,完全是母語級別的。

溫特的杜哲語不熟練,但是捕捉關鍵詞還是可以的,稍加猜測就能明白埃德加爾給出的理由是什麽。

呂戴安公爵的目光落在了溫特身上:“你呢?你看上去也不是這個國家的人,所以你也要拒絕我?”

溫特本來覺得埃德加爾的理由很好,打算抄了,可是呂戴安公爵這句話好像威脅一般,不由得讓他多想。

……或者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威脅,只是這種身處高位的人習慣性的頤氣指使?

他根本就拿捏不準。

而且人心不定,誰知道他下一秒怎麽想。

“我……”溫特有點發暈。

他倒是想開口,結果發現沒有【日常翻譯】的情況下他的詞彙量好像有點不夠。

“公爵,別吓唬他了。你看你把人家吓得冷汗都要流出來了。”一個女聲響了起來。

威廉明娜走了過來,朝溫特投來了同情的目光。

溫特捏了一把冷汗。

“呂戴安的風俗還是比較特別的,看他也不是這個國家的人。您就別逗弄他了。”威廉明娜沖着溫特笑笑。

她自然而然地把事情變味了“逗弄”。

呂戴安公爵當然是認真的。

現代人的“寶喜歡,寶得到”只是個玩笑,但是對于這種人來說,這就是一個現實。

“倒也不是逗他了。”呂戴安公爵嘆了一口氣,“那就算了,我也不是喜歡強迫別人的人了……還是說,公主殿下,您更喜歡他?”

“您別開玩笑了,我也不習慣呂戴安的風俗。”威廉明娜搖搖頭。

此刻,在溫特眼中威廉寧娜是真的仿佛天使一般。

媽媽,他保住自己的貞操了。

他才不要和別人談戀愛。

他果然還是更喜歡自己一個人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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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戴安公爵在威廉明娜出面之後放棄得很幹脆,他直接走了。

埃德加爾從溫特身邊經過,拍拍他的後背:“我們以後再聯系。”

然後他走到前方和夏爾科也打了一聲招呼這才離開。

除此之外,還有好幾個人也和埃德加爾打了招呼,那些人十有八九都是奧術師。

溫特看看威廉明娜,也打算離開了。

今天這麽一出搞得他好幾天都不想出門了。

社交果然是一件倒胃口的事情。

“稍等一下,這位先生,我剛剛幫助了你,你願意報答我一下嗎?”威廉明娜忽然喊住了準備離開的溫特。

溫特回頭,躊躇片刻之後,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總不能又是一個想包養他的人吧?

雖然他曾經口嗨過想要富婆養,但是真要有人對他提出這種請求,他也絕對不會答應的。

家教就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而且在溫特看來,包養這種事情就要人放下驕傲被另一個人支配。

他也不喜歡委屈自己。

可是威廉明娜看起來不是那種人。

“非常感謝。”威廉明娜露出了一個微笑,“你還沒有提過你的名字呢。”

“……我是溫特,全名就是溫特。”溫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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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加爾從呂戴安大學出來後,徑直拐向小巷。

他擡手在空氣中晃了一下,一個屏幕出現在他旁邊。

這一幕仿佛全息技術一般。

埃德加爾靠在牆上,摘下了自己的帽子。一對貓耳從高頂禮帽下出現,用力晃了晃。

埃德加爾舉起雙手,揉了揉自己的貓耳朵。

帽子的尺寸其實并沒有壓到耳朵,但是多多少少會磨到耳朵,時間長了很不舒服。

他不摘下帽子行禮不僅僅是因為他不想,而是摘下帽子就該被教會抓走了。

“怎麽樣?”屏幕那邊的人問到。

“進展的非常不順利。教會沒有同意夏爾科的提議。哎呀,這讓我怎麽和皮內爾先生說啊?”

“哪裏的教會都是這個德行,而且同意夏爾科的提議不就相當于允許奧術師從宗教裁判所裏救人嗎?這麽大的權力他們是不會給奧術師的……不過這個結果你絕對早就預見到了。皮內爾會自己和政府去溝通,他本身在呂戴安——甚至整個杜哲帝國的威望要比我們要高很多。”

“……就這麽放着不管?教會最近瘋狂了很多啊。”埃德加爾的耳朵往後壓下。

屏幕那邊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自然科學議會的議會長,在明面上教會最大的敵人。

他被教會稱為死神最忠誠的仆人,因為他是理論上最強的奧術師。

教會做出這種判斷也不奇怪,畢竟議會長就是奧術師最大的庇護者,只要不是那種罔顧倫理對世界抱有惡意的奧術師,只要向議會長救助,他能百分之百保證把人從教會手上救下來。

科學議會地址從來不為人所知,正如同也沒人見過議會長的長相一樣。

“奈茲,你知道我沒有精力去管這些,靈魂數據分析和比對已經占據了我大部分的時間,我多少年沒出實驗室的門了?不僅眼睛疼,腰也疼,頸椎病都要犯了,整晚整晚睡不好。雖然你是科學議會的秘書長,但是我也得處理不少事,放過我吧,這種事已經超過了我的精力……你讓我毀滅世界都比拯救世界有意義。當然,這不是重點,所以我才問你的,進展的怎麽樣,別裝傻,我說的是溫特,你絕對去找他玩了。”

“我好像把他惹生氣了。”說起這事,埃德加爾有點心虛。

“你幹什麽了?邀請他拯救世界他不幹?道德綁架了?”議會長那邊傳來塑料袋窸窸窣窣的聲音,聽上去他像是吃起了零食,“不要指望他能主動答應你了,小市民階級主要的目标還是過好自己,你好歹得等他覺得自己安全了再邀請他搞事。”

“我就是想演一下反派,吓唬一下他玩,結果他生氣了,我還沒來得及澄清就被呂戴安公爵打斷了,他說要包養我們。”

“噗。”議會長嗆咳了起來。

埃德加爾忍不住感嘆了一句:“你們人類真是對什麽都能發.情啊。”

“閉嘴,破貓。個人行為勿上升到群體人類。”議會長喊了一句,“不和你說了,那幫人又因為學術分歧打了起來,我得去攔他們。你回來的時候記得和我學學你是怎麽演反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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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特并不知道另外一邊的對話,他緊張的跟着威廉明娜上了馬車,跟着她前往了呂戴安的一處宮殿,這裏雖然說是宮殿,但是其實就是一棟比較華美的建築,或者說不對外營業的酒店。

這裏只是一座行宮,所以并不算很大,裏面的窗戶甚至還帶着點溫特曾祖一輩的老家窗戶的土氣,但是考慮到現在的時間,也許這裏已經相當不錯了。

不過外面沒那麽華麗,內部倒是極盡奢侈,天花板上是薔薇、天使、枝葉的浮雕,地上是柔軟的紅色地毯,牆上挂着畫着人像的油畫,即使是壁爐內也有着彩色的瓷磚。

“先生,請問您想喝點什麽?紅茶還是咖啡?”穿着黑色長裙的女仆t幫溫特收好外套、帽子和手杖,管家拉開凳子低聲問道。

溫特覺得這服務放現代起碼得是人均幾千的餐廳。

他渾身都覺得不舒服,就好像長刺了一樣,恨不得自己也幹點什麽。

這就是典型的普通家庭出身的人的心态,溫特在家的時候甚至一頓飯都不能從頭到尾坐下來好好吃,明明有着服務生,偏偏要他這個不喝酒的人随時惦記着給別人添酒。

在家這叫有眼色,雖然溫特在家長眼中頂多是及格分,但是在這些貴族眼中絕對格格不入。

貴族這種東西向來不把普通人當人。

溫特曾經聽過識別真假貴族的一個方式就是在仆人面前脫光。

貴族早就習慣了被伺候着換衣服,仆人不算人,誰會在動物面前害羞呢?

理論上北方人應該習慣了在澡堂脫光,可是溫特這個北方人不習慣,他幾乎不去澡堂的。

要了命了。

溫特稍微停頓了一下,既然心亂了,他就停一下。

現在還有糾正自己的機會。

他在心裏催眠自己,他是一個驕奢淫逸的貴族,什麽大場面沒見過。全世界各類無論是已經失去了國王還是擁有着國王的王宮他都去玩過,論見多識廣還得看他。

不是他瞧不起人,是這個時代的人眼界就這樣了。

不過威廉明娜是不是在給他下套?

溫特坐在了管家給他拉開的椅子上。

椅子并不高,對于溫特來說有點矮了。

桌子上擺放了幾份甜點。五顏六色的甜品有着糖果一般的可愛色調,擺在托盤和碟子裏的時候相識藝術品一樣。

金色鑲邊的盤子和銀色的叉子上面裝飾着花紋,上面沒有現代機械加工的精準度,但是每一個都有着手工打造的痕跡。

“我也沒來多久,不知道這裏的廚師做的甜品如何?”威廉明娜很親切。

在溫特思考的時候,她也在觀察着溫特。

這個人并不是什麽主動的人。

在他原本的國家的地位也許并不高,但是這也可能是因為他在他原本貴族的家庭是一個很邊緣的人物,這才導致了他的一些動作并不大膽。

畢竟溫特在進入這裏的時候,眼睛裏雖然有驚豔,但是驚豔之下帶了太多的對比與評估,甚至在落到一些地方的時候露出了一絲失望。

這裏雖然不是杜哲帝國的首都椴城,但是曾經也是墨洛溫王國的首都,這個行宮也始于墨洛溫王國的行宮,那是一個以藝術出名的國家。

溫特身上的衣服在她看來是廉價的,甚至手杖也是便宜貨,上面沒有什麽裝飾,身上也沒有什麽珠寶。

只是他長得是真的很美,廉價的衣服在他身上也有一種氣場,她是從衣服的細節才做出的這種判斷。

衣物其實也只是身外之物,更重要的是他這個人。

牙齒整潔潔白,手指纖細修長,沒有老繭,指甲也是幹幹淨淨的,皮膚光滑。即使他的長相和絕大多數人都有不少不同,但是這并不妨礙威廉明娜欣賞他的美貌。

衣服可以騙人,但是身體和見識是不會随着落魄消失的。

兩個人沉默地吃了一會。

溫特本就不是話多的人,還有點社恐,一般情況下都不是第一個開口的人,而威廉明娜則還在觀察他,時不時地瞥一眼他的臉,似乎是在想什麽。

溫特被盯得快要吃不下東西了。

不會吧?真不會是想要包養他吧?

“溫特先生不介意和我說說你是從哪裏來的嗎?”威廉明娜先問道。

對于溫特的長相,的确是有點奇特,不過在傳說中的确是有與絕大多數人都不同的人類,沒有任何表揚或者批判,只是單純地被記錄一下。

據說在海的遠方的确有着別的國家,偶爾也會有點什麽奇跡發生。

溫特停頓了片刻:“其實我不太想提這件事。”

他編了一個完整的故事,但是那絕對是一個悲劇故事。

相比起說出來,還是以後被迫說出來比較符合故事中他的心态。

“您必須聽嗎?”溫特嘆了口氣。

他表情中的惆悵半真半假。

對于可能再也見不到的家人,他怎麽可能不惆悵?

“和我想問你的問題有點關聯,但是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話也請便。”

“其實也并沒有什麽特殊,就是常規的争權奪利的故事……不過我可以先聽聽是什麽問題嗎?如果有我能幫助到您的事情,我一定會盡力的。”溫特心說她居然還真的有問題。

很好,不是包養。

不然他都不确定在自己胡編亂造的故事裏被人殺掉的“妻子”能不能讓他以心碎了不想和其他人發生關系拒絕掉。

之前在呂戴安公爵那裏沒搬出這個理由完全是覺得以他能一次性邀請兩個的架勢,說不定“鳏夫”這個屬性會更讓人興奮。

威廉明娜看上去正直了很多。

“那麽你知道這本書嗎?”威廉明娜剛開口,她身旁的女仆就拿出了一本書放在了桌子上。

熟悉的封面,熟悉的排版,熟悉的書名。

那不是別的書,而是被教會列為禁書的《統一》。

溫特的瞳孔上倒影了上面的“寒冬先生”的名字。

溫特的垂眸,低頭喝了一口咖啡,他的手指有點發抖,不過被咖啡的重量壓住了一點,心髒跳得難受。

他這是被官方找上門喝茶了?

實在不行,好像和他提提包養的問題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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