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昏黃的燭光下,劉子文清冷的帶着一身的貴氣,垂下眼皮看着楚靖瑜,他濃密的睫毛投下厚重的陰影在那微微泛青的眼肚子上,莫名的叫他看起來有幾分脆弱的感覺。

楚靖瑜嘆息的倒了一杯茶走了過去塞給他手裏:“我是有些事情,所以回來的有些晚,你,你這幾日可還好?”

朝堂上那些烏煙瘴氣的事情實在多,後面又有個娘家強大的蕭太後總是扯事情,劉子文胸中有抱負,又總難以達成,心中抑郁也是難免的事。

劉子文卻轉過了頭,淡淡的道:“來的早,飯也沒吃,肚子還餓着。”

好好的一個皇上偷偷跑到他的屋子裏不說,還總是不吃飯,話說,真就有這麽艱難嗎?

他嘆息着拉起劉子文:“看樣子我到是該回來的早一些,叫皇上您餓了肚子真是不應該。”

劉子文站了起來跟着楚靖瑜輕車熟路的往廚房走去,冷冷的道:“你知道就行了,以後回來早一些,少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

進了廚房,冰鍋冷竈,什麽也沒有,楚靖瑜轉頭問劉子文:“想吃什麽?”

“你下的面。”

楚靖瑜頭疼起來:“我并不喜歡擀面。”

劉子文霸道的道:“朕就想吃面!”

皇上的架勢也擺了出來,楚靖瑜到忍不住笑起來:“行,遵命,臣這就為皇上做面。”

劉子文也幫不上什麽忙,只是站在一旁安靜的看,看楚靖瑜一雙白淨的手在面粉和水裏翻攪很快攪出了一個光滑的面團,他有力的手不斷的揉打着面團,一言不發卻又認真嚴肅,仿佛是在幹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粗曠也罷,精細也好,樣樣都是這麽與衆不同。

劉子文別過了眼:“你這一次一定要奪得榜首。”

楚靖瑜笑着道:“這還不是皇上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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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天下的事情也并不都是朕說了算,榜首要叫天下人心服口服,我這皇帝也才能叫天下人心服口服,你要為自己造勢,成為那個人人口中的天下第一橫空出世的大才子,朕才能點你為榜首。”

楚靖瑜頓了頓,拿出了擀面杖用幹抹布擦了擦:“皇上這麽信任我?我得了榜首能做什麽?”

劉子文笑了一聲:“你是什麽樣的人,你心裏清楚,我心裏也清楚,一人之下萬人之人的重臣你擔的起,朕需要你為朕保駕護航,為這天下蒼生撐起一片天!”

“好。”楚靖瑜的眼裏迸射出萬丈豪情,氣勢磅礴:“既然皇上這麽看的起我楚靖瑜,那楚靖瑜定不會叫皇上失望!”

劉子文終于笑了起來,拍着楚靖瑜的肩膀:“我沒看錯你!”

楚靖瑜放下了擀面杖,看着劉子文:“皇上,該生火了。”

“好的。”劉子文轉身就坐在了竈臺前,怔了怔,看着楚靖瑜:“這火是怎麽生的?”

剛才還在讨論天下大事,仿佛是有着強大到無所不能的力量,眨眼之間就被做飯生火這件事情給難住了。

兩個人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子骞和蘇景文站在外面無語望天。

楚靖瑜做了兩碗面,他做的面條算不上多好,但也絕對色香味俱全,滴了幾滴香油,放了一顆綠菜,清爽可口,讓人食欲大增:“要是知道你晚上來,我應該多備些東西的。”

“不用了,這個就很好。”

劉子文頭也不擡的道:“聽說你在聯合京城幾大家做酒樓的人做什麽大生意?”

楚靖瑜挑眉看了一眼吃的認真的劉子文:“皇上消息靈通,也不過是下午的事情,打算做個大生意。”

劉子文端起大碗喝了幾口面湯:“你是什麽打算?缺錢嗎?還是有更大的謀劃?”

既然打算要入朝為官,總要先和上司拉近關系,何況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楚靖瑜就說了自己的打算:“缺錢倒不至于,我們家老頭子留下來的東西夠我花用幾輩子了,可這世道光有錢也不行,要有錢有勢有人脈,京城裏後面兩樣東西我都缺,開酒樓為的就是一個人脈一個人氣,願意幫我的人多了,我才能成為一個正真的強者。”

“你想保護什麽?”

“我妹妹。”楚靖瑜回答的很幹脆。

所以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妹妹嗎?成為強者立于不敗之地,真是叫人羨慕的兄妹情誼。

“如果真是為了你妹妹,你大可不必如此,朕也可以幫你。”

“不用,我的妹妹我來保護。”

劉子文沉默着喝光了最後一口湯這味道總是叫人流連忘返,似乎來這裏就為的吃這一碗面,夜幕低垂,布滿繁星,又是一個美妙的叫人迷戀的夜晚。

劉子文起了身:“我該走了。”

楚靖瑜也站了起來,想了想道:“等我一會。”

過了片刻,楚靖瑜從屋子裏出來,手裏拿着一件嶄新的披風:“更深露重,還是要注意身體。”他細心的給劉子文披上,修長有力的手指不自覺的劃過了劉子文的脖子,劉子文忽的顫栗了一下。

他垂下眼,低低的道了一聲謝,轉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王仁遠從房上跳了下來,贊嘆道:“不知道護送皇上的是誰,真是一個了不得的高手呀!”

楚靖瑜向裏走去:“一國君主,若不是深不可測,又怎可能站在這人世間的巅峰處?皇上的事情你就不用多猜了,還是處理好你自己的事情。”

王仁遠一下子就想到了睡在他屋子外面要給他守夜的叫做小草的小丫頭,頓時垮了臉:“能不能把她弄走,她睡在那,我晚上都沒法噓噓了。”

楚靖瑜重重的的關上了門,把王仁遠關在了門外,冷冷的道:“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王仁遠又是一陣哀嚎。

一步步踏進這燈火通明,重重疊疊的宮殿,仿佛是從仙界到了地獄,恍如隔世,劉子文那滿身的帝王氣也籠罩了全身,讓他仿佛是身在濃霧之中讓人看不清楚。

蘇景文和身邊的小太監說了兩句就上前道:“太後的人來了好幾次,說問皇上什麽時候回來,去了哪裏?”

劉子文冷冷的看向窗外濃重的夜色:“今夜宿在景泰宮。”

蘇景文低低的應了一聲,揮了揮手下面的小太監立刻飛奔了出去到景泰宮傳話。

景泰宮的德妃白雲裳是朝廷重臣白閣老的嫡女,白閣老和蕭太後一黨的張閣老是世仇,兩族争鬥不休,是他手中天然的利器。

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蕭太後的寧心宮,蕭貴妃擡頭看了一眼姑母:“皇上這是……”

蕭太後冷冷的笑了一聲:“也不過就是這點把戲而已。到是安平王那個老家夥,尋常不管事,現在到出來裝好人,也偏幫着皇上和太子,叫我們起兒去跪奉先殿,着實可恨!”

蕭貴妃嘆息了一聲:“好人,也不是那麽好做的……”

老太太因那日生了氣之後,身子就一直不好,秦昊天親自去請了宮裏的太醫,調理了好幾日才漸漸好了些。

這一日天氣暖和,無風無雨,穿着一件半舊的湖藍色裙衫的羅秀逸,水靈靈的仿佛一根水蔥,站起來大方的當着所有人的面提議道:“天氣這麽好,老太太的身子也好了起來,不如我們大家陪着老太太去院子裏坐坐,姐妹幾個捶丸給老太太解悶如何?”

一家子的人擡頭不見低頭見,總是這麽的僵持這也不是個辦法,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喜,面子上總要過的去。

虧的秦家的這些個小姐們性子好,總是這麽叫羅秀逸出風頭也不見生氣。

秦軒宇笑眯眯的扯着老太太響應了羅秀逸的號召:“妹妹這個想法好,祖母,您也去吧。”說着眨着一雙的桃花眼又去看羅秀逸,仿佛是邀功一般。

樓玉兒也笑着道:“瞧我們這些人,還不如羅家的表妹想的周到,好些日子沒有捶丸了,老太太您去瞧瞧我這技術是不是生疏了!”

秦佳人看了一眼樓夫人,才笑着走道了老太太身邊:“您也別生氣,一起去吧。”

說着又拉着楚筱悠的手:“好妹妹,你也幫着說說呀,難不成還在和我們制氣?”

不管心裏怎麽樣,那都是背地裏的事,面上的事總要過的去。

楚筱悠笑着同老太太撒嬌:“大家都這麽說,您也去吧。”

老太太這才松了口:“既你想去玩,那祖母也就去吧。”

秦佳茹歡呼了一聲:“終于可以去玩了!”

她這麽天真爛漫,叫大家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氣氛立刻好了起來。

楚筱悠和跟前的秦軒宇扶起了老太太,秦軒宇一雙桃花眼裏泛着水汪汪的光去看楚筱悠,楚筱悠心裏一陣惡心,既然私下裏已經和羅秀逸那麽好了,還來招惹她做什麽?真是不知廉恥。

若不是想叫羅秀逸着急,她真想當面問問秦軒宇安的什麽心。

楚筱悠壓下了心頭的不悅,擡了眸淡淡的看了一眼秦軒宇,秦軒宇立刻眉飛色舞。

都叫羅秀逸看在了眼裏,她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心中的煩躁和憤怒,年紀才這麽小就已經會勾引人了,不知廉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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