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沙中泉·月牙落灣

沙中泉·月牙落灣

第二天一早,大家在酒樓裏面簡單吃了早飯就打算啓程了。

張家本來的意思,就是想讓栗父寫一冊敦煌文化的傳記。這年頭的人一般沒有外出的機會,但現在報紙書籍成了一個時尚,特別是對自己沒有見到過的東西就會更好奇。這實在是個賺錢的商機。

“爸爸。”

在即将出門上車的時候,栗因小聲的喊住栗父,栗父知道自己女兒不太愛在生人面前有存在感,就靠近了俯身傾聽着。

“我可以去沙中泉嗎?把我放在那就行,你們考察完後來接我就是。”

張老太爺年齡已經不算低了,就只送行後回酒樓安頓了。而張玉津是要陪着一起的,現在已經坐在車上,栗因也是這時候才會說出口。“但是你一個人,爸爸不太放心。”

就在栗因在心裏暗暗遺憾的時候,一直站在旁邊不說話的張玉津開口了。

“或者我可以照看一下栗小姐?”

栗父思來想去,這也确實是個折中的辦法,也就同意了。後面的路程過得很快,在路的盡頭就已經是沙丘了,駱駝隊在那等着,鈴铛随着駱駝的搖動傳出陣陣輕響,渲染出一片西域風情。栗因有點激動的走下去,張玉津反而有些慢了。栗因本來已經準備走了,看着還坐着的張玉津,又停了下來。

“二叔不去嘛?”

說出這句話,栗因就已經後悔了。人家好好的坐在那應該就說明了不去了,偏偏她還問一句,真的是尴尬的想遁地逃走!!!人家能陪着你來就不錯了栗因,你在發什麽瘋啊啊啊!!說話不過腦子啊喂!心裏已經開始發瘋的栗因面不改色。只是靜靜的看着他。

張玉津微微愣了一下,放在右腿上的手下意識的捏緊了褲子,不過轉瞬即逝。

“我小的時候腿受過傷,可能坐駱駝......不太方便。”豈止是不方便,他從二樓掉下來的時候,整條腿已經是廢了,人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所以當時就算被張老爺送到了國外最頂尖的醫院也只是保住了命,腿也有知覺,只是受不了重。張玉津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唇,不過很快又帶上了笑容。

張玉津看着在陽光下栗因發亮的栗色頭發,和她低垂深思的神情。真的還是個孩子啊栗小姐。

“如果你想看,我們走着去吧,走着去,我可以扶着你。”

“扶着我會很慢的,你不是還要畫畫嗎?”

張玉津對栗因說的話有點感興趣,雖然不打算去,但是還是還有些想逗逗小朋友的感覺。

“風景只有映在眼裏,刻在記憶裏的才最珍貴,也不用非要當場作畫。當如範公,雖然沒有到達岳陽樓,卻靠着一副畫就寫出了千古絕篇。當然!我肯定不能和範公相比。”

可能在栗因眼裏,張玉津不算太陌生的人,或許是他表現得很和藹可親。她沒控制住一下說了一大堆的話。

“這下風景很好,就別因為我耽誤了時間。沒關系,栗小姐。我會在這等你回來。”

栗因點了點頭。背上小包裹就走領路人的帶領下走了。

遠處,股細水沙漠間緩緩流過,構成道彎彎的小河,是月牙泉般的。栗因心裏歡呼雀躍,手上的包裹請托了同行人拿了。挽起衣袖用手掌觸摸着柔軟的沙地,細沙在手上纏綿流下,就像一串散落的珍珠。一種惬意的舒爽感湧遍身。

“月牙泉......”

現在已經是中午了。湖面上确實有點浮光躍金的感覺,這裏還保留着原始的美感,鳴沙山直接環抱着沙中泉,有種黃藍沖擊的力量,又像大地和海洋的碰撞。

“你這名字取的好!”

因為和領路的人不太熟,加上還要畫畫的原因,栗因和他們隔着十幾米的距離。突如其來的一下,讓在大白天下的她寒毛豎立。

手上剛拿起來的細杆畫筆掉在了沙地上,本來沾上礦石顏料的筆角沾滿了沙子。

“哎呀,吓到你了,不要意思啊!你沒事吧?”

說話的男孩俯身撿起了筆,看起來和栗因差不多一樣的年歲。一個寸頭顯得簡單利落,加上他一身寬松海外樣式的衣服褲子。硬朗的臉廓讓偏黑的皮膚極具力量性。

害怕,時尚得讓栗因不得不低頭來緩解。

“沒事……”

栗因接過男子遞過來的筆。由于沒有帶手帕,僅剩的小水桶也在剛才打翻了。只有簡單在衣服上擦了擦。

“真不好意思,我叫楊啓銘,你叫什麽名字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賠給你一件衣服。”

“不用了。”

栗因低頭看着對方的鞋面。該說的客套話說完了。他怎麽還不走啊。本來已經準備開溜的栗因又看見旁邊來了個人影,哎,看來這個想法是不行了。

本着基本的禮貌,栗因擡頭打招呼。面前匆匆跑過來的女孩子應該是和楊啓銘認識的,而在不遠處的帶路人看到這邊的情況,也走過來了。

“小妹妹,你沒事吧,我弟弟就是個沒禮數的,對不起啊。”

楊蟬看着面前這個秀氣的小女孩,還帶着紙筆,看起來也是一個學生。學生最講究這些東西了,自家弟弟又不是細致的,連忙先入手為強。帶路人弄清楚了情況,也把選擇交給了栗因,囑托了幾句他們在那邊等她就離開了。

“沒關系,我還有顏料的。打擾了,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去另一個地方了。”

“好的。真是不好......”

“不行,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

楊婵不僅扶額,真是說什麽來什麽。栗因也為他的執着感嘆,只有楊啓銘一直看着栗因,是有一種你不說我就和你磕到底的樣子的。不過說了又怎樣,世界之大,也就見這一面算了。

“栗因,板栗的栗,原因的因。”

“你的名字好特別啊,我叫楊啓銘,楊樹、啓航、銘記。”

兩方閑聊了幾句,楊婵就提出了要先離開。栗因還沒完成繪畫,打算繼續畫完了再回去。太陽已經隐匿在沙丘之間,不過餘晖下的沙中泉也別有風味。

汽車上,楊婵看着對着窗外發呆的楊啓銘不禁覺得好笑。明明上一秒還在她旁邊的人,突然冒到人家小姑娘旁邊。剛才着急道歉沒發現什麽,現在看來到處散發着怪異。

“你小子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

楊啓銘轉過頭來,好像沒聽到剛才的問題一樣。但是騙騙別人就算了,楊啓銘可是跟在她屁股後面長大的,簡直是了如指掌。

“你不會還在惦記人家小姑娘吧,哎呀,我懂我懂,人家看起來就是個讀書娃娃,長得又漂亮,又和你差不多一樣大,這件婚事我同意了!”楊蟬最後一句還特地拖長加深了音色,學着他們老爹的語氣。

“我只是擔心她迷路了才過去的!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而且我連人家住哪都不知道......”

“啧啧啧,少年啊,長大了。下次說話前你先控制好你那猴子屁股一樣紅的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楊啓銘轉過頭去,不想再理楊蟬,但是不小心看到玻璃上自己的影子,确實,放在平時他的膚色是看不到臉的,但是今天因為臉紅紅的,還看得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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