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叁拾柒章(二更)

第37章 第叁拾柒章(二更)

夏哲顏莫名出了陣冷汗, 并非是為自己的對沈衍易說過的話或是寬慰他這一行為感到心緒。

而是他弄巧成拙,反而把沈衍易惹生氣了,他覺得慕靖安會心疼, 雖然慕靖安不會承認。

“站住。”

沈衍易沒有停下,被追上來的慕靖安扳住肩膀。

還沒等說什麽, 肖嬷嬷繃着臉推門出來,撥開慕靖安的手臂, 輕輕推了下沈衍易的背示意他跟自己進屋去。

沈衍易看着肖嬷嬷将慕靖安關在外面, 他并沒有因此覺得安全, 不管隔着多少扇門, 他當下處在慕靖安手掌心的事實不會變。

小嬰兒又在睡覺, 沈衍易坐在小炕邊上, 其實他想躺一會兒,但肖嬷嬷在場,他躺下顯然不合适。

他看了看那邊的卧房,他沒有随意進出的資格,也沒有走進充斥慕靖安氣息的房間的勇氣。

他回過頭看向小嬰兒,恍惚間他想象那個小嬰兒是自己。

感知不到恐慌和悲傷,也不會為沒有雙親的疼愛感到遺憾。

愛和不愛于他而言尚沒有概念,他只會忠于身體的本能, 舒适和不舒适,飽和餓。

碩果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天馬行空,對旁邊的肖嬷嬷說:“嬷嬷,徐太醫說公子畏寒, 現下狴犴堂已經燒起地龍了, 徐太醫也叮囑了,小嬰兒在太熱的地方興許要上火。”

肖嬷嬷招呼奶娘進來, 将小嬰兒包裹好抱走了。

碩果送走他們,回來與沈衍易說:“公子,進去歇歇吧。”

見他沒反應,碩果安慰他:“公子,殿下要在書房議事,暫不會回來,您去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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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衍易點頭,進卧房後他沒有躺下,甚至還沒有脫掉鬥篷,他靠坐在旁邊軟椅上,阖上眼昏昏欲睡。

因不安而做了噩夢,醒來時纖長的睫毛濕噠噠的聚成一縷一縷,喘-息在意識到是夢後漸漸平息。

在徹底平息前他被猛地拉倒一邊,跌在了一個懷抱,慕靖安按着他的後腦。

沈衍易被親-吻到幾近窒-息,但他沒有掙紮。

慕靖安原本沉醉在他的甜蜜柔軟中,忽然又憤怒的收緊手指的力道,他的惱火源自清醒。

他清醒的知道沈衍易對他的抗拒,在親上去的那一刻,他甚至有些期待沈衍易的掙紮。

低劣的狩獵心态,在七情六欲上很少有人能免俗,慕靖安也不例外。

他讨厭沈衍易的逆來順受,他懷疑這是沈衍易自我厭棄的表現。

“沈衍易。”慕靖安咬他的耳朵:“你是不是很厭惡夏哲顏?”

沈衍易剛被吻的亂七八糟,他忽然福至心靈,回答他:“我不讨厭他。”

果然慕靖安更加惱羞成怒,起身拉開門,對外面的碩果說:“站遠點,任何人不準靠近。”

碩果應了聲是,立刻的走遠些。

慕靖安關上門,沈衍易忽然覺得激怒他也不是個好選擇。

但事已至此,沈衍易也不想太狼狽的逃竄,反正結果都是被慕靖安逮住。

過程中沈衍易努力思考一些沒有所謂的事,他不想讓自己的注意力落在慕靖安的身上。

但他的思路總是被慕靖安的強勢打斷,最後他只的出了一個結論,慕靖安真的很愚蠢。

愚蠢到連吃醋都不肯掩飾。

那個雨天他在亭子裏與肖嬷嬷、碩果還有吳甸一起吃餅,肖嬷嬷閑談時碩果,夏哲顏是有妻室的。

他的妻子比他大一點,是伺候了他很久的侍女。

他成為夏家一代中唯一幸存的兒子後,他娶了與他相依為命的姑娘。

慕靖安是真的在吃醋,只有吃醋的人才會去懷疑別人微時不離不棄的感情。

慕靖安伏在沈衍易身上,神情竟然顯得有些脆弱,近乎祈求般低聲說:“沈衍易,你說你後悔了。”

有一瞬間沈衍易想出于憐憫承認,但他很快恢複理智,他不能因為被慕靖安睡了就變得與他一樣蠢。

他才不要因為憐憫而承認自己沒有做過的事,甚至這個語境下,但凡他承認,就至少會承認兩件事。

後悔背叛他,和真的背叛了他。

沈衍易又懷疑慕靖安其實是聰明過了頭,不經意間給他挖了個大陷阱。

慕靖安在他面前莫名其妙的搖晃起來,看起來很滑稽。

沈衍易忍不住說:“你能不能別晃了,你看起很蠢。”

話出口時他就後悔了,至少當下他不想再惹怒慕靖安,否則他只會更倒黴。

意外的是慕靖安沒有發怒,甚至也沒有停止搖晃,而是扳住沈衍易的臉,問他:“你怎麽了?”

沈衍易暈倒前想的最後一件事是,原來他真的沒有晃,是自己在頭暈眼花。

徐丹臺走進王府時,覺得自己來王府的次數快要趕上自己回家的次數了。

沈衍易過分寬大的寝衣窩在床上,徐丹臺在給他診了脈開了藥房後,順手拿出了一盒藥膏。

慕靖安從碩果手中拿過藥膏,問:“藥膏什麽用處?”

徐丹臺痛恨自己剛才實在是太順手了,人家沒要求何必自作聰明,這下好了聰明反被聰明誤,要是讓寧王覺得自己亂看,還不挖了自己眼珠。

“這是…”徐丹臺硬着頭皮說:“去紅痕的藥膏。”

還在慕靖安并沒有在意,而是不感興趣的又丢給碩果,問他:“有沒有敷在那出的藥膏?”

徐丹臺連忙從箱子裏翻出另一盒藥膏雙手奉上。

慕靖安結果藥膏,打開蓋子聞了聞又扣上,詢問:“一天用幾次,一次用多少?”

徐丹臺将用法說了,離開狴犴堂時深深地松了口氣。

碩果去送徐太醫,卧房中除了躺在床上的沈衍易,便只剩下慕靖安一人。

慕靖安坐在床上,俯身親了親沈衍易的臉上和眼皮,最後貼在他耳邊說:“我知道,他們都忍不住看你,但你只能看我一個人。”

沈衍易睫毛顫了顫,眼珠轉動陷入了一個噩夢。

慕靖安将人翻過去上藥,沒忍住細嫩肌膚的誘-惑,在人家腰下輕親了一下。

夜晚沈衍易才醒過來,慕靖安正在軟椅上看書,碩果坐在鞋踏上打瞌睡。

沈衍易轉了下腦袋,慕靖安便放下書起身,對碩果吩咐了一句傳晚膳,便推門出去了。

沈衍易忍着痛翻了個身,沈衍易躺在床上望天,疑惑自己為什麽趴着睡覺。

一刻鐘後碩果拿了身幹淨衣裳進來,“公子,小人伺候您更衣。”

“我不能再躺一會兒嗎?”沈衍易問,因病中不舒服,嗓音自帶委屈。

碩果面露歉意的遲疑了下,“徐大人說公子不能不吃東西,不吃東西身子是好不了的,小人伺候公子更衣,出去用些晚膳吧,喝口粥也好。”

沈衍易知道這是慕靖安的命令,所以強撐着身子下床,原本不想給碩果添麻煩,但他不得不在碩果的幫助下才能穿好衣裳。

“我的頭發…”沈衍易詢問的看向碩果。

碩果想了想:“小人給您束的松松的。”

沈衍易道了謝,穿戴整齊後随着碩果去小亭用晚膳。

小廳裏除了慕靖安還有于映菡,自從他進了小亭,于映菡的眼神就沒看別的地方。

慕靖安懷疑沈衍易故意打扮過,很快又想起那日沈衍易披頭散發亂蓬蓬也是這麽好看,便沒有生氣。

更何況于映菡剛來,沈衍易不會知道她在。

沈衍易沒有去看任何人,也沒有在乎兩道熾熱的目光,他向給他盛粥的侍從道謝,然後專注而艱難的一勺一勺往口中送。

對面的慕靖安和于映菡話不投機開始吵架。

慕靖安先說:“你明日就帶着你兒子回家去。”

于映菡不幹了:“憑什麽?我是要守邊的,孩子丢在我家給誰管?我又要如何解釋?”

慕靖安撂下筷子:“那憑什麽我管?實在不行你就丢給孩子他爹。”

“孩子他爹死了。”于映菡說:“那個混賬先勾-引我,他長的有幾分顏色,又識破了我的女兒身,我一時沒把持住就把他收了。

誰知道他還跟男人厮混?後來我明白了,他一早就不知我是女人,中途發現了,怕我殺他滅口才沒表現出驚訝。

殺千刀的,當時我已經懷了身子,撞見他鑽了副将的營帳,我抹了他的脖子。”

慕靖安睨她:“抹了他的脖子?”

“不然呢?”于映菡騰的站起來:“他騙我也就算了,總不能等我女兒生下來了,知道自己爹是個騙子混賬吧?

現在就很好,我把人丢到了狄人那邊,上折子騙皇上說他英勇戰死了。換我女兒的好名聲。”

慕靖安有點懷疑:“你生的不是兒子嗎?”

“是啊。”于映菡痛苦的說:“誰料到生了個兒子,一想到那尖嘴猴腮的醜孩子可能越長大越像那混賬,我就不會帶走他!”

沈衍易有點吃不下了,忍不住看向于映菡。

慕靖安忍不住說她:“那是你親生的孩子,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早知道我就不生了!”于映菡有些激動:“偌大的寧王府,難道養不起一個孩子?”

慕靖安不為所動,說氣話:“既然你這麽恨他,那你把他丢了吧。”

于映菡叫喊起來:“你爹個吊!我生了一整天!疼得我直打滾,好容易生下來的,你要我丢了?!”

沈衍易順着于映菡的目光也看向慕靖安。

慕靖安太陽穴突突跳:“你若不是我表姐,我就…”

“邵英池也天天逛館子!”于映菡不服氣:“何時有人斥責過他?我剛一回家就被我爹打出來了,他說我敗壞家風,還說讓人知道了會連累你。邵英池連累你了嗎?都是上戰場打仗的,我憑什麽就連累你了?!”

于映菡踹翻凳子揚長而去,害怕自己再不跑就要遭殃了,慕靖安一直不是好惹的。

慕靖安面色凝重,後悔自己沒有聽碩果的,就讓沈衍易在卧房裏用膳,偏要将人折騰出來,結果讓人看了場熱鬧。

沈衍易放下勺子,慕靖安嗖的看過來:“你才吃了幾口?”

慕靖安把一大碗竹筍雞肉湯推到他面前:“徐太醫讓你吃的,不許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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