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晚飯過後,客廳內沒有跟往常一樣響起影片音效,安靜處透着暧昧細碎聲。

少女嬌軟聲似叮咛呓語,鼻尖哼唧不停,分外引人遐想。

莊筱面熱的稍稍停頓動作,視線看向緊張害怕的少女喚:“這只是磨牙而已,有這麽疼嗎?”

杜春兒耳朵裏咔吱般磨損聲停頓,目光看着眼前手中握着磨牙工具的莊筱,莫名感覺自己像是在被解剖的屍體,犯怵的應:“雖然春兒不疼,但是感覺很不舒服。”

這感覺就像是被莊筱拿着一把鋸子在自己磨腦門,杜春兒腦仁嗡嗡響不自在的很。

“那你就忍着不許哼唧叫嚷。”說罷,莊筱掌心捧着少女的下颌,繼續用工具磨着她的尖牙,動作看似輕松,其實小心翼翼的很。

如果只是磨平尖牙的釉質層,一般不會引起疼痛,可若是不小心傷到牙神經,那就會很難受。

杜春兒眼見莊筱眉頭緊皺,十分嚴肅,頓時蔫巴巴不敢吱聲。

不多時,莊筱目光打量少女磨平不少的尖牙,方才舒展眉頭出聲:“應該可以了。”

“呼,春兒臉好酸呢。”杜春兒揉着臉嘀咕,舌尖下意識舔shi尖牙,還有些不太習慣。

莊筱自顧收拾工具,視線看向石英鐘出聲:“現在時候不早了。”

很快客廳陷入昏暗,卧房裏杜春兒躺在床上出聲:“今天春兒還要戴防咬套嗎?”

莊筱遲疑的迎上少女亮晶晶的眉眼應:“暫時不用吧。”

深夜裏卧房內一片安靜,杜春兒貼在莊筱身旁,呼呼大睡。

莊筱卻睡的并不好,峨眉微皺,朦胧間像是沉入濕寒河水,周圍黑影閃現,伺機而動,仿若自己是被捕獵的獵物,彌漫危險緊張。

忽然一閃而過的黑影猛地撲過來,莊筱下意識的反擊,卻被糾纏不放,呼吸亦漸而急促!

莊筱想起自己檢驗的屍體慘狀,當即護住脖頸,試圖反擰住對方下颌,鉗制動作。

河水之中莊筱奮力掙紮,好不容易将黑影甩開身,對方驟然間消失不見!

此時顧不及其他的莊筱,連忙揮動手臂,試圖游離水源。

混沌水聲充斥耳旁,眼見河面光亮逐漸清晰,卻忽地微弱傳來少女可憐聲音喚:“救命、莊筱快來救春兒呀!”

莊筱停頓動作,欲尋找落難的少女,誰想剛轉身竟看見青面獠牙的少女,驚險的瞳孔,陡然放大!

随即脖頸刺痛傳來,鮮紅血液擴散彌漫,莊筱手腳無力的失去所有反抗,眩暈恍惚的看向少女,她竟然在對自己彎眉含笑,一如往日的甜糯乖巧喚:“莊筱的血真好喝呀!”

猛地光亮刺入眼簾時,莊筱從夢中驚醒,面容細汗密布,烏黑柔順發絲紊亂貼在冷白面容,眉目柔美卻透着不可侵犯的淩厲。

眼見窗簾外隐隐透出些許光亮,莊筱恢複些清醒,暗嘆:“原來只是一個夢,幸好。”

語落,耳旁吧唧聲響突兀響起,莊筱這才發現少女像八爪魚一般纏在身側,她的溫涼鼻息落在自己耳後,讓人一怔!

莊筱頓時面熱的厲害,羞惱蹙眉,随即擡手毫不客氣!

“唔!”杜春兒感覺到天翻地覆般的暈眩,茫然醒來,仰頭看見上方的莊筱,鼻音略重的意外喚:“奇怪,莊筱怎麽睡在上面啊?”

莊筱俯身察看被摔下床發呆的少女,輕挑峨眉。愠怒出聲:“你知道你做什麽嗎?”

杜春兒茫然的搖頭,從地面爬坐,探手揉着後腦,無辜念叨:“不知道呀,春兒怎麽睡在地上呢?”

見此,莊筱只得停下訓斥,探手抽着紙巾擦拭脖頸濕痕,更懶得解釋,冷冷道:“以後你都給我睡地鋪!”

“哎?!”杜春兒滿面錯愕的看着一大清早就不高興的莊筱,完全摸不着頭腦。

早高峰的車輛堵在長路,鳴笛聲滴滴響徹不停,副駕駛座的杜春兒弱弱的不敢出聲。

莊筱蔥白指腹規律的敲着方向盤,心裏亦明白自己留着少女,總歸是個隐患。

夢境,往往是現實的一部分投映。

待莊筱進入警察局,一女警上前遞着文件喚:“莊法醫,我們經過連夜比對查訪失蹤人口登記案卷,目前篩查一部分死者名單,現在正需要家屬DNA檢測。”

莊筱接過文件察看數目出聲:“好,我會和兩位助手盡快出檢測報告。”

說罷,莊筱穿過廊道忙碌,女警可惜的嘆道:“雖然莊法醫性格有些冷,但是做事盡職盡責,怎麽就遇到渣男了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杜春兒飄在一旁聽的是目瞪口呆,莊筱遇到渣男,自己怎麽不知道咧?

女警随即顧自去忙碌,杜春兒滿頭都是問號,想去問莊筱,但是又怕打擾莊筱不高興。

杜春兒只得跟在女警身旁,打算多偷聽一些莊筱的事。

刑警女隊辦公室裏資料堆積如山,楚希在公示板上貼着案件信息出聲:“河道6年一共出現6具屍首,目前警方通過現有資料連夜排查懷疑4名死者身份,正在等待DNA檢驗報告核實。”

女警李昭遞着資料出聲:“每年出現浮屍的時間都在年中,而法醫檢測屍體腐化以及寄生的生物藻類數據推測應該有一年左右,所以今年的死者去年可能就遇害溺亡。”

杜春兒避開陽光,小心翼翼的飄在陰暗角落,好奇旁聽。

楚希蹙眉道:“死者都遭受暴虐折磨,可惜表皮內髒多數腐化,兇手殘留的罪證太少了。”

“楚隊長別急,先等等莊法醫的檢測,如果确定死者身份,那麽線索會更多。”

“現在只能如此,大家先吃些早餐吧。”

衆人聞聲,方才拆開外賣早點,杜春兒鼻頭嗅聞,卻沒敢動作。

這個女警隊長上回就想抓自己,杜春兒可不敢在她面前犯事。

楚希一邊吃着小籠包,一邊探手翻閱案宗,全然沒有察覺杜春兒的存在。

幾名女警一塊吃早餐,閑碎議論道:“我看兇手多半是以前被女人傷害過,所以懷恨在心殺人洩憤。”

“那也不必每年都殺一個吧,豈不是神經病?”另一女警出聲。

“情傷,每個人的傷害都不一樣,你看莊法醫就知道差別。”

“莊法醫挺正常的啊,最多就是不愛跟人往來而已。”

李昭湊近道:“我以前也以為莊法醫只是性情孤僻,可現在看來她是傷心欲絕,所以對臭男人失望透頂了,警察局那麽多男警一個都沒成功!”

杜春兒撓頭抓耳,暗想自己咋不知莊筱傷心欲絕呢?

而楚希耳間聽到議論莊筱時,亦分了心神,不由得想起莊筱辦公桌前的那些小玩偶,莫非是給她孩子的玩具?

此時的杜春兒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身兼莊筱流言蜚語中的多項身份。

不多時,莊筱讓助手送交DNA報告給刑警女隊,随即看向辦公室,竟然不見少女。

午時從走廊行進的莊筱,視線找尋某個飄忽不定的身影。

沒想卻碰上帶隊的楚希以及飄在她身旁的少女,莊筱略微蹙眉。

楚希上前出聲:“多謝大法醫,目前已經确定的4名死者身份,我們正要去請些人來配合問話調查。”

莊筱應道:“不用客氣,祝楚隊長能夠早點查到線索破案。”

說罷,楚希欲言又止的匆匆離開警察局。

杜春兒飄到莊筱身旁喚:“莊筱是因為臭男人而不開心嗎?”

警察局裏的男警跟莊筱接觸的不多,所以杜春兒已經有懷疑的目标!

哼,臭男人敢欺負莊筱,杜春兒一定要吓死他!

莊筱對于少女的問話,有些莫名其妙,更不想解釋自己是氣她的騷擾,出聲:“你別胡說,可不許在警察局給我搗亂。”

杜春兒見莊筱并未否認,更是認真應:“春兒沒有搗亂哦,一定會幫莊筱噠!”

對于少女的話,莊筱并未當真,更沒有在意她所說的幫忙。

傍晚時分,刑警男隊圍追堵截卻并沒有抓捕到唯一的失蹤者。

秦毅回到辦公室熬夜查探受害者們的資料。

此時的警察局內相比白日安靜不少,秦毅嘆氣道:“這幾個人都是不務正業,私下交際往來混亂,到底當晚逃走的人是誰?”

語落,長廊外忽地飄過一道暗影,秦毅錯愕的呆滞目光,還以為自己看花眼!

可當那道身影再一次浮現眼前,秦毅确定警察局的鬼,竟然顯身了!

辦公室裏的電燈驟然熄滅,秦毅吓了一跳,随即緩慢起身摸黑,打算去開燈!

待秦毅摸索到牆壁開關,眼前重新恢複光亮,警惕察看四周出聲:“誰!”

杜春兒飄在辦公桌前,随意的扔着文件資料,吓唬道:“臭男人,你死定咯!”

秦毅見文件像雪花一般紛飛,耳間聽着幽靈般的聲音,卻找不到人影,後背濕寒,掌心握住辟邪符,試探出聲:“小鬼,你想做什麽?”

杜春兒緩慢飄近,握緊掌心,猛地揮拳,憤憤道:“當然是要教訓臭男人啦!”

砰地一聲,秦毅左眼結實挨了一拳,眼冒金星時,竟然恍惚看見一身湖水淺綠裙裳的少女幻影,驚的将掌心的辟邪符貼向她!

辟邪符咒觸及時,亮光乍現,杜春兒頓時右肩火辣辣的疼,随即身影消失不見!

秦毅連忙乘勝追擊,快步穿過廊道,沒想卻在拐角碰見莊筱,呼氣道:“莊法醫你這麽晚還沒下班?”

“我正準備回去,秦隊長的眼睛沒事吧?”莊筱假裝無事發生,目光看着秦毅左眼淤青般的傷處,微蹙眉的出聲。

少女越來越不聽自己的管束,簡直是胡作非為!

她今夜竟然敢襲警,自己非得狠狠處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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