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合作信任

合作信任

施工隊搶修高牆,季因幾人候在牆外清理被吸引過來的喪屍,他抱着槍看見牆根被倒了一片腥臭的爛肉和內髒,想來這也是吸引喪屍前來的原因之一。

他們的礦區被人觊觎很正常,但是這不代表他們就要站着挨打。

沿着腥臭髒器滴落在地的血水一路慢慢追查出去,季因發現這痕跡一路延伸到了八百米開外的林子裏。

林可和周一廷守着牆,季因帶上銀發進入林子裏,卻不想進林子後沒走幾步血跡就斷了。季因皺眉,沒有馬上離開,他擴大搜索範圍,一寸一寸的撥開草叢,終于看見了藏在底下的車輪軌跡。

然而這車輪軌跡卻是繞了一圈,又回到了礦區入口的附近。

這就很不對勁了,難不成這些吸引喪屍的髒器和爆炸,都是牆內的人員所為嗎?

等施工隊的修補工作完成,季因回到牆內,銀發在他身側邊走邊問:“你有什麽頭緒了嗎?季隊長?”

這人出來一趟不但什麽忙都沒幫上,話還出奇的多,季因早就煩透他了,扭頭朝着另一個方向離去。

炸藥礦區內部是常備的,牆內的人要想搞到炸藥制造爆炸的話并不難。

季因去問了礦區負責人,除了這次爆炸之前這裏有沒有發生過什麽別的事情,負責人想了想,說:“奇怪的事情......倒是沒有,不過近一個月內我們失蹤了兩個人,不知道是受不了礦區內的高強度工作偷偷逃出去了還是怎麽樣,畢竟我們這裏出入都有人嚴格把控,來這打工的都是答應了要在這裏幹一年以上的活兒,不能輕易離開。”

“兩人什麽時候失蹤的?是一起失蹤的嗎?”季因追問。

負責人抹了把汗,放下手裏的槍點燃一根煙:“不是一起的,月初是個beta,失蹤之前嚷嚷着要離開,但是他才幹了三個月,離我們的合約定下的期限還遠着,第二個是個alpha,是我們的一個管理人員,和第一個相隔十一天,也是忽然就莫名其妙不見的。”

季因想起了外面牆根處的那些腥臭內髒。

他們見過現場,這場爆炸确确實實是從牆外産生的,有些地方解釋不通,但也不排除是有心人用了什麽手段來迷惑他們。

等修補回去的破口成型,季因幾人也在這裏待上了幾天,期間基地給礦區增派了人手,他們便可以回去了。

回到基地後卸下裝備,季因把這幾天查到的線索都告訴了褚晉文,褚晉文聽後沉思了一會兒:“嗯......這事兒交給我吧。”

季因解開腰帶,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褚晉文的視線放在他脖子上還未消退的小片淤青上,伸手碰了碰:“怎麽弄的?”

“一只三級喪屍,”季因偏頭,順勢将臉偎進他的掌心裏:“力氣挺大,被掐出來的。”

“累嗎?”

季因閉着眼:“還好。”

“銀發在你隊伍裏表現怎麽樣?”

“無功無過吧。”季因用了個比較委婉的說法。因為對方确實從頭到尾都一點兒忙都沒有幫上,還喜歡站在旁邊說些讓人不爽的話。

褚晉文挑了挑眉毛:“那就慢慢磨合吧,反正不急。”

季因:“嗯。”

“先回去休息,”褚晉文抽出手,“等晚點兒我處理完我這邊的事就去你那兒。”

季因接過他遞來的兩支營養液,很聽他的命令:“好。”

回到住處後季因先去了趟廚房,拿出自己從礦區順回來的一塊生豬肉,簡單處理了一下後到處翻找狼崽,最後還是在床底下找到了對方的身影。

狼崽的模樣瞧起來蔫蔫兒的,季因不在這幾天都是褚晉文在給他喂,大抵是喝膩了營養液,狼崽變得不大愛吃東西了。

季因把它抱起來,這時的肉香從廚房裏溢出,它的鼻子動了動,忽然激動扒拉上季因的胸口,嗷嗚嗷嗚的叫。

季因摸了摸這一身漂亮的皮毛,給它喂了一頓肉之後便洗澡上床,連東西都忘了吃,倒頭就睡。

等晚上褚晉文進門的聲音吵醒季因,他發現狼崽小跑着迎上去,居然對褚晉文親近不少。

褚晉文笑着抱起狼崽,伸出手指去逗弄它,漫不經心道:“這小東西其實還挺親人,你沒給它取個什麽名字嗎?”

季因思考片刻:“面條。”

褚晉文:“嗯?”

季因:“叫面條吧。”

褚晉文樂了一下:“你怎麽知道我給你帶了面條過來。”

季因:“猜的。”他打開褚晉文給的食盒,裏面盛着細面條,湯面飄着一層油花,最頂上還窩了一個金燦燦的荷包蛋,看起來很好吃。

這是褚晉文自己的工作餐,非管理層的普通士兵還吃不上雞蛋,除非自己拿票據去換,不過很昂貴就是了。

為了省出物資票據,季因喝了很久基地發的營養液,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吃到過這樣的食物了,他狼吞虎咽的吃完,連最後一點湯花兒都不剩,洗食盒的時候褚晉文的兩條手臂從身後環上來,細密的吻落在頸間的淤青上,桐花味的信息素逐漸充斥季因的鼻間。

面條鼻子靈敏,被這股味道熏進了床底下,沒一會兒就聽到了廚房哐啷一聲,随後略顯淩亂的腳步聲漸漸到了床邊,季因不适的聲音響起:“等等,碗摔爛了,要先把碎片撿起來......唔......”

他未說完的話被什麽堵了回去,面條耷拉着腦袋縮在角落裏,在床板不堪重負的嘎吱聲中睡去。

然而時至深夜季因卻睡不着了,身邊響起褚晉文輕微的呼吸聲,季因數他的呼吸數到第三百零一下,最終還是從床上爬起來順手帶着一包煙進了衛生間。

可惜他低估了褚晉文對煙味兒的敏感程度。

才抽了不到半根,門被拉開,褚晉文的一撮頭發翹起來,裸着上半身站在門外:“不是讓你少抽點兒了嗎?”

他臉上有幾分不悅。

“我......”季因抖了抖煙灰:“我睡不着。”

褚晉文伸手掐滅他的煙,聞言冷笑一聲:“看來是我不行了啊,讓你還有精力深更半夜坐在這裏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的手從季因的衣服下擺伸了進去:“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明心。”

這句話一出,褚晉文就停住了,他端詳着季因的表情,半晌忽然笑了笑:“你也信了那個亂七八糟的聯姻謠言?”

季因:“......”

“行了,”褚晉文收回手,打了個瞌睡:“別想那麽多,洗洗睡吧。”

季因看見他轉身,随手把手裏掐滅的半支煙投進垃圾桶裏,然後自然而然的上床,擁過被子,沒一會兒就發出了酣睡的呼嚕聲。

季因知道自己犯了一回蠢,不自在的捏了捏通紅的耳尖,跟着爬上床。

褚晉文對待這方面事兒的态度一直很單一,從不搞我的身體屬于你但心屬于他這一套,如果他真的認為這段關系該結束了,那他就會直接了當的跟人提出結束,而不是拖泥帶水的陷入什麽藕斷絲連的複雜關系裏,因為他自己都嫌這東西麻煩。

季因跟了他這麽久卻看不明白,自己把這道聽途說的事兒團巴團巴憋心裏那麽久,也是杞人憂天了。

安睡一夜,第二天醒來身邊的被窩已經冷了,褚晉文事多壓身,估計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走了。

因為起得稍晚一些,等季因來到訓練場的時候卻發現不知怎的有人起了争執,周一廷用力抓着銀發的領子,明顯是被激怒了,一拳揍了上去:“你這張嘴真應該剁下來拿去喂狗,畜生。”

“怎麽了這是?”季因到的時候發現林可站在一旁,臉色也很不好。

“前幾天我們在礦區出的任務,你不是被一只罕見的三級喪屍襲擊了嗎?”林可指了指被拽着領子的銀發,表情難看:“事後我們複盤明明分工的區域沒有纰漏,怎麽會漏了一只,然後才發現那三級喪屍是這小子盤查的時候故意漏過的,喪屍襲擊你的時候他知道,但他一聲不吭。”

季因心裏也跟着沉了沉:“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林可說:“你去問他,他自己說的。”他指着銀發。

“別這樣嘛,”銀發擡起兩只手:“人家就是想看看你的實力如何,要是太弱的話也不足這個能力去做我們的隊長呀,你說是吧?”

“你閉嘴!”周一廷往他臉色用力揮了一圈,罵道:“操他媽一只三級喪屍你去單挑試試?”

銀發的臉被他一圈砸得偏過去,他擦去唇邊的血跡,眯了眯眼,淡褐色的瞳孔像一條蟄伏在雨林裏的毒蛇,“你怎麽知道我沒試過?”

“你——”周一廷還想再給他一拳,季因按住了他的手臂。

他對着周一廷搖了搖頭,撥開了對方攥着銀發領子的手,季因理了理銀發的領子,輕聲道:“你既然選擇了用什麽樣的方式來對待我們,以後就不要怪我們用同樣的方式來對待你。”

他們出任務的頻率高,有時候兩三天一次,有時候天天有,要合作的機會以後還有那麽多,季因幾人卻是不會再信任他了,銀發的作為讓自己被隊伍孤立出來,也就是說,他以後也不會再有願意顧及他的隊友了,興許什麽時候死在角落裏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聽過這番話銀發卻舔了舔下唇,毫不在意:“那我拭目以待。”季因品了品他的表情,發現他這卻像是......興奮?

周一廷晦氣的唾了一口,幾人看着他轉身離開。季因安慰他們幾句,便不再管這個人,恢複了往常訓練,林可提議要不要跟褚晉文反映一下銀發的人品,季因做思考狀,說自己會酌情而定的。

訓練結束後季因想起今天是亓婉瑩第一次去做治療的日子,季渺渺一個人不知道能不能搞得定,便打算去一趟醫療部。

診室裏一陣陣發瘋似的慘叫,季因到達的時候季渺渺正靠着們坐在地上發呆,“怎麽樣了?”季因問他。

季渺渺仰頭:“哥。”

季因這才發現她的臉上有一個腫起來的巴掌印,甚至連唇角都帶出一絲血絲,可見打她的人用足了勁兒,半點沒有手下留情。

季因一愣,表情陰沉下來:“誰打的?”

“哥,”季渺渺摸摸自己的臉,擠出一個難看的笑來:“沒事,”她小聲道:“媽來到醫療部的時候不願意配合治療,不小心被她打到了。”

季因胸中浮動的情緒慢慢沉了下去,撫了撫季渺渺臉上那些腫起的邊緣:“有藥捈嗎?”

“用不着捈藥,等一陣子就會自己消下去了,哥你過來。”等季因走過去,季渺渺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臉埋進去,沒一會兒她的肩膀微微抖動,發出了斷斷續續的微弱聲音。

季因低垂着視線,摸着她的腦袋。

“她已經認不出我們了,還用那種眼神看着我,”季因明白,那是種仇視的,怨恨的,冰冷的眼神,“哥......我,我真的好難過,媽媽她能好嗎,她還能知道我們是誰嗎?”

季因也不知道亓婉瑩到底能不能好,他甚至不知道導致亓婉瑩失去理智的原因到底是什麽,她得的又是什麽病。

過了許久季渺渺才紅着眼睛直起腰來,她揉了揉季因一團濕的上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啊哥,我剛剛就是......情緒有點激動了。”

“沒關系,撐不下去了要跟我說,別自己一個人硬抗着,”季因從褲兜裏拿出獸晶:“我前幾天做了個任務去外面的礦區住了幾天,這是我在礦區周圍收集的,你拿去換些需要的東西,有什麽不夠了就跟我說。”

季渺渺這回沒跟他客氣,把東西都收下了。

等亓婉瑩做完檢查,一個臉色極差的護士出來讓他們把人領走,抱怨道:“這也太特麽能折騰了,還打傷了我們的一名醫生。”

沒等季因開口季渺渺就低聲下氣的道歉,但那護士的臉色依然不太好,自從喪屍病毒爆發後醫療資源一向緊缺,治療機會大多都讓給了那些因為外出做任務而重傷垂危的人,而亓婉瑩看起來只是精神方面的問題,按理說這種情況醫療部都是不受理的。但是現在上頭有命令,他們也就只能去做。

季渺渺道完歉後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床上的亓婉瑩明顯掙紮累了,瞪着季因的目光裏是全然陌生的冰冷尖銳,就像在和仇人對峙一般,早已不見曾經的慈愛與溫柔。

季因閉了閉眼,和季渺渺一起動手解開她的束縛帶,将她放在輪椅上。亓婉瑩在這之前被打了一針鎮定劑,安分了許多,任由季渺渺和季因一起把她帶回了家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