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舊情人

舊情人

北川基地給黃安豐和季因安排了一個臨時房間等候, 等北川基地的人對黃安豐完成身份驗證,一個蓄着胡子中年樣貌的男人走過來,微微笑着對他說:“歡迎你加入我們的基地, 黃先生,你的住處我們已經選定, 現在就帶你過去吧, 稍後我們還要去見一見基地裏的領導們談論一些事宜。”

黃安豐聞言擡了擡下巴, 得意的對季因道:“聽見沒有,你能進來還是托了我的福, 現在卻連聲謝謝都沒有說過, 不應該得有點兒表示嗎?”

季因抱着雙臂倚在牆上:“路都走不了需要人攙扶的時候,怎麽沒見你有這種自信。”

“嘿, 你這人怎麽這樣?”黃安豐怒了:“沒有我北川基地怎麽會收留你進來?你別不知好歹。”

季因靠在一旁:“這可不一定,”他的眼睛輕輕一瞥, 對着中年男人下巴微擡:“你猜他是來找你,還是來找我的?”

黃安豐一愣。

“季先生,”胡子男往前一步,笑道:“真是好久不見,上次你從我們基地車庫偷走的那輛車還沒還回來,怎麽樣,路上好開嗎?”

季因面色嘲諷:“确實好開,好開到半路抛錨,我被卡在平原上差點被聚集過來的屍行獸分食。”

胡子男哈哈大笑:“這是朱先生讓我們這些部下去做的, 您可不能把這種事情算在我們頭上呀,不然我們也是會有壓力的。”

“什麽,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狀況外的黃安豐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看出來胡子男幾人對季因來者不善, 這時竟詭異的維護起季因來,擋在他身前道:“他跟我一起來的,你們想幹嘛,這是要抓他嗎?”

胡子男笑了笑,指着季因說:“黃先生,這位可是我們北川基地兩年前的頭號通緝犯,您在來之前沒有聽說過嗎?更何況......”他的目光上下掃視季因,別有意味道:“更何況我們基地裏有一位領導,現在可是非常急切的想要見到他呢。”

“靠。”黃安豐眼睜睜看着季因跟胡子男就要離開,有些生氣:“什麽玩意兒,他這一路上這麽廢物這麽窩囊,你跟我說他是北川基地的通緝犯?”

胡子男回頭,做了個無可奉告的動作,而後帶着季因離開建築。

北川基地的規模比中雲還要略大一些,季因料想到了他要帶自己去哪裏,然而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胡子男把他帶到了一個房間裏。

這地方季因很熟悉,他在兩年前那次任務潛入進來之初,在這片地方做過守衛,而朱南把他調到身邊去,就是在這裏的無意間一眼開始的。

“您請。”胡子男對着房間深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随即轉身離開,并在他身後關上了大門。

季因定了定神,擡腳往裏走去,他從走廊穿過庭院,到達最深處的一個房間裏,裏面的人影靠在一張古典的太師椅上翹着二郎腿,淡笑道:“好久不見了,季因。”

“确實,好久不見。”季因點了點頭。

那人影從太師椅上起身,看起來比季因還要高上許多,他走過來,伸手彈了彈季因抓在腦後的小揪揪,笑了:“真可愛,親愛的。”

季因皺了皺眉。

朱南臂展很長,張開手的時候像一張結結實實的牢網,帶動上半身重量親昵的挂到了季因雙肩上:“兩年了,你現在才想起來要找我,真是讓我一陣好等。”

“我是鼓起勇氣才過來的,”季因慢慢別開他的手臂:“畢竟我還怕你向我尋仇,把那一刀捅回來呢。”

“別說得那麽生疏嘛,”朱南輕笑,眼角牽起細細的紋路,可他仍然是漂亮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讓你回來,畢竟——”他握住季因的右手,暧昧的撫上對方的指尖:“畢竟你曾經為了取得我的信任,還放下身段做過那麽多取悅我的事情,不是嗎?”

察覺到手下微微僵硬的力度,朱南唇角笑容加大:“我猜你這次回來有求于我,”他旋身坐回太師椅上,對季因勾勾手指:“來吧,如果你能像以前一樣給予我足夠多的快樂,我可以考慮将我知道的東西告訴你。”

季因原地站了片刻,拾起桌上的一把手槍朝他走過去。

黃安豐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想到下午季因和胡子男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急得抓耳撓腮。

盡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麽,但是季因那一副弱雞樣,看上去完全就一個營養不良的小白臉,怎麽可能是什麽通緝犯,他覺得北川基地肯定是認錯人了。

然而季因十幾年前把他揍趴在地上死活爬不起來的事兒被黃安豐直接抛到腦後。

這人在小時候少說他也惦記了好幾年,哪怕轉學之後也在計劃着什麽時候把這筆仇報回來。

但是在那種情況下兩人乍然相逢,而且對方還完完全全把他給忘了,淋過一場雨就高燒成一副要死不活的弱雞樣,黃安豐覺得自己的心态發生了改變。

該死,這人要死也得等他報完仇之後吧!

黃安豐打定主意出門,剛轉完就跟一個人撞上了:“靠,你他媽長沒長眼睛——”

季因揉着酸痛的鼻子:“你今天吃火藥了?”

黃安豐罵罵咧咧的聲音一頓:“季因?”

季因推開他走進去,環顧了這房間一圈,然後從衣櫃裏拿出一套衣服。

“喂,”黃安豐從後面追上來:“你他媽到底去哪兒了?”

季因脫下上衣,随口道:“你好像很關心我啊,小朋友?”

“我特麽十九歲了,你才是**的小朋友!”黃安豐跟在後面跟條尾巴一樣邊叫邊罵,乍然見他脫下上衣露出一片皙白勻稱的脊背,猛的閉了下眼,又不敢置信的睜開:“你當着一個alpha的面脫衣服?!”

“怎麽?”季因嗤笑,瞥了他一眼:“你是想說你還能吃了我?”

“你......我,你——”黃安豐竟然結巴了,泛紅的耳根倒是顯出一股意外的純情。

他換上新的上衣時黃安豐本來看見了他頸間有一處淡粉色的吻痕,本想開口嘲諷,但是目光下移時卻忽然定住了。

他看見了季因心口上那道扭曲深刻的疤,還有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痕,有的顏色已經很淡了,也不知過了多少年,但是看那形狀輪廓,想來可不是什麽輕傷。

“看夠了吧,好看嗎?”走神沒一會兒他就聽到了季因變冷的聲音。

黃安豐張了張嘴,不經思考話語脫口而出變成了酸溜溜的質問:“你跟人上靉床了?”

“不至于,只是收拾了一個神經變态的受虐狂而已。”季因把袖口收緊,拉平褶皺,那件換下來的衣服上沾了點斑斑點點的血跡,被他嫌惡的從窗口上直接扔了出去,然後動作熟練的從床底下拉出一個箱子,裏面放着好幾把槍。

黃安豐吓了一跳:“我操,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槍,還有,你怎麽這麽熟練?”這明明是胡子男給他安排的住處啊?

“這兒兩年前是我住過的地方,兩年來一直被人保持着原樣,只是在今天分配給了你而已,我怎麽會不熟悉?”季因一把一把的驗槍,上子彈,往大腿上束上槍帶。

黃安豐看着他熟練的動作,這會兒終于回過味兒來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什麽真的假的?”季因動作不停。

“你要去哪裏?”黃安豐問他。

季因頓了頓,忽然笑了下:“故地重游,當然是去找一找尋被耽擱了這麽多年的真相。”

他這笑裏面沒了剛才那種淡淡的厭惡和嫌棄感,這會兒在黃安豐面前倒顯得真切自然了許多。

等他整裝完畢,黃安豐目瞪口呆的看他背着一身裝備準備離開,正當黃安豐想把他叫住時,季因卻在這時回了頭:“對了,還有一件事,你是有一個哥哥在北川基地,對吧?”

黃安豐确實有一個哥哥在為北川基地工作,但是現在對方在不在北川基地裏他也不知道,于是他含糊其辭:“嗯,嗯,對吧。”

季因把匕首插進護具裏:“你哥叫黃飛,今年二十七歲,對不對?”

黃安豐瞬間渾身緊繃,腦中警鈴大作:“你怎麽知道的?!”

“沒什麽,只是随口問一下罷了,”季因淡淡道:“這世界可真小。”

沒等黃安豐分辨出他那句話裏到底含了怎麽樣的情緒,季因已經轉身離開了,黃安豐來到窗邊伏在窗口上往下望,看見季因開着一輛機車從他眼睛下瞬間經過,風馳電擎的帶起一尾塵煙,轉眼便轟然離去。

黃安豐感覺自己心裏又被小小的撞擊了一下。

媽的,跟中邪一樣。

黃安豐懊惱的用力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季因駕駛着機車離開北川基地,開往怡山景區。關于黃飛這個人,他在離開中雲基地後就已經有所懷疑,今天一試果然是這樣。

黃飛替北川基地工作。

所以他們曾經前往怡山景區尋找付明萊教授途中所遭遇過的一切事情,或許都跟黃飛這個人脫不了幹系。

怡山景區背後的整件事情都由朱南操控,褚少将收到假消息不加實證就拿他們的命去試水,而黃飛受朱南指使,一路上都在背後給他們放冷箭,害死了隊伍裏的周一廷和林可......甚至是他們那一趟的最終目的——付明萊教授,身上可能也有問題。

季因擰緊了車把手。

這些事情,後面他會一件一件慢慢去清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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