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終究是沒被抓包
終究是沒被抓包
李雁不知道, 這次結丹算不算的上順利,只是這時間,也忒短了些。
別人少則月餘,多則數年, 天正教裏經常有看不見的人, 都是偷摸貓着去結丹的。
有人結着結着, 就回不來了,等到教裏六十甲子輪回搜山,敲了洞門, 沒回應, 才知道人沒了。
李雁伸了個懶腰,要不酸腿不痛,昨晚被蔣子文踢了好幾腳,一掀衣服, 白花花的一片, 哪有什麽青紫痕跡。
他起身,準備開門, 門卻被頂死了似的,根本動不了。
這才發現,門之間, 連着薄薄的結界。
門外傳來了小金的聲音, 他和小甲說:“小甲叔叔, 我也知道, 我師傅他養家糊口壓力大, 我決定原諒他, 誰叫我心腸好呢。”
李雁狠狠垂了兩下,這門依舊紋絲不動。
他發愁地看向床上, 待會兒小金回來,抓奸在床,這可如何是好?
蔣子文睡得那麽香,他都不好意思去打擾人家,只好抱着腦袋縮在床角,琢磨一會兒該怎麽應付這個修羅場。
“怎麽,你腦袋上的不是頭發,是雞窩?”冷冰冰的聲音從床上傳來,蔣子文醒了。
他的領口微微松開,露出瑩白色的鎖骨。
李雁從來不知道,他也能這樣白。
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蔣子文攏住了衣服,一副要殺人的表情,死死盯着李雁。
李雁也知道自己失态了。
美人誤國!
蔣妲己再怎麽美也是妲己,狐貍精是要吃人的!都挨了這麽多打,怎麽就一點記性都沒有呢?李雁低下頭,暗暗唾棄自己。
“我還以為蔣教主會趁着我突破之時,把我給打死呢。”再一擡頭,李雁笑眯眯地說,恍若這說的是別人。
“本座說了,留着你還有用。”蔣子文不知道,這人腦袋裏,怎麽會有這麽多,山路十八彎。
言下之意,萬一沒用了,他自然毫不手軟。
李雁明白他在說什麽。
“你該不會是一直待在三重天沒走吧?”李雁有些狐疑。
蔣子文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似的,天天閑着守着你那根本就沒有的生意?”
李雁:紮心了。
“蔣教主說的是事實,但也可以說的不那麽直白。”李雁委婉勸誡。
蔣子文眼一斜:我用你教我怎麽做人?
李雁摸摸鼻子,小的知錯了。
不過,剛得了蔣子文的好處,他還是大不韪地鬥膽提議:“您以後跟在陛下身邊,這麽做是要吃虧的。”
蔣子文冷笑:“你就這麽把我往別人身邊推?”
李雁被怼得莫名其妙,料想他大概是不太喜歡皇宮:“我也知道,皇宮可是吃人的魔窟,可誰不道富貴險中求呢?蔣教主既然要求得潑天富貴,自然也得面對千難萬險……”
看着蔣子文越來越黑的臉,李雁自動消聲。蔣妲己的心思果然讓人琢磨不透。
蔣子文更生氣了,他要吹吹風,冷靜冷靜,免得一不小心氣過了頭,失手把眼前這個人給打死了。
李雁敏銳地察覺,自己離死亡的距離,可能真的只差那麽一丢丢,他再也不敢說了,跟只鹌鹑似的,跟在蔣子文身後,出了門,進了院子。
昨日送信的鴿子已經快要吓暈過去了,邊上那只大鳥,睡得很香。
院子角落裏的吸血藤,此刻也和鹌鹑似的,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我要你何用!
李雁看着吸血藤,再次感到了恨鐵不成鋼。
蔣子文說這玩意能看家護院,看個大頭鬼,不光是鳥,人都登堂入室了,這玩意別說纏住敵人了,屁都不敢放一個!
喝了我這麽多血,都給我吐出來。
李雁瞪着那棵柔弱的小草。
吸血藤自然不會理會他。
李雁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克扣它的口糧,這家夥,天天喝雞血,貴着呢。
蔣子文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着李雁拿屋裏的花花草草撒氣,還不敢真打,生怕打壞了。
氣登時消了一半。
和一個可憐蟲計較什麽?
“本座這次來,也算是機緣巧合。”蔣子文說,“為你護法,你一個謝字都沒有。”
李雁心道,我還沒怪你打亂我所有計劃呢。
蔣子文盯着他:“怎麽,不服氣,還委屈你了?”
“嗯!”李雁點頭。
蔣子文冷笑:“那要不要補償你啊?”
李雁這人,明明聽出自己在說反話,還在裝傻!
幹什麽不想着要占點便宜?
說兩句話也就費點口水,萬一真占了呢?
蔣子文最讨厭如此之人。
李雁繼續點頭:“要的要的,其實補償不補償的,我是無所謂,最主要的是,我想看到誠意,蔣教主,您心胸寬廣,善待下人,自然是大方無比的。”
“那你想要什麽?”蔣子文袖中劍已出膛,只等一揚手,就飛出來。
只要李雁敢獅子大開口,他就要他的命!
“我現在想去吃頓好的。”李雁立刻毫不客氣獅子大開口,“比如攬月樓。”
我在侯府,饞的跟條狗似的,還得假裝自己吃膩味了,裝的有多辛苦你知道嗎?
再說了,上上次跟着鄧通去蹭飯,被那個人偶打斷了,特別掃興。上次跟着蔣子文,只顧着聽蔣子文在那說笑話,連菜什麽味都沒嘗出來,純純就是豬八戒吃了人參果。
這次一定要大擺威風才行。
蔣子文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要求。
這到真不算什麽。
說起來,他挨餓,罪魁禍首也在自己這。
蔣子文一眼就看出他的小心思,心道還是讓着吧,要不然以他的性格,過一會兒估計得鬧開來。
李雁偷瞄了一眼蔣子文萬年不變的冰冷眼神,以為他不同于,立刻改口:“門口的那家馄饨攤子也行……”
蔣子文還沒說話,門口傳來動靜——
外頭來了個人,也學着李雁的樣子,搖着把扇子:“沒想到李公子住的地方,居然如此有生活氣息,真是讓人好生羨慕!”
那人正是小侯爺李慶,他跨過門檻,看到院子裏的樣子,立刻呆住了——
蔣子文怎麽會在這?
蔣子文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小侯爺,對着李雁說:“我是那麽小氣的人?”
是是是,您不是那麽小氣的人,可您沒見着,小侯爺這來了麽?
您這是抱上了更粗的大腿,就把老情人給丢到一邊去了啊。
李雁在心裏啧啧啧,不愧是紅蓮教的教主,果然是心狠手辣。
蔣子文很想現場給他表演個心狠手辣。
“您自然不是這麽小氣的人。”李雁說,“這不是小侯爺也在嘛,我在想,咱倆就這麽去喝酒,把小侯爺晾在一邊,也不合适吧。”
蔣子文哼了一聲:“那照你這麽說,今天去的,可就不是小侯爺一個人了。”
李雁:??
我在暗示你趕緊和小侯爺打個招呼,你居然還在糾結你那頓飯?
蔣子文倒是不在意,手不自覺轉了一下。
就看到小侯爺自顧自,領着大堂裏的隔夜茶水出了門,走到院子裏,給兩人分別到了一杯,就着冷茶喝了起來。
兩人好似在等什麽人。
李雁眼巴巴看着,過了一會兒,小金和小甲也進門了。
小金一眼就看到了蔣子文,眼睛都快脫出來了——這人怎麽會在這?
他猛地轉頭,看向他師傅:你還說你和他沒有私情?
李雁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這會兒幾雙眼睛都盯着他,他沒好意思,只是幹咳一下:“這位蔣公子,是跟着小侯爺來的。”
小金這才注意到,縮在院子角落幾乎成了壁花的李慶,他立刻雙手抱拳作揖,行了個大禮:“小侯爺!”
他身後的小甲想把他拉着跪下來,可惜這孩子膝蓋比較硬,拉不動。
不過小侯爺李慶也沒計較,胡亂一擺手,就讓兩個人起來了。
小金的目光在蔣子文和李慶之間來回逡巡,這會兒,他才看清蔣子文的臉。雖然過不久,他就能忘記,可他還是想試試,萬一就這麽記下來了呢。
他看了好幾回,悄悄走到李雁身邊,小聲說:“師傅,蔣教主長得好,小侯爺有錢有勢,我覺得他們挺般配,你就不要想了。”
李雁也小聲咬牙切齒:“你什麽意思?”你師傅我就長得不好?
小金很肯定地點頭:“師傅你長得沒他好。要是當年是他把我撿回來,我肯定跟着他跑了。”
李雁痛心疾首,小小年紀便如此以貌取人,長大以後還怎麽得了?!修仙的那麽多,越是邪乎越是好看,就他這樣遲早得被魔教的妖女們拐走當了鼎爐!
李雁一巴掌就抽在小金腦袋後面,擡着眼偷瞄了蔣子文一眼,蔣子文的修為是這些人裏最高的,剛才的話,他肯定一字不漏聽了進去。
只希望蔣教主大人大量,不要和小屁孩計較。
蔣子文剛要開口。
“蔣公子說要請我吃飯呢。”李雁搶先說,“小金你去不去啊?”
小金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屋裏的都是大人物,他師傅一個都得罪不起,便把目光投向了一邊的小甲:“小甲叔叔去我就去。”
小甲平日裏才懶得管這些事。
眼看院子裏的重任,目光都集中于自己,特別是李雁那個小眼神,熱切極了,他清了清嗓子:“那便去吧,只是要麻煩這位蔣公子破費了。咱們都是粗人,自然是吃肉吃的多的。”
他暗示小金,難得有這樣敞開了吃的機會,一定要吃夠本。
“就算蔣某人沒這個銀子,小侯爺也不會吝啬的。”
小侯爺李慶立刻心領神會:“侯府還能欠你們這幾斤肉?你們快點多上兩盤!”
李雁立刻喜滋滋的,心裏的小筷子不斷劃拉,不虧是小侯爺,果然大氣又豪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