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雪青衫客

初雪青衫客

扶餘初遇篇

第一章  楓雪瀾起

豐康38年,天下三分,蒙古,瑰國和南苗蠱國,其中南苗蠱國國土面積最小,只有瑰國的一個州縣大小,但也是其他倆國不敢招惹的,此國盛行蠱術,密宗武術,自給自足,神秘莫測,可惜10年前,一朝變幻,舉國喪滅,裏面的人全部變成了不論不累的怪物,危害瑰國邊境。

小皇帝心性不成熟,只派兵把守邊境,南苗湧出的東西越來越多,禍害重現世間,天災人禍,蠱毒四溢,民不聊生,局勢越發緊張…

但由于南苗存于世時,太過神秘強大,江湖上分成了兩派,督蠱司和保苗令,一派認為應将趕盡殺絕,一派認為可再研究利用,兩派各執一詞,水火不容。有不少江湖浪蕩子去到南苗廢墟想求得千古密術,但大多數去而不複返。

“豐康36年間,江湖上各派組織了一場探苗行動,歸來的只有4位,道上封為‘蒼竹舞命’ ‘殘陽緞血’ ‘妖面飛鷹’ ‘千斤撥岩’同時也上了督蠱司的追殺令,但聽說身份神密,并未抓獲。”

當鋪門前站了3個乞丐,穿着破破爛爛,為首灰頭土臉卻步伐穩健,嘴裏熱情的說着陳年舊事,熟稔的上了挂着白绫的九當鋪臺階。在門檻處停歇,向裏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鋪子內,左手邊是高高的櫃臺,中間陳列一扇屏風,看不清鋪裏的狀況,哨聲過後依舊鴉雀無聲…

劉三探頭往裏面望,眼珠快速的在鋪裏上下左右打量,又吹響了第二聲口哨,抱手而立。

他身後兩個佝偻的蝦兵蟹将開始目露兇光,手揣在衣服裏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

一串銅錢從屏風後臨空飛來擦過劉三的頭頂,正好落在3級臺階之下。他毫不在意的整理了一下發型,悠哉悠哉的下臺階,撿起那三文錢掂量了一下,揣在懷裏。

用尖細的嗓音向內喊道,“東家,少三文。”

屏風內緩緩走出一人長發微卷,高挑欣長,五官深邃,一副未睡醒的樣子,停靠在櫃臺邊打了個哈欠。

“此街今日休沐,劉三爺不如換地收金?”說着摸了摸衣袖,又向他丢去一串銅錢。

劉三伸手接住,對他陰笑了一下,道“節哀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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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轉身對身後的跟班喊道,“走~換街”

卓異走到門口目送劉三潇灑的背影,他手裏颠着銅錢,步伐輕快自在,絲毫沒有覺得這錢是他耍無賴硬得而來的。

旁邊的門店露出一條縫,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人從裏面悄悄探出頭來,看那劉三走的遠了才直起身,正好與卓異冷冷的眼神撞在一起。

中年人似乎是吓了一跳,随即又直起腰板兒,大大方方地打開了門,自顧自說道“這劉三兒乞丐真是嚣張,說是講故事拿賞銀,其實就是強盜!不給就耍賴。天天講的那些事兒誰不知道?!”

“還有什麽一聲哨三文,二聲哨六文,三聲哨自焚的破規矩,咱們這地兒就他一個蛀蟲…”

老頭絮絮叨叨的講着劉三的惡行,卻發現卓異絲毫沒有搭理自己的情緒,自讨無趣,搖頭進店去了,唉,也是可憐,年紀輕輕送走了父母…

冷風一吹,卓異不由自主瑟縮了一下,裹緊自己身上的披風,卻發現天空中淩淩落落飄下細雪,落在青石板上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初雪?卓毅轉身看了一眼牆面上挂着的三個普通的塗鴉面具,眼眸暗沉了一會兒。

随後便将屏風後的躺椅拖到了正堂正對門口,難得扶餘下這麽溫柔的雪,觀景入眠應該挺不錯。

他舒适的躺着,盯着店面前的青石橋發呆,今年的楓葉格外紅…仿佛就要歡迎什麽人一般…

卓異往身上加了條毯子,看着這細落的雪慢慢的,輕輕的,猶如梨花瓣一般在空中起舞飄飄而來,心裏猜測着下一個上橋的人會是什麽樣?

可是等了許久卻依舊空無一人,漸漸的卓異的睡意上來了,意識模糊間眼睛看到了橋上一青衫少年踏雪而來,仿佛青松綠竹,清雅溫淨就如這場初雪一般…想着便再也撐不住,阖上眼皮沉沉睡去。

一陣冷風将他從夢中驚醒,門外的雪已經薄薄的鋪了一層,鋪子的門檻處倚着一個瘦削的少年,方天畫戟背在身後,長長的睫毛和烏黑的頭發上結了細細的冰晶。

他無腦的問了句:“客人,從何處來?”

“從南方來”

卓異定神起身看了一眼外面的積雪,平整的猶如鏡面糖霜,毫無印記,此人能在自己不察覺的情況下靠這麽近,是個江湖高手。

不過他這鋪子開的這麽偏遠,生意極少,能接到的大部分都是亡命之財。也無需怕他,只是需要警惕一些。

少年只着單薄衣,神色溫淡不露情,此人生了一雙極美的眼睛,黑色的眼眸像是雪後陽光下碎碎的冰晶,同時也為少年氣的五官多了幾分精致婉轉,若非身姿高挑,則是雌雄莫變。

他的左手帶着一只溫潤的白玉镯,右手則拿着威武霸氣的方天畫戟…

卓異斟酌了一下問道,“客人可知九當鋪的規矩?”

“略有耳聞,願聞其詳”

“先進屋吧”

卓異背起手走到高高的櫃臺後,只在窗口處隐隐露出上半身身形,當鋪櫃臺的這種設計一般是為了給客人施壓,此時也方便了他的行事,将規矩一一挑明道

“九當鋪九規,神衣戲袍不當,旗鑼傘扇不當,低潮手勢不當。不循三綱,可當終身。以物相隹,可結善緣,勿以三綱五德縛我”

“明白了”

卓異偷偷打量着眼前的人,雖說看起來溫溫和和的,但他總覺得不是個好想與的…,拿手指敲了幾下交貨窗口示意放東西,又問道“遠客多求財,爾與同乎?”

對方沉默了一會,卓異的心就提起來了,江湖上不求財求命麽?沒個幾秒,對面才淡淡道,“同”

卓異提起來的心又松開了,江湖紛争繁雜,自己并不想多摻和,他求財好啊,對卓異來說只是衆生一相,凡人一個。

細長的手拖着一座精致的雕刻放在桌異窗口前,此物通體通透,外形流暢飄逸,作躍水狀,整體像鯉魚,卻長得鳥類的翅膀,身上有橙色的花紋,腦袋為白色,嘴巴赤紅色。

他将物件拿起仔細端詳,若是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來這是什麽,但模糊陳舊的孩童回憶,告訴他這個東西的形象他見過——文鳐魚。

傳說這種魚白天睡,晚上飛,從東海到西海,一旦出現天下将迎來大豐收。

曾經爺爺的圖紙上總是畫着這種圖案,也總是拿個小木棍兒雕刻着這個形象。當時的爺爺還是在朝為武将重官,在他的書房裏總是有很多機密…

如今時隔多年,物是人非,卓家衰落,自己在此又見到這條魚,是緣分還是陰謀?

卓異思量了一下,問道,“當期多少?”

“今日立冬便從今日算起,至一年後寒露來贖”

将息銀日期與他講清楚,便開了當票簽下名字——尤昭。

此物估了千兩白銀,卓異将銀票等量兌換交于他,完成了這單交易。

外面的雪愈發大了,卓異趕出鋪子将尤昭叫住,說道,“門邊有傘,可取之用”

尤昭轉過身,似是笑了一下道,“傘不止雪,心領之,千裏緣會,終有離別,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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