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好丢人啊,幸虧沒人知道…”
“好丢人啊,幸虧沒人知道…”
儀式成功,周遭人散去,光源只剩廟外從天穹和門□□來的澄白月光,他靜靜坐在月光裏盯着木板發呆,這個時候卓異應該已經走了吧?子蒲在那座廟裏會害怕吧?不過時間也快要到了,這場鬧劇終于要…結束了。他看着面前這個熟悉的人影,雙方都笑了,她認為她要贏了,他認為她要輸了,雙方眼神交流,黑暗蔓延開來,最終巫女的身影消失不見。
他勾起唇角,緩緩合上那對攝人心魄的眼睛,他還有機會去接…他們麽?
卓異連夜飛奔回到廟裏,發現空無一人,地上的散沙也沒了,一股不好的預感驟然升起,身後安子蒲形象的鬼魂更真實了,還朝他笑了笑。
“我草,他不會是去找尤昭了吧?他那個弱身板,不…不不,他倆那個爛身體,不是去找死嗎?”
三個人只剩他一個能打的了,能搞得過那群玄乎的瘋子嗎?
不管了,先沖,他在路上邊跑邊吃,偶爾停下歇歇,吃點兒雪,終于在天亮之前,到達了那座分界沙丘,警戒起見,這次他沒爬上去,而是向左多走了幾十米,從旁邊繞了過去,沒人也沒有糟糕的東西爬出來,他松了口氣。
既然是去救人,那他倆一定還活着,這麽想幻境裏的兩個鬼便消失了。
此時天已大亮,卓異開始往前走,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海子,卻被一抹紅色牽住了視線,那片海子是血紅色的,而海子邊緣僵直的伸着一只手,卓異心裏突突打鼓,身邊安子蒲和尤昭的幻象又開始顯現。
他做好心理準備,朝海子方向走過去…
安子蒲出了廟就馬不停蹄的往界丘趕,他不像卓異想那麽多,而是直接從界丘上爬過去的。結果遇到了收拾遺留下來巡查的三個南苗人,他們惡狠狠的盯着這個闖入者,而安子蒲在沙丘上看到他們身後一灘黑紅色血跡和現場淩亂不堪的痕跡,便有些情緒上頭動手與這幾人打了起來。
對方使古苗刀,安子蒲用判官筆,有點兒不占優勢,挨了一刀。
但好在他輕功好,懂穴道,身法靈巧,找了機會刺破了一人的喉嚨。
趁那兩人混亂時,一個後空翻将其踹倒在地,眼疾手快的又刺穿了一人的大動脈。
挾持一人逼問尤昭的情況,那人道,“天降大運,神降者歸,為巫獻祭,此乃我族複興之望”安子蒲用苗語罵道,“滾你他*的複興,你們這些邪祟,沒巢的臭老鼠,***”
“帶我去,不然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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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離儀式開始只剩兩天,安子蒲出發時回望來時路,想着要不要給卓異留個記號,但他走的那般堅決…能出去是件好事,哎…
安子蒲嘆了口氣,便挾持着那苗人急急忙忙往深漠中跑。
卻不料半路開始心律不齊,呼吸困難,他立馬意識到這個南苗人做了什麽,迅速封了自己心髒周邊穴位後,随後便失去意識了。
卓異心驚膽戰的走到海子邊,沒有看到安子蒲的屍體放松下來,但心裏一塊兒大石頭仍然懸着,打出死人來了不是什麽好苗頭…
屍體一共有兩具,一具漂浮在水裏,一具在岸邊,他将其拖出來驗屍,希望找出點終點的路線信息,發現兩人脖子上都有一個洞,是安子蒲判管筆所致沒錯。這兩首屍首都穿着非常具有民族特色的衣服,腰邊配有刀鞘和一個小簍子,身份毋庸置疑就是藏在深漠之中的南苗餘孽。
他便打開那個小簍子看了一下,死在海子裏的這個苗人的木簍裏是一對蟲都很小,綠豆般大,已經被淹死了,若不是卓異仔細,都可能看漏。
為了避免禍害人着,卓異便将其丢回了海子裏,死在岸上的這個人木簍裏是指像大角蟬般的東西還活着。
在被追殺那日卓異曾見過,當時尤昭說這東西叫青蚨,用于報信追蹤,看情況來講,應該是給他們通風報信用的,這下子活地圖有了,拿着整只木簍子就跟着青蚨指示的方向走去,直至日落黃昏,卓異才來到一個有很高沙丘的地方環視了一圈兒。
只好爬上去俯瞰四周,獨屬于沙漠的雄渾壯闊之美撲面而來,夕陽映着沙丘蜿蜒曲折的曲線向面面無限綿延,直至與紅日交界處。
而三面沙丘中央有很大一塊綠洲,襯得人和螞蟻一般小,一些建築物零碎分布在9片玫紅色海子邊,而一座壯大簡陋的黃土廟就矗立在其中。
繞着沙丘的邊緣插着骷髅将,其中還有些還并未變成幹屍,有些守衛在缺口處守着,卓異趴在沙丘巅,有些細節看不清楚,但能看到此刻有很多人忙忙碌碌的在底下走着,手裏似乎還端着什麽東西。
現在肯定下不去,且不說從沙丘上下明顯,光是那些濃稠的骷髅将也挺讓人毛骨悚然,得想辦法從開口偷溜進去…
安子蒲也沒想到能再次睜開眼,前不久才立下那般雄心壯志,還真以為如話本那般,認為自己支棱起來了,好丢人啊,幸虧沒人知道。
他動了動手有些困難,渾身還都在麻痹中,也不知那人下的什麽蠱,他楚着眉看着面前一個穿黑兜帽的女人。
“安少主,醒了?”
“咳咳…你是誰?”
安子蒲坐在椅子上被捆住手腳,喉嚨嘶啞疼痛,但胳膊的傷口上了藥。
“給安少主奉茶”
這裏是個小房間,條件設施很簡單,一個窗戶,一個門,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破椅子,如今又進來兩個人就顯得擁擠,安子蒲扭頭表拒絕,面前這個女人也不生氣。
“砰”她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轉身坐在另一邊,喝退下面的幾個仆人。
女人自己端着茶杯喝了起來,安子蒲就又問了一遍,“你是誰?”
尤璨将兜帽摘下來,露出一張陰郁的少女臉,有些意外道,“哦?你不認得我了?看來貴人多忘事,沒關系~我認識你,你的母親是我族最高等的巫醫,你的父親是蒙古王安将臨,這麽光鮮亮麗的身份,她的兒子人不知誰人不曉?”
安子蒲自動忽略了她的其他話急切問道,“你認識我母親?!你們将她如何了!?”
女孩兒抿了一口茶笑道,“我們不會将她如何,她是我族最偉大的巫女,我們會将她如何呢?當然是供奉她,以她為榮!”
“你胡說!我母親不會和你們一起幹這些傷天害理的事!”
“我族的事容不得你來評判!我誠懇的邀請你去觀看這場偉大的祭祀,待神绛者平息巫仙怒火後,我族将恢複百年榮光”
安子蒲怒極怼道,“什麽狗屁神绛者,哥哥只是個普通人!你們這些失敗的串巢老鼠也只會以這種方式安慰自己醜陋的心髒!”
“啪!卡擦”一聲脆響,女人手中的茶杯摔倒在地上四分五裂,她鉗住安子蒲的下巴,惡狠狠道,“你現在活着,一是因為你的母親,二是因為你還有價值,等祭祀過後以你為人質,向蒙古索要地盤兒,不過分吧。”
她突然将手握成拳,“啊”安子蒲悶哼一聲,臉色變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