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龍學院
龍學院
“呃……”
阿普利亞發出一聲壓抑的呻/吟。
渾身上下像散架了一樣疼痛，腦中殘留嗡嗡餘響。他艱難撐起上半身，用力揉捏自己的額頭，發現自己的兜帽已經落下。
反應過來的阿普利亞第一件事就是把兜帽重新戴好，而後才擡頭打量四周情況。他所在之處似乎是一個巨大山洞，四周有多個洞口，岩石是少見的灰白色，形狀更是扭曲怪異。
阿普利亞站起身，拍拍褲子，伸手撫摸石壁。
入手的觸感不是冰冷而粗糙，而是溫潤且細膩，簡直像質地上乘的玉。
阿普利亞放下手。
這裏是哪裏？
顯然他已經不在中心研究所頂層了。可他怎麽會突然來到這裏？剛才被迫觸碰的那塊乳白色石頭，究竟是什麽？
确定這裏是什麽地方前，他沒有出聲，屏住呼吸試圖聽到外界聲音，從而找到出去的路。
“——”
等眩暈感總算徹底退出他的腦海，阿普利亞隐隐聽到一個無比空靈的呼喚。
不像是外界的聲音。阿普利亞繼續仔細聽着，往那仿佛開了巨大混響的聲音來源的方向走了幾步，背部貼在洞口邊上。
他的動作輕盈，行動間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下意識的，他把手搭在腰間銀色槍支上，随後才反應過來這槍裏邊沒有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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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普利亞的表情有一瞬間僵硬：“……”
就在他考慮将這手/槍作為回旋镖使用的可能性時，邊上約有五六米高的洞口溢出大片金芒，那金芒宛若流水綿延不絕，将灰白洞壁鍍上一層鎏金。
這動靜叫阿普利亞下意識緊繃身體，等了會兒，沒等到動靜，便探頭去觀察洞內情況——
那是……！
阿普利亞的瞳孔猛地一縮。
洞穴之中有一個鑲嵌在石縫之中的巨大黃金瞳，豎直型的瞳孔猶如一道活的裂縫，時不時細微地收縮着，随眼珠轉動改變方向，直到鎖定洞口的阿普利亞。
活的？
它在看我？它發現我了？
就算遇到過許多非人物種，阿普利亞仍舊有點被如此體積的豎瞳給驚到，下意識要旋身利用洞壁遮擋自己，卻發現自己無法行動。
地面因不明力量顫動着，連帶着他的靈魂也顫動着。
阿普利亞的大半張臉染上燦金，漆黑的眼睛裏映出那只黃金瞳。
熔化的金滲入墨池，逐漸凝固。
“怎麽回事！”
一聲暴喝在阿普利亞耳邊炸開，“你是誰？！怎麽進來的！”
另一個聲音則驚訝得險些破了音：“智慧、智慧之眼！是智慧之眼睜開了！”
智慧之眼？是在說這顆大眼珠子？
阿普利亞循聲望去，驚異地發現自己又能動了。
更叫他驚異的是，站在他後方的幾位，身穿一色制服，額前都長着角……雖與他頭上的顏色不同，但很顯然，這幾個很可能都是他的“族人”！
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同族，哪怕跟着C區研究所的人去往離城鎮很遠很遠的地方，也不曾見過。
“智慧之眼怎麽、怎麽睜開了？”
“這家夥是什麽來頭……”
“他還戴着兜帽，是不敢見人嗎？果然是偷偷溜進來的！”
阿普利亞驚疑不定地想：我到底是不是在做夢？我是走到哪裏來了？
長角幾人組你看我我看你，神色中皆帶着為難。
最前方長着赤紅雙角的那位率先開口：“雖然有些失禮，但請把你的帽子掀開。”
阿普利亞發現，他的語氣中居然帶着一點不明來由的恭敬。雖然只有一點，但和之前質問他“怎麽進來”的時候相比已經算天差地別了。
“這裏是哪？”阿普利亞問。
對方困惑地看着他：“你說什麽？”
阿普利亞正要重複一遍，腦中電光一閃，忽然反應過來兩方交流的不對之處，猛地閉上嘴。
他說的是人話，但對方說的語言發音怪異，似乎……根本就不是人類的語言！
只因為他從頭聽到尾竟然沒有一點障礙，下意識就把對方的語言當成是人類語言。
那種奇怪的發音，他聽得懂，卻不會說。
也就是說，他根本就無法和對方交流。
阿普利亞：“……”
“把你的帽子掀開，”見他不回答，對方擡手舉起武器——一柄鋒利的鐵劍——又重複了一遍，“還有，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會在這——”
“是誰擅闖聖地……這、這是！？”
外頭又走進二人，是個身穿長袍的長胡子老頭兒和身穿藍底銀紋制服的大叔。
這老頭兒匆匆走來，眉宇間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他的地位顯然高出邊上這群人一截，走進來才一出聲，阿普利亞面前原本兇狠嚣張的一群人全噤了聲，唰唰單膝跪地一片。
阿普利亞的目光往他身上上下一掃，看他那雙同為金色卻沒有巨大黃金瞳璀璨的雙眼，緊緊盯住對方頭上那兩只金色的角。
那是和他頭上同樣顏色的一對角。
長赤紅角的那位站起身，小聲對白胡子老頭說了幾句。那金角老頭和藍角大叔的表情雙雙改變，尤其是那老頭，目光中的熱切簡直藏都藏不住。
他往阿普利亞的方向走了幾步，“是你讓智慧之眼睜開的？”
智慧之眼，大抵就是剛才那只黃金瞳。
阿普利亞不清楚“智慧之眼”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但從這些人的反應來看，智慧之眼地位并不低，讓智慧之眼睜開，或許是足以抵消他擅闖此處的“大功一件”。
他沒有回答，微微偏頭，注意到地上的金芒已經不在。
也就是說，身後的智慧之眼閉合了。
但剛才那一幕，在場各位該看到的都看到了。
“孩子，你、你為什麽遮着臉？”老頭朝他走近幾步，“能不能把兜帽摘了，讓我們看看你的模樣？”
“族長！”
深藍雙角的大叔急切出聲，卻被老頭無視。他只關注着阿普利亞，金瞳中映出阿普利亞沉默如雕像的身影。
這老頭是族長？
阿普利亞沉吟片刻，緩慢地取下兜帽。
在那雙長短不一的角從兜帽下露出全貌時，整個洞穴都安靜了。
所有人臉上的表情幾乎驚異到扭曲，藍角大叔迅速低下頭以作掩飾，就連族長臉上流露的都是從熱切到震驚的轉變。
阿普利亞靜靜看着眼前的這一幕，等來邊上一句無意識的呢喃：“畸形種……”
因頭上一長一短的畸形雙角，他被稱為畸形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