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龍學院
龍學院
奧維爾點頭：“行，那我現在帶你去書房吧。”
成了。阿普利亞翹起嘴角，點了下頭。
奧維爾驚訝道：“小啞巴，你還會笑啊！你為什麽一天到晚板着個臉？看着比利娜絲姐姐還嚴肅。”
阿普利亞剛剛彎起來的嘴角一下子就被摁了回去。
他想：這位奧維爾體內大概是住了個和谷雨差不多的靈魂，煩人的那股勁兒都差不多。
達成共識後，他和奧維爾一前一後，剛把房門打開，便看到門外幽幽站着一個高挑的雪白人影。走在前面的奧維爾吓得直接蹦起老高，發出一聲被掐住嗓子似的叫聲，沒被門外人影吓到的阿普利亞反而被他的尖叫喊退半步。
“回你屋裏去。”門外的利娜絲看着奧維爾，語氣冷淡。
奧維爾還算是講義氣的，猶猶豫豫地看了阿普利亞一眼，問利娜絲：“你們為什麽要關啊噗利亞？”
利娜絲扯出一個諷刺的笑容：“關心他，你還不如關心關心你自己。再不走，明天關你的地方就是地下室。”
奧維爾看起來挺害怕被關在利娜絲所說的地下室中，回頭又看了阿普利亞一眼。阿普利亞知道利娜絲不會拿自己怎麽樣，也不想讓這個單蠢的金龍擔心，沖奧維爾擡了一下下巴。
奧維爾戰戰兢兢問：“我明天還能再見到啊噗利亞嗎？”
“不能，”利娜絲冷硬地回答，“回你房間去。”
于是奧維爾就這麽一步三回頭地上了樓。阿普利亞雙手環胸往門框上一靠，半是無畏半是嚣張，投向利娜絲的一眼中盡是不屑收斂的鋒芒。
被這麽挑釁，利娜絲還是沒什麽表情。
她往前走，走過阿普利亞的面前，來到房間內。優雅的龍族在桌邊落座，沖阿普利亞道：“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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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普利亞擡手合上門。
他坐在利娜絲對面，視線不躲不閃，從容不迫得不像是逃跑時被逮住。
“看來你并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阿普利亞滿不在乎地想：你是誰？我為什麽要把你的話放在心上？
利娜絲那雙流轉冷光的金瞳中帶上明晃晃的嘲諷，“你以為你真的能順利離開路希法？”
“就算離開路希法，你也離開不了龍族的領地。所有人看似給了你一定的自由，實際上呢？他們的視線不是那麽好擺脫的束縛。”
就算利娜絲不說這些，阿普利亞也清楚。
所以他不認為自己今天真能跑出去，只不過出來看看能不能找到地圖，為以後做準備。
“你要是表現得好一點，沒準能讓大家放心些，”利娜絲的語氣緩和了些，“哪怕只是裝一裝，對雙方都好。”
阿普利亞不做回應，無動于衷。
他摸不準利娜絲究竟是喜歡他還是讨厭他，是想看他當族長還是不想看他當族長。總之這個女人心機深沉，他不能被對方表面流露出的任何情緒帶着走。
沒有驚蟄擋在他面前，他必須獨立，必須自己做出判斷。
驚蟄……
阿普利亞有點出神，目光黏在自己擱在桌面的手指。
見阿普利亞充耳不聞，利娜絲的臉色頓時不好看，原本緩和的語氣也回到最初冰水裏撈出似的狀态：
“勸你的話，我就說到這裏。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不願意留在龍族族地，是想往哪兒去？”
阿普利亞擡起眼皮。
“是其他龍族的栖息地，還是不屬于龍族的領地？你好像不會說龍族，還有你對龍族的态度……不像是在龍族領地長大的。除龍族外，獸人族絕不可能養育一個龍族，而其他靈智比較低的種族更不可能。至于人族——”
她稍作停頓，見阿普利亞竟然給了她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反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登時沿脊背而上。
她的手掌在桌上狠狠一拍，站了起來，陰冷表情中忽然流露出一絲扭曲的笑意。
那笑意愈來愈深，她笑了出來。
“人族……”
她好像聽到了世上最荒唐的笑話，“哈哈哈哈，是啊，沒錯，那些狡猾的人族倒是有可能。人族與龍族積怨已久，他們養着你想幹什麽呢？用你來祭他們手中的屠龍之劍？還是要把你培養成一位屠龍勇士？”
利娜絲又是發怒又是發笑，不見白日裏的優雅冷靜的貴族模樣。阿普利亞冷眼旁觀，無聲地從她的話語中揀自己有需要的聽。
好一會兒，她平複心情，卻只輕飄飄地看了阿普利亞一眼，什麽也沒說就離開了。
人族與龍族積怨已久。
屠龍之劍與屠龍勇士。
這兩句話從耳朵爬進阿普利亞的大腦裏，狠狠敲擊他的神經，最後，臉上平靜心裏卻茫然的阿普利亞腦中只剩下一句話——
我也許，找不到疊澤爾之城了。
這裏的人族不是他知道的人族，這裏的人族不是疊澤爾城的人類。
阿普利亞握着槍托，陷入久久的、久久的沉默與寂靜中。
……
利娜絲沿臺階上樓，在三樓某一扇門外看到奧斯頓的身影。
壁燈并不明亮，但他們金龍種只在那裏靜靜站着，就像斂入所有的光線與明亮，即便在昏暗中也足夠耀眼。
“利娜絲，”奧斯頓低聲說，“啊噗利亞是否對你說了什麽？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利娜絲步入兄長為她打開的那扇門，轉身對奧斯頓說：“親愛的奧斯頓，那甚至算不上交談。他是個很不好對付的深沉角色，不說一個字，從他的表情上也很難看出什麽端倪。”
“或許他的樣貌讓他不得不變得深沉一些。”
“你說得對，”利娜絲微微一笑，“按照您說的，我已經勸他留下，至于能否聽進去，就是他的事情了。”
奧斯頓繼續說：“族長會将他送入龍學院生活，并挑選下一任騎士龍陪伴在他左右。與同族的孩子們玩在一起，我想，他會活潑起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