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三顆排球（合宿倒計時2）
三十三顆排球（合宿倒計時2）
在看到天童覺攔網失敗的一瞬間, 場地一旁的鹫匠教練的臉色已經黑到可以滴出水來。
排球是球不能落地的運動，排球從球網上方不斷越過，直到結結實實落在哪一方的場地上時，一場攻防較量才落下帷幕, 比賽節奏之快, 大多數時候, 就連場下觀衆的眼睛都跟不上球。
而作為排球這個大類的分支, 雙方只能各派出兩人上場的人數規則的沙灘排球, 更是将本就快速的比賽節奏拉到瞬息萬變的地步。
只有兩個人，接不起來的球就是接不起來。
牛島若利伸長胳膊, 雙腳一蹬, 一個魚躍起跳, 奈何地面對腳掌的作用太小，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排球與手指擦過。
見到此景，宮侑忍不住望向身旁唯一的隊友，福至心靈一般, 雲雀時矢也轉過了頭。一金一黑兩雙眼眸相對，前者張揚绮麗, 後者深邃神秘，一時間, 二人都默契地沒有言語。
直到場邊臨時擔任裁判一職的穴原教練點頭示意得分有效後，宮侑眉眼彎彎, 低低地笑了起來。
此刻, 恰逢海風肆意吹拂，青年耀眼的金色短發被淩亂拂起, 飛翔而過的海鷗在他的身上落下一塊一塊的陰影，明暗變換間, 他的眼眸明亮似金，始終如一。
雲雀時矢都被他周身散發的池面氣質狠狠震懾住了。
然而對方帥不過三秒。“小時矢真的——很靠譜！”宮侑笑嘻嘻地勾住雲雀時矢的肩膀，那張牙床都恨不得露出來的燦爛笑臉，怎麽看都散發出一股蠢氣：“很靠譜！很帥！”
豎起一個大拇指，宮侑竭力贊美着少年。
雲雀時矢被他毫不收斂的力道撞了一個趔趄，堪堪維持住站立姿勢。
面對可能使自己倒扣名譽值的蠢家夥，雲雀時矢道：“謝謝前輩，多虧前輩。”
話音剛落，系統冷不丁在他腦子裏來了一句：【友情提示，非特殊情況，名譽值是不會倒扣的喲。】
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的雲雀時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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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什麽喲，加了個語氣詞就會顯得很可愛很親近是嗎？
雲雀時矢冷漠道：【如果拉低了初始印象分，後續提升名譽值就會更加困難。】
系統：......
能聽到他心音的系統無言以對，再次幹起老本行——直接裝死。
另一邊，鹫匠教練看了看平靜爬起來然後陷入沉思的牛島若利，又看了看盯着手指自言自語的天童覺，久違地陷入自我懷疑——這兩個家夥，真的靠譜嗎？
從事教練這一行足有幾十年，鹫匠教練也深知排球比賽從來都令人始料不及這一道理，他現在憤怒且無語的是，場上那由他精挑細選、精心培養的兩人，連一絲一毫的緊張感都沒有。
......沒有緊張感，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自己說服自己，鹫匠教練的怒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只是苦了他周圍對他的反應驚疑不定的小白鳥們。
“打起精神來，若利，天童，做好你們該做的。”嚴苛待人的老教練忍不住喊話。
一聲短促的哨音過後，比賽繼續。雲雀時矢的目光緊緊追随轉球的宮侑——這是他第一次以如此近距離觀察對方發球。
姿勢擺正後，青年沉沉吐出一口濁息，左手緩緩擡起，而又用力下揮握住。
“嘭——！”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排球瞬間落在白鳥澤的場地內，高速旋轉的藍白色小球濺起半米高的沙子，似是無風卷起的金色浪花。
“耶。”擡手齊眉，宮侑假模假樣地眺望一番，對着雲雀時矢比了一個V。
雲雀時矢扯出一個笑。
無接觸得分，球又回到宮侑手中，一記大力跳發聲勢迅猛，好在天童覺接了起來。
“若利君！”
在他将球墊向牛島若利的方向時，一網相隔的一金一黑兩道身影就動了。天童覺的一傳質量極佳，完全看不出是出自這樣一個不靠譜的家夥之手。
這一刻，牛島若利甚至聽見了自己肌肉繃緊的聲音。
球網右側的雲雀時矢與宮侑交換了一個眼神，直接放棄了球網左側，然後二人同時起跳。
看着對方超乎常人的臂長以及堪稱恐怖的滞空時間，雲雀時矢的黑眸微眯，眼睛裏盡是躍躍欲試——如果能在這裏徹底封死這位名震全國的白鳥澤重炮，一定能增加一大波名譽值。
此前的雲雀時矢對高中男排界一無所知，在這段時間與稻荷崎衆人的相處中，他也逐漸明白了對方究竟強悍到何種地步。
坊間傳聞，在牛島若利面前，一切的戰術安排都是作秀，一力破十會的道理走到哪裏都通用。
此刻，場外的白布賢二郎與五色工也默默攥緊了拳頭。
上吧！牛島前輩！向他們證明白鳥澤才是真正的王者！
與白鳥澤衆人相隔不遠的就是稻荷崎的狐貍們，猜到對面的想法，赤木路成一把勾住後輩理石平介的脖子，眼神挑釁地望向白布賢二郎與五色工——
就讓你們瞧瞧，什麽才叫做真正的絕對實力。
一時間，場上戰意洶湧，場下也氣氛焦灼。
但說實話，抛開稻荷崎個別熱血笨蛋，在場所有人都并不認為稻荷崎與白鳥澤的網邊對決有什麽懸念。
“啪——嘭！”
重炮之後，排球發出了一聲不合時宜的悶響。
欸？
“單憑個人素質，稻荷崎絕對不敵白鳥澤”的想法，是直到那顆藍白相間的小球并沒有如衆人預料般、落在稻荷崎的場地時，才煙消雲散的。
與之恰恰相反，排球無聲落在了天童覺的腳邊。頓時，整片沙灘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就連稻荷崎隊員的臉上也同樣出現了不可置信、始料未及的神情。
這也太誇張了吧，雖然他們都知道今年的新生很強，但封殺那個牛若什麽的……
“我去。”及川徹捧着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椰子，眼前一幕差點讓他驚掉了下巴。
岩泉一：“......啧啧，這就是天之驕子啊。”高一新人直面牛若毫不膽怯，甚至還封死對方什麽的......恐怖如斯。
和白鳥澤交手多次，他當然了解牛島若利的恐怖之處。
闊哇一。
場上，天童覺最先反應過來。“哇哦……這可真是，令我大吃一驚呀，時矢君。”
“這次算你的，侑。”少年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白皙到毫無血色的臉上染上一層不太正常的霞色，一字一頓，攜着某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渾身湧動起駭人的冷意。“剛剛，是你撐住了我。”
牛島若利不愧是白鳥澤傾盡全力打造的王牌重炮，當他直面這股非人力量時，少到可憐的實戰經驗成了致命缺陷，如若不是身側恰好有一個及時支援的隊友，他最多只能将這一球處理成一次觸球。
此言一出，無數道視線頓時集中到傻傻撓頭的金發青年身上。
宮侑：“诶？可是時矢醬你——”以及，“侑”這個稱呼，是他第一次從對方口中聽到。
打斷他的是倏然擡頭的少年。
像是忍不住了般，他低低地笑了出來，尖牙晃過一道森白的光，身體也為之輕顫，胸膛起伏的頻率加快，笑聲從喉間溢出。
視線上移，與之形成強烈反差的是——漆黑的眼瞳，宛如難以化開的濃墨，眼神幽冷，像極了冰塊融化時那純澈透明的冰水。
“下一次，一定會攔下你。”
離他最近的宮侑：......
一網相隔的牛島若利和天童覺：......
三人下意識向後撤了一步，動作不紮眼，場下衆人完全沒有注意到。
天童覺表情扭曲了一瞬，他“噌”地一下來到牛島若利身旁，用自以為的小聲道；“......若利啊，對面是不是有點問題——”
深綠發色的青年仍然一身正氣，架不住隊友的眼神催促，于是草草點了點頭。
目睹兩人反應但沒看到自家後輩剛剛幹了什麽的銀島結：“他們什麽意思？打不過就人身攻擊嗎？”
被他大力搖晃肩膀、但思緒早就飄到九霄雲外的宮治：“嗯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