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四十四顆排球

四十四顆排球

雲丘隊員們:“......”

如同某種低級惡作劇, 明顯屬于對方陣營的黑衣少年閑庭信步般地進入他們雲丘的領地,然後又旁若無人地從球網下方鑽了過去——明明可以繞過球網。

甚至連道歉都沒有。

什麽意思?特地在賽前諷刺他們嗎?

板寸青年的臉色像是生吞了一只蒼蠅般難看:“......是挑釁吧?一定是挑釁吧——!”說罷,他惡狠狠地望向對面——連熱身都不參加的北信介。

看不出來啊,這小子濃眉大眼的, 居然會派隊員使出這種損招。

“花見, 別介意這種小事。”雲丘的隊長蒿原無奈地搖了搖頭, 平複自家王牌那一點就炸的脾氣, 表情嚴肅:“此前從未見過稻荷崎的22號, 國中賽場那邊也沒有聽說過他,想來也不過就是新加入排球部的新生。”

他的雙眼直視着花見,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們隊長對整支隊伍的叮囑。

“我們這次的重點依然放在化解宮雙子和尾白阿蘭的進攻上, 不要因為無關緊要的人和事分心。”

衆人齊聲:“是——!”

北信介雙手插兜, 球網另一邊傳來的視線火辣滾燙,令他不自在地轉過了身體。

“...快去熱身。”

雲雀時矢摸了摸鼻尖,應答一聲,見形勢不妙, 愣是把“我是從學校騎車來體育中心”這句話默默咽了回去。

觀衆席上,擦拭薩克斯吹口的男生驚訝出聲:“欸?這不是一年級那個出了名的冷酷池面嗎?他這種獨狼居然在主打團隊協作的排球部?”

一旁, 面容明顯稚嫩些許的男生禮貌解答:“真的……雖然很不爽,但我确實見過宮侑學長到班上來找他和理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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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所周知, 在一年級組,有一個特立獨行的新生——平時從未見過對方和同班同學打過交道, 午餐時間總是不見蹤影, 一到放學也是第一個沖出教室,這也讓衆多顏狗紛紛扼腕。

甚至還在第一次大型考試中以理科學科幾乎全滿的成績, 登上年級第一的寶座。

成績好、高冷、神秘、長得帥……幾乎是校園少女漫的男二标配。真是可惡,老天爺就算再偏心也要有個限度吧?

“居然還有專屬的隊服……總不至于還是首發……吧?”

然而, 在看到黑發少年正式站在球場的一瞬,觀衆席上圍繞他展開話題的人們紛紛噤了聲。

………………………………………………………………

雲雀時矢作為初次參加正式比賽的新人,衆人一致決定,将本該是雙方隊長參與的猜拳定球權的環節讓給他。

北信介那雙如鷹般冷漠銳利的眼眸環視一圈,盯得方才還喜滋滋提議的衆人大氣也不敢喘。半晌,他最終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好耶——!帶着稻荷崎的榮譽,拿下球權吧雲雀!”身着白底黑字球服的赤木路成興奮高呼。

被趕鴨子上架的雲雀時矢眼神死,拖着沉重的腳步,在裁判與對方隊長的無語眼神中,不情不願地伸出了手——石頭,剪刀,布!

“感覺雲雀和北的運氣半斤八兩。”尾白阿蘭摩挲着下巴客觀給出評價,渾然不知一旁的北信介悄然黑臉。“下次還是讓阿治來算了。”

将一切盡收眼底的宮治連連擺手:“總贏也沒什麽意思,輸贏參半才有趣。”此言一出,稻荷崎的臉黑星人齊齊陷入沉思。

“哈哈哈,交給我也可以呀!”單抽出金乃家常便飯的赤木路成爽朗一笑。

被排球隊公認為十級非洲人的北信介咬緊了後槽牙,額頭爬上黑線,忍了又忍,最終冷着臉将首發隊員們挨個踢上了場。

随着一計來自雲丘王牌的大力跳發,稻荷崎的IH預選賽第一場正式拉開帷幕。

“我來!”赤木路成目光如炬,雙手張開,阻止兩旁的隊友上前,排球落在他的手肘中央,然後往半空彈去。

無需提醒,整支隊伍的司令塔早已在排球被自由人墊起的一瞬,精準判斷出球的落點。跨步、擡手、重心下沉,三個動作同時進行。

排球在空中掠過一道完美的弧線,銀發青年的身影快如閃電,令場外觀衆目不暇接:“嘭——!”為這次進攻劃上句號的,正是與二傳手宮侑的同胞兄弟宮治。

排球刁鑽地砸在臨近白線的位置,雲丘的自由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不如說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對威名遠揚的稻荷崎雙子,竟然會在開場時間不足三十秒的時候發起快攻!

而此刻,稻荷崎觀衆席更是聲勢滔天。

“可惡……!”花見用力握緊拳頭。

将隊長的安撫抛之腦後,板寸青年擡頭,死盯住在發球位置持球站好的稻荷崎22號——這一球,絕對不會讓你得償所願!

這是稻荷崎本場第一顆發球,觀衆席上的指揮一聲令下,一瞬間,激昂的奏樂聲響徹整個體育中心。

引來隔壁球場的觀衆與球員紛紛側目——這種心理壓力……好可怕的稻荷崎,好可怕的啦啦隊。

雲雀時矢吓了一跳,下意識看向場外抱臂而立的黑白發青年,對方輕輕點頭,眼睛裏充滿令人安心的平靜,似是無聲道——我們稻荷崎,就是這樣的。

感受着無數道由場內場外投來的視線,卷發蓬松的少年垂眸看向掌中那顆平平無奇的小球,周身萦繞着的冷漠與傲慢悄然散去。與裁判示意發球的哨音一同響起的,是他從唇角溢出的一聲漫不經心的哼笑。

與之一網相隔的雲丘隊員只覺背後一涼,眨眼的一瞬,眼前一幕卻令他們瞪大雙眸——不知何時,藍白相間的小球已然高高越過了球網,破空聲如影随形,勢如破竹。

稻荷崎的22號,居然是在一瞬間完成了抛球、助跑、起跳、揮臂這一整套動作?!

比起宮治方才扣來的一球,這一球的落點更加刁鑽,看樣子竟是要打在兩條白線的交點處。雲丘的自由人面露兇光——顧不得那麽多了!他猛地魚躍而起,右臂伸長,努力在球落地之前抵達目的地。

然而排球落地的那一聲悶響,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拳頭狠狠捶地,雲丘的自由人站起身,抹了一把臉,隔着縱橫交錯的球網,他深深地凝望——

白熾燈冷清的光線下,方才扣出這驚人一球的少年安靜伫立,睛如點漆,周身清寂,偏生唇邊銜着一抹微笑,像是浸了血的紗布,在清水中化成令人窒息的寒意與不安。

稻荷崎vs雲丘,開場一分鐘——2:0!

場下寂靜一瞬,随之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雲雀—時矢——!時矢時矢打得好!”

靜靜地站着,雲雀時矢甩了甩胳膊,第一時間看向場外的北信介。只見對方姿勢未變,仍舊面無表情。

……多麽高傲的姿态。

是的,對于稻荷崎這位從不顯山露水、總是平和待人的隊長,雲雀時矢第一個浮現在腦海中的形容詞便是【高傲】。

并非是空穴來風的指責,也并非是簡單粗暴的定義,僅僅是在眼神交彙的那短暫一瞬,雲雀時矢突然想通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困擾自己的一個問題——

為何看似與宮雙子等人截然不同的北信介,能夠擔任稻荷崎排球隊隊長這一職。

是因為他對所有人有着超乎常人的包容嗎?也不盡然。

身體參與一次次節奏快到飛起的進攻與防守,無人看得出雲雀時矢已然心緒飄遠。

被那雙銀灰色瞳孔注視時,他瞬間想起一個看似與北信介毫無關聯的人,那便是雲雀恭彌——

篤信,冷靜,雲淡風輕,堅定不移。

他們的眼神之中,都蘊藏着令雲雀時矢為之心馳神往的、獨屬于強者的處變不驚。

簡單來講,就是大佬的氣場。

雲雀時矢:怎麽辦,已經要變成北學長的迷弟了捏。

“時矢!”接到傳球,宮侑眉頭微蹙,将視線投向存在感莫名大幅度下降的黑發少年。哪怕對方在他出聲的一瞬立即做出反應并扣球得分,他的心情也沒有好轉分毫。

見雲雀時矢扣球後不僅沒有主動和他慶祝,甚至一臉笑意的同時、獨自站得遠遠地,宮侑瞬間感覺自己腦海裏名為“理智”的弦被一股大力反複拉扯,臉色驟然陰沉。

尾白阿蘭見勢不妙,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不愧是阿侑,傳的好!”

被自家王牌這麽一吹捧,金發青年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好上不少,但他還是沒好氣道:“在想什麽?”

雲雀時矢嘴角的弧度一僵,嘴硬道:“……什麽都沒有。”

見少年後知後覺地斂去笑意,但眼神飄忽不願直視他,宮侑哪裏還不明白?但這并不代表他能拿對方如何,只好恨恨道:“下次!不許在我傳球的時候走神了!”

“也不準不主動要球!”

“……噢,那下次不會了。”黑發少年乖巧點頭。

目睹宮侑試圖單方面發起吵架、但雲雀時矢妥協順毛的尾白阿蘭:……什麽小學雞。

以及——阿侑你處理別人在你傳球時走神這種事時可不是這種态度……

許是還在記恨這一小插曲,在接下來幾次向其他隊友傳球之後,金毛青年總是會有意無意地望向雲雀時矢,試圖在對方的臉上找到不滿等負面情緒。

在和自家兄弟完成一次默契度滿分的靈魂出竅時間差後,宮侑再一次用以隐含挑釁的眼神看向黑發少年。

見對方不明所以,他冷哼一聲。

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所以全神貫注應對每一球的雲雀時矢:“……”

【叮——!小世界支柱之一的宮侑對宿主的好感度超過70!正式成為關系親密的朋友!望宿主繼續努力!】

雲雀時矢:……啊?

心中吐槽,雲雀時矢下意識望向提供了大量名譽值的金毛狐貍,卻恰好與之對上視線——

“幹、幹嘛!”宮侑梗着脖子粗聲粗氣道。

雲雀時矢:“……”

壞了,這個世界已經被死傲嬌占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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