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七十四顆排球

七十四顆排球

“好球!”

身體騰空而起, 雲雀時矢揮動手臂,眼前的風景毫無阻隔,令他情不自禁地誇贊促成此景的自家二傳。

“哔!界內,稻荷崎vs戶美, 25:17。”

管制樂器的合奏緊跟着裁判的聲音響起, 雲雀時矢張開雙臂, 和向他跑來的宮侑撞了個滿懷。

金發燦爛的青年笑得眉眼彎彎, 一下子跳到黑發少年的背上, 親昵地圈住他的脖子:“小時矢賽高——!”

雲雀時矢被他猴子似的行徑拽得趔趄,堪堪穩住下盤:“......小心點, 冒冒失失的家夥。”

宮侑:“這有什麽關系嘛, 難道小時矢會眼睜睜看着咱們隊裏的核心二傳手摔在地上嗎?”

身形高挑的黑發少年無奈地搖了搖頭, 伸手托了托宮侑的大腿和臀部:

“嗨、嗨,尊敬的阿侑大人,麻煩您下一場也要多多傳球給我。”雲雀時矢眨眨眼,語氣懶散, 帶着連自己都沒有覺察出的妥協與寵溺。

話一出口,雲雀時矢才反應過來。

他們兩個......似乎還在進行冷戰來着——?

用冷戰來形容也不盡然, 從他昨天當着赤木路成幾人的面、勇奪裝着兩條一看就有着一些特殊含義的發帶的購物袋之後,無論是他還是宮侑, 誰也沒有再主動找對方說過話。

......嘛,這大概率只是他單方面這麽認為的。雲雀時矢“貼心”地在心中補上這麽一句。

果不其然, 正在他背上作亂的宮侑似乎全然忘記了昨天的不愉快。

被少年的奉承暗爽到, 他高傲地擡起頭,活像只開屏的孔雀。“哼哼, 既然小時矢都這麽說了——那我就考慮一下吧!”

出乎意料的,雲雀時矢對宮侑表現出來的樣子也不似自己所設想的那般震驚, 一邊背着他向場下走去,一邊好聲好氣地和他商量。

“我要做什麽才能讓侑君同意呢?”

宮侑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得寸進尺般地蹭了蹭他的後背,雙手不安分地将纖細的脖子纏得越發緊,腦袋垂到雲雀時矢的肩膀上。

然後抱怨似的嘟囔:“......明明什麽也不需要做......”

氣息溫熱潮濕,說話人一字一頓,如同潮汐般一下一下地卷上沙灘。

雲雀時矢罕見地感到有些頭暈。

......什麽也不需要做?

明明是常用的字詞,組合在一起時,雲雀時矢卻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北信介雙臂抱胸,眉毛一挑:“同意什麽,同意要不要幹脆在替補席上歇一整場嗎?”

他側過身,露出空蕩蕩的長凳——以及長凳最左邊坐着的似笑非笑的朝田教練。

雲雀時矢&宮侑:......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已經開始感到心虛了是怎麽一回事?

冥冥之中感應到危險的氣息,宮侑從雲雀時矢的背上跳下來,背手低頭看腳尖,一套立正認錯挨打的小連招無比絲滑,倒叫朝田教練沒了脾氣。

“老規矩,可以鬧,但別太過火了。”

朝田教練的目光不停在兩人身上來回切換,見金發青年長舒一口氣,自以為隐蔽地擡頭觀察他臉色,他心中了然,輕笑出聲——

“我說的就是你,阿侑。”

“嘭——!”

經過短暫的休整,稻荷崎上來的第一球仍然力度精度高度不減分毫。

許是朝田教練的訓話起到了微妙的作用,宮侑安分了不少,不再致力于整什麽花花活。

“機會球!”

尾白阿蘭的發球被戶美的自由人接住,但也僅僅限于沒有讓排球直接落地,排球直接反彈回稻荷崎的場地。

摸了整整一場魚的銀發青年一躍而起,四肢的肌肉收縮緊繃,綠白紅相間的三色小球攜帶着堪稱兇猛的力道,狠狠向戶美場地的角落襲去。

不僅是看臺上的觀衆,場上的大多數人也沒有反應過來。一母同胞的兩人依靠着玄之又玄的所謂“血緣聯系”,在沒有一句話語、一道手勢的情況下,以極快的速度,完成了一次近乎完美的快攻。

“哦哦哦哦哦哦——!這是稻荷崎的雙胞胎第一次在本場所展現的!!靈魂時間差——!!!”

解說員嘆為觀止:“排球界最強的雙胞胎,絕不是浪得虛名。”

宮治和宮侑兩人湊在一起,興奮地躍起,撞向彼此的肩膀,臉上挂着幾乎一模一樣的雀躍與餍足:“不愧是我!”

一網之隔,大将優唇角放平,面無表情地注視着這一幕。

無論是從球員們的個人素質還是球隊的綜合實力來看,他們戶美無疑是被稻荷崎按在地板上摩擦的那一個。

如果和稻荷崎硬碰硬,說是以卵擊石也不為過。

于是他選擇了心理戰術——通過挑動對方核心球員的情緒,使其整支隊伍露出破綻。

精密細致的大型機器一旦某個重要部分出現失誤,後果将不堪設想,就算他們反應過來嘗試補救,他也不會坐視不理,而是再添一把火……

計劃的前半截按照他的設想順利進行,然而到了最關鍵的檢驗成果環節時,整個計劃直接崩盤。

如冷血動物般濕滑尖銳的視線緊緊追随黑發少年的身影,大将優心中思緒萬千,決定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尋找絕地翻盤的機會。

但稻荷崎——無論是誰,都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優!”先島伊澄将球傳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嘭——啪!”

宮治和宮侑兩人伸長手臂,将這一球小角度扣殺輕松攔下。

“阿侑阿侑攔得好——!!”

“阿治阿治攔得好——!!”

大将優單膝跪地,死死咬住後槽牙,擡頭望去——

長相堪稱複制粘貼的兩人并沒有離去,一人單手叉腰,一人雙臂抱胸,嘴邊銜着幅度相似的笑意。

一金黃,一銀灰,兩雙眼眸之中,傲慢與蔑視幾乎滿溢。

像是在無聲宣告——

不自量力的家夥。

狐貍與蛇的争鋒如火如荼,此刻,小體育館外。

“……潔子學姐!”身着彩色短袖的金發少女猶豫再三,最終鼓起勇氣喊住走在前面的高挑背影。

清水潔子聞聲頓足,側過身,疑惑地歪了歪頭。

谷地仁花拿出賽程表,指了指她們此行的目标:“音駒今天的比賽是在下午吧?”

人如其名、如同山澗般清澈的少女微微颔首,擡手将鬓發撥到耳後,一張清冷而不失秀美的臉龐大大方方地展露出來,引來路人頻頻回頭。

“啊......抱歉,小仁花,忘記告訴你了。”清水潔子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第二目的,語氣含着淡淡的歉意。“我的弟弟現在應該在這裏,順便來看看他。”

“欸——?潔子學姐原來有兄弟嗎?!”金發璀璨的少女捂住嘴,驚訝詢問:“好厲害——也是在排球部嗎?”

想起數日之前和雲雀恭彌的電話交流,清水潔子唇角微微勾起,嘴角的小痣圓圓的,沖淡了她周身的疏離與孤傲。“嗯,聽說能上場。”

她雙眸放光,自豪與歡欣在其中緩緩流淌,谷地仁花從未見過自家學姐這樣的一面,一時間,她對素未謀面的學姐弟弟充滿了好奇:

“是個怎樣的人呢?和潔子學姐很像嗎?”

嗯......這是個好問題。清水潔子感到苦惱,她略微低頭,眼前的金發少女臉上寫滿了好奇。

于是她沉吟片刻,“不好說。”

“欸……”谷地仁花瞬間耷拉下來。

“如果是恭彌君的話,應該能回答小仁花這個問題。”清水潔子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谷地仁花還帶着些許嬰兒肥的臉頰。

谷地仁花:學、學姐的美顏暴擊!

以及——恭彌君又是哪位啊?

聽潔子學姐的語氣,好像他們關系很親近的樣子。

她被揉得七葷八素,也忘了接着好奇,暈乎乎地跟在清水潔子身後。

微風不燥,略過谷地仁花時,裹挾着幾句熟悉的低語,其中夾雜着幾分嗔怪,令谷地仁花懷疑這是自己的幻聽。

“......這麽久都不知道聯系一下姐姐。”

“一個兩個的,都是沒良心的小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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