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S01E25
初春雪消融, 氣溫又轉暖, 冬風和煦。
這幾天談雪松按部就班,堅持早起訓練, 午飯去食堂,下午結束了則去便利店買回一袋又一袋的零食。
柏黎咋舌, “你怎麽比我還能吃??”
“哪有。”談雪松拒不承認,含着薯片快樂地嚼。
啊呀, 沒有父母管也沒有任性男朋友纏的日子好舒坦。
幸福得腳趾都要蜷起來~
柏黎記起一件事,連忙提醒,“你記得去做身體檢查。”
“嗯哼?”談雪松“咔嚓”咬碎一片又一片,端着平板追劇追得正入迷。
“我怕你懷孕。”
談雪松:“……”
她臉頰爬上緋紅, 險些噎着, “不會……他有做保護措施, 帶、帶了。”
“哦, ”柏黎應得意味深長,“你還是以防萬一去檢查一趟吧。”
“好吧……”談雪松忙不疊答應下來, 怕她又繼續講更深入的話題。
“不過話說回來, S這幾天都不見人影, 沒準退賽了。”柏黎托腮,挺喜聞樂見的。
談雪松默默放下包裝袋, 躲進被窩。
這麽明顯的抗拒, 柏黎自覺不好意思,說:“好啦,我不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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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姑娘的反射弧總是比別人略長一些, 相比之前的習以為常,現在她總算對S表現出抵觸,柏黎其實蠻開心的。
“對了松松。”柏黎忽然鄭重其事地喊,她謹慎地冒出半個腦袋,漏出幾根呆毛,小鹿眼像在問:咋啦。
“明兒幫我也帶一袋樂事回來,我要黃瓜味的。”
“……哼。”害她的心砰砰亂跳,談雪松兇兇地瞪一眼,倏地鑽回被子裏。
“啊哈哈哈哈哈嗝——”
柏黎拍着她的窩狂笑,又笑到打鳴。
談雪松在被窩戳床墊,憤怒地戴上耳機,兩眼一閉。
她啊。柏黎故意笑得大聲,臉上卻閃過無奈,有時候自己裝出不設防的樣子,也是為了夾縫生存下去。
許叔教她別鋒芒畢露,永遠是她在暗地裏,眼巴巴瞅着另一個人出風頭。
那個人跟她有血緣關系,卻天壤之別。
第二天清晨,談雪松第一次這麽早去便利店,食堂的蒸餃沒了,于是她對食堂的愛也沒了。
談雪松穿着帶帽棉衣,她頭小,寬大的帽子蓋到她的眼簾以下,遮得密不透風。
好困。
她的步子放得緩慢,仿佛步履蹒跚的老人,扶着貨架,頭時不時掉一掉,半阖着眼。
慕斯蛋糕,紅豆吐司,奶黃包,蛋卷……
她沿着貨架一路走,腦袋低得快塞進架子,實在困,看食物簡介都能睡着了。
好不容易選了夾心面包,一只指節分明的手伸到她這兒,談雪松迷迷糊糊地想,還好面包多得很,不怕被搶光。
然後,她抱着兩只面包,挨上架子,眼皮不受控制地閉上。
至于那只手,只是她睡前無關重要的小細節。
她靠過來的時候,男人下意識地接住她,漆黑的雙眸緊盯着那只遮了大半張臉的粉帽。
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複合?
都投歡送抱了。
鄭新郁不常來便利店,他挑嘴到只喝特定的礦泉水和飲料,本來一般是男選管替他跑腿,他只需要呆在宿舍等。
或許今天天氣不錯,他難得出來活動,就看見前女友貌似躲進便利店偷窺他。
真蠢。
他挑挑眉,明白她忍了幾天應該憋壞了。确實,他以前的女伴一天沒見到他就鬧,何況談雪松這種年紀小的,肯定按捺不住,之前說退賽也沒退,故意等着他過來挽留罷了。
不可否認,她還挺會耍欲擒故縱的招。
鄭新郁脾氣沒那麽好,原諒第一次還會原諒第二次,這次她怎麽釣他都不會給眼神。
他不吭聲,本想将手毫不留情地收回,臨時又改了主意,看她打算玩什麽把戲。
大掌沉靜地摟實她另一邊的胳膊,他細細打量她的下半張臉和長發。
見她一動不動,鄭新郁又撩起一縷她的頭發嗅了嗅,幽深的香味撲鼻。
居然換了別的洗發水,騷貨。
談雪松瞌睡得正香,恍然不覺身旁站了個人,她發出一聲呼嚕,夢中有一塊溫暖的發熱體,她不知不覺地向他游過去。
“……”
男人無言地瞧着她伸臂,連帶着面包一起圈住他,因為不夠高,還只抱到他的腰腹。
新招數?她倒是精明,安靜地無聲祈求,抱着他連腦袋都不敢擡一下。
鄭新郁的氣還沒完全消,所以對方不開口求他,他不會善罷甘休。
鬧鐘忽然打破安靜,響徹雲霄的噪音。
“?!”
面包頓時掉地,談雪松驚醒,晃晃臉,又打自己一下,有喃喃自語的壞毛病:“死定啦要遲到了。”
她以為自己靠着的是架子,心急之下也沒仔細瞅,顧不上面包,改去拿了一瓶營養快線,付了賬小跑出去。
鄭新郁:“………………”
男人望着空空如也的掌心。
這真是新招數?還是他跟她相處久了,智商也被搞低了。
她不是一般會玩,抱完就溜,把他當成什麽了?
一號球館,談雪松摁掉鬧鈴,算着時間掐點進館。
柏黎起得比她晚,但是由于和CC他們一樣不吃早餐,所以比她來得早。
“怎麽這麽晚,幸好今天陳教練沒來。”
集隊做完準備運動,柏黎問她今天差點遲到的原因。
“我在便利店睡了會兒。”談雪松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又出什麽事了。”柏黎放下心。
談雪松環視一圈,小聲地問:“S第幾天沒來了?”
柏黎眉毛一揚,“你還關心他呢?”
“不是不是,”她掰着手指憂愁,“我有點擔心,他該不會為情自殺吧?”
也不知怎麽的,談雪松忽然記起燒烤那一夜,S站在天臺的樣子,她對他談不上喜歡,但人性的善良還是有的。
好怕被警方查到她是間接殺人兇手,他想死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啊。
“噗。”柏黎忍俊不禁且帶點匪夷所思。
“你死了S都不會死,他生命力旺盛着呢,哪會為女人要生要死,可能你跟他熱戀期分,他才表現得比較緊張你吧。”
談雪松聽着卻微微不爽,“哼,他當着我的面說要跳樓,要不是我心地善良,他早就死掉啦。”
“哈哈哈哈臭不要臉·談雪松,你的臉皮厚得都比你高了哈哈哈哈。”
談雪松追着室友打,揮着球拍兇得很。
可惡,柏黎居然不信她。可這就是事實啊,鄭新郁比她還脆弱的感覺。
……
算了她不管了,前任是過去式,到時候畢業了再找一個更好的。
季簡站在7號球場,他不由自主地望着柏黎和別人打鬧的方向,眉宇舒緩。
所幸,她沒怎麽變。
“今天起碼得打三場,A?”對手高聲問他。
季簡回過神,目光對上相隔球網的檎西。
自從這位替補選手到來,對方就若有似無地接近他,分寸拿捏得極好,如果新郁沒有事先提醒過他,只怕他真當對方是朋友。
“好,我肯定奉陪。”季簡禮貌地微笑。
鏡頭依舊風雨無阻地拍攝着,選手們辛苦訓練的畫面在監控室一一呈現。
陳卧已經連續四天都沒來球館,細心的選手發現,正好是S沒來練球的日子。
不過大家樂得輕松,在同樣高标準苛刻的基礎下,女教練比男教練溫柔太多,選手們很俗,誰對他們笑,他們就喜歡誰。
日常訓練是教練頒布每日必練的量,大家達标以後就可以各練各的,或是突擊某一項,或是組隊對打。
每隔一小時,電子時鐘會通知大家休息一刻鐘。
休息時就是八卦大雜燴。
某位男選手賊心不死:“啊,S還不來,我要枯了。”
旁人難得沒反駁:“我也……有人知道S出什麽事了嗎,他好像從來沒試過連續幾天都不來哎。”
“你們怎麽總是窺伺我的老公?他在我床上呢。”
……
選手們正擦着汗,口上胡嗨,各種猜測S為何不來的未解之謎。
不一會兒,休息時間即将結束,正主突然出現在球館門口,令人意想不到。
顏粉們欣喜若狂地騷動。
雖然S又一如既往地戴口罩,但能見到活人他們還是激動不已,目光一路追蹤S,盯着他坐到長椅邊上,蓋上帽子,靠到B的肩膀。
貝翰義:“……”這敗了一百七十萬的傻屌。他當初就應該把他摁死在游泳池。
“幹嘛傻逼,你當演父子情深啊?”貝翰義半邊肩膀濕黏黏的,被他靠着很不舒服,不過沒推開他。
鄭新郁有帽子墊着,壓根不在乎汗漬,他閉眼,腦袋沉沉地枕着發小。
“你他媽天天睡還沒睡夠嗎?”
他不應,貝翰義的視線剛好碰到談雪松,那小姑娘扭扭捏捏地不敢往這邊瞧。
啧,兩個都作,天造地設的一對。
“說吧,鄭少中途來球場是想見誰呢。”
鄭新郁總算有反應。
“閉嘴。”他累極地說,氣勢不輸。
柏黎握了握室友的手,纖細得不堪一擊,能在鄭新郁那個暴力狂活下來實屬不易。
“你平常心對待就好,別學我,見到前任就想殺人,不提倡。”
“喔好的。”談雪松不免心亂如麻,她從他進來就沒有瞥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