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S01E33
雷聲大雨點小。
貝翰義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季簡, 挺為他不值的。
畢竟挨一頓揍, 當了一回護花使者,到頭來發現人家壞蛋壓根沒打算虐花, 他不白挨這一頓打了麽。
不對。
貝翰義又想,放在季簡身上就不同了, 鄭新郁破天荒放過那私生女,季簡大概會認為是自己的功勞——啊蒼天他終于被感化了。
——扯淡吧。
那天他可沒看錯, 鄭新郁那沙雕抱着人回房的。
他也看清楚了,是談雪松沒錯。
當時他還揶揄了一句來着:“不是吧,你們倆相殺相愛呢?”
“閉嘴傻逼。”
鄭新郁狠狠關上門。
貝翰義恥笑,笑着笑着就搖頭了, 照這軌跡, 他們糾纏一輩子都不奇怪。
想想都煩。
季簡在第三天蘇醒, 正巧碰上節目組放人的日子。
人昏迷期間, 鄭新郁過來瞧過一次,有攜帶家眷, 貝翰義全程面無表情吃他們的狗糧, 飽到反胃。
柏黎也過來探望過, 問人什麽時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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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裏不正常?”貝翰義指着腦子問她。
“我這是合理推測。”
“死不了,估計還能纏你一段時間。”貝翰義大概猜到他們關系, 無非情情愛愛、新歡舊愛, 年輕人就這樣。
節目放四天年假,之後回來比完第四場比賽,然後就會放他們去念書。
鄭新郁是不用念了, 但貝翰義還得回國外上完最後一年大學。
放假前一晚,大家都在收拾東西,季簡找他和CCDD,或者說曹西曹東過來。
“那次賭的錢,DD一直沒給我,要不如就算了吧,你們的錢我全還回去。”
貝翰義沒接受轉賬,“願賭服輸。”
CC一邊點頭說對啊對啊,一邊麻利地摁鍵收下還款。
DD:“……”原本打算假意推脫幾下的劇本,再一次被自家哥哥的無恥給打破了。
季簡笑笑,勸起B:“收吧,要是讓新郁知道我們拿他來賭錢,指不定又過來找我們麻煩。”
貝翰義挑眉,“難得你這麽了解他。”這家夥挨完揍能認清沙雕本性也算沒白挨。
下一秒,季簡繼續說:“你們也知道的,他還是小孩子性格,本性不壞,所以喜歡用拳頭解決事情,我們盡量遷就他吧。”
三人齊齊看着他臉龐還未痊愈的傷疤:“……”
老哥,你都快被他打殘了啊。
曹西幹笑一聲,“我們先走了哈,AA回頭我請你吃頓好的。”
曹東在那兒小聲嘟囔,“真有聖父這種遠古生物我日。”
“嘀咕啥呢你,回宿舍!”曹東敲一記自家弟弟,捂上他的嘴,把人拖走。
“……”貝翰義張嘴,發現自己已經麻木了。
關于沙雕本雕的本性,他都說膩了,季老媽熟視無睹他也沒辦法。
季簡沖他溫和地笑,“快收錢吧,家裏人會定時檢查我的餘額,發現這麽一大筆錢我不好解釋。”
“行吧,下次再賭。”
“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季簡嘴角仍挂着笑,笑容似乎成為了他臉上的一部分,他望着女生宿舍的方向,仿佛在緬懷某些記憶,“來參加這個綜藝純屬是意外,暫時錄完第一季度看看吧。”
貝翰義是個冷血無情的動物,他玩着手機,随口應:“沒事,有空約你去蹦迪。”
季簡無奈地認透他,“好吧。”
二月初,談雪松順利回到家,鄭新郁幫她買的機票,差點誤機也是因為他。
“要不是你按掉我的鬧鐘,還……”談雪松拖着24寸的行李箱,偷瞟他一眼,紅着臉又把圍巾包住頭。
“還什麽?”
鄭新郁攔出租車,戴着慣用的口罩,一副在飛機上沒睡夠的模樣,後腦勺的短發還有點炸毛。
他把她拖到床上這樣又那樣的,她怎麽說得出口。
談雪松為了遮紅暈,快将自己包成木乃伊,鄭新郁挑挑眉,一上車,他抽出她的圍巾。
像耍陀螺,又像削蘋果皮,小姑娘被他搞得暈頭轉向。
鄭新郁開心地笑,眉梢真正流動着歡愉,他笑得口罩下縮,露出直挺的鼻梁。
談雪松閉着眼,怕被圍巾蹭到眼睛,她胡亂伸手拍旁邊的人,“不許搶我的圍巾啊啊。”
拍是沒可能拍到的。圍巾很長,鄭新郁一邊單手玩她,一邊閑閑靠在她手夠不着的距離。
“借男朋友戴戴怎麽了。”
他先天優勢充足,腳長手長,逗起她來得心應手。
談雪松唧哇亂叫,停頓了下,學聰明了,開始揪住圍巾不讓他扯。
鄭新郁稍微靠近些,她驀地伸手拍,成功拍中他的臉,勾掉口罩。
他生氣了,口罩是大魔王本體。
談雪松被一股力拽過去,洶湧的吻随即密密麻麻地落下。
等放開了,她又變成了西紅柿,舌尖被吮麻了,耳根子又紅又燙。
“我、我要回家。”她喘不過氣來。
鄭新郁:“還沒到,急什麽。”
他順毛越來越熟練,摸一把她的腦袋,揉了揉她的耳垂,哄一聲乖。
“……”
談雪松惱怒,他當撸貓啊。
司機無意瞧見這一幕,誇她條兒順,又誇他:“小夥子長得真精神,臉可真俊,戴口罩是生病了嗎?”
連贊美誇他的詞都比她多,談雪松扁嘴推他,推不開扭頭。
“嗯,有點感冒。”鄭新郁敷衍地應,他主要注意力還是放在談雪松身上。
她真挺好玩的。
有點上頭。
“小夥子不是本地人吧,聽口音不太像。”司機不會察言觀色,誤以為是開聊的信號,熱情地打開話匣子。
“是本地的,我是入贅女婿。”
他又在亂講,污蔑她的清白……
談雪松垂下腦袋,只好假裝聽不見,掏出手機戳消消樂。
“看你挺結實的,平時經常運動吧?”
“沒,我外強中幹,今天出門忘戴眼鏡了。”
談雪松正戳怪獸戳得正歡,男人又抽掉她的手機。
手機被沒收了……
她失落得很明顯,還慫,不敢出聲抗争,默默轉頭盯車窗外的景色。
“那小夥子今年多大啦,小兩口挺年輕的,還在念書嗎?”
鄭新郁的視線落在她沒圍巾遮蔽的脖頸,白嫩的皮膚印着不少草莓,招人得很。
“剛畢業就領證了,已經到備孕的年紀了。”他說。
談雪松:“…………”
她終于忍不住,憤憤然扭頭,說:“我去醫院檢查過了,沒有懷!”
鄭新郁斜眼,語氣不善地問,“什麽時候,你竟然瞞着我去檢查?”
“那時候我們還在分手……”她被他的臉色吓到了,說着說着又沒了底氣。
司機眼瞧着不對勁,減慢車速,“哎呀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這種小事有什麽大不了的。”
連發小都勸不動的鄭新郁,置若罔聞,捉住她一把拽過來,手托住臀部往懷裏帶。
“哎哎你們……”司機索性停了車,急忙下車,打開後車門。
談雪松被他啃得好疼,見有人幫忙立刻呼叫,“救救孩子他要家暴了我好害怕我好怕。”
司機大約三十歲左右,頭發仍黑亮濃密,手臂黝黑粗糙,似是常年幹體力活的工人,他連忙使勁将鄭新郁拽出來。
幾乎不用什麽力氣,他就順暢地把男人拖出車外。司機臉上一喜,這小夥果然弱得很。
诶,等等。談雪松成功逃離“魔掌”後,忽然發現男朋友好像又在逗她玩,自己和那位司機當真了。
因為她不信鄭新郁這麽容易被拉走……
“大叔謝謝你,要不,把他拉回來吧,他跟我鬧着玩的。”談雪松雙手合掌,十分抱歉地說。
“晚了!”司機不懷好意地嘿嘿笑,“砰”地将車門關上,雙眼放光,色情貪婪地掃視她全身。
“你你你……”
談雪松這才意識到對方不是善茬,不知何時,車窗外是偏僻的郊外,她驚恐地後退,背後的手碰到車門那兒。
“阿郁,救我嗚嗚嗚。”不到一分鐘,求救名單迅速換人,發現把手擰不開後,她又驚又怕地拍窗呼喊。
猥亵了好幾個女孩的司機慢慢朝她摸過來,“嘿嘿別怕,叔叔不是壞人,小乖乖讓叔叔抱抱。”
“阿郁!”
“別叫了,”司機張開五指,一只手抓住了小姑娘的蕾絲裙擺,“你男朋友是個沒用的,叔叔身強力壯,做叔叔的老婆怎麽樣——”
“嘭——!”巨大的玻璃撞擊聲,司機一愣,下意識回頭,堅硬的行李箱兇狠地沖破車窗,生死攸關之際,一切仿佛慢動作,那行李箱直往他的腦殼撞來,即将要他的命。
司機吓得魂飛魄散。
行李箱卻停在一厘米處,鄭新郁從行李箱歪出頭,說:“你他媽身強力壯,吃多少片偉哥才能勃起啊?”
“……”連死前都要被羞辱一番,司機怒吼:“老子從不吃偉哥!”
沒說完就被他硬生生從車窗拽出來,對方的力氣大得驚人,窗沿沒碎徹底的玻璃碎片割得中年老男人痛叫。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套我的話,眼睛色眯眯地看着我媳婦兒,好看是吧,看你瞎了還能不能看。”鄭新郁如地獄的惡煞,摁着他的腦袋往地上砸,聲聲巨響,逐漸磕出一道血痕。
“阿郁,別別別砸他了……”談雪松從車裏爬出來,腿有點軟,但也不阻礙她去抱緊他的小腿。
“怎麽,又要求情?”鄭新郁邊說邊趁機砸多幾下。
“不不是,我怕出人命,你控制着點啊,別砸死他了,他死了不要緊,你死了我就沒男朋友了嗚嗚。”
滿臉是血只剩半條命、此時仍受精神打擊的司機,從嘴裏吐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