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原來你是這樣的師尊

原來你是這樣的師尊

謝執玉想, 對合歡宗而言,願意出家,那可絕對算得上是個了不起的毒誓了。

可他心中有些發悶, 不太願意繼續與陽華談論此事,只是問:“陽華前輩,您有事找我?”

陽華笑了笑:“前幾日我同你說過那授課一事——”

謝執玉立即拒絕:“前輩……我不可能答應此事。”

陽華倒也不怎麽執着, 謝執玉不願意, 他嘆了口氣, 便将此事繞回了他今日來此的正題之上。

“前幾日那件事……你可問過你師尊了?”陽華好奇湊近些許, “師無衍是如何回答的?”

謝執玉這才想起那同各類妖修有關的疑惑來。

他當時便覺得師無衍是在胡扯, 還想着若有機會,他一定要向陽華問清此事,誰知後來他便整整昏睡了十日, 醒來之後,便将這件事丢到了腦後。

謝執玉立即将師無衍那回答告知陽華,道:“我覺得我師尊在騙我。”

陽華面上神色神秘莫測,緩緩點頭:“果然不出我所料。”

謝執玉:“您已經知道了?”

“往後你還是離師無衍遠一些吧。”陽華語重心長說, “你師尊表裏不一, 你說不好會出事。”

謝執玉卻一怔:“表裏不一?”

他聽許多人說過他師尊的壞話, 可說師尊表裏不一?這倒還是頭一回。

陽華又頗為感慨嘆了口氣:“今日,也對無情道有了新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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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執玉:“?”

陽華:“看來一個人若是憋上千年,總會出些什麽問題。”

謝執玉:“??”

陽華:“哪怕是劍修,如今也不幹淨了。”

謝執玉:“???”

謝執玉覺得陽華又在同他打啞謎, 一氣說了這麽多彎彎繞繞的話語,他竟連半句也不曾聽懂。

“陽華前輩, 我不明白。”謝執玉執着詢問,“您那日究竟要同我說些什麽?”

陽華帶着慈祥微笑看向謝執玉:“你師尊說什麽, 便是什麽。”

謝執玉蹙眉:“他這些話語,看着便像是編出來騙我的。”

陽華依舊慈祥微笑:“沒有,全是真的。”

謝執玉:“……”

陽華伸出手,溫和拍了拍謝執玉的肩。

陽華:“謝小友,像你這樣的單純的好孩子,如今已經不多了。”

謝執玉:“……”

陽華:“若是我将你帶壞了,師無衍定然會扒了我的皮。”

謝執玉:“……”

-

陽華怎麽也不願開口,謝執玉多問上幾句,他便又立即調轉話題,将事情重新繞回到了謝執玉身上。

陽華與謝執玉相識,本是在謝執玉離宗偷跑之後,謝執玉身有魔血而苦尋解決之法的這件事,他大約略知一二,也願意為謝執玉保守這秘密。

他初回遇見謝執玉時,謝執玉便已顯得很是憔悴了,可不想如今謝執玉回了宗門一趟,身子霎時便好了七七八八,這氣色可好了不少,此事不用多想也能猜出其中緣由,陽華毫不猶豫問:“師無衍應當為你尋了不少緩解魔氣的法子吧。”

謝執玉一頓:“是有一些……”

陽華笑吟吟又問:“這段時日不曾再有發作了吧?”

謝執玉遲疑道:“……前幾日方發作過一次。”

陽華面上笑意更甚:“我看你今日臉色不錯,是師無衍的功勞吧?”

謝執玉默聲點了點頭。

“看吧,我說了吧。”陽華頗為感慨,“什麽玉玉類卿,你就是卿!”

謝執玉:“我……”

可陽華不想聽他那些妄自菲薄的話語,他二人湊在一塊說話,時間一長便要引人懷疑,謝執玉這名聲可已經不起折騰了,陽華一點也不想這已經越發離譜的仙魔三角戀中再橫插一腳。

可離開之前,陽華欲言又止,卻還是略微停了腳步,多同謝執玉說了一句話。

“你若真對淩玉好奇,我可以帶你去見見我們宗主。”陽華蹙眉說道,“當年之事,他或許能知一二。”

他覺得這已是解決此事的極好提議,應遙與師無衍年歲相仿,當年之事他應當清楚,可不想本還極為好奇此事的謝執玉神色一變,飛快擺手:“不了不了不了,我不能和應宗主見面。”

這回倒是輪到陽華覺得古怪了:“為什麽?我們宗主又不吃人。”

謝執玉小聲道:“我擔心見面之後,應宗主會遇到危險。”

陽華:“啊?危險?”

謝執玉又遲疑許久,還小心翼翼看了陽華幾眼,這才好似下定決心一般,深深吸了口氣。

“對不起,陽華前輩。”謝執玉愧疚萬分,“近來我們淩霄劍派與合歡宗交惡,很可能是我的問題。”

陽華:“?”

謝執玉的聲音更小了一些:“合歡宗與狗不得入內,則大概全是我的錯了。”

陽華:“……”

謝執玉最後吸了一口氣:“前段時日應宗主成功突破,我師尊本來也準備了給應宗主的賀禮的。”

陽華有些無奈:“是因為你假扮合歡宗?”

謝執玉:“……應該是的。”

他說完這話之後,便垂下腦袋,想着因他給合歡宗帶來了這麽大的麻煩與困擾,心中便滿是內疚,若是陽華因此責怪他,他也絕不會有半句反駁。

停了片刻之後,陽華突然激動一拍手,大聲道:“看吧!方才我說什麽來着!”

謝執玉:“……”

“替身?這怎麽可能是替身啊!”陽華興奮不已,“謝小友,師無衍若是将你當做替身,我現在就和我們宗主一起出家!”

-

陽華離去之後,謝執玉仍站在原處,擡起眼眸看了看四周,不抱希望四下尋了尋天極宮人的身影。

他想,長河前輩不願與他說話,那他或許還可以去問問天極宮中的弟子,總有人能知同淩玉有關的一二訊息,就算是碎片也好,只要他能将這些碎片拼湊至一塊,最終總能得出同淩玉有關的真相。

說實話,事到如今,他自己也有些摸不清自己為何要如此執着了。

陽華說他是在計較仙門閑談上的傳言,可事情好像也并非如此,至少他現在已知道在師尊心中,他的份量極為重要,師無衍除了當初似乎不願讓他看到那畫像之外,便再無任何為了淩玉而全然不去顧及他的舉止,甚至那畫像……謝執玉到現在也不曾弄清楚,那畫像之上的人,真的是淩玉嗎?

他心中似乎總有個隐約念頭,覺得此事極為重要,他應當要盡早将此事弄清,這想法催促着他盡快行動,對與淩玉有關之事追根究底,就好像他弄清淩玉的一切後,便能發覺隐藏在這之後什麽大秘密一般。

可他無從下手,大多人都不願在他面前提起淩玉,直到今日為止,他能尋到的線索,除了仙門閑談上寥寥幾語的廢話之外,似乎就只有今日陽華所說的合歡宗主應遙了。

陽華方才離去之前,說會回去問問應宗主的意思,若是可以,讓應遙來添加謝執玉的傳訊玉符,往後在玉符上聯系,以免惹來師無衍的關注,這條線索或許還有希望,事到如今,謝執玉似乎也只能将希望全都寄托在合歡宗上了。

他在三岔口仔細朝周圍看了幾圈,附近壓根不見半個天極宮人,倒是有數名他的師弟師妹正在遠處打量他,那神色總令謝執玉覺得,他若繼續在此處停留,或許還要遇着意外。

于是謝執玉轉身要溜,方邁步走出幾步,那一直蹲在他肩上的神獸卻忽而擡起了小爪子,用力拍了拍謝執玉的臉。

它如今這爪子同貓爪倒也沒什麽區別,肉墊軟乎乎的,沒有半點震懾力,可謝執玉卻還是被他吓了一跳,這才想起方才他與陽華交談時,神獸可全程在場,就蹲在他肩上,将他二人交談的話語聽了個明明白白。

謝執玉早已習慣了神獸體型龐大的樣子,對而今蹲在自己肩上這小貓兒還并無多少實感,這才犯了如此大錯,他再想自己方才與陽華交談的話語——他體內的魔氣,他問師尊那些荒謬話語的根源,甚至他如今仍舊同合歡宗保持着聯系,無論哪一樣都能令師無衍暴怒不止,令他接下來在宗門之內的生涯萬般慘淡。

謝執玉緩緩回眸,緊張同神獸對上了目光。

“小黑……”謝執玉咽了口唾沫,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對神獸尊重一些,又讪讪改了口,“墨玄,你方才……都聽見什麽了?”

神獸一本嚴肅蹲在謝執玉肩上,卻似乎對謝執玉方才同陽華的對話無甚興趣,道:“只要你不跑,其餘之事小無衍可沒讓我管。”

謝執玉稍稍松了口氣。

神獸:“可你怎麽能問小無衍這種問題啊!”

謝執玉一怔:“什麽?妖修的問題嗎?”

神獸:“他那性子,回去得想上一整晚!”

謝執玉:“……”

不是,這問題有那麽難回答嗎?師尊不是當場就将答案告訴他了嗎?

“他閉關到一半都得突然睜眼。”神獸用力拍爪道,“沉痛思考徒弟為什麽會知道這種事。”

謝執玉:“……啊?”

他不明白神獸的意思,若他沒有記錯,師尊同他解答此事時,幾乎沒有多少猶豫,甚至沒有過多思考,便告訴了他答案。

神獸的話顯然是無稽之談,師尊那清冷的性子,怎麽也不可能有這等舉動,這麽簡單幾句言語,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相信的。

也就在此時,謝執玉懷中的玉符微微顫動,透出了些微光,顯是有人給他傳訊了,謝執玉還不想去理會,他并未拿出玉符,神獸卻忽地從它肩上跳了下來,噗叽落了地,深沉看了他一眼,不知從何處喚出了它那獸爪形狀的獸用玉符來。

與它現今的體型相比,這玉符看起來實在大得驚人,它在上頭用力跳了兩下方才将這玉符點亮,謝執玉下意識循着它的動作朝玉符上看去——

他一眼便看見了師尊的名姓在那玉符上躍動。

【師無衍:管好嘴。

師無衍:他若問起妖修之事,不許回答。】

神獸小小的身軀顫了顫,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可怖之事,而後它重重嘆了口氣,再擡眸看向謝執玉,擺出了一副我就知道會發生什麽的表情來。

謝執玉沉默片刻,也自懷中拿出了自己收到傳訊的玉符,将玉符點亮。

【師無衍:不許同合歡宗說話。

師無衍:兩日之後,我會來。】

謝執玉:“……”

好家夥,師尊還真對此事念念不忘,連閉關到一半都會突然睜眼回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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