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花心的吸血鬼(16)

第016章 花心的吸血鬼(16)

咚、咚——

兩聲巨響。

希亞諾斯背後靠着洗手池坐在地上,他扶着後腰,嘴唇牙齒痛得直打顫。

痛死了……

希亞諾斯突然慶幸自己是吸血鬼,不然他的腰椎和尾椎骨都要粉碎性骨折。

“你......”他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往浴室門的方向看去。

岑衿同樣坐在地上,雙腿無力地斜靠在地面,他背後靠着浴室門,門上的水霧都被他的背部擦出了一條豎直線。

無措的時候,無處安放的手會抓着自己衣服,紐扣都被他扯松了兩顆,視線穿過襯衫的門襟,還能看到白玉似的肚子。皮膚很細膩,軟得似乎能掐出水。

希亞諾斯喉結動了動。

他抵着自己的上颚,眼睛被燙到似的從那處移開。

他們的視線相撞,希亞諾斯随着岑衿羞憤欲死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

希亞諾斯這才想起來,剛才摔倒的時候手無意識地撐住了旁邊的髒衣簍,那簍子也被波及了,裏面的衣服全都掉了出來。

讓人氣血上湧的,是搭在希亞諾斯小臂上的布料。

希亞諾斯怔怔地看着岑衿,他大腦短路,某個地方開始沸騰。

岑衿咬着唇,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殺了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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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的眼神濕漉漉的,沒有一點威懾力,希亞諾斯反而被看得更熱了。

突然,門被敲響了。

隔了一會,沒人回應後,又敲了兩聲。

狹小的浴室裏那種複雜的氣氛一下子消散,岑衿氣到發抖的身子也冷靜了許多。

岑衿扶着身後的門,站起身,睨着希亞諾斯,小聲呵斥:“快走。”

改天再找他算賬。

或者希亞諾斯就此消失,再也不要出現。

希亞諾斯稍微合攏了腿,也不再多說,給岑衿留下一句“明天見”後,在岑衿憤憤的目光下,再次憑空消失了。

原本應該在希亞諾斯小臂上的那一小片布料也飄落在地上。

“誰要和你明天見了。”岑衿嘟囔着,這才走出浴室。

他哼哧哼哧地搬開單人沙發後,打開門。

門外的是澤蘭,對方似乎也是才剛洗完澡,身上有着和岑衿一樣的熱霧。

一陣清冽的氣息壓過來,岑衿微微偏了頭,後退了一步。

他的手依然放在門把手上,仰頭看着面無表情的澤蘭,語氣有些煩躁,“幹嘛。”

澤蘭察覺到岑衿身上的戾氣,擡眼往他的房間裏掃了一眼,又回到岑衿的身上。

岑衿身上的衣服亂的很,熨燙過的真絲睡衣才沒穿多久就又變得皺痕累累。最下面的兩個紐扣松了,稍微擡手,就會露出褲腰以上的一點軟肉。

而且衣服好像濕了不少,頭發也是亂糟糟。

“剛剛我聽到你的聲音,就過來看看。”澤蘭說。

“沒事,摔了一跤而已。”岑衿敷衍道。

澤蘭變了臉色,眼神在岑衿的身上來回掃視,似乎在尋找着什麽。

“沒什麽事,我要睡覺了。”

說完,岑衿就想要關門。

澤蘭抵着門,沒讓他輕易關上。

岑衿用力推了兩下,還是關不上後,便甩下手不管了。

“你又幹嘛啊。”

澤蘭走進來後,反手将門合上,他看到了門邊的單人沙發,“沙發為什麽會在這裏。”

“不知道,自己長腿了吧。”岑衿撇下澤蘭,自己就往浴室走去。

他背後的衣服全濕了,沾水的布料垂墜而下,緊貼岑衿的背部,勾勒出一道圓潤而流暢的曲線。

褲子更是濕的徹底,長褲貼在腿上,走路也不方便。

尤其是勒着嫩肉兩條棉質帶子顯了出來。

澤蘭默不作聲,在後方看得清楚。

岑衿走回浴室,蹲下來把散落在地的衣服撿起,在撿內|褲的時候,他似有所感地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澤蘭抱着手臂斜靠在門上,低頭盯着他看。

岑衿快速把內|褲捏進手裏握成拳,然後塞進了髒衣簍的最下方。

“呵。”

岑衿耳廓一燙,猛地回頭:“你是不是笑了!”

“沒有。”澤蘭嘴角放松,眼底的神色淡如水。

岑衿的臉頰染上紅暈,眼中閃爍羞憤,“你走開,回去!”

岑衿站起身,推了推靠在門上不走的澤蘭,“我要上廁所。”

“你上。”澤蘭依然沒有要走的意思。

岑衿聲音嬌憨,卻又透露出一絲羞赧:“你......你怎麽能這樣啊......”

簡直是在耍流氓。

岑衿捏着衣角,面對面地跟他僵持了一會,最後他氣鼓鼓地走出了浴室,還關了浴室燈。

“呵。”

岑衿都走到衣櫃前了,聽見後者毫不掩飾的嘲笑,他開衣櫃的動作一頓,用了十足的力氣,捏得衣櫃把手都嘎吱嘎吱地響。

岑衿手掌痛,膝蓋也痛,被這個舉止不能用正常人的邏輯去衡量的表弟氣得心髒也痛。

“到底想幹嘛啊……”岑衿喃喃道。

“你走路姿勢很奇怪,而且有血味。”澤蘭走了過來,“膝蓋受傷了?”

岑衿自以為沒有破綻的掩飾,還是被澤蘭看出了端倪。

狗鼻子?這麽靈。

“你的腿怎麽了。”聽不出情緒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岑衿頓了頓,“沒......”

“喂!”他突然一聲驚呼,身體一輕,被澤蘭打橫抱了起來。

他下意識環住了澤蘭的脖子,抓着澤蘭的衣領。

“你想勒死我?”澤蘭低聲說。

岑衿又松了手,連帶着環在澤蘭脖子上的手臂也拿了下來,身側也不和他緊挨着,與澤蘭的胸口保持着半指的距離。

澤蘭還想說點什麽,但低眸看岑衿氤氲着霧氣的眼睛,還是沒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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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衿覺得澤蘭是故意的,不然房間裏明明有這麽多位置能坐,澤蘭為什麽偏偏把他放在門口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岑衿剛一被放下,就立馬站了起來。

他身後的衣服全濕了,剛坐下沙發就暈出一大片水痕,很不舒服。

“衣服濕的。”

澤蘭沒說什麽,去衣櫃裏給他拿衣服了。

當澤蘭拿着一套奶黃色的睡衣出來時,岑衿不悅道:“不要這套。”

澤蘭竟沒有和岑衿嗆聲,而是換了一套。

岑衿越發任性,語調中帶着一絲挑釁:

“這個也不要。”

“不好看。”

“我不穿這個。”

甚至看都沒看幾眼,又或是澤蘭還沒拿出來,就被岑衿否決了。

澤蘭動作一頓,扭頭看着站在沙發前的岑衿,冷聲道:

“那就別穿了。”

“……”

岑衿咬着唇,不說話了。

.

好乖。

澤蘭心裏湧上一股滿足感。

澤蘭很享受這種掌控局面的快|感,看着岑衿的表情,他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讓站在那裏就站在那裏,看着自己翻着衣櫃也不會有什麽異議,像是腳踝上了鐐铐挪不動步子似的,只能在那裏扯着嗓子懦懦地撒嬌。

站在那裏手抓着衣角不說話,只是睜着自以為兇狠的眼睛,實則鼻子眼睛哪裏都是紅的,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澤蘭撫着順滑的睡衣布料,把岑衿想象在自己的手下......

.

澤蘭把一套布料少得可憐的睡衣舉在岑衿面前,透過衣服的間隙,斜睨着岑衿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的臉。

他輕啓唇齒:“換上。”

岑衿忍了忍,還是拿上衣服,跺着步子去浴室了。

關上浴室門後,澤蘭望着浴室的方向,眼裏逐漸綻出隐秘的紅光。

猶如被獵食者追捕的小兔子一般,進了洞窟後以為就是安全了,嘴裏不停地在嘀嘀咕咕,說着門外的人的壞話。

嫌只是嘴上說說還不夠,還把氣出到了衣服上。

此時身上那件睡衣的扣子也不解,直接用力地扯松領口,然後直接抓着衣擺往上脫。

他的雙臂往上伸展,展現出優美的身軀。從側面看,他的身體薄得太過了,但胸口又不是幹癟寡淡的。

他蹬掉褲子,兩條又長又直的腿白得晃眼,軟綿的大腿也随着他的動作抖了抖。

在他彎腰把睡褲提到髒衣簍裏的時候,澤蘭看見了細帶子往下,沒入肉粉色的溝壑。

只有前面的一小片布料。

棉質的很貼身,但偏小。也或者這款式原本就是這麽設計的,擡腿的時候,看都遮不住的光景。

澤蘭斂下眼眸,眼睫的陰霾下都是洶湧的浪潮。

他舔了舔長出來的尖牙。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了,卻總是看不膩。

每天每時每刻都有着不同的感受,這份持久的新鮮感,澤蘭覺得以後也會一直維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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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衿換完衣服,提了提過于寬松的領口。其實這樣起不到什麽作用,該露的還是露。

因為這是一件背心,還是淡粉色的老頭背心。

他磨磨蹭蹭地走出浴室,對上了眼神晦暗不明的澤蘭。

岑衿一頓,感到一陣危機感,于是釘在原地不走了。

“過來。”

澤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緊,但還是一貫如往常的冷漠。

似乎剛才岑衿看到的那種眼神只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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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衿坐在書桌前,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幫着消毒的表弟,還有些走神。

他掐了自己一把。

嘶,不是做夢。

便宜表弟不是一直看不慣他的麽,突然對他這麽好,不會有詐吧?

“你變性了?”岑衿脫口而出。

澤蘭撩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岑衿抿了抿唇。

好吧,沒有。

還是那個表弟。

澤蘭話少,非必要時候都不怎麽說話,岑衿也不會主動和他搭話,于是房間裏變得十分安靜。

岑衿一邊轉着手指,一邊和腦子裏的聲音對話:‘其實這個澤蘭還挺好的,只是嘴比較毒而已。’

【這就讓你覺得他好了?】

‘是啊。’岑衿細數着,‘你看嘛,他會記着給我拿血袋,會等我吃飯,我受傷了還給我上藥。’

【你今晚就知道了。】

‘知道什麽。’

【今晚還是不知道的話,明晚就知道了。】

岑衿不喜歡那個聲音用這種“高深莫測”的語氣跟自己說話,搞得好像自己什麽都不懂,很蠢很傻似的。

【本來就是。】

哼。

岑衿決定不主動跟這個聲音說話了。

在他分神的時候,澤蘭突然湊到另一邊還塗藥的膝蓋上,舔了一下。

“你幹什麽???”

岑衿抖了抖,想收回腿,但被澤蘭抓住了腳踝,動不了。

岑衿突然想到現在的姿勢,以澤蘭的角度能看到褲子裏面,于是他連忙伸手護住了下方。

澤蘭移開眼神,突然問了一個不怎麽相幹的問題,“今天早上的血袋,喝了?”

“喝了啊。”

“不是都問過了嗎。”

“什麽味道。”

岑衿有些不安,直覺告訴他不能回答這個問題,于是他擡了擡自己的腿,“放開我,不要抓着我。”

“血袋裏的血是什麽味道的。”

澤蘭突然用力,岑衿感到自己腳踝好像要斷了,他急忙說道:“每個人的血味道都不一樣啊,我要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啊。”

說完,岑衿一滞。

他忘了,血袋的血液都是人工合成的。

“你喝過別人的血了?”

澤蘭的聲音有些不對勁,但要岑衿分析是哪裏不對勁,他也猜不出來。

岑衿不知道澤蘭想聽到什麽樣的答案。

于是他只能貫徹自己的壞吸血鬼人設,繼續撒謊:“我沒有喝啊。”

澤蘭冷笑了一聲,冷冽的氣息噴灑在岑衿的小腿上,岑衿的腳趾蜷了蜷。

“一旦吸了別人的血,吸血鬼自身的血液味道也會因此改變。雖然味道改變的程度很小,但是我跟了你這麽久,我能不知道嗎。”

“小騙子。”

岑衿還以為這個表弟又要像昨天晚上那樣對自己動手,但澤蘭說完後,加快了處理傷口的動作,然後就收拾藥品出去了。

在門口的時候,澤蘭轉過頭,小聲地說了一句話。

岑衿沒聽見。

【記得鎖門。】

為什麽?

岑衿看着緩緩關上的房門,直到腳步聲越來越小,他才馬上站起身,也不顧膝蓋痛,光腳就跑去把門鎖上。

鎖完門後,他再次移動那張單人沙發,抵在門後。

搞定。

【這樣能防得了誰......】

岑衿回頭看了眼露臺,那裏的落地窗的鎖扣還是扣上的。

好吧,人家希亞諾斯根本不用走門。別人厲害的吸血鬼,都是能随時傳來傳去的。

到頭來岑衿誰也沒防住,就顧着把自己困在房間裏了。

‘為什麽我那麽弱啊......’

岑衿踢了腳沙發,又默默地把沙發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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