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美神
018 美神
媒體記者們恍然大悟，之前網上對于易卿塵真人的讨論熱度尚在，現在又由楚言領着參加這個級別的活動，還親自介紹，看樣子是要力捧了。快門聲一時間如海浪，此起彼伏。
GQ慈善酒會，全程直播，楚言坐在易卿塵一旁，目光如輕盈羽毛，帶動空氣中的靜電，掃過易卿塵的側臉。
當晚最受矚目的時刻是慈善拍賣環節，楚言擡起他的手，高高舉牌，一錘定音，拍得珠寶大師Pierre Sterle的傳世作品——“銘心之喙”，象征靈魂與自由的皇室玄鳥彩鑽胸針，普通人一輩子難以得見，就這麽被楚言親手佩戴在易卿塵的西服領口，而鏡頭前他臉上那淡泊的表情，更顯得這人神秘又清冷。
幾個小時的活動，微博評論區一直不停地在爆炸。
[他那雙眼睛是被天使吻過，長成這樣屬于犯罪……]
[妙年潔白，風姿郁美，他把我變成詩人]
[我也濕了]
[+1，這張臉可以帶入所有的豪門“嫂子”]
[盛世的楚總竟然是彎的？？沒聽說啊]
[一定是被這我們塵寶掰彎的，這放誰能不彎？]
[美神降臨，新一波表情包瘋狂制作中，要的戳我]
[喜歡，#美神降臨# 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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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善拍賣和晚宴結束後，吳芷靜帶着易卿塵來到了酒店的一間套房，裏面是四季視頻的金牌主持人孟凡，一早就等候在此為易卿塵做獨家首采。四季視頻嗅覺敏銳，易卿塵今晚紅毯一亮相，微博就爆了，節目的制片人立刻聯系了吳芷靜，當即用他替掉了原定的流量小生莫青山。
主持人微笑端坐：“卿塵你好！今天自從你出現在紅毯上，網友們的星星眼表情就在不停地刷屏。參加了今晚的慈善拍賣和晚宴，你覺得怎麽樣？有什麽特別印象深刻的瞬間嗎？”
易卿塵微微思考了一下，說道：“整場活動非常精彩，我很高興看到那麽多人願意出席并參與到慈善事業中。拍賣過程中有很多感人的瞬間，尤其是大家為那些特殊的拍品競價時，那種熱情讓我非常感動。”
……
整個采訪都充滿了正能量，因為吳芷靜特別交代過，只讓問這類的問題。不過孟凡覺得內容并不重要，單憑那一張臉就能撐住節目收視。
采訪結束，孟凡和易卿塵又握了握手，熱情洋溢地說：“易老師，謝謝你接受我們的采訪，這裏有一個小禮物送給你。”說着示意助手，從後面拿出一個長方形禮盒。
易卿塵打開一看，是一只黑色真絲眼罩，和一只黑色口罩。眼罩上繡着四個銀色的小字：非禮勿視。
“以後易老師出行必然會用到這兩件套，感謝你接受我們的獨家專訪，祝您前程似錦。”
“謝謝，期待今後多多合作。”
這個禮物果然非常實用，從采訪的房間一出來，易卿塵就戴上了黑色口罩。吳芷靜發消息讓易卿塵先去一樓咖啡廳等她，她随後就到。
正坐在咖啡廳沙發裏等人，易卿塵身後的座位傳來一男一女的談話。
男人說：“你看見了吧，青山那張臉臭的呀，也難怪他要生氣，四季娛樂忒不地道了。”
女人撇撇嘴：“可不是嘛，我們提前特意準備了專訪的問題，大老遠飛過來，沒成想被那個易卿塵給頂掉了。”
“诶？那個姓易的什麽來頭啊？
“我管他什麽來頭！這種人就是個擺設，資本硬要捧，本身沒那個命，怎麽都捧不紅的，不信咱走着瞧。”
“也不知道這次盛世打算怎麽捧，就怕又要搶咱們藝人的綜藝和代言了。”
女人搖搖頭：“短期內不會，我打聽過了，‘星光大賞’之前吳芷靜那邊都沒給他接活兒，我估計是故意搞神秘，到時候再給他買個獎項，立個實力派人設什麽的，老一套了。”
“姐姐，你這消息夠靈通的！我要是他經紀人啊，我就給他接個吉祥物的活兒，橫豎都是個花瓶擺設！
“你這嘴也挺損！”
“我講真的，小齊哥下周結婚，私下正找嘉賓扮人偶，給他老婆驚喜獻唱呢！你知道，有頭有臉的誰願意幹這活兒，才給十萬塊？笑死了。那些十八線倒是願意幹，可小齊哥又看不上，今兒還催我幫他找呢，你說我這上哪兒找去呀？”男人抱怨道。
“哈哈，我覺得易卿塵就挺合适的，正好本色出演，要不你去問問他願不願意？人這會兒就在樓上呢！”
“得了吧，吳芷靜能把我一腳踹進地心裏去。”
“哈哈哈！”兩人笑得正歡脫，身後的男子站起身來，走到他們桌前。口罩摘下的一瞬間，一男一女的臉色唰地變了，女的尴尬地開始結巴：“……易、易卿塵……那個，你怎麽在這兒？”
見易卿塵半天沉着臉不說話，男人有些慌了，紅着臉扯着嗓子壯膽：“文明社會，言論自由！當明星怎麽還怕人說嗎？”
易卿塵看威懾效果達到了，便湊近了些，說道：“一會兒我經紀人就來了，你們能不能當着她的面，請我去演那個吉祥物？”
“……啊？”一對男女面面相觑，覺得他在說反話，圈裏都知道鐵娘子吳芷靜，聲名在外，威震江湖，他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女的率先認慫，秒扮嬌軟：“……哥哥別氣，我倆給你道歉還不行嗎……”
道歉就不用了，他很寬宏大量的，對于他這種銀行賬戶幹幹淨淨、每月無底薪的“大明星”來說，賺錢才是當下第一要義。
……
吳芷靜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給易卿塵接的第一個商演竟然是在婚禮上唱歌。那天在咖啡廳，兩個沒眼力見的過來提這樣的要求已經很失禮了，她剛要發作，可易卿塵竟接茬說，“靜姐，我覺得我可以。”
“星光大賞”之前保持低調神秘，不接任何活動已經是定好了的。可是小齊哥的婚禮，嚴格意義上說也不是什麽公開活動，沒有媒體，等同于私人聚會。小齊哥是歌壇常青樹，易卿塵去了也許可以結識些人脈。他既然不覺得扮人偶委屈了自己，吳芷靜想了想，最後也就同意了。
盛夏流火，烈日杲杲，一場草坪婚禮正在進行中。
易卿塵在輕松熊人偶服裏待命已經超過三十分鐘。他仿佛化身為身披鉛甲的戰士，人偶服的層層材質密不透風，外面高溫炙烤，讓內裏變得猶如蒸籠。汗水像開了閘的龍頭，從他的額頭滾落，滲透到人偶服的細縫中，衣服緊緊黏在皮膚上。他仿佛被一層難以透氣的薄膜包裹着，感覺随時要中暑昏厥。
終于，耳機裏傳來一聲：“易老師，上場！”
只見輕松熊一蹦一跳地上了臺，音樂聲響起，是《給你們》的前奏，張宇的經典婚禮老歌。
“一定是特別的緣分，才可以一路走來變成了一家人，她多愛你幾分，你多還她幾分，找幸福的可能……”
輕松熊邊唱邊跳，歌聲溫柔動聽。臺下漸漸開始大合唱，新娘子臉上綻放出玫瑰般的笑容，側頭深情地望着她的丈夫。
一曲唱完，輕松熊将衣兜裏的戒指盒遞給小齊哥，小齊哥款款地将戒指套在新娘的無名指上，二人深情擁吻，全場起立鼓掌。
耳機裏的指示又來了：“易老師，摘帽子！”
當輕松熊摘下帽子的一刻，臺下嘉賓都瞪大了眼睛：居然是最近占據了各大頭版的地表最強新人——易卿塵，他滿臉滿頭的汗水更添了些戲劇效果。見此情景，新娘落下了激動的眼淚，小齊哥為其溫柔擦拭，臺下再次響起一片歡呼。
等回到後臺脫了人偶服，易卿塵就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眼冒金星，惡心想吐，好像中暑了。他強撐着借酒店的客房洗了把臉，換了身衣服，出來的時候正聽見有人在走廊說話。
“那個小明星是來抱大腿的吧？這大熱天的，也是夠拼的。”
“呦，你又嫉妒啦？那不過是個爬床的賤貨。你看他那個身段兒，整個一狐貍精，願意給男人睡，咱們是正經人，自然比不過。”
易卿塵淡淡牽了下唇角，低頭默默繞開了。
出來的時候新人正在敬酒。小齊哥看見他，十分高興，沒想到今天舞臺效果比預設的還好，他攬着易卿塵的肩膀說：“小易，今天辛苦了，你這孩子今後肯定有前途！”
小齊哥已經四十大多了，這次是二婚。混跡歌壇幾十年，是大哥一樣的存在，只可惜新人勝舊人，小齊哥不複當年風光，圈裏人對他逐漸怠慢。
易卿塵恭敬地說了些祝福的話，小齊哥亦很有俠氣地将他引薦給幾位圈內的前輩。易卿塵禮貌謙和，一一握手。可有一雙手握住他就不松了，易卿塵擡頭一看，興奮地叫了聲：“四水哥！”
周泗淼紮着個小馬尾，胡茬泛青，一副典型中年文青的模樣，笑着說：“卿兒！翅膀硬了，回了京北居然也不找我？！”
卿兒，熟悉的京腔兒化音，周泗淼一直這樣叫他，時隔四年再次聽到，易卿塵覺得特別窩心。
易卿塵離開京北之前一直在周泗淼的“弄潮”音樂工作室當制作人。周泗淼混音樂圈很多年了，比起大多數音樂人，周泗淼很幸運，算是混出來的少數派。當年一個入不敷出的小工作室，如今俨然變成一塊金字招牌，他本人也成了各大節目争搶的音樂總監。包括這次的《中國唱作人》，請的就是周泗淼，還有來自臺灣的音樂教父李達理共同坐鎮。
兩人走遠了點兒，避開喧鬧的人群，找了個角落坐着敘舊。沒想到周泗淼上來就很自然地問：“小野呢？沒跟你一塊兒來？”
“……”易卿塵瞬間有點兒尴尬，“他……陪他女兒呢吧……”
“什麽？！他都有女兒了？”周泗淼驚出雙下巴。
“嗯，人家結婚了，四水哥以後別再亂開玩笑了。”易卿塵的眼神黯淡下來。
“你倆當年成天黏在一起，我還以為……”周泗淼憶起往事，頗為感慨，“我可忘不了你倆那個默契勁兒，這些年我都沒再見過第二對兒。你的那些想法，我們都還沒聽明白，他拿吉他就給彈出來了。你給他做的那張專輯，至今都是經典。”
易卿塵垂眸，無力地辯駁：“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周泗淼對此深表懷疑。彼時的楊原野和易卿塵雖不在人前表現親密，但擡眼舉手間就是有種讓人羨慕的融洽，那不是一句“普通”能概括的。
周泗淼目光銳利如鷹，用手肘碰了碰他：“卿兒，當年那張專輯，小野跟我鬧了兩回，非要改名叫《Mr. Y》，你知道為什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