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029章 第二十九章

林以纾一頭霧水:“為什麽要還給我?”

靈兒姑娘不喜歡麽?

宋知煜:“人人都有的東西, 何必給我。”

林以纾站直了身:“什麽東西就人人都有了?聽音鈴铛嗎,你在說什麽,這不可能。”

宋知煜:“我親眼所見。”

宋知煜昨夜在梅府中,許多人對着他投來奇怪的眼神, 竊竊私語。

他拽來一個人問, 才知道他佩戴的聽音鈴铛和另外一位女子一模一樣。

他們懷疑, 他作為王女的爐鼎,和其他女子私下定情。

那位女子站在人群中, 舉起腰間的聽音鈴铛, 盈盈地朝他笑。

林以纾聽完後, 大為震驚,“竟然還有人和我佩戴一樣的鈴铛,這人是男子還是女子?”

宋知煜:“女的。”

林以纾:“是誰?”

宋知煜:“不知道,沒見過。”

宋知煜将鈴铛塞到她手中,轉身就要走。

林以纾:“你別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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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纾跟上他,攔在他身前, “不管到底是誰佩戴了這個鈴铛,但我敢确保, 這個鈴铛只有一對, 父王給我時,就跟我說過這是一對聽音鈴铛,讓我将其中一個送給重要的人。”

宋知煜原本想走, 聽到‘重要的人’這四個字, 意味不明地皺起眉。

林以纾:“你不相信我, 難道不相信崇林王嗎?我懷疑, 那位姑娘,是在市場上買到仿造的假貨了, 我這鈴铛,天上地下,真的只有一對。”

少女擡起頭,圓潤的雙眼認真地盯着宋知煜,臉頰因為要證明鈴铛的清白而激動地泛紅,這般專注的眼神,很難讓人不相信她。

宋知煜:“只有一對?”

少女用力地點頭,“當然只有一對!”

少年別過臉,眼中閃過不明的情緒,沉默片刻後,他轉過臉,看向林以纾,将手伸出來。

宋知煜:“那就還給我。”

林以纾用力地将聽音鈴铛拍到他的手心,“下回可別随便還給我了,我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來的份兒。”

她道,“這些話,也請你幫我轉告給靈兒姑娘。”

為何要轉告給她?這個念頭在宋知煜腦海中出現,但很快便閃過。

對他來說,畢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兩人走出巷子,走回街道。

已經到了巳時,街道上的行人多了起來,明譜街散發寧靜而朝氣的氣息。

茶樓和酒肆開張,袅袅炊煙升起,彌漫早飨的香氣。

幾只燕子在肆坊下飛來飛去,叽叽喳喳地鳴叫。

說清楚聽音鈴铛的事後,宋知煜和林以纾之間的氣氛不再那般僵持。

林以纾:“靈兒姑娘近來身體還好麽?”

宋知煜:“只要不會平白無故地被人送去地牢,她就不會有事。”

林以纾:“.......”

哪壺不開提哪壺。

林以纾:“我...”

她道,“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

林以纾:“我不會再做出讓靈兒姑娘去地牢的事。”

見少年沒有反應,林以纾道,“不信你問靈兒姑娘,這次她來嘉應是和我同乘的,你可以問她,我到底待她好不好?”

宋知煜垂首看向她,“殿下确實有所變化。”

林以纾:“.......”突然好說話,她有些不适應。

宋知煜:“入夢陣...”

林以纾:“!”好好的說什麽入夢陣?

宋知煜:“我看過了,入夢陣是金丹級的陣法,殿下沒有築基,t卻能勉力做到,看來确實是在修道上用了心。”

林以纾抿住自己要往上翹的唇角,“你知道就好...”

她咳嗽一聲,“我以前也不知道我能做到,有些事情,确實要嘗試之後才能知道自己能不能行,我...”

少女有了顏色就開染坊,“我以後也許能越變越厲害,說不定能有一天,連你都能打得過。”

林以纾顯然只是開玩笑。

說完後,一聲笑響起。

林以纾驚訝地轉過頭,轉向宋知煜。

因為宋知煜的笑,不是嗤笑,而是正常的、不陰陽怪氣的笑,雖然确實是覺得她的話可笑,但笑中并沒有嘲諷。

提起的唇角中,有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生動和愉悅。

林以纾看呆了,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笑。

原來《破道》中的這個少年,笑起來是這樣。

原來他也會對着她這樣的人笑。

這是不是說明...他們之間的芥蒂,終于有所融解了?

林以纾:“你笑什麽?”

宋知煜:“就憑你?”

宋知煜的手,挑起林以纾擡在胸前的手腕,“這麽細的手腕,能擰得過誰?”

他的手指松開,林以纾的手腕掉下去。

“細怎麽了?”林以纾道,“雖然細,但是它長,能屈能伸,它好用不就行了?”

宋知煜:“如此自信,不妨來和我過幾招。”

林以纾立馬擡起頭,往前快步走,“欸,今天這天氣真好,欸,前面是不是有個布肆...”

人在慌張的時候,總會顯得很忙。

宋知煜盯着少女慌張的背影,手指有意無意地掠過腰間的聽音鈴铛,跟了上去。

鈴铛晃蕩,有個想法在宋知煜的心中升起。

也許,他和林以纾之間的血契....不解開也行。

想法出現後,少年好看的眉頭皺起。

荒謬。

兩人一同踏入一間綢坊,半個時辰後,兩人走出來。

可惜,羅盤沒有響動。

街道上的人又多了些,人聲鼎沸,林以纾已經不能和宋知煜并排走,跟在他身後。

宋知煜:“你走前面。”

林以纾:“為何?”

宋知煜:“沒有王女走在人後的道理。”

林以纾:“!”

林以纾:“你既然這麽說,我就不客...”

宋知煜:“而且前面太擠了。”

林以纾:“......”

原來是想讓她開道...

林以纾走在宋知煜面前,出乎意料地沒有被擠到。

估計是四周的行人,看到她身後有這麽一位兇神惡煞的‘判官’,不太敢靠近他們。

林以纾尋思着她和宋知煜的關系,也算是和緩了些,她将腦袋往後轉,問出自己一直疑惑而沒能問出口的問題。

林以纾指向他腰間的鈴铛,“靈兒姑娘是不喜歡這個聽音鈴铛嗎?”

宋知煜眯起眼,“為什麽要她喜歡。”

林以纾側過頭:“因為...這是我送給她的啊。”

少女的聲音柔軟而帶有甜意,聽在宋知煜耳中,卻如同一聲悶雷。

毫無預兆,毫無道理。

宋知煜:“你說什麽?”

林以纾以為他沒有聽清,提起嗓門,“我說,這鈴铛是我送給靈兒姑娘的,她為什麽不佩戴,一直放在你這裏?”

宋知煜停住腳步,林以纾也跟着停下。

林以纾:“怎麽了,是還沒有聽清麽?”

周圍确實是太嘈雜了,她靠近宋知煜,“我說...”

宋知煜忽而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到街道的拐角。

林以纾的背摔到牆上,後背發出悶響聲,還以為自己穿回了半個時辰前。

林以纾試圖抽回自己的手腕,“你幹什麽...”

宋知煜并不松開她的手腕,反而攥得更厲害了,林以纾“嘶”得一聲,吃痛地喊出聲,“宋知煜,我們剛才不還是聊得好好的嗎,你為什麽突然這樣...”

少女手腕的肌膚已經泛紅,可宋知煜依舊沒有松開。

宋知煜高長的身影貼近,林以纾有些害怕地縮起脖子,對上宋知煜沉默而陰沉地視線,“你...到底怎麽了...”

這是被鬼上身了?

還是突然精神分裂了?

明明剛才他們才和解了...

宋知煜:“聽音鈴铛,你是送給宋靈兒的?”

林以纾:“當然啊,我當然是送給靈兒姑娘的,你不是早就知道嗎,有什麽好生氣...”

林以纾突然卡殼,“的。”

她擡起頭,看向宋知煜。

不會吧?

宋知煜這麽生氣,該不會是以為這個聽音鈴铛,是送給他的吧?

林以纾:“宋知煜,你該不會以為,這個鈴铛,我是送給你的吧?”

她立即摘下鈴铛,擡起來,“你看,這個圖樣是簪花的雙蝶,是女兒節裏非常時興的樣式,還有這上面還印着‘義結金蘭’這四個字,你怎麽會覺得我是拿來送給...”

宋知煜:“閉嘴。”

少年本來就陰沉的臉,越來越冰冷。

林以纾被他推得後背貼緊牆,退無可退。

閉嘴就閉嘴,這麽兇幹什麽...

宋知煜将她禁锢着,不放她離開,林以纾再次試圖開口。

林以纾:“宋知煜,你是從哪裏看出來這個鈴铛是送給你的?”

宋知煜:“因為你喜歡我。”

林以纾:“我...”

少女擡起眼,“你還記得,我剛才跟你說過,我和以前的我,不一樣了嗎?”

她道,“這個不一樣裏,包括了,我不再喜歡你了。”

此話落下,宋知煜突然靠近,手‘啪’得撐在了林以纾身後的牆上。

林以纾吓了一跳,手上的聽音鈴铛都掉在地上了。

她生氣地擡起眼,卻發現宋知煜比她還生氣。

少年的丹鳳眼,有血絲在往上爬。

不喜歡...被一個無惡不作的王女不喜歡了,這是好事。

可憑什麽...憑什麽是她不喜歡她了。

要不喜歡,也該是他不喜歡她。

戾氣在宋知煜的心間升騰。

宋知煜:“入夢術呢?你說不喜歡我,為什麽要對我用入夢術?”

他氣極反笑,“你該不會想說,你的入夢術,也是對宋靈兒用的?”

聽到宋知煜如此誤會她,林以纾連忙解釋,“入夢術也不是我故意的,我當時只是想在清秋面前證明,我進步了,我能用法術了。但我沒看清楚入夢術的解釋,就随意地作出法陣,我當時根本不知道它是那樣的法陣。”

林以纾:“而且我發現後,立馬就想辦法給毀了。”

她認真地看着宋知煜,“我真的一發現陣法不對就立即去毀壞,你應該感受到了...那個夢,不是完整的吧?”

林以纾努力直起身,小心翼翼地觀察宋知煜的神情。

看着少女因認真解釋而張阖的嘴,宋知煜只覺得‘可憎’。

心髒那塊地方,莫名的情緒在發酸、發澀,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這到底是什麽情緒,難竭的怒氣占據心頭。

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這麽難看的鈴铛,現在她卻說...她根本不喜歡他,這根本不是送給他的?

這麽認真的解釋,就好像要對他避若蛇蠍。

林以纾想走,宋知煜攔住她的去路,聲音比深冬的寒冰還要冷,“殿下就這麽厭惡我。”

林以纾:“我不是厭惡你,我是對你,沒有男女之間的...啊!”

林以纾的話沒能說完,因為宋知煜按住她的下颌,忽而彎下腰要強吻過來。

好像要用這種方式,堵住她不斷解釋的嘴。

林以纾用力地別住下巴,躲開,宋知煜親到了她側臉的青絲上。

就算如此,林以纾還是能感覺到自己側臉被親到的那塊地方,火辣辣地疼。

宋知煜顯然動真格了。

這是用了多大的力?

宋知煜冷笑,“這樣呢,還是不喜歡嗎?”

林以纾擡手抹自己的側臉,“宋知煜,你是不是有病!”

宋知煜:“這樣的局面,不是殿下一直想要的麽?”

林以纾:“我都說了,我現在對你沒有任何...欸!”

少年又要再次猛然吻過來,這一次是直奔她的嘴,林以纾害怕地往後躲,卻避無可避。

林以纾:“來人!”

她喊道。

有人發瘋了!

眼見着就要被親上,地上的聽音鈴铛震動,一道身影閃現在街道的拐角。

一道迅雷般的青符劈空而來,呼嘯帶來疾風,劈向宋知煜的後腦勺,宋知煜将林以纾推到身後,他腰間的判官筆自動升起,接過霹靂而來的青符。

判t官筆和青符在空中相接,青符發出雷霆的光芒,判官筆抵住青符,它們相抵之處,不停地往外滋火花。

景寅禮:“殿下,過來。”

林以纾聽完,飛快地跑到景寅禮身後。

景寅禮冷眼看向宋知煜,他周身靈力波動,靈壓巨大,顯然已經動了殺氣。

幾十道青符劈向宋知煜,判官筆騰空而來,抵擋那些來勢洶猛的青符。

景寅禮:“宋知煜,你如此冒犯殿下,就應該知道自己會承擔什麽樣的後果。”

宋知煜冷笑,“我和她之間的事,用不着你來評判。”

景寅禮:“你沒有看到殿下在抗拒你嗎,宋公子讀了這麽多年的書,難道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都不懂麽?”

宋知煜看向景寅禮的身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問問你身後這位好殿下,我當初不欲入渡昀山的時候,她到底是如何強加給我的?”

宋知煜額上的朱砂泛血氣:“既然她以前存着和我雙修的心思,那麽她的指甲蓋、頭發絲都是我的。”

景寅禮:“不可理喻!”

景寅禮這般端方的君子,被氣到臉色陰沉,身上的靈壓增大,那些圍繞着宋知煜的青符由淺青轉為深青,帶着必殺的氣勢朝宋知煜湧去。

林以纾睜大雙眼,沒想到事态變成了這樣。

林以纾:“這裏是民巷,不要在這裏刀劍相向。”

沒有人回應她,半空中的判官筆和青符已經打起來,發出可怖的炸裂聲。

回應她的,是一道将巷子封住的陣法,可以不讓陣法內的動靜傳出去。

“不是,”林以纾瞪大雙眼,“你們來真的啊?”

這一個個都怎麽了?

她從穿書以來,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能喊出這樣的臺詞。

林以纾:“你們不要再打了!”

要打去練舞室...不是,練武室打!

事态比她想象中要嚴峻,這兩個人靈壓畢現,顯然都動了真格。

林以纾皺起眉,撿起地上的聽音鈴铛,用力地晃動。

鈴聲大作,吸引十裏之內能聽到鈴铛聲的修士。

不久後,元蕪長老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巷口,他擡手撕開陣法,施法阻擋要在半空中相接的青符和判官筆。

元蕪長老:“胡鬧!”

他隔開兩個人,“嘉應的皮囊還沒查清楚,自己人卻打起來了?”

判官筆在空中旋轉,還要往下襲來,元蕪長老鉗制住宋知煜,看向他,嚴肅地皺起眉頭,“宋公子,你的煞氣...”

宋知煜的周身萦繞黑色的煞氣,眉間的朱砂紅到幾乎發黑。

元蕪長老:“你身上的煞氣太厲害了,如此沖動,你難道是想被煞氣控制心神,永遠醒不過來麽?”

宋知煜聞言,冷笑一聲。

他又轉向景寅禮:“北境少主,你一向是所有人中最知禮的,又何必和一個犯了煞氣的人相争?”

被煞氣控制的人,大多心神狂躁,難以控制殺欲。

幸好元蕪長老來得快,要不然,這場争端,就要真的演變成死戰了。

景寅禮垂下眼眸,清冷的眼中收斂銳氣,“是學生的錯。”

這句錯,他只對着元蕪長老認。

他的眼神掃向宋知煜,殺意不止。

林以纾望向宋知煜...煞氣?

宋知煜的身上有煞氣?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今日這般沖動。

林以纾原本生氣的內心平靜下來,嘆了一口氣。

元蕪長老将宋知煜給帶到不遠處的榕樹下,召來沣鳥靈,給他清煞氣。

他坐在榕樹前,眼神一直死死地盯着林以纾和景寅禮。

景寅禮走到林以纾身旁,“殿下,你可還好?”

林以纾:“多謝景公子,今日幸好有你。”

景寅禮:“你如果想處置他,我會幫你。”

林以纾搖頭,“我本來很生氣,但現在又氣不起來了...你看,他身上煞氣這麽嚴重,應該是受煞氣的影響,今日才如此反常。”

景寅禮:“他不是因為煞氣才會對殿下如此的。”

林以纾擡起頭,“那是因為什麽?”

看着少女懵懂而不解的眼神,景寅禮将快要脫口而出的答案停在了喉間。

景寅禮:“他身上的煞氣确實很嚴重 ,煞氣太多,可能會轉變成祟氣。”

林以纾:“那豈不是要變成堕修了?”

林以纾看向遠處的宋知煜,“幸好他在踏雲會,還有長老幫忙清煞氣。”

如果在踏雲會之外,按照他的脾性,說不定已經堕成一位真正的閻羅‘判官’了。

林以纾走過去,靠近宋知煜。

宋知煜擡起頭:“你來作什麽?”

林以纾:“宋知煜...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說話麽...我們之間,是有什麽深仇大恨麽?”

她道,“明明剛才,想要冒犯我的是你,不是麽?”

也許是因為煞氣被清走不少的緣故,宋知煜的臉色和緩了些。

林以纾:“我不知道你身上有煞氣,下次我說話時會注意些,不會這麽刺激你了...”

宋知煜冷笑,“殿下當我是什麽一觸即碎的瓷器麽?”

不,你不是一觸即碎,你是一觸即炸。

林以纾手中握着宋知煜之前在盛怒之下,扔開的聽音鈴铛。

她彎下腰,将聽音鈴铛‘啪’得塞到宋知煜的手中,“我說過,我送出去的東西,不會再拿回來了。”

她道,“是扔了,還是還給靈兒姑娘,随你。”

說完這一切,林以纾轉身離開。

宋知煜看着林以纾的背影,眉間的朱砂又開始泛紅,他攥緊手中的聽音鈴铛,力氣大到幾乎要捏碎鈴铛。

他擡起手,想要将鈴铛扔到地上,可動作到了一半,又停住了。

他将手重新收回去,冷眼看着手心蜷縮成一堆的聽音鈴铛。

元蕪長老趕忙走來,“小友,我這才走了這麽一會兒,你身上的煞氣怎麽又重了?”

長老的唠叨聲在巷子間響動,“快平複心緒,這世間,哪有這麽多事值得犯煞氣的。”

“現在的年輕人啊...”

林以纾拜別還有要事在身的景寅禮,離開了巷子。

往外走,巷子的門口有道纖細的人影,攥着手中的手帕,好奇地往巷子內看。

她來了應該有一段時間,将适才巷子裏發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看到林以纾走出來,她盈盈地對她笑。

林以纾朝自己身後看,身後沒有人。

這位姑娘,是對她笑的?

林以纾:“姑娘,你是...”

姑娘上前一步,“我是來找你的,林氏王女。”

林以纾:“找我?”

姑娘:“适才你晃動聽音鈴铛時,我正好在附近,便趕來了,不過元蕪長老既然已經到了,我便沒有進去打擾你們。”

林以纾:“原來姑娘是前來相助的,多謝姑娘。”

既然這位姑娘知道元蕪長老,那她...應該也是踏雲會內的人。

林以纾:“姑娘面生,我從未在踏雲會中見過你。”

姑娘:“我之前有事耽擱,沒能去柴桑,剛來嘉應,殿下覺得我面生很正常,不過我昨日也在梅府的議事堂中,殿下可能沒注意到我。”

林以纾努力思尋,想起昨日梅家主交待皮囊事宜時,确實有這麽一道身影,坐在議事堂的最前面。

林以纾:“姑娘昨日戴着面紗?”

姑娘笑道,“是我。”

林以纾也跟着笑起來,和這位姑娘一齊往外走。

已然到了晌午,日頭盛烈地往地面照,将街道邊的榕樹葉照得發亮。

林以纾:“卻還不知道姑娘的姓名。”

姑娘:“看來殿下,是真的不記得我了。”

林以纾訝異地看向姑娘,“姑娘,我從前認識你麽?”

難道是原主認識的人。

等等,容她想想...

這位姑娘的右臉有道兩寸長的白痕,像是什麽刀傷留下的長久疤痕,細長一條。

适才在巷子口林以纾沒有看清楚,現在走到街道上,被日光照得分明。

林以纾心中一動。

姑娘:“殿下不記得我...”她指向自己右臉的白痕,“難道不記得這條疤痕麽?”

姑娘擡起頭,“殿下,我是在祁越嶺,曾經被你劃破臉的赫連瑤啊。”

林以纾驚疑地睜大了雙眼。

走動間,赫連瑤的腰間發出叮鈴的響動,她的腰間赫然挂着一條聽音鈴铛,和林以纾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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