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盛夏低聲咒罵了聲,眉頭緊蹙,将衣領壓下,整理好着裝,也跟着開門出去。

出了消防通道,她沒有直接回餐桌,而是又拐進洗手間,推開隔間的門,扯了紙巾。

一個吻,就讓她有了生理反應。

她脫了褲子将自己清理好,打開隔間門,到洗手臺摁了洗手液搓手,檢查鏡子裏的自己,确認被衣領遮擋的鎖骨上的印記不會被看到。

烘幹手,理了理頭發,離開洗手間。

回到席間,盛夏發現穆岩并不在座位上,等菜上來,也不見他出現,她狀似随意關心了一句,“穆總呢?”

秦子東盛了一碗湯遞給她,“哦,說有什麽要緊事需要處理,走了。”

“哦。”盛夏眼裏閃過一絲難辨的情緒,不過很快恢複如常,接下遞過來的湯道了謝,拿起湯匙低頭舀了喝。

“說起岩哥。”秦子東似乎有很多話要講,“像他這種特種部隊出身的男人,一身血氣方剛,這麽多年身邊沒個女人,他也受得了。”他搖了搖頭表示萬分不理解。

“說不定……他心裏有人呢?”盛夏樂觀地想,他心裏或許一直裝着她,雖然剛剛才被他莫名其妙咬了一口。

“又不像你,見一個愛一個。”這幾天盛夏和劉彤已經聊開了,秦子東可是視“美人如衣服”的二世祖。

“我哪裏見一個愛一個。”秦子東放下手裏湯匙,伸手握住她的手,為自己辯白,“我就愛你。”

不過才認識兩天,秦子東的情話張嘴就來,單看這油嘴滑舌的功力就知道,劉彤所言非虛。

盛夏抽回自己的手,“鬼才信你。”

秦子東撇撇嘴,“傷心。”

“不過,要說起岩哥心裏有人,還真是。”秦子東啧啧搖頭,仿佛這是一個見者傷心聞者落淚的故事,“不過可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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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嘴裏的湯差點把她嗆着,慌忙扯了紙巾捂嘴咳嗽。

秦子東正要起身幫她,她擡手擋了一下示意他坐下,她咳得臉蛋通紅,聲音都啞了,“你說啥?”

“死了?”

“他說的?”

秦子東一臉無辜,“有次跟他提起,他說不在了。你聽聽,不在了的意思,不就是死了嗎?”

盛夏:“……”

吃完飯回到公司,午休時間正巧結束。

盛夏進來秘書室,就見劉彤揉着脖子,看樣子剛午睡醒來。

“你們今天中午和穆總一起吃飯了?”劉彤問她。

“呃……你知道了?”盛夏覺得有些尴尬,畢竟,中午秦子東只帶她去吃飯,沒有帶上劉彤,現在劉彤又這麽問。

劉彤毫不掩飾地說:“真羨慕你。”

盛夏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忙說:“你別誤會。”

劉彤轉動轉椅,和她面對面,“上班才幾天,就可以跟穆總同桌吃飯,這種運氣不是誰都有的。”

嗯?穆總?

劉彤看盛夏一臉疑惑的樣子,逗趣道:“咱們公司有三寶,你知道這三寶指的是什麽嗎?”

秘書思維這麽跳脫的嗎?剛剛還在談男人,一下子又轉到公司的問題上來了?不過盛夏還是抿唇配合着想了想,“珍稀寶石,設計創意,品牌效應?”

劉彤擺擺手指,“No!”

盛夏:“那是……?”

劉彤掰着手指頭數給她聽,“穆總的盛世美顏,穆總的逆天大長腿,還有穆總聰明的大腦。”

盛夏:“……”

“你可是小秦總的秘書,不是穆總的秘書。”竟然這麽迷戀穆岩,真的好嗎?

劉彤揚起俏臉來,“那又怎樣,這也不妨礙我喜歡穆總呀,好喜歡這種陽剛男人!渾身都帶着勁兒的感覺!”她壓了壓低聲音,拉長脖子快要湊到盛夏耳邊,“估計在床上表現一流!”

盛夏:“……”

平常劉彤跟她講秦子東的風流韻事,盛夏還以為,劉彤是為了讓她知難而退,所以适才劉彤說羨慕她,盛夏也以為,劉彤指的是可以和小秦總一起吃飯。誰知道,劉彤原來志不在秦子東,而在穆岩?

劉彤打開了話匣子就難收住,又問:“那你還知道公司最珍稀的是什麽嗎?”

根據上一道題的答案,盛夏遲疑道:“穆總的……”

劉彤睜大了眼睛期待地看着她,就等她說出那個呼之欲出的答案。

然而在盛夏眼裏,穆岩的一切對她來說并不稀奇,畢竟,她都用過【微笑】她放棄思考,搖了搖頭,“不知道。”

劉彤再次為她揭曉答案:“穆總的微笑!”

“穆總的微笑?”盛夏疑惑地重複。

“對!”劉彤點點頭,“這些年都沒見過他笑,據創業就跟着他的元老說,他們也沒見過。他的笑容就跟鱷魚的眼淚一樣難得。”

他的笑容就跟鱷魚的眼淚一樣難得?

是嗎?可在盛夏的記憶中,穆岩是很愛笑的人,笑點也低得出奇,她随便逗逗他,他就憋不住大笑,反正每天都笑容滿面,陽光燦爛得跟豔陽天似的。

不過這次回來,她也确實發現了,鮮少有機會在他面前看到笑容。她還以為是因他在跟她較勁,所以才不對她展露笑顏,原來對其他人更甚,完全都沒有笑過嗎?

是什麽讓他的性格翻天覆地的變了?

“經營公司壓力太大了吧。”盛夏猜測說。

劉彤卻不以為然,抱着手臂道:“前期創業壓力大,精神緊繃不愛笑可以理解,但是我們公司今年開始盈利了,一切步入正軌,壓力應該沒那麽大。總覺得是別的什麽原因。”

別的什麽原因?

盛放用手托着半邊臉,沉默地想了想,該不會……因為她?

這個念頭突然冒出來後,下一秒就被她否決了。她對他而言,哪裏有重要到這樣的程度,倘若如此那般重要,五年來,他為何會一次都沒有去找過她呢。

所以啊,不要自作多情了。

可是啊,人總是容易胡思亂想,盡管自我否認了自己對穆岩而言的重要程度,大腦躲在某個角落裏的小人兒又偷偷地、隐秘地想着:如果他的變化,真的跟自己有關呢?

心裏亂七八糟的沒有答案。下班後茫無目的地走着,不知道怎麽就來到了麗園公寓。

既來之則安之,她上樓進屋,從玄關的鞋櫃上取了雙拖鞋換上,踩着走進客廳,打開角落的冰箱,在那些瓶瓶罐罐的酒水裏面,拿出一罐啤酒出來。

關上冰箱,她摳起啤酒罐的易拉環,靠在冰箱門上,仰頭喝了一口,視線落在斜對面的窗戶上。

空調吹出的風,讓窗簾輕輕拂動,像一片星海閃爍。

尤記得那晚,她讓穆岩将這窗簾挂上去,她抱着他的腰靠在他懷裏說:“盛夏的夜晚滿天星辰,你看到這窗簾就會想到我。”

穆岩怎麽回應她的?

“不看這窗簾,我腦子裏滿滿的也是你。”

然後是一個纏綿似火的熱吻……

身後,密碼鎖按鍵的聲音響起,盛夏晃過神,轉頭看向門口。

門推開,穆岩高大挺拔的身姿出現在視野,他看到她動作一頓,沉默着對視了幾秒,他走進來,反手關上門,若無其事地彎腰從鞋櫃取了拖鞋,站在那裏換鞋子。

原本從秦子東那裏聽到關于穆岩提起她的一切,盛夏還有些生氣,什麽叫“不在了”?也難怪秦子東直接理解為她死了。但是下午從同事口中聽說,這些年從未有人見他笑過,她又氣不起來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晚為什麽鬼使神差地來到這裏,或許就只是因為……想見他。

僅此而已。

又或者……

比見他,還想要再多一點。

盛夏将手裏的啤酒放在冰箱上,一步步走近他,然後遵循自己的內心,從身後将他抱住。

當她的身子從後邊貼上來的一瞬,穆岩的身體明顯一僵,盛夏手臂圈着他精壯的腰,手指摸索到皮帶上的金屬扣,嘗試着解開。

穆岩垂眸看着她生澀的動作,黑眸愈加幽深,嗓音沉沉,“要我幫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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