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考試
考試
內測的項目比較少，兩天就全部搞定了，趙楓挑了江準、黃知野、彭久三個人去參加考試。
其實翻翻以前考試的記錄，清南山派人考試還是有點規律的，一般每年挑去過次數最少的人去。至于江準……大概就是黑幕了。
結束特訓和內測，回別墅時已經是八月初，關家發了通知說初賽地點在漣江市牧野區南郊。吃過晚飯，祁晨拿着手機一臉愁雲：“今年參加考試的人這麽多？附近的酒店都滿了。”
郊區人少，酒店等基礎設施本來也就不太完善，民宿倒是有幾家，正兒八經的星級酒店就兩處。趙楓聞言也打開手機，翻了幾個旅行軟件：“一間都訂不到了嗎？”
“也不是，”祁晨皺着眉又扒拉了兩下頁面，道，“單人房全都訂滿了，這兩家酒店都只剩下幾間雙人房，也不夠我們一人一間的。”
趙楓當即切了軟件回到游戲界面，不在意道：“雙人房就雙人房吧，總比沒得住天天用傳送符強。”
解行舟坐在旁邊聽着，更是眼皮都沒擡一下。
而江準，此刻正在房間裏跟兩張幽怨的臉面對面。
晏風兩只手抱着一個棉花娃娃，可憐兮兮道：“大人，你是不是把我們哥倆給忘了。”
一聽到他這個腔調，聶妄額角就跳了一下，默默挪開了兩步。江準咳了一聲，盡力自然地開口道：“最近在查一些事情，有些忙。”
聶妄有些心虛地別了別臉。其實這一個月他們倆也挺忙的，基本整個冥栖城都知道他們又有主子了……但他們散出去的消息也比較模糊，有人說冥栖城要入主新的冥王了，有人說晏風聶妄不可能侍二主。
雖然記憶差不多恢複，江準獨來獨往二十來年了，這會兒猛然多出兩個尾巴也很是不習慣。想了想，他說：“要不你們還是先回冥栖城，有什麽事會叫你們的，你們也不是什麽下人，沒必要寸步不離地跟着我。”
聶妄把晏風拉到了後面，正色道：“大人您別見怪，您不在這百年來他可能受了些什麽刺激。”
“……”江準點了點頭：“嗯我不見怪。”
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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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妄忽視側後方那記眼刀，正色道：“您過兩天也要去參加那個魂靈師考試嗎？”
江準點了點頭：“我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有點古怪。”
“說起來，關家崛起的年份也有點巧，”晏風上前插嘴道，“剛好是冥臨魂滅的那天。”
許久不曾聽過這兩個字了，猛然聽到江準還是下意識瞳孔一縮。
冥臨……冥殷這個名字就是冥臨給的，那個時候，江準還是一位沒有任何實權的傀儡冥王，像一把刀一樣每天被操縱着滅掉了絕大多數對冥臨不服的派系。
後來江準翻身做主，提劍殺上了冥王殿，一劍刺穿了冥臨的靈識。江準一直以為他這一劍會直接挑碎冥臨的魂靈的，但當日好像并沒有多少魂靈散落，冥臨卻再也沒出現過。
直至人冥大戰，在最後一刻，閉上眼睛之前，江準好像看到了冥臨，就站在冥栖城的城牆上。
江準音色依舊淡然，問道：“他魂滅了？”
聶妄點點頭：“人冥大戰後冥臨也嘗試過再次入主冥界，但整個冥界誰都知道他魂靈被您重創，再加上他實在是太老了，不服者衆，冥界新主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大概有二十年之後吧，冥臨魂滅了，”聶妄語氣有點嫌惡，“不知道他之前吸收過多少生人的魂靈，他魂滅那天從他體內竄出的陰屍氣黑天洞地地鋪滿了整個冥栖城，那幾日簡直成了陰魂的狂歡。”
江準倚着桌子，一只手無意識地摸着下巴，聽得認真。
晏風說：“冥臨魂滅之後沒多久，關家就起來了，勢力在整個魂靈師界如日中天。我們也暗地查過關家的來頭，但什麽都查不出來，而且越查越覺得關家崛起特別正常。”
魂靈師的壽命一般在四百年以上，修習術法越強大的人壽命越長、衰老速度越慢。但終歸不會長生，且這本就是一個高危職業，要不停地跟各種邪祟打交道，業內會自動淘汰年邁者。
關家上一任家主活了四百多歲，在三百歲的時候還沒有培養出一位像樣的接班人，臨終時将家主之位傳給了關清盞。關清盞已經修習了二百多年，正是開竅的時候，接過家主之位後開竅飛升再正常不過了。
良久，江準道：“還是得去看看，我總覺得這個考試有點怪，不像是單單設來激勵提拔新人的。”
房門突然被叩響。晏風和聶妄一瞬間縮在牆上，一眨眼間就消失了，江準剛準備說的話也沒說出口。
想了想，江準去開了門，解行舟穿了件白色的浴袍，發稍還滴着水，像是剛洗漱完。
江準沒讓他進門，堵在門口：“怎麽了？”
解行舟手裏拿了張暗紅色的卡，正面寫着“魂靈師等級考試”，背面是江準的個人信息。他把卡遞過去，說：“剛才你沒在客廳，這是準考證，有這個才能入場。”
“謝謝。”江準接過卡，順勢就要關門，解行舟眼疾手快擡腳卡住門縫，江準不解地看着他。
解行舟朝門裏看了兩眼，道：“江大人這房間……有點擁擠了吧？”
藏起來的晏風和聶妄：“……”
江準剛才沒說出口的話就是這個。這裏是清南山，一個滿是B級以上魂靈師的地方，房間裏面藏兩只鬼任誰稍稍注意一下都會被發現的吧……
牆上的一條灰線慢慢圈起來成了人形簡筆畫，臉上只畫了一張嘴，憤憤不平道：“誰知道你用什麽伎倆把我們大人都勾到了清南山，他可是冥王！冥王拜入魂靈師首長門下？！這像話嗎啊？！這像話嗎！！”
說完又快速消失，最終連那條灰線都若隐若現。
解行舟摸了摸鼻頭，縮在門外音色委屈起來：“大人，你家侍童好像很不喜歡我……我就知道我魂靈碎了之後沒人會喜歡我……”
晏風：“？？？？？”不是我請問呢，你一個魂靈師首長這樣真的合适嗎？！！
某解姓前首長卻完全沒有半點害臊的心思，漂亮的丹鳳眼還帶着微微的水汽，輕輕垂了下來，水珠沿發梢輕輕滴落，再順着額角滑下去，走道暖黃色的燈光毫無疑問讓這種氛圍變得有些暧昧。
然而江準完全意識不到這些，語氣柔和了一些：“不是的，你別多想，你的魂靈會找回來的。”
“那你……收好準考證，要不然進不去考場，我先回去了，”解行舟轉身準備離開，臨走又回頭問了一句：“他們真的跟你睡一間屋子嗎？”
江準：“？？？”
“不是你別攔着我我就要說……姓解的你是不是覺得你裝裝可憐就能博得大人的同情，你以為大人不知道你以前什麽……”
“江準……”解行舟右手擡起來，食指關節碰了碰鼻尖，從晏風的角度剛好看到他手背把顴骨的水珠蹭到了眼角，丹鳳眼眼尾微紅，看起來更加可憐：“我就是想着，他們倆要是想住在這的話，我可以另外給他們安排一間房間的，沒想到……”
晏風：“哎我這暴脾氣……”
“好了好了，都別說了，”江準頭疼地擺了擺手，“你快回去把頭發吹幹，他們不愁地方住。”
解行舟最終頂着弱小無助又可憐的背影上了樓。
晏風目瞪口呆：“大人，您……您信他？？？”
聶妄條件反射地想攔，最終還是沒動——說實話他好奇這個事情挺久了，剛才解行舟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樣即便是他都想撸袖子。
江準笑了笑：“他跟一百年多前也不一樣了啊，現在确實還挺弱的。”
聶妄沒忍住，搶在晏風前面說了：“可是大人，上次在黎豐家裏那個靈陣，他是半途強行給陣開了個口子才進去的啊。”
江準：“靈陣對靈力過弱的人不設防，他連捏個信使都要捏半個小時，去傳信還得排隊，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末了，江準又補了一句：“其實還挺可愛的。”
晏風聶妄：“？？？”
連“靈陣對靈力過弱的人不設防”這種話你都信？！
晏風簡直想翻白眼。現在解行舟的形象在他眼裏妥妥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妃，再這麽下去他們大人有變成纣王的趨勢。
“沒什麽事你們倆還是先回冥界吧，清南山這邊靈力太盛對你們确實不好，”江準關了門，道，“多注意着點冥界的動态，尤其是當初跟冥臨一夥的那幾個。”
“是。”兩人齊聲領命，眨眼間消失。
……
魂靈師等級考試準确來說存在了九十七年，但前十來年都是磨合、測試階段，參加的人少，連記錄都寥寥無幾，後來才開始一屆一屆記錄在冊。到了如今八十九屆，參與者衆多，趙楓說僅考生就有十多萬，仿佛各大家族把自家符合條件的弟子一股腦全送了進去。
參加人數多歸多，這麽些年來沒有一個S級也是真的。直覺告訴江準這一點一定有古怪，近一百年，數百萬人次參加過的考試，出不來一個S級，不用想就知道不合理。
周揚仔細回想了一下，道：“我記得很早之前華南趙家有一位天賦異禀的大弟子，年紀輕輕就鋒芒畢露。”
“後來呢？”江準問。
“後來……沒有後來了。”周洋說：“參加了兩屆魂靈師考試，次次拿A+，眼看就要到S級了，導師們總有一個給評B或C的，總評就上不去。到現在六七十年了吧，再也沒聽到過他的消息。”
“也是可惜，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吧……”許衍接道：“到現在都有很多人感嘆傷仲永。”
可魂靈師一行真的存在什麽“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嗎？
江準不置可否。
漣江市牧野區仿佛一夜之間成了旅游勝地，圍着南郊周邊的所有酒店被人瘋搶，許多人不知道怎麽回事想去湊個熱鬧，就有新聞說由關氏集團贊助舉辦的第九十八屆科學文化知識比賽即将開幕，未收到邀請函者不得入內。
如往年一樣的熱鬧非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