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硬撐罷了
第59章 硬撐罷了
但這個價對朱茗來說也已經屬于貴重禮物了。
她神情分明地緊張了一點點, 但是轉念又想,她買那個瓷片畫的時候最初開價也是500,只不過卷毛幫她砍到了100而已。
姑且算是還過等價的禮物了吧。
于是朱茗的神情又肉眼可見的輕松起來:“哦是這樣嗎?還挺好看的。”
“是好看啊, 跟真的似的。”
此時的林禹成想的是, 陳盛的錢, 不賺白不賺。
*
畫室內靜谧美好, 鍛煉得當的男性肌體更加美好, 在日光燈的照耀下層次分明。
朱茗作畫非常專心, 她時而細致觀察,時而眯眼感受,有時不知道哪裏畫出了問題,還會煩躁地用筆杆撓撓額角。
她在畫林禹成的胸, 但總覺得力不從心, 那麽漂亮的東西,她畫出來的質感卻完全不對。
好像和陳盛的有點不同。
不過色彩上她還是很滿意的, 她完全畫出了那種堅硬如小石子般的顆粒感, 最後一筆用了最純正的紅色, 讓整個乳首嬌豔欲滴。
還是那句話, 畫家要畫的絕不是肉眼看到的東西,她從不畫得和現實一模一樣——她畫的是自己的心,畫的是氛圍和情緒。
但是到底是哪裏不對呢?朱茗頗受打擊。她以為畫完陳盛之後她已經很會畫上半身了, 現在看來她對肌肉的理解還是出了岔子。
朱茗只得拿起調色刀把這一層刮去,連帶自己很滿意的色彩也全部放棄了。
畫畫哪有不瘋的,硬撐罷了。
她洩氣地把調色刀扔在一旁,嘆了口氣。
林禹成以為是告一段落:“要休息一下嗎?”
朱茗才反應過來她的模特已經堅持一個多小時了:“啊, 可以的。畫全身像會久一點,先休息十分鐘吧。”
“好, 那我能不能……”穿件衣服。
眼瞅着林禹成就要去拿椅背上的衣物,朱茗趕忙阻止:“不行不行,衣服動了的話褶子會變,我給你找一下……”
她四下裏看了看,覺得蓋油畫的罩布還挺合适,但全是灰,真裹在身上怕是要過敏。于是她東摸摸西找找,翻出了之前天熱時她留在這的粉色空調毯。
朱茗拿過來抖一抖,整理好,然後走過去從身後給林禹成披上。
這個動作簡直像是擁抱了他一下。
但朱茗還是很正人君子的,等林禹成自己伸手抓住前襟之後她就放手了:“會冷嗎?冷的話可以開空調。”
“不了,十月的天開空調也有點過了。”事實上他現在不僅不冷,甚至還有點熱了。
林禹成知道自己不該給顏色貼上性別标簽,奈何他骨子裏還是個俗人,總覺得這粉色毛毯他披着有點不像話。
他在披着和光着之間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披着。
好造孽啊。
更要命的是,光着的時候他還有意識地控制自己不要想些不該想的,現在有了東西遮擋,他的心思立刻就有了一瞬的跑偏,當時就起了反應。
眼看毛毯被頂起一個詭異的弧度,他趕緊換了個更隐蔽的姿勢,并試圖聊點正經的:“畫得怎麽樣?”
“不太行。”朱茗整理着畫筆顏料,剛好也想向他請教,“不同人的胸肌會有區別嗎?”
那肯定就是問陳盛和他之間的區別了。
林禹成挺直了身板:“大小不一樣?”
“那不是,形我還不至于畫不準。”朱茗不知道他在小瞧誰,只思量着,“就是感覺質感不一樣,你的看起來好軟。”
合着這是能看出來的,難道這就是專業嗎?
林禹成被這露骨的描述震住片刻,然後一本正經地告訴她:“不發力的時候是軟的,發力的時候是硬的。”
朱茗聽得愣了愣:“還有這種區別?”
“對。都是這樣的。”
所以之前陳盛的看起來硬邦邦,是因為一直在發力?
朱茗幾乎脫口而出:“那我能不能……”
林禹成也沒磕絆:“可以的,男人的胸有什麽,摸一摸也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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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約記得他剛剛是想聊點什麽來轉移注意力來着。
但是當朱茗走到他身後,兩只小手隔着空調毯按住他,情況變得更加難以控制了。
同時他聽見朱茗發出了疑惑的“嗯?”了一聲。
林禹成張口想問怎麽了,下一瞬就覺得心口一熱——朱茗的手掌比想象中粗糙很多,不過确實和她給人的印象一樣溫暖,難怪總是氣色很好的樣子。
他險些驚叫出聲,好在及時咬住了舌尖。
然後他聽見朱茗迷惑道:“這也不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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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禹成才反應過來自己緊張了,不自覺地用力了。
“抱歉。”他趕忙卸下力氣來,“現在這樣才是平時的狀态。”
“唔!”朱茗驚呼一聲,眼睛也亮起來,“真的是軟的!”
這應該就是她剛才看到的狀态了,她飛快地找到了形象的描述方法:“像水一樣。”
林禹成被這比喻句激得一個哆嗦,整個人激動更甚。
這樣下去十分鐘可能都不夠他把自己的問題處理好,他只得催促:“可以了嗎?”
朱茗的腦袋卻從他頸間向前探出,聲音比他還着急:“可以讓我看着它嗎?我有點想象不出來它是怎麽變形的。”
現在直接扔掉毛毯顯然不可能,林禹成只得認命地松手,将毛毯挂在腰際。
他也沒睜眼看,只是感覺到那雙小手捧起他,掂一掂重量,然後飛快地晃動着……
*
林禹成沒有談過戀愛,連女生的手都沒牽過,這是他和女生的第一次接觸。
感情上的事,他開竅晚,仔細一想他好像都沒有過那種情窦初開的青春期,後來也只是覺得自己老大不小,身邊不該只有個陳盛,奈何适齡女生都對他敬而遠之。
誰能想到第一次喜歡什麽人,就鬧成這樣了。
這屬實是有點難為他。
而朱茗,她雖然也不能說是完全心無雜念,但至少一開始完全是地奔着研究肌肉質感去的。
只是後來完全着迷于這樣的觸感,甚至覺得要是不能每天醒來伸手就能碰到,那人生都會失去意義。
她還試圖做些對比。讓林禹成用點力,他就發力将肌肉繃緊,朱茗便會感覺到掌心裏驀然膨脹,手感也十分筋道;讓林禹成放松些,他就卸下力氣,朱茗便覺得那裏驟然縮水,像兩團柔軟的棉花糖。
她的手好像不受大腦控制了,完全沒法停下,而林禹成也不加阻止,只是閉着眼睛将腦袋久久地撇向一邊,就這樣忍耐着。
時間已經長到了一個用正經理由完全無法解釋的地步,在林禹成不知道的時候,朱茗已經不僅僅是盯着他的胸。
她側過頭去,看着他優越的側臉——那平時看起來生人勿近的面龐,此刻正因害羞而沾染紅暈,睫毛也時不時彈動兩下,像是快要難以忍受了。
朱茗也快忍不了了——好性感啊,想親。
人的欲|望總是無師自通,朱茗忽然覺得這種事可能不需要什麽經驗。禹成哥身上好香,她想舔他的耳垂,讓自己的唇游走着在他臉上留下濕痕,然後在他頸間用力地吮吸……
在這無限延長的時間裏,一些情愫在不斷變得清晰——他究竟為何隐忍到這種地步?朱茗就算再木,也該明白點什麽了。
可他們畢竟還不是男女朋友關系啊,所以也談不上負責任什麽的吧,而且“男人的胸摸摸有什麽”這種話,本身也是禹成哥自己說的啊。
帶着“反正是他自己願意的”這種想法,朱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兩邊同時在兩顆“小石子”上飛快地一捏。
“嗯!”過度的刺激之下,林禹成總算破功地放開扶着毛毯的手,一把把朱茗的兩只手按住了。
而朱茗早有準備,泥鳅一樣地将兩手抽了出去,嘴上還找補道:“刮多了,這個質感我畫得是對的。”
同時驚鴻一瞥,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沒了毛毯遮蔽的地方。
原來這裏也是同樣的原理,不發力的時候二頭身,發力的時候十二頭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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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完就跑,真刺激。
朱茗又等了一會兒,出去換了水、洗了筆刷和調色盤,回來林禹成已經調整好了。
只是看她的眼神變得有點怪怪的,非要朱茗形容的話,就是鬼迷日眼的。
“那我們……繼續?”她重新坐到了畫板後面拿起畫筆。
此時她的語氣大概有些複雜,因為她現在很自信——自信在她已經完全研究明白胸肌是怎麽回事了,她知道這次一定下筆如有神;但同時她又很心虛——心虛在她剛剛确實借身份之便行了龌龊之事,但如果是在林禹成的默許下的話,或許也沒那麽不堪。
他這麽五大三粗的一個壯漢,他要是不願意,誰能強迫得了他呢?
這個彎兒一繞過來,朱茗就又把自己調理好了:“得加快進度了,不然今天可能畫不完。”
即便話說得理直氣壯,她也還是很怕林禹成突然發難的——如果他忽然指責起來,然後要名分什麽的,朱茗其實也頂不住。
但林禹成只是輕聲應了一聲:“嗯。”
然後他将毛毯團一團,丢到另一個椅子上,從容地擺回了剛才的姿勢。
說來也奇怪,明明是同一個姿勢沒錯,但這時候林禹成的韻味又變了,就好像……忽然從弱勢方變成了強勢方。
一句多餘的沒有,卻反讓朱茗心虛更甚:“嗯……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
“你看起來好像不開心。”
“沒有吧……只是覺得有點累。”
他這麽說着,微不可聞地從鼻子裏嘆出口氣來。
然後他看向朱茗,說了句顯而易見的話:“茗茗,你應該知道我喜歡你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