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喜歡吃野兔?
你喜歡吃野兔?
吃過晚飯後,她洗衣服時素花就過來了,和她一起盤賬。她今日去得晚,只賣了中午和晚上兩頓,收入沒有前兩日多,不過也很不錯了。
盤完賬後,她主動說了出攤時遇見的問題。
“我覺得咱們還是得做個牌子,上頭寫好口味和價格,不然每個新來的客人都要問一遍,很麻煩。”
巧雲聽她說了覺得很是,還贊素花道:“你還挺做生意的天賦的,勤看勤想,真不錯。”她沒去擺過攤兒,這事兒她都不見得能想到,素花雖然初始笨拙些,卻能通過勤奮補足。
而且這幾日光顧生意的人那麽多,想也知道出攤時肯定事情又多嘈雜,可她硬是應付下來了,着實很好。
素花得到贊許也很高興,笑道:“我感覺現在的日子比以前有勁多了,雖然累些,可有盼頭。不像以前,在家裏總是憂愁,又怕我娘上工時出岔子,又不曉得未來會咋樣,總之是說不盡的煩憂。”
巧雲:“這都是你努力的結果,何二嬸肯定心裏也很高興。”
“可不。你注意到沒,就這麽短短的幾天,我娘臉上的愁容都少了許多。”
兩人說了嘿嘿笑。心裏沒有負擔,往後的日子又有奔頭,就是最高興的事情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兒。碼頭上又來了家酥餅攤子,還學我們的口味兒呢,天長日久的,只怕生意要被那家分去不少。”
今日收入沒前兩日好,除去得晚的原因,再就是因為這個。
巧雲微微一愣,随即道:“我早知道會有這天的,沒想到這麽快。”這才三天呢。
素花不解,“這話怎麽說?”
巧雲将自己的想法剖開來講,“你看,鎮街上賣同一種東西的總有好幾家鋪子,咱們的酥餅自然也不例外,不過別人仿照咱們,總是不對,可往開了想,錢是不可能被咱們一家掙完的,別人要是能有本事分一杯羹去咱也說不了什麽,要是只會跟在咱們後頭照原樣兒搬,也掙不了多少錢的。”
素花邊聽邊點頭,到最後是完全豁然開朗了,她本還對哪家模仿的攤子有些敵意,現在也放開了心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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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雲手指繞着發梢,邊想邊道:“不過有人仿照的話,咱們為了留住客人就得琢磨新東西了,不然總會有些客人圖便宜,去買不正宗的酥餅。”
素花就問她,“怎麽,你腦子裏又想出新口味了?”
巧雲搖頭,“哪有那麽容易的,現在的口味都是細細琢磨出的經典口味,能合大多數人的胃口,後面新琢磨的口味太偏,也不能掀起什麽浪花來。”
“那你說的新東西是什麽?”
巧雲道:“我這是這樣說,具體是啥我還得想呢。正好現在張家的事情解決了,我閑暇時候也可以想想。”
素花:“不着急,你慢慢想,我看那些客人對咱們的酥餅熱情還高着呢,短時間不會膩。”
巧雲點頭,然後望向她道:“說實話,我覺得你腦子也挺靈活的,很細心,你也可以想想看有什麽好點子,到時候咱們一塊兒商量着來。”
巧雲這麽信任她,素花很高興,重重地嗯了一聲。要不是巧雲提這一嘴,她還沒發覺的自己總依賴着別人,總覺得琢磨吃食太難了,只有巧雲這樣腦子靈活的人才幹得來,現在想想,自己也可以試着琢磨嘛,就算是點子不好巧雲也不會笑話她。
素花真是覺得現在的日子越來越充實了,充滿了挑戰和趣味。
除了這些事,再就是家裏的木炭不多了,得趕緊補充,素花抽不開身,只能何氏去砍柴回來燒炭了。巧雲聽過後道:“我本就打算明日上山去砍柴,現在天幹,枯樹也多,我多砍些,等傍晚時分你和何二嬸要是有空的話,就來山上接我好了。”
她一個人只能背一捆柴下山,要是多兩個人就能多背幾捆下來。平常大家砍柴都是捆好了橫放在背篼上背,像賀青山那樣一邊挑一捆得要好大的氣力,要壯勞力才成。
素花立刻道:“好啊,你盡管砍,到時我們一定來接你。”
翌日,趁着早上天氣涼快,巧雲就上山了。她先到地裏看黃豆苗,果真如佩蓮說得那樣,長得很好,嫩嫩的葉片随着山風搖動,讓人瞧了很舒爽。
地裏長了些雜草起來,好在長得不多,她打算抽空再來扯,今兒還是得以砍柴為主。她想起前幾天佩蓮的囑托,叫她上山來的時候一定要找她說話,她并不知佩蓮的家是哪一戶,而且又急着去幹活,就找了個玩耍在村口的女娃娃,叫她幫着給佩蓮遞個話,就說傍晚的時候她在地裏等她。
囑托完後,她沿着山間小路往上爬。想起本說的是昨日上山來幫賀青山看莊稼,結果沒來成,幹脆就先去給他瞧瞧吧。先看看是什麽情形,小問題自己就幫他料理了,要是大問題,就等下次見面了告訴他。
很快,她就到了上次的那片山林裏,她沿着記憶中的小路往裏走,和上次比起來,這條小路又變得隐蔽了好些,不知是春夏草長樹茂的緣故,還是賀青山有意為之。她扒開一叢又一叢灌木,踩着地上像是自然掉落的枯葉,來到賀青山開墾的那片地前。
地裏的豆苗和她的比起來簡直是有天壤之別,不光長得稀稀拉拉,就算是長起來的苗子有些也有點發黃,還有不少雜草。
她心道,賀青山是咋搞的,苗子治理不好就算了,雜草咋也不給拔一拔。她走到一塊沒長豆苗的地方,蹲下身将那一片雜草揪了一遍,然後用鐮刀刨那個地方的土。
“你在幹嘛?”
身後冷不丁一道說話聲,險些把巧雲的魂兒都給吓出來了,她用手背抹了腦門上吓出來的冒汗,有些氣惱道:“你是貓變的嗎?咋悄沒聲站在人身後,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賀青山咳了聲,“我也不是故意的,本還以為是別人,不敢貿然現身,這才瞧瞧過來看看情況。”
要是別人發現了這裏,他為防被人揪住小辮,只能把這塊地棄了。而且昨日她沒來,他想肯定是有事情絆住了腳,萬萬想不到她今日會來,後來看她蹲在那裏又是拔草又是鏟土,有些好奇就盯住了,全然沒想起會吓到她這回事兒。
巧雲輕哼一聲,“這裏就你和我曉得,還有誰來?”
她本是想責備他,可這話聽着不太對勁,怎麽像是說啥幽會秘地似的。
她連忙轉了話頭,招招手對他道,“你過來瞧。”
賀青山走近。
巧雲用刀尖掘了半天,都沒看到種子,“你這是把種子埋得多深啊,我刨了半天也沒見着種子,埋這麽深,如何能發起芽來?”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賀青山,臉上既有不解又有憐憫,咋會有人連這點種地常識都不知道的,他是咋長這麽大的啊?
賀青山解釋道:“開始也埋得淺,過兩天來看,發現好些土窩裏的種子都被山裏的鳥獸給扣起來吃了,這些東西專挑晚上來吃,防又防不了,我這才往深了埋。”
巧雲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她忽略這個了,還當和她地裏一樣呢。殊不知她那塊地挨着路邊,時常有人過上過下,那些野生的鳥獸都不咋往那裏去,畢竟和偷吃點莊稼比起來,還是小命要緊。
她在心裏默默收回他很笨的評價,緩和了語氣問,“那咋地裏的草也不拔呢?”
賀青山道:“我看你地裏也長了雜草,想來問題應該不大......”
巧雲:“......”
她又想說他笨了。地裏的雜草她是不想拔嗎?她是沒工夫上來啊,不然誰會專門讓地裏長草啊。算了,不跟他掰扯這個。
她直接說出莊稼的長不好的原因,“沒出苗就是因為種子埋太深了。草還得拔,不然莊稼的肥氣就被扯走了,哪裏還長得好。至于葉片發黃,是因為地裏有些幹,旱的。”
知曉了原因就好說,賀青山一一在心裏記下,“成,我想法子處理。”
“你是要去砍柴嗎?”他問。
巧雲站起身來,“是啊,你知道哪裏的柴長得好不?”
賀青山點頭,然後道:“你跟我來,我帶你去。”
巧雲跟着他走。他走的路很偏,可以說是沒有路,一般去深山時候他都是這樣,比較快,只有挑柴禾出山時才會走稍微寬些的路。
越往裏走樹林越密,巧雲還從未走這麽深過,她遲疑道:“咱們走這麽深不會遇到野獸嗎?”
這是所有山民的恐懼,任是你再孔武有力,在蠻橫有力又皮糙肉厚的野獸面前也讨不到便宜。
“這還不會,要遇見野獸且得往裏走,這些地方最多就是有些松鼠、野兔之類的小東西。”
“野兔?”巧雲眼裏冒光。她很小的時候吃過一次,那還是別人送的,燒好了那個香,讓她至今念念不忘。
賀青山背對着她抿了抿嘴角,語氣上揚道:“你喜歡吃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