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第二天晌午回家時,只有婆婆一個人在家,明缜問春姨去哪裏了,婆婆說她去鎮上賣菜去了。這個季節能賣的菜無非是辣椒、豇豆和茄子等,估計得起很早,因為農村集市開得早,明缜不禁有些心疼春姨。

明缜決定去鎮上找春姨。

鳳凰鎮離鳳凰鎮并不遠,走路十幾分鐘就夠了。

經過村口的超市時,明缜遇到了呆瓜。呆瓜正拿着那本《Beauty》畫報和一群孩子在翻閱,明缜心想如果再不拿回畫報,被春姨知道了,可少不了被罵。

“你的那本畫報是我的。”明缜拔開孩子,對呆瓜說,“快還給我。”

“我當是誰呢?”高高壯壯的呆瓜在孩子們的簇擁中站起來,他比明缜高一個頭,“原來是梅家的野孩子,你怎麽證明這畫報是你的?它上面寫着你的名字嗎?”

一聽“野孩子”明缜的怒火已經難以遏制,但他只想拿回畫報,并不想和呆瓜打架,而且打架也打不過呆瓜,“你這畫報是不是從小東、小南那裏借的?”

“是啊,那又怎麽樣?這畫報是小東小南的,又不是你的。”

“小東小南是從我這兒借的。”

“你怎麽證明小東小南是從你那兒借的?”呆瓜鄙夷道,“我就是還,也會還給小東小南,不會還給你這個野孩子。”

終于怒不可遏了,“呆瓜,你敢不敢和我打一架?”

圍繞在呆瓜身邊的幾個孩子一聽要打架,立即散開,呆瓜扭扭脖子,聳聳肩,一副拳王要上臺的架式,他甚至把穿在身上的小褂子也脫了,一個孩子趕緊過來替他接過來,兩個小孩過來給他按摩肩膀。

壯壯的呆瓜肥肥的肚子一晃一晃的,明缜有些後悔向呆瓜挑戰了,但現在也沒有辦法了,只得硬着頭皮向他挑戰。

明缜打算用勢大力沉的低掃腿打擊呆瓜的承重腿,如果連續掃兩次,呆瓜估計承受不住,再利用自己轉身靈活的優勢和他兜圈圈,消耗他的體力。

呆瓜晃着拳頭過來了,明缜趁其不備,一個低掃就掃中了呆瓜的腿,呆瓜只是擡了一下腿,一點反應也沒有。明缜還要再掃一腿,呆瓜的拳頭就過來了,明缜只得後撤步,和他轉圈圈。沒有想到看似笨拙折呆瓜很靈活,在轉圈圈中,一腳踢到明缜腿上,明缜吃痛不起,倒在地上。呆瓜立即過來,一把抓起明缜,眼看拳頭就要落在明缜臉上。

呆瓜臉上遭到重重一拳,脖子也被人抱住,呆瓜搖搖晃晃,但他畢竟力大無窮,他一個肘擊,就打倒了從背後抱住他的人,騰開手對付擊中他臉的人。

倒地的小東把明缜扶起來,他們和小南一起對付呆瓜。

雙拳難敵四手,呆瓜漸漸體力不支。他一下子跳出場地,“不打了,這樣不公平,你們三個打我一個,這不公平。這樣吧,這本畫報,你們拿10塊錢,我就還給你們。”

小南和小東面面相觑。

嘴角流着血的明缜說:“5塊!”

“5塊就5塊。”

明缜十分不情願地掏出5塊錢,才拿回那本《Beauty》。

為了感謝小東和小南在危難時刻出手相救,明缜便邀請小東和小南去家裏吃飯,心想春姨和婆婆應當不會責怪自己的吧。

院子裏有一棵柿子樹,一棵橘子樹,一棵桃樹,一棵無花果樹,還有一株白蘭花樹,據婆婆說這株白蘭花樹快100歲了,在她還是小姑娘時,這株樹就這麽大了,七八十年這株樹基本上沒有變化。

白蘭花的花期是在梅雨前後,在八月,還有一些遲開的花,花很細長,花香淡雅,沒有含笑的清甜,也沒有橘子花的濃郁,但它綿遠清長,就在你以為花香已經清淡無味時,它又從杳渺處回轉。

桃樹命短,在明缜的印象中,這是第二棵桃樹了。上一棵桃樹他并未看到開花,卻吃到了桃子,那時,他還在育才中學讀初中,回家時,爸爸說鳳凰的春姨送來了院子裏種的桃子,紅霞瞧見了,過來吃了一個,“呸!酸死了。”說罷,她把一袋桃子扔到垃圾桶裏。明缜瞧見了,把袋子拿出來,把桃子洗得幹幹淨淨,放在枕邊,晚上,枕着桃子的香氣入眠。

他們坐在白蘭花樹下聊天,其實,由于生活和學習的不同,他們可以聊的東西也并不多。小東和小南只是盼着春姨快點回家,早點吃飯走人,他們還希望江大牙早些把桐桐送來,他們好拿錢走人。

“你們拿錢後,想去哪裏?”明缜問。

“我和小南也想好了,拿了1000元,我們打算去學個技術,這年頭,沒有技術,工作根本不好找。”小東說。

“學什麽技術?”

“我們學習也不好。”小東看了看小南,“我和小南商量好了,打算去南京學廚師,學校我們都打聽好了,新東方烹饪學校,學費280元,小南腦瓜靈,讓他去學,他學會了再教我,這樣,我們兩個可以省下一筆學費。有了做菜的手藝,我們打算去日本闖蕩一下,地方我們都想好了,就伊豆,那地方姑娘漂亮,要是運氣好的話,我們兩個就在日本成個家,到時,你到日本來,我請你吃日本料理。”

“你們的理想真好。”明缜嘆息道,“你們都安排到20年後了,連日本老婆都娶上了。”

“我們沒有什麽文化,明缜,不像你,考上了光明中學,我們是連高中也考不上的人。你和我們不同,你學習好,考上江南理工或是清華也有可能,我聽說日本有個早稻田大學,我就納悶了,為什麽不叫晚稻田大學或是中稻田大學?”說完,他們哈哈大笑。

“要是那1000塊錢,江大牙不給你們,怎麽辦呢?”明缜問。

“你說的,倒有可能,江大牙就是一個一毛不撥的家夥,不過……”小南沉吟道,“我們手上有桐桐,不怕他不給。”

“可是你們要把桐桐放在哪裏?”

“對哦。”小東抓抓頭發,“這個問題我們倒是沒有想過。”小東看看小南,“我們把桐桐放在通靈寺行不行?”

“肯定不行啊。”明缜說,“到通靈寺的山道又長又難走,你們暴露的風險會很大,而且,山上既沒有吃的,也沒有地方住,你們要是把桐桐帶到通靈寺,那看廟的大爺肯定要趕你們走的。”

“說得也是,那麽,明缜,你幫我們想個主意好嗎?”小南說。

“你們把桐桐帶到市裏玩一天不就可以了,錢一到手,就把桐桐送回來。”

正讨論得熱火朝天時,春姨挑着空竹筐回來了,筐子裏還有一些沒有賣出去的辣椒和已經蔫了的茄子。

春姨的眼睛在樹下搜尋,在她的目光和明缜的目光碰撞的剎那,明缜看到了憤怒的星火一閃而過。

“這是你同學?”春姨用手指指小東和小南。

“是我在育才中學的同學。”明缜說。

“去小超市買瓶飲料過來,同學來了,也不好好招待一下。”

“阿姨,不要了,不要這麽麻煩。”小東和小南局促地說。

吃飯的時候,明缜有些惴惴不安,他知道春姨有話要和他說,不祥的預感若隐若現,肯定是和那本畫報有關,“二百五”、“小流氓”、“下流胚子”這樣的話肯定是少不了的。

小東和小南吃得很快,不一會兒,他們把飯碗一推,就起身告別。明缜問他們要去哪裏,他們說要去鎮上撿瓶子賣錢。

“二百五,小流氓,下流胚子!”春姨厲聲說,“明缜,你那本下流書給我拿出來!”

明缜從枕頭底下摸出那本書。

只翻看了幾頁,春姨已經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的胸上下起伏着,明缜這才知道這次他錯得多麽離譜。

氣得七竅生煙的春姨拿着剪刀,“咔嚓”幾聲把畫冊剪得稀爛,“教你看!你這下流胚子!不好好學習,就知道想着這些下流事情,以為這次考第一,就能上大學啦?唉,我命苦啊……”春姨涕不成聲。

明缜垂着頭,眼裏噙着淚。

從午後到黃昏,從黃昏到星夜,明缜躺在床上,發着低燒,沒有人上來看他,連婆婆也沒有來,一種被遺棄的孤獨襲上心頭。他的淚來了。

他餓了,但樓下并沒有開燈,他知道家裏沒有人,兒時的恐懼湧上來。那是一個夏天,他大概還不到三歲,他一個人睡在涼床上,他醒來時,家裏沒有一個人,他開始大聲哭泣,但沒有人回應,他更加害怕,只看見小燕子在穿梭着哺育小鳥,還有年畫上那個乘坐宇宙飛船去了月亮的白胖娃娃。後面的事情,明缜已經記不清了。

明缜又餓,又累,被呆瓜踢的大腿還隐隐作痛,既然春姨不要他了,他就走吧。

他收拾好行李,拉開門,走進八月的夜。

八月也有涼爽的夜,知了已經歇息去了,但青蛙和蟋蟀卻不,青蛙粗聲大氣啞着嗓子亂唱一通,蟋蟀卻照着C大調來念。

一路上,聽到腳步聲的蟋蟀暫停了吟唱,青蛙則是“撲騰”一聲跳進池塘。有它們相伴,去鎮上的路倒也不寂寞。

在西邊的天邊,有閃電隐耀,沉悶的雷聲隐約傳來,霎時,風雲變幻,大風把樹刮得東倒西歪,有大滴的雨落下。還沒有到鎮上,明缜不覺有些心急,便加快了腳步。兜裏的錢應當不夠在鎮上住旅社的,只好在汽車站候車廳坐一晚了。

到汽車站時,大雨驟然而至。

雷聲乍響,閃電破空,大雨很快把房屋、樹木、道路和田野籠罩在雲天雨地間。汽車站的候車廳已經鎖門了,明缜只好坐在門外的長廊裏,風吹起細碎的雨屑落在明缜身上,有些涼意,明缜抱着胳膊,望着遠處風雨中的萬家燈火,一縷愁緒萦繞心懷。

雨下得走走停停,有時,雨腳剛住,夜空露出璀璨的星光,但不一會兒,淅瀝的雨水又下了起來。坐在汽車站的走廊上,垃圾桶散發出難聞的氣味,蚊蟲也不時來叨擾,明缜昏昏欲睡,他不想夢到鳳凰村的老宅,院子裏的無花果樹還有穿過明瓦的月光,還有春姨。他于夢中聽到有人喚他,他希望是春姨,但又不希望是她。聲音在漸漸靠近,但倏地又遠了些,他在疑慮之際,聲音又轉了回來。

是春姨,發着燒的明缜有些恍惚。

他不知道他和春姨是如何在那個雨夜從鎮上走到鳳凰村的。當他醒來時,已經快天亮了,農村的小鳥起得很早,在院子裏的幾棵樹上叽叽喳喳叫個不停。屋裏燃着蚊香,春姨趴在他的床邊,他不忍打擾他,悄然起床時,卻驚擾到她。

春姨探手摸摸他的額頭,“還好,退燒了。”她長長舒了一口氣,“缜缜,你再睡一會兒,我給你做碗雞蛋面。”

吃面時,明缜瞧見婆婆蹒跚着提着竹籃進屋,他趕忙過去接住。竹籃裏放着幾枚白色的茄子還有青紅相間的辣椒。

“缜缜,吃完飯,你到樓上好好看書。”春姨一邊戴草帽一邊說,“你不要和呆瓜還有你那兩個同學玩了,他們都不在上學,你還在上學,和他們不一樣。而且,他們的品行也不端正,去年,呆瓜因偷看女人洗澡還有偷女人內衣,被派出所關了一個多月,你那兩個同學,聽鎮上人說有時也偷東西。反正,你不要和他們玩了。不然,你會被他們帶壞的。”走到門口,她不放心地說,“好好看書,中午我回來給你做魚吃。”

江州市公安局鳳凰分局副局長少波的家。

晚飯他和太太佳琳已經在外面吃過了,吃的是西餐。少波對西餐并無多少興致,佳琳則不同,她小時候随做外交官的父親在歐洲游歷,對西餐趨之若鹜,每個月必須得吃一次。

江州城雖說是繁華之地,GDP在全國排進前二十應當沒有問題,但像樣的西餐廳卻沒有幾家,少波和佳琳選來選去就那麽兩家——路易十五餐廳和花鼓餐廳。但無論是哪家餐廳,服務員或許是美洲或是歐洲的留學生,但主廚都是來自洛陽的猶太人,做的西餐無論是裏海的魚子醬,還是英國的鵝肝,或是西班牙的小牛排,都或多或少帶些河南燴面味。少波心想,或許佳琳早就吃出了燴面味,但她并不聲張,不像他,喜形于色,總得咕嘟幾句。又或許,佳琳并沒有吃出燴面味。

總之,這女人有些高深莫測,而且,意志堅定,輕易他是不敢忤逆她的。

在送女兒少雅去英國國王學院學校留學這件事情上,少波不是沒有抗争過,他舍不得把少雅送到這麽遠的地方讀高中,而且,學費不菲,但佳琳的解釋說,能在這樣的高中讀書,是多少英國家庭的夢想,高中畢業,很大可能要進入牛津或是劍橋這樣的大學,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這機會是少雅的外公在中國駐英國大使館做過外交官才争取到的。辯論的結果,依照歷史規矩,少波要麽被說服,要麽被征服。

周末一般少雅會打電話回家,她的電話基本上兩個內容,一是要錢,二是要回家。每次少雅放假回家,她都不肯再去英國,少波有次無奈地望着佳琳,“要不,就讓少雅到國內來讀書吧,光明中學也不錯,考個江南理工還是有指望的。”

“江南理工?江南理工能和劍橋比嗎?不行,你必須去英國,最好給我帶個劍橋的博士學位回來,立即,馬上。”佳琳斬釘截鐵地說,她看到女兒長長睫毛上挂着的淚珠,又換了一副和藹可親的語氣,“我知道,我家雅雅最乖啦,而且,冰雪聰明,你也知道,我和你爸一年要花30萬元供你在英國,你想想,中國有幾個家庭一年有30萬元的收入?我和你爸爸真是節衣縮食,你沒有去英國前,我和你爸一個星期可以去吃一次西餐,甚至我們可以坐車去上海吃,現在,我們一個月才勉強吃一次,而且,魚子醬也不敢點。”

“媽,知道了,我這就去。”少雅垂着頭。

他們在等少雅的電話,可是等到快23時了,電話還是沒有動靜,少波和佳琳面面相觑,不安在他們的心裏蔓延,終于,佳琳忍不住了,“快,快給雅雅的宿舍打電話。”

少雅的同宿舍女生接的電話,這是一個英國姑娘,叫Annie,她說少雅住院了,是從宿舍三樓跳下去的,因為少雅得了抑郁症,幸虧一樓和二樓窗戶上的雨棚,傷得不嚴重,只是些皮外傷。

心急如焚的佳琳恨不得馬上趕到英國,其實,為了節省路費,佳琳和少波一次英國也沒有去過。

“不得,我要去英國,我要把雅雅帶回家。”說罷,佳琳掩面而泣,“什麽劍橋,什麽博士,我都不要了,我只要把雅雅帶回家。”

本想借機埋怨妻子幾句,但少波終于忍住了。

電話鈴聲響了,是英國國王學院學校的教務處主任打來的。

主任說,“學校已經批準了少雅去年提交的退學申請,從今天批準退學申請的那一刻起,少雅就不是學校的學生了,學校将不再履行安全義務保障責任和監護義務,如果少雅再自殺,與學校概無關系。”“不過……”主任話鋒一轉,“少雅已經訂了下周回中國的機票,很快,她就和你們團圓了……”

“我馬上給Annie打電話,請她馬上告訴少雅,我們歡迎她回來。”佳琳轉過頭對少波說,“孩兒爸,這幾天你和光明中學聯系一下,我們要給少雅插班到高二。”

因為靜雅的事情,少波忘了要給鳳凰分局刑偵大隊隊長長安打電話了。這幾天,江州電視臺王牌欄目《名偵探說法》要對他們做一次專訪,采訪他們抓捕變态殺人狂大志的過程,事先,他和長安總得通通氣。

長安在家等少波的電話,從吃飯時就等,一直等到睡覺前,他知道今天少局長的電話是不會打來了。其實,電視節目的專訪,他和少波也做過不少,他的經驗是:先讓少局長說,少局長說不清楚的地方,他再補充。

抓捕變态殺人狂大志的過程并沒有坊間流傳的那樣驚心動魄,相反,相當順利。長安帶着兩名警察到鳳凰區孤兒院請大志到局裏交待一些問題,大志既不詫異,也不反抗,上了車後,和他們談笑風生。

在局裏,大志交待了殺害孤兒院的兩名女童,并埋在一棵銀杏樹下,還交待了上個月育才小學失蹤的一個女孩也是被他奸殺,至于作案的細節,他支吾其事,說實在是記不得了。長安感覺大志的神情有些恍惚,懷疑他吸毒了毒品,就給他做了一個尿檢,結果呈現陽性。大志吸食了□□。

在孤兒院的銀杏樹下,兩個女童的屍體被挖了出來,因為死亡的時間超過一年,具體的死亡原因還得法醫檢驗。

大志很快就被刑事拘留了,接着,就被批準逮捕了。

大志交待,那兩名女童是被他長期虐待和□□,還經常用饑餓來懲罰她們,至于是怎麽死的,他也說不清,反正她們是護工埋在銀杏樹下的。

很快,護工就到案了,但他什麽也不肯交待,只說院長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偵查還未終結時,檢察院就要求移送。除了犯罪嫌疑人的口供外,一些重要的犯罪證據還沒有收集齊,檢查院就迫不及待準備起訴了。長安提出了自己的擔憂,但檢察院認為是杞人憂天。

晚飯時,長安和老婆之倩聊起了大女兒長真的學習,之倩不無憂慮地說:“長真的成績在年級連前100名都排不到,這樣下去,考個大學怕是很難的。”

“長真在班級不是前10名嗎?”長安說。

“是班級前10名!可是你知道嗎,光明中學一個年級有20個班,1000多名學生!”之倩不滿地說,“你整天就知道案子,那個小女孩全江州的人都知道肯定是變态殺人犯的大志殺害的,你們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你倒是要關心關心女兒的學習啊。”

一提到長真的學習或是的教育問題,長安和之倩免不了要相互埋怨。好在長蘭還在讀幼兒園大班,她的教育問題還沒有那麽急迫。

“長真,把頭擡起來。”長安對正在看書的女兒說,“你眼睛都近視了,不能再加深了。你們學校的第一名是不是那個明缜?”

長真點點頭。

“在光明中學1000多名學生中考第一名是很了不起啊。”長安由衷贊嘆道,“他是你在育才中學的同學吧,他當時在育才中學也是第一名吧?”

長真又點點頭。

“這麽優秀的同學,又是你初中同學,你可以向他請教一些不會的題目啊。”

“爸。”長真終于把眼睛從書本上移開,眼鏡後面是一雙秀美的眸子,“你還不知道,明缜的自私在光明中學是出了名的,凡是同學問他的問題,他都不會好好解答,他的學習方法,學習思路從來不會和同學分享,他買的教材也從來不會給同學看的,班主任梨月讓他當班長,他也拒絕,怕當班長會浪費學習時間。同學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他。”

“同學不喜歡他,說明他很孤立,如果這個時候,你理他,他會感激你的,說不定可以和你分享些學習心得呢!”之倩說。

“媽媽。”長真噘着嘴,“可是我也不喜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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