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湯圓
湯圓
“我這樣空手去是不是不太好？”
其實沒什麽不太好，畢竟楊初厭以前也是空着手去顧錦家的，但現在身份不同，她總覺得得買點什麽。
“哪不好？”顧錦被逗笑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楊初厭也沒不知道有哪不好，畢竟葉萍舒知道自己的家境，所以每次自己去她也是笑臉相迎，即便不買禮物也不會說什麽，反而還要在自己臨走前悄悄地往自己包裏放錢。
她搖搖頭，手緊緊牽着顧錦，與她一起十指相扣着。
顧錦偏過頭，盯着路燈下楊初厭的側臉，恍惚一瞬，晃晃緊牽着的手，笑着說道：“沒空着手啊，這不是牽着了嗎？”
楊初厭終于不再不茍言笑了，松開了緊握在一起的手，趁顧錦還沒反應過來，從身後環住了她藏在厚重衣服下的腰，整個人像行走的人形挂件挂在顧錦身上。
顧錦發現自從在一起後，楊初厭變得很黏自己，喜歡也很享受。
“楊初厭，你怎麽長這麽高？”
楊初厭沒聽到顧錦說的什麽，只是跟個貓似的又聞又親，還只逮着脖頸親，抽空才回了個，“嗯？”
顧錦任由她的小動作，不厭其煩的重複一遍自己的問題。
這次楊初厭聽見了，“不知道。”頓了頓，笑着道，“你也不矮呀顧同學。”
顧錦的身高确實算不上矮，但在楊初厭一米六八面前還是稍微遜色了。
楊初厭的動作越來越大膽，順着脖頸一路親到了顧錦的下颚。但也只親到了下颚，沒再親下去——到顧錦家門口了。
顧錦翻找着鑰匙的時候，門呱噠一聲突然開了，翻找東西的手一頓，把門開的大了些，往裏面探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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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了，快進來幫媽包湯圓。”
葉萍舒穿着圍裙，手裏揉着面團笑着招呼門外那倆人進來。
顧錦拉過隔着羽絨服楊初厭的手腕，帶她一起進了家。
葉萍舒提前開了暖風，外面寒風呼嘯而屋裏的溫度卻能融化人。家裏開了暖燈，黃昏灑滿屋子的每個角落。
楊初厭和顧錦把外套脫了下來挂在衣架上，顧錦換號拖鞋後，順手從鞋櫃裏給楊初厭也拿了雙新的拖鞋。
“怎麽不是之前的那雙？”楊初厭彎下腰，小聲問道。
顧錦苦笑的扯扯嘴角，沒告訴楊初厭真實原因，只是含糊不清的糊弄過去了。
顧戴柏前幾天趁顧錦和葉萍舒不在家的時候，把家裏所有關于楊初厭的東西通通扔進了垃圾桶，包括那件毛毯。
顧錦遞給楊初厭一件圍裙，輕聲問道：“你會做湯圓嗎？”
楊初厭搖搖頭，她的廚藝還沒發展到這個地步。
“但我可以學。”
沒等顧錦回答，站在一旁揉面團揉的肩膀疼的葉萍舒有些怒音的開口，“顧錦，你來揉面團。”
顧錦：“……”
恭敬不如從命。
揉面團的重任交給顧錦後，葉萍舒滿意的點點頭，從冰箱裏拿出兩袋黑芝麻糊遞給楊初厭。
“初厭，你把這個黑芝麻糊揉成團，做個黑芝麻味的湯圓。”
楊初厭笑着接過黑芝麻糊，應了下來。
看着葉萍舒逐漸消失的背影，顧錦悄悄地湊到楊初厭身旁，揉面的動作倒沒停。
“這黑芝麻味好香。”
聽懂了顧錦的言外之意，楊初厭挑挑眉，嗤笑一聲，掰下了一塊小的黑芝麻團子，悄眯的喂到顧錦嘴邊。
楊初厭側過頭，看着認真咀嚼的顧錦，笑着問道：“怎麽樣？好吃嗎。”
黑芝麻糊的味道都大同小異，但她覺得這個要比以往吃的還要甜。
顧錦點點頭，眼睛清澈明亮，在燈光下像一灘驚不起任何波瀾的汪洋。
楊初厭只有在顧錦家的時候才能感到家的溫暖，七巷七戶不是家，只是住所。
于她而言，家早就崩塌了。
葉萍舒從衛生間出來，看着在島臺忙碌的兩個人，不自覺笑了。這個笑終于沒有疲憊，不再是強顏歡笑，而是欣慰從心底裏就開心的笑。
這麽多年，她始終把楊初厭當成了第二個女兒。
一個毫無無血緣關系的女兒。
“怎麽樣，都弄好了嗎？”
葉萍舒走到她倆身後，和老板巡查員工工作進度似的，背着手，一副老板氣派。
哦不對，她本身就是老板。
楊初厭嗯了聲，側過身子，讓葉萍舒看看自己的工作如何。
葉萍舒看着排列整齊、大小一致的黑芝麻團子們陷入沉思，許久，尬笑開口：“初厭，你是不是有強迫症？”
顧錦在一旁憋着笑，偷聽着倆人講話。
楊初厭有點驚訝，開口說：“一點點吧，不是很嚴重，只是排列整齊的時候心情會變好。”
葉萍舒嘴角抽搐，“是，整齊點好。”，話落，顧錦感受到自己被人用手肘怼了怼。
顧錦一臉疑惑的看着葉萍舒，“怎麽了媽？”
她順着葉萍舒鄙夷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被自己揉的稀巴爛的面團。
顧錦:“……”
葉萍舒無奈的嘆口氣，把楊初厭和顧錦趕走了，讓她倆去看電視別再添亂了。
顧錦露出一個得償所願的笑，拉着楊初厭手腕，把她帶到沙發上，讓她乖乖坐着，轉身自己去拿了昨天葉萍舒新買的水果，放到了茶幾上。
楊初厭眼裏含笑看着顧錦忙完這一切，随後摟過顧錦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問：“要看什麽？”
顧錦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視，不知道是在找電影看還是在找綜藝看。
楊初厭還想再問一遍，嘴還沒張開，一個遙控器就塞到了自己手裏。
“你找吧。”顧錦往後一躺，仰望着天花板，手裏沒了遙控器，也沒得閑，開始玩楊初厭的頭發了。
楊初厭随便找了個喜劇電影，移了移位置，緊緊貼着顧錦，頭靠在她肩膀上，側着頭一點點親着她的耳垂。
兩個人心思都不在電視上，楊初厭親耳垂親的顧錦渾身發癢，忍不住小聲咯咯笑。
“楊初厭，你怎麽總親我這種位置？”
楊初厭假裝聽不懂顧錦說的話，笑的狡黠，“哪種地方？”
顧錦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被楊初厭一直親着的耳朵倒是紅的不自然，聲音漸漸變小，“算了，你親吧。”
楊初厭騰出一只手，摸了摸顧錦的頭頂，掰着她的下颚，強迫她和自己雙目相對。
四目相對炙熱的目光仿佛能把人燙傷，一對視滿眼的星火怎麽也抵不住。
眼神燃燒着□□，對視就如往火把裏添了一把柴，愈燒愈烈。
楊初厭目光太炙熱，緊盯着顧錦嘴唇邊的那顆痣看。
顧錦預料到楊初厭可能會親自己那顆痣，沒等眼前人反應，她先一步湊上前，嘴唇輕輕碰上了楊初厭左眉旁的痣。
很輕，很柔和，仿佛是在蹭癢癢。
“楊初厭，你身上怎麽總有薰衣草的香味。”顧錦沒忍住，又湊上前嘴唇慢慢的觸碰到楊初厭鼻根處的痣。
楊初厭伸出手将顧錦額前碎發捋到耳後，指腹一下又一下揉捏着她的耳垂，聲音有些沙啞：“顧錦，笑一下。”
不明白，但還是照做了。
顧錦笑的一瞬間，楊初厭湊上前親吻了她的酒窩和那顆痣。
葉萍舒在後面看得一清二楚，卻始終看不清這倆人在幹什麽，因為客廳關着燈所以只能看清兩個相貼在一起的背影。
總覺得怪怪的，又說不上來哪裏怪，顧錦這次怎麽突然這麽黏楊初厭。
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懷疑，不過葉萍舒沒多想，畢竟她了解自己女兒的性格，從小到大她女兒身邊也就只有楊初厭一個朋友。
楊初厭和顧錦又膩歪了會，聽見葉萍舒喊她倆吃飯，她這才善罷甘休，松開雙臂和顧錦一起去廚房拿碗筷。
筷子放到餐桌上，手機消息音響個不停，楊初厭皺皺眉，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看到了此時他們那個此時聊的熱火朝天的群。
孤山卻未歸:[我們去假期這個地方玩怎麽樣？]
下面還附贈一張靈隐寺的圖片，看上去是網上找的，圖片畫質已經模糊不清了。
化作一只小葉子:[好啊，這個好，新年新氣象可以去許個願！]
下面緊接着群聊裏其他幾個人也都ok，只剩下楊初厭和顧錦沒有任何回應。
藍鶴按耐不住了，在群聊裏艾特了楊初厭和顧錦。
孤山卻未歸:[@YangCy @咕咕叽叽。我說二位，怎麽不上學就消失啊，冒個泡行嗎？]
“在看什麽？”
顧錦突然出現在楊初厭背後，下巴抵在她她肩上，兩個人共看同一部手機。
楊初厭手指在屏幕上往上滑，給顧錦看了看前面的聊天記錄。
“可以啊，過年去許個願挺好的，我一個本地人還沒去過靈隐寺呢。”
楊初厭偏過頭，看着顧錦激動的表情，勾唇傻笑了下，“好。”
說完，楊初厭單手在群聊裏回了個可以，就匆匆鎖屏了。
“聊什麽呢笑這麽開心啊。”
葉萍舒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無聲息的走到了餐桌面前，也不說話，靜靜地盯着楊初厭和搭在她肩上的顧錦。
顧錦聽到話瞬間一激靈，立馬站的筆直，撓撓頭尬笑幾聲，“就是和幾個同學聊聊天，沒幹其他的。”
葉萍舒垂眸抿了口茶，淡淡說道：“嗯，我也沒說你們幹其他的。”
楊初厭站在一旁盛湯圓的手都在微微發抖，憋不住笑，瞥了眼看顧錦，結果收獲了那人的一個大白眼。
盛了三碗湯圓，楊初厭給顧錦拉了椅子，讓她坐到了自己身旁的位置。
電視上還放着電影，好讓她們三個人之間的氛圍顯得不那麽尴尬。
葉萍舒吃的很快，讓楊初厭和顧錦好好吃，說完，轉身走向衛生間了。
楊初厭嘴裏嚼着黏糊的湯圓，艱難的咽下去後，低聲湊到顧錦耳邊，“阿姨剛才的眼神有點奇怪。”
顧錦沒什麽表情，似是不在意，斂下眸子，盯着碗裏的湯圓看得出神，“頂多覺得咱倆是普通朋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