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茉茉回加州已經快一周了。
總不自覺掉眼淚, 怎麽都開心不起來，還感冒了，連續發了一天一夜的高燒。
可把鐘玥夫婦吓得不輕。
鐘玥每天陪在茉茉身邊, “寶貝, 你要是有什麽委屈別憋在心裏, 跟爸爸媽媽說說，爸爸媽媽幫你疏導疏導。你這樣子爸爸媽媽很擔心。”
茉茉趴在沙發上, 三只小貓乖乖地躺在她旁邊睡覺，她看着在廚房忙碌的爸爸, 在給她和媽媽做營養早餐，還有陪在自己身邊的媽媽，她坐起來靠在鐘玥懷裏, “媽媽，我沒事, 可能是感冒還沒好全，提不起精神來。”
鐘玥瞧着也像，擔心道，“要不要讓家庭醫生再過來看看，我看着也沒好全。”
茉茉在鐘玥懷裏撒嬌，“不要，不想吃藥啦，太苦啦。在媽媽懷裏什麽病都好了。”媽媽懷裏很溫暖, 她很喜歡。
鐘玥理了理茉茉臉頰旁的碎發，寵溺道，“你這孩子。你的藥, 是你大哥專門讓人做過處理，哪苦了。”還有點甜味。
茉茉‘嘿嘿’笑了兩下。
鐘玥溫聲問, “在黎海玩得開心嗎？”之前說好上學前回來，這不到一個月就回來。回來狀态不對，還感冒了一場。
提到黎海，茉茉就想到謝聞臣，一想到謝聞臣就心裏難受。
可是又忍不住不想他。
想他的好，他的壞，還有過去被隐藏的部分記憶似乎都逐漸清晰。
茉茉低聲回，“嗯。”
鐘玥看她這個狀态都不像開心，沒有繼續問下去，“回來也好，我跟你爸爸就盼着你早些回來。要不是你爸不讓我跟你一起去黎海，我當初陪你一起去了。”将近一個月的時間，她每天都在家裏埋怨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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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茉在鐘玥懷裏蹭了蹭，“媽媽身體最重要，爸爸擔心你。我也不希望你和我長途跋涉。媽媽，你什麽時候去醫院複查啊。我陪你一起。”
鐘玥還沒回答。
“吃飯了。”宗溫華淳厚的嗓音從餐廳那邊傳來。
茉茉和鐘玥走進餐廳，宗溫華已經把所有早餐擺放好。
“爸爸，你的廚藝越來越好了。”棒棒噠，茉茉豎了豎大拇指。小米粥和鍋巴越來越香了，老遠聞到香味，她隐約記起，謝聞臣也給她做過飯，和爸爸相比，謝聞臣廚藝還是差了很多，但那時候她很高興。哎，都說了，不要想哪個老男人了，是他趕她走的，一輩子都不要想他了！
宗溫華幫妻女盛各自盛了一碗小米粥，淡笑，“家裏有你們兩個挑食的，我廚藝想不好都難。”這一個月妻子因為女兒獨自去黎海的事，跟他鬧變扭，他能不拿出點看家本領哄啊。
茉茉眉眼彎彎的，其他家長都要求孩子不要挑食，只有爸爸媽媽說，沒關系，吃不完倒掉。
當然僅限于她。
大哥、二哥都不可以挑食，家裏有什麽菜他們吃什麽菜，挑食爸爸只會說，不爽別吃。
她跟媽媽在爸爸的菜譜這裏是唯一有選擇權的人。
茉茉又問，“爸爸，媽媽什麽時候複查啊。”
“下個禮拜一。”宗溫華答。
哦，那就是三天後，“我跟你們一起。”
鐘玥溫柔地摸了摸茉茉的頭，“沒事，只是複查而已。用不着興師動衆。”
*
第二天，茉茉抱着三只貓窩在沙發上看綜藝。
忽的，一個她想不到的人出現在她家。
茉茉幾乎第一時間從沙發上跳起來，抱住榮蓉，“蓉蓉！你怎麽來了！你怎麽回來我家！”她一點風聲都沒得到！
榮蓉抱着茉茉轉了兩圈，“茉茉寶貝，三年不見你更漂亮啦！”
茉茉從榮蓉身上下來，“榮蓉，你也更漂亮了，不過你怎麽黑了。”和之前不是一個維度的黑。
榮蓉抓狂，茉茉已經不是第一個人這麽說她啦，“老娘——”忽然想想到在茉茉家做客，要給她父母留個好印象，她在嘴裏的話硬生生轉了個彎，“我在村裏幹了一個月的苦力，你說說會不會黑。”
“哦，你幹嘛要去村裏啊？”茉茉不明原因。
“秘密。”榮蓉看見躺在沙發的大白二白，兩只貓懶洋洋的，她伸手摸了摸，“陸扒皮的這兩只貓你還養着啊。大白二白你們還認得姨姨不。”大白二白一點不認生，親熱的舔着榮蓉的手指。
好吧——
“去我房間說。”茉茉拉着榮蓉坐電梯上了三樓。
“茉茉，握草，你這哪裏是房間啊，是一樓層，你的房間太吓人了吧。”榮蓉自認為自己房間夠大，和茉茉的房間相比，她的房間沒發看，不愧是宗家小公主。
“嗯，三樓我一個人使用。”很大很大。
“那你二哥呢？他的房間在哪裏？”榮蓉眼裏冒星星。
“大哥和二哥的房間在四樓。”大哥很少回來，二哥只要在加州都在家裏住。
“茉茉，是不是我的好姐妹啊，帶我去你二哥房間看看呗。”榮蓉一副花癡臉，搓搓小手。
茉茉搖頭，“今天我大哥* 在家，大哥不太喜歡其他人打擾。”二哥不在家的情況下，她也不會四樓。
榮蓉‘哦哦哦’了幾下，秒懂，一下子老實了。
茉茉的大哥，聽茉茉說過好幾次，有點兒恐怖，是謝聞臣那一挂的。
還是不要惹。
“蓉蓉，你怎麽突然來我家了？”她一點都不知情。
榮蓉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嗨，玥玥阿姨前兩天跟我打電話說你從黎海回來就不開心，問我知不知道原因。我擔心你，就過來看看呗。”榮蓉抱住茉茉，“茉茉寶貝，我聽玥玥阿姨說你三年前回加州發了一次高燒，有些事不記得了。嗚嗚嗚，還好，我的寶貝沒把我忘記了。寶貝我錯了，要是因為我沒能在黎海陪你，你傷心了。啊，你這次發燒了，可千萬別姐妹忘記了。嗚嗚嗚——”
茉茉安慰地拍拍榮蓉的背，“不會啦，這次我什麽都沒忘記。”
“啊，那你上次忘記什麽了嗎？”榮蓉眨眨眼眸。
茉茉：“也沒忘什麽，就是感覺和謝聞臣的事情有缺失。”
榮蓉一驚：“啊，你把謝聞臣忘記了？天啊，你把謝聞臣忘記了？”
茉茉搖頭，“不算忘，是缺失。”最近好像又慢慢恢複了一些，但還是不完整。
“那你現在還喜歡謝聞臣嗎？”榮蓉小心翼翼地問。
“我以前很喜歡謝聞臣嗎？”茉茉問。
榮蓉一雙腿盤坐在沙發上，砸吧砸吧嘴，“這樣說吧。誰敢說你二叔一個不是，你能跟他拼命，護短得要命，而且你還給謝聞臣表白過，我還幫你出過主意，那時候反正你非他不嫁，每天都想着怎麽把他撲倒！”
啊？
茉茉不可置信，她以前這麽勇的嗎？
所以謝聞臣說的是真的。
是她先纏他的。
茉茉嫩白的小臉，一瞬間粉撲撲的。
小聲問，“蓉蓉，謝聞臣喜歡我嗎？”
榮蓉肯定道：“喜歡啊，怎麽不喜歡，喜歡得不得了。我哥說的，他從沒見過謝聞臣對誰那麽好過，除了你。你就是謝二爺心尖寵，眼珠子，寶貝疙瘩。”
“！”茉茉聽到榮蓉的形容，臉頰更熱了，好誇張。
“茉茉，你現在和謝聞臣什麽關系啊？”
“什麽什麽關系。”他們能有什麽關系，沒關系！
榮蓉笑道：“嘿嘿，別害羞嘛，我可聽我哥說了，在黎海這段時間，謝聞臣卯足力氣追你，偏偏你不喜歡他，把他拒絕好幾次，謝二爺難受得要命，躲着喝悶酒呢。”
他躲着喝悶酒？
榮蓉雙手托腮，又壞壞地笑着說，“你現在喜歡了嗎？喜歡了嗎？”
茉茉撇開頭，“別提他了。”老男人，最好一輩子都不要見了！
“好吧。”榮蓉攤攤手，“寶貝，我們不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我們出去玩吧？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加州呢，你要帶我好好玩玩，我要去參觀你的學校！陸扒皮是不是在加州啊？”
“不清楚诶，班長之前每個暑假都去紐約一家很大的公司實習。”他們很少見面，專業和地區不同，陸詞工作學習壓力都很大，他所有時間都用來學習和工作。
“我們要不要找個時間約他一起？就現在吧。”榮蓉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立馬給陸詞發消息，問他在哪裏。
沒一會兒，榮蓉把手機丢一邊，垂頭喪氣，“啊，什麽嘛，他竟然回國了！”
茉茉看見榮蓉手機有消息閃爍，看了一眼，說，“班長說，他過來找你。”
榮蓉呸呸呸幾聲，回了消息：【不要不要。誰讓你找！】
榮蓉這條消息發出去，陸詞再沒回複了。
*
兩個女孩正說着幾年都沒能說的私房話。
茉茉的卧室門被敲響，“茉茉，媽媽進來了。”
“好的。”茉茉應。
鐘玥進來前，榮蓉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和着裝，哪還有剛才大大咧咧地坐法，一秒變成小淑女，乖巧地跟鐘玥打招呼，“阿姨好。”
鐘玥輕輕笑，“你大哥手上有兩張音樂會的票，我要過來給你跟蓉蓉。”
榮蓉立即星星眼，“阿姨，我跟茉茉剛剛還在讨論去哪裏玩，你就幫我們送來了音樂會的票！阿姨，您真好，不但漂亮人還很溫柔，您就是別人口中經常說的人美心善。阿姨，您對我的好，就像我媽媽一樣。”
鐘玥被榮蓉哄得開心不已，“你這孩子，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太會說話了。”
榮蓉眨巴眨巴眼睛，“阿姨，你喜歡嗎？你喜歡我就多說一點哦。”
鐘玥被逗得哈哈哈大笑。
茉茉盯着鐘玥手裏的票一會兒後問，“媽媽，大哥怎麽會音樂會的票。萬一大哥是給自己喜歡的女孩，我跟榮蓉占了他的會不會不太好。”
鐘玥笑，“你當真以為媽媽還能搶你大哥的票啊，媽媽巴不得你大哥有個人收了他。你大哥是打算把這兩張票扔了，正巧被我看見，真是浪費，彼得蘭的音樂會三年才舉辦一次，他說扔就扔，不知道家裏兩個小不點正無聊着呢。不管什麽原因，都不可原諒暴殄天物的人。你倆去吧，別管那麽多。”
茉茉和榮蓉對視一眼，很開心。
*
彼得蘭的音樂會是一個自由舞會。
茉茉穿了一條黑色的公主裙，發側佩戴了一個裝飾淑女帽的發卡，俏皮又靈動。
榮蓉眼神來回打量茉茉，嘻嘻笑道，“茉茉，我以為你是穿淺色的衣服才這麽好看，沒想到你穿黑色的裙子也這麽好看啊。茉茉，你和三年前不一樣了哦，茉茉說句實話，這三年你背着我偷偷吃什麽了，”在茉茉耳邊啧啧一笑，小聲說，“你好大。”以前分明她比她大的，現在茉茉超過她很多！
“！！！”茉茉再懵懂也知道榮蓉的話是什麽意思，尤其是榮蓉的眼神赤裸裸的，茉茉雙手趕緊捂住身前，面色微微泛紅。
“你也不差。”分明自己也很大，盯着她看做什麽。
榮蓉嘆氣，“別提了，早知道會參加什麽音樂舞會，我一定全身上下做一百遍SPA，啊啊啊，我好黑。”
茉茉晃了晃榮蓉的手，“別傷心了，會好起來的，明天我們來做皮膚護理，我媽媽有個專用美容護理師，很厲害，我讓她來家裏給你做，保證你很快就像個蛋清一樣Q彈Q彈的。”
榮蓉：“不愧是我的好姐妹，我愛你。”
*
彼得蘭的音樂會，是名流音樂會，邀請在內的都是上流社會的豪門貴族。
茉茉拿的是宗禛的邀請卡，比較安靜，是雅閣，在二樓，她們的位置很好，可以看全場，先是音樂達人表演會，各種樂器和藝術演出。
在樓上遇見幾位認識的千金小姐和貴婦，茉茉大方打招呼，外文流暢。
落座後，榮蓉豎了豎大拇指，“茉茉，你現在好厲害啊。”哪裏還是三年前哪個怯諾諾地躲在二爺身後，一句話都講不太清楚的小茉茉，現在是無敵美少女茉茉啦。這樣的大場面，她這個自稱社交小達人見了都犯糊塗，茉茉竟然游刃有餘。
茉茉：“我剛來加州那會，也是怯怯的，哪都不敢去，甚至不敢出門。是我二哥和媽媽經常帶我參加各種場合的聚會，慢慢好起來的。上學後和同學們熟悉了，也經常參加一些聚會，就成你看見的這樣了。”
提到宗澈，榮蓉兩眼泛光，“嘿嘿，多給我說說你二哥，我愛聽我愛聽。”
多說二哥。茉茉想了想，她知道的也不太多。
榮蓉非常興奮，“寶貝，你二哥沒有女朋友吧？”
茉茉搖頭，“不清楚诶，二哥在加州的時候，身邊沒帶過女孩子。”至于在國內，她不清楚。二哥倒是很喜歡叮囑她不要太早談男朋友，其他事情不清楚，“他在娛樂圈，那個圈子比較複雜，爸爸和大哥都不太支持。二哥的想法我們不清楚，他只說娛樂圈熱鬧，他喜歡。大哥說他咋咋呼呼的性格，就因為在娛樂圈待久了，才有的風氣。爸爸怕他成為浪子。”
榮蓉扁扁唇，“什麽嘛，我就喜歡你二哥的性格，你二哥才不會成為浪子，他很好。”
茉茉眨了眨眼眸，“你怎麽知道？”雖然她知道宗二對她和家人很好，但他的私生活爸爸媽媽都不了解。
榮蓉心虛，吸了一口果汁，“他是我‘老公’啊，我永遠愛他！茉茉寶貝，我當你二嫂怎麽樣？”
茉茉眼眸一點點撐圓，不太信，“你認真的嗎？”
“當然，比真金白銀還要真！我愛我老公，就像老鼠愛大米，離不開離不開。”回頭發現茉茉笑麻了，“茉茉，你笑什麽呀。”
茉茉捂了捂嘴，“榮蓉，你好土味哦。”
兩個女孩輕輕地笑着鬧着。
榮蓉吸着果汁，一眼瞄到樓下旋轉樓梯旁觀的隊伍。
一個背影英挺高大的男人，被不少人簇擁，是一位亞洲男士，氣質清貴淡漠。
他身旁還跟了一個女孩，像極了當初茉茉跟在謝聞臣身邊一樣。
榮蓉免不了好奇好奇，趴在圍欄上往下看，“誰呀，能夠有這個待遇。”主辦方和投資商都跟在左右兩側。
直到樓梯轉角處，榮蓉看清男人的側臉，她驚呼一聲，“我擦，茉茉，那個男人不是你家二爺嗎？”
正在小口吸果汁的茉茉，聽到謝聞臣的名字，清澈明亮的眸子微微顫動，鼻頭一陣莫名泛酸。
茉茉順着榮蓉的視線看下去。
當真是謝聞臣。
只是他身邊還跟了一個女孩。
他挺直的黑色西裝裏面配了一件白色的襯衣。
她記得謝聞臣從不喜歡穿淺色的襯衫，她求他很久，他才勉強願意穿。
如今為了別人換了他最不喜歡的顏色。
那個女孩看起來比她現在的年齡還小，像三年前的她。
茉茉眸子微微顫動，眼眸裏的絲絲濕潤肉眼可見的浮現在眼睛裏面。
謝聞臣的卡座在茉茉後方，主辦方畢恭畢敬地往這邊領路。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對視，茉茉咬着唇，眼眸蓄滿的淚水在眼眶裏閃動，謝聞臣眸色深暗，讀不出情緒來。
身邊的女孩跟随謝聞臣的視線看過來，眨了眨眼眸，輕輕一笑，踮起腳尖在謝聞臣耳邊說了點什麽，謝聞臣笑了。
隔了一定距離，四周還有優雅的音樂聲，茉茉聽不見女孩在謝聞臣耳邊說了什麽。
只能看到謝聞臣面上的神色，他在笑。
一周沒見。
他身邊有了別人。
還對別人笑得那麽開心。
壞男人，騙子。
這才是他急忙趕走她的原因吧？
有了新歡，所以着急擺脫她，就連兩月之約都不要了。
茉茉想到前不久她問謝昀景——
我以前很喜歡他嗎？
謝昀景：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喜不喜歡你要問你自己。你想一想，假設有一天謝聞臣這個人完完全全的消息在你的世界，不再對你好，又或者身邊出現其他人，他對你的所有的好，都給予別人了。你能不能承受。
她承受不住，心口像是有無數鈍刀在割。
卻又沒有理由靠近。
茉茉低下頭，眼淚砸在手背上。
榮蓉氣得緊捏拳頭，起身就要沖過去，“好他個謝聞臣，花心大蘿蔔，還以為是什麽高嶺之花，一股清流的禁欲霸總呢，原來私底下玩得這麽花！你才離開黎海幾天，他身邊就有了個跟你一樣差不多的女孩，玩找替身這套呢？我呸，我今天不去好好跟他理論理論，我就不叫榮蓉！茉茉，走我們找他理論去！”
“算了。”她沒什麽資格和立場去質問。
謝聞臣被一行人領路從他們身邊經過，榮蓉‘呵呵’好幾聲，“呸，渣男！”這大概是榮蓉在謝聞臣面前最有勇氣的一次。
茉茉緊握手裏的飲料杯，低着頭茉茉掉眼淚，榮蓉氣呵呵的，時不時回頭看謝聞臣。
越看越生氣，滿滿鄙視，“真沒想到謝聞臣是這樣的人，垃圾！”
茉茉盡管沒有回頭看過謝聞臣，她前方有一面玻璃牆，後面卡座上會投影上去，雖看不清楚，看個大概沒問題。
謝聞臣對身邊的女孩是無微不至的寵愛和照顧，足以看得出女孩在謝聞臣心中的地位。
女孩不知道說了什麽，謝聞臣面色冷了許多，似乎說了她兩句。
女孩很不高興地跺了跺腳，又瞪了謝聞臣幾眼。
茉茉想到當初的自己也是這樣，謝聞臣說什麽她不願意或不開心的事，她也這樣。
曾經那些屬于她的溫柔，在她腦海中一遍遍重現，茉茉低頭擦眼淚。
再擡頭，謝聞臣的卡座空了。
他和那個女孩都離開了。
他們提早離場會去做什麽呢？
他會陪她逛街，給她買東西，幫她拿冰激淩和奶茶，
晚上——會不會睡在一起，像他們以前那樣，甚至他們會做那些她跟謝聞臣都不曾做過的事。
茉茉越想越慌張，起身卻找不到謝聞臣半點蹤跡，音樂會全程下來她都是渾渾噩噩的，後面的舞會也沒了興趣參加。
忽的，茉茉覺得自己挺搞笑，她跟謝聞臣又沒什麽關系，他不講信用，把她趕走了。
她還想這些做什麽。
音樂會結束，茉茉和榮蓉離場。
榮蓉電話進來，是她哥哥的，榮蓉挂斷電話氣呼呼的，“哎呀，我哥是狗皮膏藥嗎？我來加州玩，他怎麽也跟來了！讨厭死了！”
茉茉一雙眼睛通紅，怏怏的。
榮蓉嘆嘆氣，“茉茉寶貝，我可能晚點才能去你家陪你，我哥召喚我，他有病，非說是十萬火急的事情，不去不行。”
“嗯，你去吧。”茉茉稍稍點頭。
榮蓉拉住茉茉的雙手，“茉茉，你還好吧。沒想到謝聞臣是這樣的人，果然，不想結婚的老男人都是為了騙小女孩子的！”什麽清貴高冷，什麽禁欲，呸，都是假的，“為這種人傷心不值當，我們茉茉寶貝這麽優秀，後面會有更好的人等着你！比謝聞臣這樣的老男人好一百倍一千倍。咱們不稀罕。”
“嗯。”茉茉垂着眸，卷翹的睫毛上濕漉漉的，“你先去見榮晉哥吧。”
榮蓉擁抱住茉茉，“茉茉寶貝，抱一抱，我一會兒就來你家，晚上我帶你去酒吧玩，咱們不醉不歸。”
家裏司機一直在停車位等待，見茉茉出來，立馬打開車門。
兩個小女孩揮手告別。
茉茉準備上車，榮蓉‘嗖’一下出現在她面前。
“蓉蓉，你怎麽又回來了？不是要去見榮晉哥嗎？”茉茉驚訝。
榮蓉摟住茉茉的肩，“嗨，我哥這種跟屁蟲什麽時候見不是見啊。當然是姐妹兒最重要啊，茉茉寶貝，我們去酒吧快活吧，把臭不要臉的渣男忘掉，找十個八個肌肉猛男！”
“。”
茉茉還沒反應過來，榮蓉已經拉着她上了出租車。
家裏的司機被甩在後面，趕緊開車跟上出租車，暗處保镖也跟上了。
魚龍混雜的酒吧茉茉還是第一次來。
榮蓉對酒吧的規則很了解，輕車熟路的約了相對安靜的卡座，點了兩杯酒。
茉茉看着面前彩色的酒，有些猶豫。
爸爸媽媽還有哥哥都不讓喝。
以前謝聞臣也不讓她喝。
想到謝聞臣茉茉心裏一陣酸酸的，心一橫猛地喝了一口，一杯見底。
把榮蓉吓得不輕，“茉茉寶貝，你也太勇了吧。低度雞尾酒也不能這樣喝的啊？”
茉茉喝得太急，被自己嗆得不輕，連連咳嗽，小臉漲紅，腦袋暈暈乎乎起來，難受得要命。
榮蓉趕忙抽紙，被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搶了先，還不等榮蓉看清，那只大手的主人已經将茉茉抱了起來。
那人寬闊結實的胸膛裏透着熟悉的松柏木質的氣息。
暈乎乎的茉茉一個激靈清醒很多。
燈光忽暗忽明下那人優越的五官輪廓清晰可見，那人板着一張臉，薄唇和下颌緊繃。
茉茉鼻頭一酸，心堵得要命，扁着嘴唇說不出話來。
謝聞臣先開口，嗓音低沉，有着極強的壓迫感，“誰讓你來這種地方的？”
“要你管。”茉茉眼淚在眼眶打轉。
謝聞臣盯着女孩綿柔的眸子裏閃動的淚光，眸色緊了緊，“不要我管，想要誰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