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茉茉委屈上來, 小身子都在顫動,“是你說了,不需要我繼續待在黎海, 不用我遵守信用的, 現在管我做什麽?”身邊不是已經有了其他人嗎?還來管她做什麽?

他西裝裏的白襯衣很紮眼, 好難看,她好讨厭。

不喜歡很不喜歡!

說不定這雙手還是抱過別人的, 她不要!

茉茉越想越氣,擡頭沖謝聞臣的脖咬了去。

帶着恨意和怒意, 所有的力氣都用出來,又狠又準。

牙齒咬得又酸又痛,她也不肯松開, 直到嘴裏一股子血腥味漫了出來。

茉茉才猛然清醒,謝聞臣的白襯衫領口布料染了淡淡的紅色。

謝聞臣全程沒吭一聲, 任由她咬。

茉茉松了口,氣焰下降了些許,謝聞臣才冷聲道,“我說了那麽多話,只有這些話記在了心裏,是吧?”

謝聞臣手臂颠了颠茉茉的小屁股,大庭廣衆之下,把她扛在了肩上。

這麽多人看, 她不要面子了嗎?

“謝聞臣,你放我下來!我還要喝酒,還要繼續玩。”茉茉在謝聞臣肩上造作。

謝聞臣一只大手按在她的小屁屁上, 冷聲說,“可以, 回去跟我玩,我們玩個夠!”這邊的治安出了名的混亂,她不知道選個高級會所,還穿成這個樣子,黑色的小禮服,惹了多少雙眼睛她自己沒看見嗎?就算這裏是宗禛的地盤,那也不安全!

茉茉被謝聞臣扛肩上,很難受,被颠的要吐出來了。

Advertisement

“渣男你還好意思來,你放開茉茉,我跟你拼了。”榮蓉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拿着酒瓶要跟謝聞臣拼命,榮晉在後面抱住榮蓉,她一雙腳一雙手還在不停掙紮,手裏的酒瓶沖謝聞臣砸了過去,清脆的酒瓶在謝聞臣腳邊響起,酒花四漸,昂貴的皮鞋和黑色的西褲沾染了酒沫。

榮蓉身體一顫,一下子愣住。

茉茉被謝聞臣從酒吧扛了出來,在他肩頭,拍打他的背,“我要吐了,放我下來,好難受。”

每拍打一次,謝聞臣的眉頭緊一分,氣息也緊一分。

狠下心來,扛着她繼續往停車場走。

茉茉在謝聞臣肩上難受得要命,一直幹嘔,沒吃東西,根本嘔不出來,昏天黑地的。

謝聞臣見茉茉這麽難受,他不忍心,将人小心翼翼放下來。

人剛落地,還沒站穩,茉茉身體在原地晃了兩圈,轉身就跑,立馬上了停在旁邊的一輛車。

謝聞臣擡步想要追過去,四個訓練有素的保镖攔在謝聞臣身前。

褚慶同一速度擋在謝聞臣身前,鏡片下的柔和眼神越發鋒利。謝聞臣停在不遠處的商務車內下來的保镖,同樣訓練有素,兩方人僵持,火花四濺。

謝聞臣眼睜睜看着茉茉從他眼前離開。

小東西還真難哄啊。

還像個小兔子一樣,稍微不留神就溜走了。

對方為首的保安來到謝聞臣身前沖他颔首,“謝先生,請留步,我們并非有意為難您,我們是負責我家小姐安全的,宗禛先生讓我們來護送小姐回家。”

宗禛的人。

謝聞臣揉了揉額頭,擺擺手。

褚慶聽聞,眼裏的戾氣褪了不少,既然是宗禛的人,那就是二爺的大舅哥,可別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

褚慶得到謝聞臣的指令後,後退了半步,其他保镖離開。

眼睜睜地看着茉茉小姐的車越走越遠。

褚慶站在謝聞臣身後嘆嘆氣,不知道說什麽。

總之他是看不懂二爺了,前幾天說着狠話,讓茉茉小姐離開,還讓他去做這個狠人,以後茉茉小姐不知道多讨厭他。

這茉茉小姐沒走幾天,又想得緊,整天整天走神,沒心思工作,又巴巴跑來這邊見茉茉小姐。

好了,來抓老婆失敗了。

給跑了。

明知加州是宗家的地盤,想要抓人哪那麽容易。

茉茉小姐在黎海不好嗎?

二爺非要把人放回來,搞不懂,搞不懂。

別人都說女人的心思難猜,依他看,二爺的心思更難猜!

哎——難呀——

暗自吐槽中的褚慶視線落在謝聞臣的後背,心裏這些巴拉巴拉的想法一下子抛之腦後,眸色一緊,道,“二爺,你背上的傷要不要先處理下?”隔着西裝都滲出一大片鮮紅,裏面可想而知,原本就沒好,又扛着茉茉小姐被她一通折騰,這下只怕更嚴重了,這種天氣要是感染了可怎麽辦!

*

茉茉在車上,一雙眼紅紅的,還挂着淚珠,像兔子眼似的。不會兒,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又渣又不要臉的老男人,有了別人還出現在她面前做什麽!還欺負她!

再也不要理他了。

回到家裏,茉茉整一個沒精打采,眼睛紅彤彤的。

鐘玥立馬去門口接茉茉,給她拿了鞋子,“我們的寶貝回來了,身上怎麽這麽大一股酒味?”

茉茉垂眸,小聲說,“我和榮蓉去酒吧玩了一會兒。”

酒吧這種地方鐘玥是不贊同小乖去的,太亂了,但宗禛有安排保镖給小乖,她還算放心,又瞧茉茉怏怏的,以為是怕她責怪,鐘玥溫聲道,“玩一會也沒事。诶,蓉蓉呢?”

“榮蓉的哥哥來了,她先去見他哥哥,晚上過來。”茉茉扯了個謊,也不算,在酒吧的确是遇見了榮晉。

鐘玥笑,“這樣啊,你晚了一步,不然還可以見見你二叔。”

“謝聞臣來家裏了?”他怎麽來她家裏了?他剛剛不是還去酒吧找她了嗎?分身術嗎?

“是啊,他剛剛從我們家離開不久。留他吃午飯也不吃,說是要一會兒回黎海了。來的時候還給我和你爸爸帶來許多國內特産。”

哦,那應該是來酒吧之前,他不應該帶那個女孩去約會了嗎?怎麽還來她家裏了。

茉茉心口一陣鈍痛,小聲問,“他一個人嗎?”

“嗯?還有其他人?”鐘玥好奇道,難不成謝聞臣交女朋友了?

鐘玥一邊吩咐人給茉茉煮醒酒茶,一邊牽着茉茉在沙發上坐下,溫聲道,“我本意是想留謝先生幾天,你在黎海待了那麽久,都是謝先生照顧。我跟你爸爸應該盡一份地主之誼,被他婉拒了。說是在加州出差好幾天了,在音樂會上看見你了,順道過來看看我們。”

鐘玥話剛說完,宗溫華的聲音傳來,“哪裏是順道啊,你們看看他帶來了什麽。”宗溫華從書房過來,手裏拿了一份類似文件的東西,厚厚一疊。

“這是什麽?”鐘玥一驚。

宗溫華将文件放在茶幾上,沉眸道:“他個人資産,留給茉茉的。”

這麽厚的一摞文件。

這是有多少數目啊,恐怕不可估量。

可以肯定,這些遠遠超過他們上次帶去謝家的可動用資産。

鐘玥心裏震了幾下,更是不明所以,“他這些留給茉茉做什麽?謝先生這是什麽意思啊,你怎麽還收了?你這人,拎不清嗎?謝先生對我們宗家有恩,我們怎麽能收他給茉茉的資産呢!”

茉茉垂眸看向茶幾上厚厚一疊文件紙,他這是什麽意思?

劃清界限嗎?

因為有了新歡,所以趕緊擺脫她嗎?

他照顧了這麽多年,想要擺脫她,也沒必要付出這麽大的代價,說到底是她欠他的。

需要他添什麽妝,她看是故意添堵!

誰稀罕他添妝!

宗溫華嘆嘆氣,“我不收怎麽辦,人家謝先生都說是給茉茉添妝。”原則上謝聞臣照顧小乖多年,算是小乖的長輩,謝聞臣表明,想要長久維持兩家人的關系,合情合理,他無從推脫,一旦推脫就顯得他們家小氣,想要跟他劃清界限,想和謝聞臣劃清界限的人幾乎沒有吧。只是,他一口一個伯父喊得他心慌。

鐘玥嘆氣,“當初我們給謝先生的謝禮,他一件沒收。我們怎麽好意思讓他給茉茉添妝呢。”當初他們是拿出了百分百誠意,名下所有可動産都遞了過去,謝聞臣分毫沒收。就算為茉茉出嫁準備的,也是多少年後的事情,謝聞臣這些資産劃分給茉茉,那時候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鐘玥瞅了丈夫一眼,“你怎麽不早點過來,我要是知道還有這茬,說什麽都得把謝先生留下,他後背還有傷,真不該讓他這麽離開了。”鐘玥懊惱道。

茉茉擡眸淚光閃動,“媽媽,他後背有傷?”想到前不久在酒吧她還一個勁地捶打他的後背,他怎麽一聲不吭啊。

鐘玥點頭,嘆氣,“是啊,我看見他後背的白色襯衣都還在滲血,問他需不需要處理一下,他說沒什麽大礙,我當時看他臉色慘白慘白的,額頭上還有虛汗,很嚴重,我還多了一句嘴,問他怎麽成這樣子了呢。他說是前段時間救了個小沒良心的,被樓梯砸了。滲血的程度來看,當時砸得應該還很嚴重的。”

果然他當時是受傷嚴重,還跟她說沒有!

騙子,大豬蹄子!

還趕她走!

是因為有新歡照顧嗎?

不需要她了?

他還好意思在她媽媽面前說她沒良心的,究竟是誰沒良心?

不行,這口氣她咽不下去,就算是有新歡又怎麽樣,她要當着他罵他一頓!

不受這個委屈!

茉茉扁了扁頂着一雙兔子眼,“媽媽,他有說什麽時候離開嗎?”

鐘玥回想:“哦,具體時間倒是沒說。他接了一通電話,就走了,挺急的,應該已經離開了。”

走了?

後背有傷不處理嗎?

還接了一通電話,是誰的電話。

是那個女孩的嗎?

在催他嗎?

茉茉越想越委屈,“媽媽,我出去一趟!”

鐘玥不明情況,瞧着‘嗖’一下從她身旁往外跑的女兒,“小乖,這個點兒,你上哪去啊。”

宗溫華攬了攬妻子的肩膀,“能去哪裏,多半找謝聞臣去了。”

鐘玥扭頭看向丈夫,眼底存疑。

宗溫華溫聲道:“你以為小乖這些天偷偷抹眼淚是怎麽回事,多半是在黎海跟她二叔鬧了別扭。謝聞臣背後的傷,一定跟小乖有關。”

鐘玥恍然大悟,這幾天他們只要提到黎海,提到謝聞臣,小乖淚眼汪汪的,可憐巴巴的,她皺眉,“小乖和謝先生能有什麽矛盾啊?”縱使小乖有些小孩子脾氣,謝聞臣看上去不像是會跟小乖計較的人啊,這都不是重點,鐘玥嘆嘆氣,“我該把謝先生留下的,他後背的傷,要真是因為小乖造成的,我們說什麽也該留下他,等到完全康複再離開。”

宗溫華拍了拍妻子的背,寬慰道,“小乖會自己解決的,我們随她去吧。”

鐘玥認可了宗溫華的話,還是很記挂,“诶,我還是不放心。不行,我給老大打個電話,我記得他有朋友在機場工作,幫小乖預留一張回黎海的機票。”

*

茉茉回到黎海半山別墅是次日傍晚,她從網約車下來,走向謝聞臣別墅外院的大門,她伸出手,在識別指紋的位置頓下,會不會沒有她的了,他都帶新歡去加州玩了,家裏肯定也來了,指不定他們這會兒就在家裏。

他們會在家裏做什麽?

那晚謝聞臣鎖住她的雙手,壓着她的畫面,在茉茉腦海中一閃而過。

謝聞臣對那個女孩笑,很喜歡她吧。

那個女孩對他眼裏都是崇拜,肯定是水到渠成。

他們是不是在一起。

種種不可描述的畫面在茉茉腦中盤旋,彷如千金重量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眼眸裏浮現着閃動的淚光,咬了咬唇,鼓起勇氣貼了貼指紋,‘嘟’一聲清脆的電腦,音識別成功,鐵栅門被打開,她的指紋還在,還沒被換掉。

院子裏安安靜靜的,一個人都沒有,就連平時打理花草的叔叔伯伯都沒在。

邱嬸也沒第一時間出來。

她也不在嗎?

所以謝聞臣真的跟別人在一起了,就連照顧過她的人都被換掉了,還是說他們正在做什麽不可打擾的事。

茉茉越想越生氣,立即識別進屋的大門指紋,好在沒被換掉。

她氣呼呼的進屋,鞋子沒換,不過觀察了一下鞋櫃前的地毯上,有沒有陌生女人的鞋子,只有她離開時放脫在這裏的拖鞋,旁邊有* 一雙昂貴的男士皮鞋。

是謝聞臣的。

他在家?

茉茉心裏那些無處爆發的郁悶,稍稍消散了些,她屏住呼吸,往客廳方向走去,客廳裏一片昏暗,只有夜幕即将降臨的自然光。

借着自然光,看見斜躺倚在沙發上的謝聞臣,他一條腿平放在沙發上,另一條腿搭在沙發邊緣,一只手平放在身前,另一只手同另一條腿一樣,搭在沙發邊。

他雙眸阖着,薄唇緊抿。

睡着了?

茉茉輕腳輕手地走過去,還有一米遠的距離便聞到謝聞臣身上有一股紅酒的醇香。

他還喝酒了?

背上不是有傷嗎?

不要命了?

新歡都不知道管一下的?

也是,向來只有謝聞臣管其他人的份,其他人哪敢管他啊!

背上有傷還躺着睡,活該痛死。

他身上的衣服不是昨天的白色襯衣,又換回一貫的深色。

所以,白色襯衣還真的是為了那個女孩穿的!

茉茉心裏委屈,還是忍不住又靠近了些,或許這是最後一次這麽近距離看謝聞臣了,他從前不屬于她,以後更不會屬于她。茉茉盯着謝聞臣完美的五官,相比醒着的謝聞臣,五官線條柔和不少。

輕輕嘆了嘆氣息,也不知道自己急急忙忙跑回黎海做什麽,就算他身上的傷再嚴重,有三叔在,他都不會有事。

他也有了更喜歡的人吧。

茉茉又嘆嘆氣,眼眸裏蓄滿淚水,轉身之際,手腕被一道強有力的手給縛住。

伴随一個低沉又蠱惑的聲音,帶着沒完全睡醒的音調,宛如夜魅一字一句,“終于抓到你了。”

沉睡的人忽然坐起來,茉茉的手臂在謝聞臣的束縛下,整個人失去重心,直接跨坐在他腿上,和他四目相對。

茉茉被吓了一跳,淚光在眼眸裏胡亂顫動。

謝聞臣似乎這會兒才完全清醒過來,擡了一只手揉了揉眉心,低‘嗯’一聲,道,“是你啊。”

茉茉聽着謝聞臣語氣裏充滿失望,他剛剛想的是誰?茉茉委屈的時候,藏不住話,不合時宜,不合身份的問出來,“不然你以為是誰?”是那個女孩嗎?

“嗯?”謝聞臣的反應似乎有些遲疑,片刻後,淡聲道,“總之不是你。”

說歸說,他的手握在茉茉的腰上一點放開的意思都沒有,甚至一手固住茉茉盈盈可握的腰,在他手上力量的支撐下,随他高大的身軀往後挪動。謝聞臣的身體倚在沙發扶手上,深邃的眸子緊鎖身前鼓着小腮氣呼呼的女孩,什麽多餘的神色都沒有。

只是這樣深深地凝視着她,謝聞臣的眼神過于深邃,像是深不見底的汪洋大海,太難讀懂和探索,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但這些讀不懂的情緒,在茉茉眼裏,這就是疏離,他的眼裏沒有她了,她眼底水光湧動,咬咬唇,“是那個跟你一起的女孩嗎?”

“可能吧。”謝聞臣還是深深地凝着茉茉,卻淡淡回。

她就知道,老男人不可靠。

他只喜歡這個年紀的女孩,并不是喜歡她!

騙子!

茉茉扁了扁唇,眼淚再也繃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

謝聞臣那張冷峻的面部,在她視線中逐漸模糊。

謝聞臣看着女孩一串串滾落下來的淚珠,就跟化作了一粒又一粒的冰碴子紮他心裏,疼得厲害。蹙眉,反問她,“不可以嗎?”

茉茉重了重的吸了吸鼻子,氣呵呵道:“可以,怎麽不可以!總之我是算是明白了,你這個老男人就是個老變态,你就是喜歡我們這個年紀的,專門頂一張禁欲高冷的高級臉,騙我們這樣的。”

謝聞臣笑了,“騙到你了嗎?我又沒騙到你。你又不喜歡我這樣的,你喜歡同齡人,嫌棄年齡的大。”

茉茉咬着唇,不做聲,注視着謝聞臣的眼神充滿埋怨和委屈,眼眸裏又浮現出一絲淚意,楚楚可憐。

謝聞臣同樣盯着女孩,下颌繃了繃,繼續說,他的嗓音低沉又誘惑,“茉茉,你這就矛盾了,你不喜歡我,還不允許我有別人了。再說,她可比某些人聽話,比某些人乖,我說什麽就是什麽。不像某些人,我說一句她要反駁十句,從沒讓我省心過,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三心二意,小沒良心又健忘,小脾氣還一串一串的。你說我該喜歡誰?”

茉茉想起在音樂會上,女孩總用崇拜的眼神看謝聞臣,像是被拯救的女孩,在看他的蓋世英雄。

謝聞臣對她也很溫柔。

一想到音樂會上的事情,茉茉心裏酸酸的,怒氣道:“她好,哪裏都好行了吧!祝你們白頭偕老,鎖死!”

謝聞臣卻答非所問,握在茉茉腰上的手緊了緊,“都離開了,又回來做什麽?”

茉茉嘟囔一句,“你少管我。我想起這裏有東西沒有收拾幹淨,怕礙了眼你新歡的眼睛!”

謝聞臣輕笑,“新歡?我什麽時候有過舊愛?誰是我的舊愛?”

茉茉被謝聞臣深幽又勾人且像極了要吸人進去的眼神盯得神色亂跳,她接不住這樣的眼神,撇開頭,咬咬唇,小聲說,“我怎麽知道。你一大把年紀,不知道有多少舊愛呢!癞蛤蟆追青蛙,長得醜玩的花!”

哈。

謝聞臣被氣笑。

小東西之前是無時無刻不攻擊他的年齡,如今還給他整上歇後語了。

有長進。

茉茉繃着小臉,軟綿的聲音刺刺的,“你放我下去,不然被你新歡看見了,誤會就大了!”

謝聞臣那麽寵那個女孩,還對她笑,還陪她看音樂會,一定把她接這裏來住了吧。

茉茉不得不想,她住了好幾年的地方,自己愛的一草一木,家裏的花瓶和許多擺件都是她精心挑選的,以後都是別人的。

想到這些,茉茉心髒疼得一抽一抽的,好像有人要把她的心髒從身體裏挖的出來一樣,疼得不能自已。

她要把他們都毀了,也不要留給謝聞臣,讓他去讨好別的女孩!

謝聞臣視線落在眼前鼻尖和臉頰都紅紅的女孩,哭得跟淚人似的,他嗓音低沉,又帶着試探的慎重,眸色漸深,“為什麽回來?”

茉茉又咬了咬唇,“我不是說了嗎?東西沒收拾幹淨!我的東西,我都要帶走,不留給別人。”

謝聞臣伸出手為女孩一點點擦去下巴上淚珠和臉頰上的淚痕,執着自己的問題,“茉茉,我已經放你走了,為什麽還要回來?”

謝聞臣溫熱的的手指上帶着薄薄一層繭,輕輕摩挲着茉茉臉頰上細膩的肌膚,在被他觸碰的地方泛起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随之而來的是茉茉這段時間所有委屈都湧了上來。

她撇開頭,不讓謝聞臣碰,自己用手胡亂的擦了下淚水,“你是放我走嗎?是你趕我走的!說好的兩個月的約定,你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言而無信,真不知道你這個公司總裁是怎麽當的,這麽不講信用,這樣老奸巨猾的大奸商,誰敢跟你合作。”

謝聞臣盯着茉茉那張柔軟的小嘴巴拉巴拉說個不停,小金豆子也掉個不停,深眸緊緊一眯,開口,嗓音低沉,“這次在加州呢?”

“那是你放的嗎?”是她趁機跑掉的,還意思提‘放’,她只知道在黎海是被他趕走的!

“是啊,都跑了,為什麽還要回來?”謝聞臣看似是問句,似乎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深眸的眸光裏是一種得逞的笑意。

女孩對上謝聞臣深不見底的眸,她顫動的眸色愣住。

謝聞臣忽地一笑,擲地有聲,氣息游離在女孩耳邊,低聲說,“舍不得我,對嗎?茉茉。”

女孩的心思像是被謝聞臣磁性的聲音帶着蠱惑給戳破,女孩不服氣,極力反駁,“誰舍不得你了,我就是過來拿我的東西,我要把我的東西統統帶走,一點都不留給你的心頭寶,才不讓你這個又老又渣又言而無信的人,用我的東西去讨好別人!”

謝聞臣深邃的視線凝叭叭叭的女孩,很多事等到現在,是他的極限,不想再等了,更等不了了,是時候該将他的女孩收入他的囊中,讓她永遠離不開。謝聞臣單手擒住茉茉的下巴,堵住茉茉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謝聞臣冰涼的薄唇,吻住了茉茉柔軟的唇瓣。

這次她和謝聞臣的唇間,沒有隔着什麽,是實打實的接吻。

男人成熟的氣息和女孩香甜的氣息彼此交纏,茉茉那雙靈動明亮又被霧氣洗滌後更為清澈的眸,一瞬不瞬,頃刻間,時間和聲音似乎都在這一刻凝結,茉茉的小腦袋一片空白。

片刻之餘,茉茉的睫羽一點點微微顫動,她的大腦才猛然回溯,用手推謝聞臣的肩,“唔——你放開我,不要用吻過別人的嘴碰我。”茉茉嗚咽着,軟軟的氣息裏都是說不完的委屈和抗拒。這老男人不知道吻過多少人,肯定早不幹淨了。

放?

好不容易想方設法擒到手的小兔子,豈能說放就放?

謝聞臣的吻越發狠戾,一手控住茉茉在他腿上亂晃動的腰,另一只手兜住她的小腦袋,發狠的吸吮、攆轉着女孩柔軟又紅潤的唇瓣,要将自己肖想太久且一直舍不得碰一丁點的女孩沾滿他的氣息,只屬于他的氣息,才善罷甘休。

面對謝聞臣強勢又霸道的激吻,茉茉毫無招架之力,張口咬住男人試探而來的舌尖。

男人悶‘嗯’了一聲,僅此而已,并沒有因此放開,跟沒有痛覺似的,吻得更兇猛。

她繼續咬,而他繼續吻。

腥甜的氣息在茉茉清甜芳香的嘴裏蔓延、融合。

瘋子。

茉茉斷定謝聞臣就是一個瘋子。

她敗下陣來。

許久,男人仿佛才勉強解渴。

強勢的親吻一點點慢下來,柔和下來,唇唇相連的縫隙間,謝聞臣嗓音低啞道,“沒吻過別人。”從始至終都只有這麽一個放在心尖尖的小兔子,哪還會有別人,哪還裝得下別人,整顆心在不知不覺中全數被她占滿,容不得半分沙子,“只有你。”

謝聞臣停了下來,雙臂緊緊地抱住茉茉,似乎想要将她揉進身體裏,一雙露在襯衫外的小臂,青筋暴起,他頭埋在茉茉的脖頸處,嗓音沙啞,“從裏到外都是幹淨的。都是你的。只是你的。”

茉茉僵硬而排斥的身子軟了許多,那雙淚光閃閃而濕漉漉的眼眸充滿不理解。

他們沒接吻嗎?

他都說了那個女孩那麽聽他話,什麽都聽他的。

有一個什麽都願意配合的女孩在身邊,謝聞臣那麽色,她跟他一起來黎海的時候,看她的眼神很不純粹,随時都會把她吃掉。還對她說盡了葷話,對那個女孩就不會麽?

“你別想騙我。你以為這樣我就會相信你?”他根本不是她的。她不是小孩子了,不好騙。

女孩說起話來,眼眸閃動,眸子濕噠噠的,清澈的眸子裏閃動着淚光,軟唇微微張合,眼神懵懂,讓人很難把持。

謝聞臣深邃的眼眸泛着熱潮和紅,極限忍耐,他吸了吸茉茉粉嘟嘟的唇瓣,小兔子的唇瓣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美味,盡管小兔子委委屈屈的,謝聞臣舍不得放開,又來回的親吻了好幾遍,然後才低聲耐心解釋,“表姐家的小朋友。”

“?”

親戚?

茉茉腦子更亂了,她一雙大眼亂顫,腦子有點跟不上這句話,氣焰不知不覺從這句話中消散許多,仍舊透着不可相信,被親吻過後的唇,更紅潤更柔軟,像極了可口的果凍,讓人更想欺負。

謝聞臣握在茉茉腰間的手指隔着薄薄防曬衣的紗有一搭沒一搭輕輕摩挲着她肌膚,“她交往了男朋友,當時在臺上演出,舅舅和表姐不放心,讓我幫她把把關。”

茉茉一雙眼眸緊盯謝聞臣的眼,在判別謝聞臣話中的真假,喃喃,“你、你沒騙我?”

“嗯。”謝聞臣深邃的眸子裝滿情欲。

“那你為什麽還對她笑?”還笑得那麽溫柔。很能讓人誤會。她不信只有那麽簡單。

謝聞臣想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對別人笑過,最近他都很喪。唯有一次,在音樂會上,見到茉茉後,那丫頭誇了一句茉茉,“她誇你漂亮。”

“!”茉茉呼吸微深,單薄的背脊緊了下。

謝聞臣将那句話完整複述出來,“她說小舅媽好漂亮。”

小舅媽——

茉茉一抹紅暈染上臉頰,眸色懵懂無措,“你少騙我,別以為這樣說我就會相信。”

謝聞臣無奈嘆氣,拿了手機,劃開手機屏幕,點開一個叫‘楠姐’的聊天框。

楠姐:【聞臣,聽姑姑說你把你老婆搞丢了,要去加州追老婆。桃桃在加州談了個男朋友,是個搞音樂的,我跟你姐夫都不放心,原本打算這周過去瞅瞅,你舅舅的身體突然有些不舒服,一時半會兒去不了。麻煩你幫忙把把關,我們怕你妹妹被騙。】

搞丢——

追老婆——

她才不是他的老婆。

茉茉一絲絲紅暈的臉頰此時駝紅。

謝聞臣低聲說,“寶寶,這下信了麽。”

茉茉擡頭泛着淚光的眼眸,瞪他,“不要亂喊。”

謝聞臣輕輕笑。

朦胧間,兩人位置霎時交換。

他在上她在下。

謝聞臣單手兜住茉茉腦袋,仔細護着她躺下,俯身而來。

四目纏綿,暧昧的氣息在女孩水霧還沒完全消散的眼眸中一點點上升,滾燙的唇輕輕地親吻女孩柔軟的唇瓣,又輕輕地嘬着她粉嫩嫩的耳尖,薄唇一點點描繪她嫩白的天鵝頸。

未經事的女孩,哪經得起這樣的,耳尖和脖子紅透還微微顫粟着,呼吸一窒,垂下的眼眸顫動,一點點蜷在一起的手心積了一層薄薄的細汗,偏偏男人一雙手分別穿過她兩只手的手指,攤開她的小手,和她十指糾纏,掌控着她,糾纏着她。

男人沉沉的嗓音和纏綿的氣息,忽然在她耳畔落下,“寶貝,不想讓你再逃了。”這次是她主動回來的,再也走不了了。

茉茉在男人誘惑般的親吻下,濕漉漉的眼眸顫動不已,身體緊繃。

親吻、游弋在她周身的男人,咬了咬茉茉的耳尖,嗓音低啞地開口,“茉茉,可以嗎?”謝聞臣的話語看似冷靜,看似在詢問女孩的意見,實則不穩和強勢的氣息出賣了他的忍到極限,今晚他是勢在必得的。

到了這個地步,茉茉懂謝聞臣是什麽意思。

周身透着粉嫩的茉茉,撇開頭,這種事怎麽問她啊。

她說,不可以,他能不這樣嗎?

而且她好像不太希望他停下來,完蛋了,她現在也好色,被榮蓉帶壞了。

謝聞臣輕輕一笑,小姑娘給予他的答案自在其中。

男人發出來的清脆又滿足的低笑,惹得女孩一陣嬌羞,女孩睫毛輕輕打顫,咬咬唇,頂着臉頰粉撲撲的,嬌羞而小聲說,“等一下。”

“嗯?”男人一雙被情愛沾染的深眸,從女孩身前擡了擡。

茉茉睜開一雙水霧朦胧的眼,咬咬唇,聲音顫動,“你、你背上的傷還好嗎?給我看看。”這才是她來的主要目的。

女孩這副嬌軟可欺的樣子在他之下,哪還有心思管其他,就算是痛死,今天也非做不可,何況本就沒什麽大事。謝聞臣用了極其忍耐和克制才吐出兩個字,“沒事。”

茉茉不相信,“真的?我媽媽說你傷得很重。”滿背都滲血了,單是想一想茉茉都覺得頭皮發麻。

謝聞臣笑,這個問題沒有答案。

可以很重也可以不重。

謝聞臣繼續溫柔的親吻茉茉。

男人這方面是天生的主導者,尤其還是謝聞臣這種天生淩駕于金字塔之上的矜貴男人。

茉茉這樣的小嫩芽,被他輕輕一撥,早已找不到方向,無暇再顧忌其他的,懵懵懂懂的,難受起來,緊緊地和謝聞臣十指相扣,發出的聲音宛如蝴蝶振翅,又小又輕柔,不知多久,茉茉聲音漂浮地說了句,“我、我餓了。”她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一點東西沒吃,都沒有胃口,這會兒好餓,好想吃東西。

茉茉聲音微弱,小模樣可憐巴巴的,還伴着小肚子咕嚕咕嚕的聲音。

聞聲,茉茉的小臉瞬間緋紅,一雙手捂住自己紅透的小臉。

謝聞臣所有的興致和動作在這一刻都僵住了。

謝聞臣無奈一笑,小東西這個時候叫停,還真是他的小祖宗啊。

看着女孩羞答答的模樣,謝聞臣眼底湧動的欲消散許多,眼眸越發溫柔,誰讓她就是他捧在心尖尖的小祖宗呢。他嗓音低啞地問,“想吃什麽?”

“你會做什麽吃的?”她只見過謝聞臣給她做過早餐面包和豆奶。

謝聞臣看着身下哄着小臉,眼眸水汪汪的女孩,啞嗓音答,“面條和粥。”粗粝的大手又揉着女孩的小臉,低聲補上一句,“粥太慢了。”他等不了。

茉茉眸色顫動地望向謝聞臣,明白了,謝聞臣的意思是她只有一個選擇,只有面條。

她扁扁嘴,“我還以為你會做很多吃的。”唯一一次見他下廚,還是上次給她做早餐,有模有樣的,她以為是個隐藏廚藝高手。

謝聞臣氣息微重的吻了吻女孩的側臉,“以後學。”

*

謝聞臣三下五除二做好一碗清水面,還幫她榨了新鮮的酸奶草莓汁。

茉茉眨了眨眼睛,“你不是吃麽?”只煮了一碗。

謝聞臣漸深的眸裹着滾燙,凝視着對面嫩白的女孩,喉結微動,嗓音沙啞,“等你吃。”

茉茉用筷子挑起一小撮面,細嚼慢咽,一點點吃。

謝聞臣煮的面,什麽味道都沒有,她卻吃的津津有味,胃裏暖烘烘的。

茉茉吃一口面喝一小口草莓汁,酸酸甜甜的,她最愛。

一點點酸奶沫沾在茉茉柔軟紅潤的唇瓣上,謝聞臣喉結滾動,眸子微緊,嗓音克制而低沉地問,“寶貝,好吃麽?”

講真的沒什麽味道。

可她覺得味道很好。

茉茉柔聲應,“嗯。”

謝聞臣又開口,嗓音啞然,“那寶貝吃飽了嗎?”

“嗯。”茉茉不敢再和謝聞臣的眼睛對視,太深邃,太強勢,也太火熱,像是有一團火在灼燒她。

謝聞臣望着她,更像是一只躲在暗處捕獵的狼,眼神專注又鋒利,還很有耐心的等待進食的獵物,等喂飽了,待宰了。

茉茉垂下眸,頭低低的,眸色顫動。

謝聞臣很利落地收了碗,将呆愣愣坐在餐桌前的茉茉抱去客廳沙發,坐他腿上,溫聲問懷裏神色忐忑又慌張的女孩,“怕了?”

不怕是假的。

茉茉垂着眸,睫羽亂顫。

謝聞臣的指腹輕輕地揉着茉茉的脖頸,低聲安撫她,“寶貝,我們先從親吻開始好不好?要是再害怕,我們再等等。”

茉茉還沒給出回應,謝聞臣菲薄的唇貼在她的唇上,溫柔細膩又纏綿的吻一點點的侵占她的唇。

在謝聞臣細細柔柔地親吻下,一會會,茉茉就招架不住了,身體在謝聞臣懷裏似水般柔軟。

謝聞臣緩慢地睜開那雙被情愫沾滿的深眸,他動情的氣息一絲一縷地漫過女孩的脖子和耳朵,薄唇微啓,“寶貝,我很想你,想了很久。”那雙握在茉茉纖細腰上的手指一圈圈的揉着,像是要将女孩揉進身體似的。

聽着謝聞臣低沉又魅惑的嗓音和氣息,還有那能将她腰上肌膚燙傷的手指,茉茉的身體逐漸酥麻,在謝聞臣懷裏越發癱軟無力,輕柔的氣息漸漸混亂起來,人不知不覺躺在沙發上,在他的身下。

謝聞臣和他身體一樣滾燙的唇,含了含茉茉柔軟的耳墩,在她耳畔輕輕說,“寶寶,身體很疼,心疼心疼我,可不可以。”

茉茉水光柔柔地看着眼前難受中的謝聞臣,這是她很愛的男人,也很愛她的男人,茉茉臉頰滾燙,撇開頭,過于羞澀,眼眸濕噠噠的,開口時細微的聲音顫抖着,“可是可以。不、不要在這裏。”在沙發上好羞恥,她會羞死的。

“好。”謝聞臣低笑應了,攔腰抱起茉茉。

他們的第一次,何其珍貴。

必然要在他的床上。

他怎麽可能這麽草率。

縱使如此,女孩薄薄的防曬外套和鞋子還是悄然無息地遺留在客廳。

女孩被男人親吻的粉嫩嫩肌膚上,此時只有一件純白的小背心,牛仔褲慢慢地離開女孩,落在樓梯上。

謝聞臣的大掌托了托女孩的臀,換了抱她的姿勢,嬌柔纖柔的女孩挂在男人碩實寬廣的身前,纖細的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兩人鼻尖相挨。女孩睫羽輕顫,清澈明亮又無措的眼眸酌着一絲絲動情後的柔情,男人深邃無垠的眸是讀不完的憐惜和欲,仰頭又一次吻住女孩柔軟的唇,溫柔糾纏。

茉茉從慌亂無措,慢慢的開始回應謝聞臣強勢的親吻,那雙盤在他精瘦腰間的細腿,恰到好處地掩蓋住男人動情後的尴尬。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