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第六十章

天臺的浮雕畫完成, 茉茉開學的日期也近了。

意味着茉茉要離開黎海,回加州了。

謝聞臣在樓下書房處理完工作,去廚房溫了一杯牛奶, 上樓回到房間。

他的房間并沒見茉茉的小身影, 床上床單被套整齊, 沒有一點坐過的痕跡,盥洗室和衣帽間都沒人。

這段時間茉茉都被他纏在他的房間。

那抹小身影不在, 他的心都跟着空蕩了。

謝聞臣面色微沉,轉身走向茉茉的房間, 推開門,那抹洗完澡換了睡衣的小身影映入的眼簾。

他面色稍微好了些,心裏的緊繃感稍稍放松, 走過去,“怎麽來這邊了?”

茉茉背對他收拾東西, “我在收拾東西。”

謝聞臣走進去才注意到女孩不遠處的一個行李箱,他将手裏的那杯牛奶放在茶幾上,蹙眉,“收拾東西做什麽?”離開學還有十天,這麽早收拾做什麽。收拾的還是三年前一直都放在置物架上的玩偶。

她想做什麽?

徹底離開,不要他了?

那段時間,她回來又算什麽!

茉茉将自己珍愛的玩偶,“我不是和你講過了嗎?媽媽希望我早點回去。我也有點想他們了。”

“想他們, 那我呢。”謝聞臣從背後擁住茉茉,寬闊結實的懷抱将她牢牢包裹住,頭埋在她單薄的肩上, 嗓音低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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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茉茉轉過頭,不理解, “你怎麽啦?”

謝聞臣心裏不滿,沖她脖子輕輕咬了下,擡頭,深眸一片晦暗,“你走了,我怎麽辦?”

茉茉清澈的眼眸眨了眨,“啊,我要上學啊。我放假的時候再來黎海找你吧。”

謝聞臣眸底一片暗影。

他不再是她最記挂的人了,這裏也不再是她最記挂的家了。

謝聞臣心裏很不是滋味,像是陳年老陳打翻了一半,又酸又沖,“什麽叫‘放假再來黎海找你吧’?說得好像是被你養着的。你是想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按照這個分析,他還是外面那個?

謝聞臣想到三年前,他為了茉茉念大學方便,給她買了一套房子,小女孩當時也說過這樣的話,是不是跟他是同樣的感覺?很不好受吧。

不管,他這會難受得要命!他一定更難受!

謝聞臣低頭在茉茉唇上重重地咬了下。

茉茉疼地嘴皮顫動了下!

他又要她做什麽!

她哪有這樣的想法啊!

那怎麽辦?

茉茉垂眸,“總不至于不上學了吧?”那可不幹,她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謝聞臣見茉茉的眼神十分無辜,小臉上的神色委屈中還帶着倔強,他溫柔地吻了吻她的唇,溫聲說,“沒說不讓你上學。”哪裏不讓她上學了。當初千方百計也希望她不要把自己悶在家裏,怎麽可能将她拘下,謝聞臣繼續溫聲問,“就算是上學要回加州,你收拾這些做什麽?都帶走?”放這裏多少年都沒動了。是不是不打算回來了?謝聞臣心裏悶得很,語氣很沉。

茉茉哪知道謝聞臣這些心思,津津樂道地告訴他,“嗯,好看啊,打算都打包走。你沒去過我在加州的房間,我有一個超級大的手辦玩偶置物室,在我沒回家之前,爸爸、媽媽還有大哥、二哥每年都給我準備各種禮物,我都好喜歡。我想把這些一起帶過去,都放架子上。”這些是謝聞臣給買了,她都很喜歡,要和爸爸媽媽、哥哥們的放一起。

聽到女孩滿心滿眼都是家人,沒有提他一句,就算沒有拘住她的想法,也不想她離開。謝聞臣抱住茉茉的一雙手臂收緊,似要将她揉進自己懷裏,埋在她的肩頭,低聲說,“茉茉,我們不回加州了,留在黎海念書,好不好。”習慣抱着她睡,接受不了一個人獨守一座空樓。

“謝聞臣,你說什麽呀?”怎麽可能不回加州了。“嗚,你松一下,我被你勒快要喘不過氣來啦。”茉茉推了推謝聞臣,男人的身體體積和重量太大,她在他懷裏只有一丢丢,推了好幾下,謝聞臣穩如泰山。

謝聞臣聽到女孩柔軟的聲音,稍微一雙手臂稍微松了一點,“留在我身邊,哪都不能去。更不許把它們帶走。”每一件禮物都是他精心為她挑的,不準和其他人混合在一起,他要獨一無二的待遇。

茉茉聽着謝聞臣低沉、沙啞的嗓音,還有點小可憐是怎麽回事?

有時候真懷疑謝聞臣有病嬌的潛質。

比如她在他面前哭了兩次。

每一次都像個大狗狗一樣。

茉茉有點心疼他。

“哦,知道啦,我不拿了,只是喜歡它們,想讓它們陪着我。”

謝聞臣嗓音低沉道,“再買。這些別動。”

茉茉小臉微皺,“你買的很多都是限量款和定制款,不好買的。”可能都停産了。

謝聞臣悶悶道:“我想辦法,這裏的東西,你不許帶走。”

“哦。那我可以回加州的吧?”她真怕謝聞臣發瘋不讓她回加州,謝聞臣不是沒瘋過,把她綁床上的記憶猶新。

“嗯。”謝聞臣的薄唇含了含茉茉的脖子,“寶貝,我和你的親人相比誰更重要?”

茉茉沒考慮,“都重要。”都是她最重要的人。

謝聞臣不滿意,松柏木質的氣息在茉茉脖間游走,沉着聲,“跟你兩個哥哥比呢。”比不過她的父母,是應該的,總不能輸給宗禛他們吧。

啊——

非要分嗎?

茉茉身體緊繃了些。

謝聞臣啓齒,在茉茉脖子上輕輕咬了一口,“茉茉,你在猶豫,不許猶豫,我要比他們兩個重要。”

“!”這也要争麽,哥哥和謝聞臣在她心裏是完全不一樣的位置,濕濡的氣息染在茉茉的脖子上,一陣酥麻感傳遍周身,茉茉倒吸一口氣,小臉透着紅,“好吧,你重要,你最重要行了吧。”是三歲的小孩子麽,非要争這個。以前他總說她是小孩子心性,依她看,謝聞臣才是小孩子心性吧!

謝聞臣滿意了,淡笑,“茉茉,今晚我們在這裏試試吧?”還沒睡過她的公主床。

茉茉眸色微顫。

要是以前她還真聽不懂謝聞臣這句話什麽意思,現在聽不懂他的話中意思才怪!

在她粉嫩的床上和謝聞臣做。

好羞澀。

茉茉心髒似乎要跳出來了,不敢相信,背脊都在發麻,身體都不由的蜷起來。

偏偏某個人還故意撩撥,含住她的耳朵,誘惑她,“茉茉,好不好?嗯?”

謝聞臣的聲音,太誘人,暧昧了。

她哪扛得住。

“謝聞臣!”

只能氣憤地喊名字,作為警告。

就連警告的聲音都是軟綿綿的,沒什麽力度。

更沒有什麽攻擊性。

确實沒有攻擊性,反倒像小奶貓撒嬌的聲音,酥酥麻麻的。

圓溜溜一雙眼睛瞪着他。

太乖了,很想吃掉。

謝聞臣向來是行動派,在這種想法冒出來的時候,女孩已經成了他的囊中之物,跑不掉。

兩小時後。

被欺負過後的女孩,軟綿綿地趴在床上。

茉茉氣呼呼的,她可算是明白了,某些人裝可憐是為了騙她這樣那樣。

昨晚她明确規定了,一周只能一次,最多不能超過三次。

而不是一晚好幾次。

吃不消。

今晚不做。

不但做了,還好幾次——

總之,不要同情男人,否則遭殃的是自己。

她香香軟軟的床,也不幹淨了。

茉茉內心嚎叫。

謝聞臣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松松垮垮地套了一條浴巾。

迎眼便瞧見女孩軟趴趴地趴在床上。

女孩肌膚細膩又嫩白,愛不釋手,親不夠,背上還有很多暧昧不清的痕跡,這段時間這樣的痕跡沒間斷過。

都是他留下的。

謝聞臣唇角微勾。

茉茉聽到動靜,緩緩地轉過頭,謝聞臣好身材全部落在她眼中,硬朗的肌肉,上面還帶筋的,上面還挂着要掉不掉的水珠。

每次動起來,上面的筋都會擴張。

她只要看一次,就沉迷一次。

這男人身材好到犯規。

總能忘了自己定的規矩。

茉茉下巴緊了緊。

不行,不能看,不能被他誘惑,貪戀男色會吃虧的,會迷失自我。

謝聞臣瞧見女孩小臉皺皺地轉過去,留他一個後腦勺,他春風含笑地走到床邊,溫聲說,“寶貝,把牛奶喝再睡,都冷了。”他的嗓音裏透着吃飽喝醉的滿足和愉快。

茉茉那雙霧蒙蒙的視線落在玻璃杯中純白的牛奶中,有些畫面在她腦海裏淌過。

她一時間竟然無法直視牛奶粘稠的純白。

臉頰緋紅。

茉茉扯過被子蒙自己頭上,她才不要喝。

經此一事,以後她再不要喝牛奶。

*

茉茉的任務,每天陪謝聞臣上班。

她跟在謝聞臣身邊三年,她都沒發現謝聞臣這麽粘人。

比她以前還要粘人。

茉茉很好奇,在公司職員面前,謝聞臣怎麽做到一張嚴肅臉,不言茍笑,一絲不茍的。

私底下什麽樣子,她不想吐槽。

甚至偶爾茉茉還能聽見謝聞臣的員工竊竊私語,跟老板一起會,一身冷汗,太吓人了,每個人都很嚴肅。

還會提到她,老板這麽嚴肅,茉茉小姐跟他交往,不會有壓力嗎?能受得了他這個樣子嗎?

茉茉會在心裏暗自吐槽,是受不了啦。

受不了的不是他嚴肅的樣子,是他的需求。

她時常琢磨,以前他沒有女朋友這些年,是怎麽忍過來的。

還看上去無欲無求的。

現在為啥一點都忍不了。

茉茉藏不住事兒,她的想法被謝聞臣看穿,他恬不知恥,“以前只知道寶貝是香的,哪知味道這麽美,不然哪需要強忍。”

茉茉當即一腳把謝聞臣從她的公主床踹下來。

謝聞臣沒個準備,直接一臉懵地坐地上。

*

謝聞臣只要人在公司,開不完的會,見不完的合作商。

茉茉從上次從加州返回黎海,一直跟謝聞臣來公司上班,習慣他的工作方式,她學會了自己玩自己的。

soe項目的技術人員很會掐掉,每次都趁謝聞臣開會去了,來他辦公室請教茉茉有關soe程序維護的問題。

soe更新後,一周的時間,用戶反饋的效果很好,運行速度快,更方便辦公了。

這天,謝聞臣下午有個重要會議,整整用了一下午時間,臨近下班的點才結束。

會議結束,他匆忙地回辦公室。

自從二爺小女朋* 友陪二爺一起來上班後,他身後的高層即便還有很多問題要反饋,都會在謝聞臣辦公室口止步。

高層們很自覺,不會像之前那樣頻繁進出謝聞臣的辦公室。

據褚助理無意間透露,是二爺趁小女朋友放暑假,纏着她陪他一起上班的。

二爺黏女朋友的場景他們是完全想象不出來。

謝聞臣推門進辦公室,只有小宋在整理文件,沒有其他人,更別說之前都趴在他桌前玩手機的茉茉。

他擡步進去,“茉茉呢?”

小宋停下手中的活,“啊?茉茉小姐下午就離開了啊?”

離開?

謝聞臣蹙眉。

“謝總,茉茉小姐沒跟您講嗎?”她以為老板是知道的,看老板這臉色不像是知道的。

謝聞臣看了眼手機,并沒有她發來的消息。

還有兩天是她離開黎海回加州的時間。

她該不會提前走了吧?

不讓他知道吧?

小姑娘是做得出來的。

這次重逢,他完全能感覺得到小姑娘這次不再黏他。

她的生活中進入太多人了,不那麽需要他。

他不再是唯一。

只有在床上,小姑娘才會淚眼汪汪地抱着他,貼着他,用力地抓他,屬于他。

謝聞臣轉身出辦公室,撥茉茉的電話。

沒人接聽?

該不會真走了吧?

謝聞臣面色沉得可怕。

他撥了褚慶的號碼,語氣凝重中幾絲慌亂,“褚慶讓人查一下茉茉的航班有沒有更改。”

褚慶微愣。

什麽?

茉茉小姐又丢下二爺跑了?

兩人又鬧矛盾了?

上午不是還好好的嗎?

諸多疑問。

不等他反應過來,謝聞臣挂斷電話。

謝聞臣自己開車,急急匆匆地回到半山別墅。

急急忙忙地進屋,邱嬸迎上,“二爺,您回來了?”今天下班有點早,七點不到便到家了。

“茉茉回來了嗎?”航班并沒有改動,人卻不見了,電話也不聽,老宅也沒有,榮晉妹妹那邊也沒有。

“沒回來啊!”她還尋思着怎麽沒見小小姐呢,還打算問一句呢。

之前都是小小姐先進屋,二爺跟在後面。

謝聞臣幾大步上樓,先是去了他的卧室,這些天他和茉茉并沒有回這個卧室,睡在茉茉房間。

他轉身去茉茉的房間,原本放在更衣間的行李箱不見了。

謝聞臣高大的身軀在原地晃了兩下,向來鎮定的他,眼底劃過幾絲慌張,下樓,“邱嬸,茉茉今天真沒回來?”

“沒有啊。”

邱嬸一臉不知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謝聞臣非常不好看。

兩人又鬧矛盾了?

正當謝聞臣要讓航空那邊重新核對茉茉的購票信息。

別墅外一陣汽車的引擎響起。

謝聞臣立即架着他一雙大長腿出去。

茉茉從一輛出租車下來,樂滋滋的,懷裏還抱着一幅畫匣,看上去很高興,還跟出租車司機揮了揮手。

看到謝聞臣出來,茉茉的小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她快步到了謝聞臣跟前。

仰頭看他,眼睛彎彎,“诶,你竟然比我先到家。”她還以為謝聞臣要加班呢。

謝聞臣低頭看着眼前笑吟吟的女孩,緊繃的心髒和身體一下子放松許多,冷沉的面色稍有好轉,嗓音低啞,“上哪去了?”

茉茉笑容盈盈,眨眨眼,“嘿嘿,老師回來了。我去老師畫室了,老師還把他的成名畫作送給我啦。”茉茉得意又驕傲地向謝聞臣炫耀手中的畫匣,裏面裝的可是李唯一老師的畫,重金難求。

茉茉在國外參加過多次美術大賽,李老師都擔任其中的評委,在幕後給了她很多寶貴意見,見證她在成長和蛻變。

老師能将自己的成名畫作送給她,對她來說,彌足珍貴。

謝聞臣視線落在茉茉懷裏的畫匣上,被她寶貝地抱在懷裏。

李唯一的畫,千金難求,何況是成名畫作,更是可觀而不可得,沒想到李唯一竟舍得把這麽珍貴的畫送給了茉茉,可見他對茉茉的喜愛。

謝聞臣原本冷沉的面色有了一絲笑,低聲問,“電話為什麽不接?”他都打出多少通電話,一次沒接,又怕她跑了,又怕她出什麽事了。

啊,謝聞臣給她打電話了?

她怎麽沒聽見?

茉茉好看的眸子撲閃撲閃的,低頭摸出小包裏的手機,二十多個未接電話,她手機電量被提示不足。茉茉扯了扯謝聞臣袖口,撒嬌道,“嘻嘻,不好意思嘛,我把手機靜音了,一路上太興奮了,沒看手機。”她一直寶貝的抱着畫,又跟出租車司機聊了會兒,出租車司機的女兒也在學畫畫,聊着聊着就沒看手機。

謝聞臣低眸看女孩手指拈着襯衣的袖子,心柔軟不少,沒跑就好。

反手握住茉茉的小手,牽着她往屋裏去,“下午去見李唯一老師,怎麽不提前給我說一聲,或是發消息給我。再不濟也該給小宋說一聲,讓我知道你的去處。”這樣他開完會可以去李唯一畫室接她,哪需要她打出租車回來。

茉茉驚愕,“額?我沒發嗎?我以為我發消息給你了。”

謝聞臣氣急,捏了捏茉茉的手指,“有沒有給我發消息這麽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記,你還記得什麽?”是不是他在她心裏已經不重要了,所以才不被重視。謝聞臣越想越生氣,彎身直接将茉茉攔腰扛起。

茉茉吓了一跳,驚呼道,“謝聞臣,你放我下來,我要被你颠吐了。我的畫,老師送我的畫要掉出來了。”

謝聞臣搭了把手,按住畫匣子。

邱嬸從保姆間出來,正好就撞見謝聞臣将茉茉扛進屋。

她‘哎唷’一聲,趕忙避開。

這兩人一會兒一個心情。

剛剛二爺一副丢了神的模樣,這會兒又是怎麽了,怎麽還把人往樓上扛了,晚飯還吃不吃啊。

戀愛中的人,情緒太不穩定了!

謝聞臣将茉茉丢在床上,欺身下來。

茉茉雙手抱在懷裏的寶貝畫被謝聞臣放在一邊。

茉茉氣吼吼道:“謝聞臣不許丢我的畫!起開,我要先看畫!”她在畫室的時候太興奮了,都沒太注意看,她現在想要好好看一看。

謝聞臣連親帶哄,“沒丢,輕輕放的。乖,先放一放,畫是死的不會跑,一會兒再看來得及。”

最終在力量和男人超高撩撥的技術下,茉茉敗在男色之下,被謝聞臣欺負一頓。

過後,茉茉紅着一雙眼眼眸,她就知道每次被謝聞臣扛,準沒好事。太丢臉了,她這張臉已經沒法面對邱嬸了,她瞪謝聞臣,有氣無力地嬌嗔,“謝聞臣這件事上我們要定個條約,不能一直這樣。”近一個月的時間,他太無度了,這樣不可以,她受不了。

謝聞臣吃飽喝足,壓抑了幾個小時的郁悶心情瞬間愉悅,将茉茉撈進懷裏,大手抓住茉茉的小手,放在自己心口,“定什麽條約,再不多吃兩次,吃不着了。”還定什麽條約,都要離開他了。

好像是,她要回加州上學了。

她接下來除了學業,還要忙自己畫室的事,

謝聞臣也這麽忙,他們不會半年見不着一次吧。

有點兒舍不得他了。

茉茉無聲嘆氣。

謝聞臣低頭含了含茉茉撅起的小嘴,“嘆什麽氣?真的受不住,很不舒服麽?”女孩嫩,又嬌氣,他心裏清楚,不能太過分,他已經很克制了,在一起的時候,沒發現女孩有異常,臉蛋兒紅撲撲的,眼睛水汪汪的,絞得緊,他忍不住用力加快,“寶貝太誘人,下次我會注意點。”

茉茉手放在謝聞臣唇上,一雙濕漉的眼眸裏充滿警告,“結束後就不許提了。你答應過我的。”她最怕謝聞臣過後還要提那種事,那種時候她自己都迷迷糊糊的,哪知道自己是什麽神情,偏偏他總愛告訴她,快要羞死人。

謝聞臣清爽一笑,“好。我們不提。你的行李箱呢?被你藏哪裏去了?”

茉茉不明白,“放你屋裏的衣帽間去了呀?我的日常用品都在你房間,也要收拾一些帶走的。你問這個做什麽?”

謝聞臣在茉茉柔軟的唇瓣上落了一個吻,“沒什麽。”

對啊,後天他的小寶貝就要離開他了。

謝聞臣只願每天沉在她之中,不願出來。

謝聞臣低頭親了親懷裏軟綿綿的人兒,溫聲問,“明天有沒有想要去玩的地方?”明天是周末,他不上班,時間都是她的。

茉茉眼皮打架,聲音哝哝,“明天不行,老師在畫室舉辦了一個畫展,邀請我去參加。”她學習一下,等她的畫室好了,她也會邀請人舉辦畫展。

謝聞臣聽後立馬不開心。

她在黎海最後一天,還要被其他人占用,

茉茉又哝哝地補了句,“明天你是不是不用上班,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

謝聞臣瞬間舒坦,冷沉的面色立馬多了幾絲笑,他親了親茉茉的唇瓣,“好。都聽你安排。”太好親了,怎麽都不夠。

哎,軟乎乎的女朋友馬上就抱不了了。

謝聞臣輕輕嘆氣,惆悵不已。

*

茉茉會帶謝聞臣來畫室參觀畫展,着實讓李唯一沒想到。

謝聞臣淡笑,先打招呼,“李老師,您好,好久不見。”

李唯一牽了牽唇角,褶皺的臉上抽了兩下,跟謝聞臣握手,“謝總,确實好久不見啊,謝總這樣的大忙人,能來李某畫展參觀,是李某的榮幸。”

“老師,他陪我一起來的。”茉茉挽住謝聞臣的手臂,歡快道,“老師,跟您介紹一下,謝聞臣,我的男朋友。”

謝聞臣很滿意茉茉對他的身份介紹。

要是名分再往上提一提就好了,比如‘未婚夫、老公’。

男朋友?

李唯一驚訝。

他怎麽記得當初謝聞臣多次跟他提都是家裏的小朋友呢。

這才三年時間,把他愛徒騙成女朋友了?

老牛嚼牡丹可惜了。

李唯一嘆嘆氣:“中和一下挺好、挺好。”

茉茉沒明白老師的話。

謝聞臣似乎聽懂了。

茉茉視線在謝聞臣和李唯一老師來回掃了一圈。

謝聞臣和老師的氣氛怎麽不大對勁呢。

老師好像并不希望謝聞臣來他的藝術館。

小小插曲過後,李唯一言歸正傳,“茉茉來,昨天我跟你說的幾位老東西,看了你在巴黎獲獎的作品都贊不絕口,我帶你見見他們,你跟他們唠唠嗑。”

“好。”茉茉扭頭跟謝聞臣說,“嘿嘿,謝聞臣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跟老師去見見大師們。我去去就來。”

謝聞臣看着眼前眸裏星光閃動的女孩,點頭,淡笑,“去吧。”

謝聞臣被畫室的工作人員領去觀賞人員的休息區。

觀賞區的位置很好,可以看見茉茉。

茉茉在一衆有名望的大師中年齡最小,閱歷最少,她并沒有因此怯場,反倒是發光發亮,把自己對作品賦予的靈魂和意義,娓娓道來。即便是面對大師們的作品,她謙恭又可觀的說出自己的理解和想法,在理解上有不妥的地方,她謙恭學習,并沒有因為年少成名而輕狂。

謝聞臣并不是第一次見這樣自信、優秀、周身帶着萬丈光芒。

他精心呵護在手心的女孩,如今能夠在自己的領域中獨當一面,且璀璨奪目,他很為她開心,更是他的初衷。

他的女孩,無論在什麽樣的境況下,都值得最好的人生,擁有最美妙的一切。

近兩小時的時間,茉茉才從一衆大師中脫身。

來到謝聞臣身邊,挽住他的手臂,靠他身邊撒嬌,“嗚嗚嗚,說好的去去就來,沒想到聊忘了時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謝聞臣寵溺地捏了捏茉茉的鼻尖,“又沒人催你。我也不無聊。”接着,謝聞臣擰開礦泉水瓶蓋。

“你在做什麽呀?”忙工作的事?茉茉講了快兩小時的話,口幹舌燥,謝聞臣遞來水,她一雙小手抱着瓶子咕嚕咕嚕喝,剛喝兩口水,謝聞臣一句,“看我優秀又漂亮的寶貝老婆,在人群中怎麽發光發亮的。”

茉茉被嗆得不輕。

謝聞臣蹙眉,一手接住茉茉嗆出來的水,另一只手輕輕拍茉茉的背,“慢點,喝口水還能被嗆着,又沒人跟你搶。”謝聞臣随手抽了手邊的紙巾,幫她擦下巴和身前的水漬。

茉茉緩了下氣息,霧着一雙眸,扁扁唇,“還不是怪你,亂說什麽話!”

謝聞臣淡笑,“實話實說。”

茉茉不理他,繼續喝水。

謝聞臣輕聲叮囑,“慢點,別又被嗆到了。”

“你別亂說話,就不會!”茉茉雙手抱住水瓶和誰,斜眼看謝聞臣一眼。

謝聞臣搖頭笑,這麽大人了,喝水還想小時候抱奶瓶一樣,還一邊喝一邊斜眼瞪他。

哪裏看得出來這麽可可愛愛的一個小女孩,就在幾分鐘前還在一衆藝術大師面前高談論闊。

他的寶貝,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茉茉一口氣喝掉半瓶水,舒服呀。

她舒了一口氣,“差點渴死我了。”

謝聞臣接過她手裏的水瓶,擰上瓶蓋,無奈笑,“渴了不知道叫工作人員給你遞一杯水?”

茉茉一雙明亮的大眼眨了眨,“哦,是哦,忘了。”

“。”謝聞臣嘆氣,小工作狂,只要聊到畫畫上面,她只怕能廢寝忘食。

茉茉稍微休息會兒,牽住謝聞臣的手參觀畫展。

謝聞臣任由女孩纖細的手拉住他往前走,他不慢不緊地跟着她的步子,看着她歡悅的笑容。

她熟知的領域,他全憑她的安排,洗耳恭聽。

茉茉一一為謝聞臣介紹展覽牆上的每一幅作品和畫家,還有作品代表的含義。

謝聞臣不得不承認,小姑娘在這個領域游刃有餘,像一顆閃爍着光芒的巨星。

館內有茉茉的畫。

是一幅油畫。

一棵近景的大樹,一個遠景是兩人坐在草坪看日出的背影。

穿白色裙子的女孩和穿黑色襯衣的男人。

女孩身邊還有一只蹲坐的小白貓。

謝聞臣一眼認出,他分別指了指畫上的人物,“我、你,帶帶,對不對?”

全答對了。

茉茉有點不好意思,這幅畫是她三年前來老師的畫室胡亂畫的,沒想到老師把它放展覽上了。

茉茉垂眸,視線在自己的鞋尖上,小聲應,“嗯。有點醜。”

“好看。不過要加了。”謝聞臣淡笑。

茉茉擡眸,“什麽?”加什麽?

謝聞臣道,“還有大白二白不加嗎?”雖說是姓陸的小子送她的‘土特産’,茉茉養了這麽些年,又看在他去加州時,兩個小家夥還認得出他,他不願意也接受了,“溫馨的小家,要整整齊齊。”

茉茉明白了,眼眸明亮,“我回去就畫出來,重畫一幅更好的!”

謝聞臣薄唇平了平,“再等等吧。”

“為什麽?”茉茉不理解。

“家庭成員有待補齊。”謝聞臣。

什麽叫‘家庭成員有待補齊’茉茉沒聽明白,是打算一大家子的大合照畫嗎?

謝聞臣顯然沒打算給她解釋。

茉茉打算繼續追問,身後有人喊她,“茉茉師妹,還真是你呀,你什麽時候回國的?”

幾位和茉茉一般大小的男生走了過來,喊茉茉的正是其中一位戴眼鏡,周身透着幾分文藝氣息。

茉茉認識他,一年前跟他一起參加過一次校園賽,“大林師兄好。”

是黎海人,兩人相對能聊得上幾句。

謝聞臣向來最不喜歡什麽師兄師弟自居的人,自以為比別人要親切幾分。

謝聞臣一只大手悄無聲息地摟住茉茉的細腰,将人往他懷抱裏帶了帶。

對方看到謝聞臣放在茉茉腰上的手,“這位是?”

茉茉大方介紹,笑容甜美,“我男朋友。”

對方很驚訝。

茉茉手握多項有價值的獎項了,其中還有幾項重要的獎項最年輕的獲得者,是他們這群人羨慕、崇拜、追捧的對象,在學校萬人矚目的存在,從沒聽說她有男朋友呀。

誰人不知,茉茉平常上學放學都是家裏的明星二哥接送,家裏的哥哥是寵妹狂魔,看得很緊,誰都不可以搭邊,更別說打這位師妹的主意!

這男朋友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還不像是藝術圈的,沒有藝術圈的儒雅,身上戾氣很重,像是久居高位的主宰者。

一張冷漠的死人臉,讓人不寒而栗。

對方讪讪道,“茉茉師妹的男朋友不是圈內人吧?”

茉茉應,“嗯。”

對方又說,“茉茉我以為你找男朋友會找——”

謝聞臣接了對方還沒說完的話,“你以為會找什麽?你以為的以為就是你的嗎?世界之最的名貴畫作還是高貴美好的人,是你能肖想的嗎?”不好意思是無論是畫還是人,都是他的心尖尖,其他人肖想都不配!

謝聞臣僅僅幾句話,對方有種無形壓力。

對方磕巴道,“我、我并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覺得有共同話題,目标一致,會更好相處。”

謝聞臣冷哼一聲,“照你的意思很有道理,陰溝裏的老鼠配屎殼郎是絕配,究竟是有什麽底氣,也敢來肖想什麽白天鵝!癞蛤蟆戴眼鏡。”

這裏戴眼鏡的除了這位被謝聞臣嗆話的人,并無其他人。

就連跟在眼鏡男身後的幾位男生都差點沒憋住笑。

斯文眼鏡男臉色跟菜色一樣,又礙于謝聞臣給他有種強大的氣壓感。

不敢反駁。

茉茉都大吃一驚。

她從沒見過謝聞臣怼人,即便他手底下的員工都說謝聞臣嚴肅、刻板,他對下屬和合作商都以禮相待,怎麽會突然下場怼人,還怼得這麽不留情面。

對方都被他怼得不敢說話了。

為了緩解尴尬,茉茉悄咪咪地扯了扯謝聞臣腰側的襯衣布料,示意讓他少說兩句。

茉茉沒這個小動作還好,謝聞臣的怒氣逐漸平複,在感受到茉茉扯他衣服,面色更沉,更氣了。

狠狠地瞪向對方。

對方被吓得匆匆離開。

謝聞臣拉住茉茉的手,霸道又強勢的分開她纖細的手指,手指穿過她的指縫,跟她十指緊握,往藝術館出口方向走去。

謝聞臣的腿長,步子長,茉茉腳下的步子要快速誇兩步才能跟上謝聞臣一步的腳步,茉茉開始幾步一直配合謝聞臣的步子,她小跑,“謝聞臣,你走慢點,走這麽快做什麽啊。我鞋跟很高,腳有點痛了。”

茉茉是委屈是抱怨的嬌軟聲音,落入謝聞臣耳中。

謝聞臣停下來,身上的怒氣分毫不減,他轉身将茉茉抵在走道上的牆壁上,一只手護在她後背上,一只手掐着她的腰。

茉茉驚呼一聲,壓着聲音說,“謝聞臣,你做什麽呀,這裏是藝術館,別耍流氓!”好在這個通道連接藝術館的地下停車場,不會有太多人來,不要她要羞死。

謝聞臣眸色微緊,嗓音沉下,“你剛剛扯我做什麽?聽不得我說你那什麽勞什子的師兄?”

她哪有!

茉茉一雙亮晶晶的眼眸裏都是無辜,還有委屈。

小姑娘這副模樣,讓他有氣無處發,謝聞臣嘆嘆氣,低下頭在茉茉柔軟的唇上咬了一下,氣息很重,語氣稍微好轉些,“茉茉,你沒聽見他茶裏茶氣的,在破壞我們的感情嗎?”想要破壞他跟他寶貝的感情,就憑他,做夢去吧。

茉茉扁了扁有些疼的唇,小聲說,“有嗎?不是謝聞臣怼他的嗎?”

謝聞臣氣笑,“茉茉你知不知道,只有渣女才聽不出茶言茶語。茉茉,你是渣女嗎?”

“謝聞臣,你別亂扣鍋蓋!”茉茉瞪他。她從小到大就喜歡謝聞臣這麽一個人,怎麽還成渣女了。他是渣男還差不多,她才不是呢,“你才是渣男!”

“我怎麽成渣男了?”從始至終都只護着這麽一位心尖尖,還成渣男了?

茉茉哼哼兩聲,吸吸鼻子,酸酸的,“以前明知道我喜歡你,還給你表白,你不是一直吊着我,不回應我麽。那時候我不懂,現在想想你就是個不回應又不拒絕的渣男。”

額——

謝聞臣竟被小姑娘怼得沒話說了。

茉茉沖他翻白眼,“沒話說了吧?就知道欺負我小,沒什麽社會經驗,沒有豐富的感情經驗,看不穿你玩得什麽把戲!現在我都懂了,你別想再渣我。”

謝聞臣無奈笑,“哪有欺負你,我那時只怕我不夠好,留不住我的寶貝。”

“現在對我這樣那樣,确定留得住我了?哼。”茉茉哼了聲,扭過頭,不看他。

謝聞臣一只手捧着她的臉頰,将她轉了過來,在她唇瓣上,輕輕落了個吻,“某人自己說的懂了不是?既然懂了還願意跟老公在一起,那你就是老公的。”

一口一個,老公——

他羞不羞。

茉茉氣不過,仰頭想要謝聞臣的脖子或肩膀。

偏偏仰頭還差一大截,好氣哦。

謝聞臣窩在茉茉腰間的手用力,茉茉瞬間增高許多,她很不客氣,低頭沖謝聞臣肩膀下口,轉頭又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女孩沒什麽力量,用力咬也就跟螞蟻紮了幾下,沒什麽太大的傷害,反倒酥酥麻麻的。

謝聞臣冷吸一口氣。

咬了謝聞臣兩口,茉茉才勉強消氣。

謝聞臣一雙手握住茉茉的腰身,将她兜進自己懷裏,低聲問她,“茉茉,你是不是更喜歡有共同話題又年輕的男人。”她只說過他是她的英雄,從來沒說過愛他。他跟她年差太大,愛好更不一樣,她喜歡畫畫、打游戲、彈鋼琴、手辦漫畫;他喜歡下棋、高爾夫、喝茶。她的愛好他只能夠聽她描繪得繪聲繪色的,卻搭不上一句話。

她會不會跟老喬的前妻一樣,把崇拜當作喜歡,這種喜歡的感覺去了,很快就會不喜歡。

将來會找一個有共同愛好且優秀的同齡男人。

一想到這點,想到将來他捧手心,在他懷裏撒嬌貪歡的小兔子,也會在另一個男人懷裏這樣。

他接受不了一點,只想象一下,他幾乎要瘋狂。

謝聞臣雙臂緊緊地抱住茉茉,嗓音低啞,“茉茉,不要喜歡別人,一直喜歡我好不好。”不然他會死掉的。小姑娘越來越優秀,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多,而他在她的領域中是暗淡的,什麽都不是,她身邊不要臉的人也越來越多。

茉茉不理解謝聞臣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但聽到他有點小可憐的聲音,茉茉心裏有點小小的不舒服,手拍了拍謝聞臣健碩的背,“為什麽不?我本來就一直喜歡你呀。其他人再好,跟我有什麽關系。”反正都不會沒有謝聞臣好,在她這裏謝聞臣是最好的。

“真的?”謝聞臣晦暗的眸底劃過一絲亮光。

茉茉道:“我又不是要跟我的畫一起生活,它們只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第一喜歡你,再喜歡畫畫。”她喜歡畫畫,更喜歡謝聞臣。

謝聞臣見自己在小家夥心裏的位置這麽重要,心裏暖烘烘的,輕輕笑,“這樣啊,那我在茉茉心裏的地位是不是排第一?”

茉茉從謝聞臣懷裏擡了擡頭,瞪他,“不一樣好不,不一樣的重要和不一樣的喜歡!謝聞臣,你不許給我出難題。你再這樣我會生氣的。”不值得同情的男人。得寸進尺。

謝聞臣笑,“好。不難為我的寶寶。寶寶,讓我看看你的腳。算了,不看了,抱你走。”

話音落下,茉茉已經被謝聞臣單手抱起來,另一只手提上茉茉鞋子,往停車場走去。

茉茉雙手環住謝聞臣的脖子,頭埋在謝聞臣懷裏,嘴角彎彎。

兩人身高差,體重差,謝聞臣單手抱着茉茉過于輕松。

*

茉茉,每次他們不管是出去還是下班回家,謝聞臣不是先帶她吃飯,而是回房間!

她這張臉已經被這個男人丢光。

每次那什麽後,下樓吃飯,她都不敢直視邱嬸,總覺得她在笑她。

她以為畫展的事已經結束,沒想到這個男人還揪着不放,非要纏着她,沉聲逼她,“茉茉,說你愛我,不會離開我。”

“永遠只愛我一個。”

她每說一次,他深一寸。

她不說,就不給。

這個男人在這上面很會把控,她是小菜鳥。每次都停在她最需要的時候。

抓不住又摸不透。

茉茉紅着一雙兔子眼,哼哼唧唧的。

“嗚嗚——謝聞臣,有本事你從今往後別碰我,這樣折磨人算什麽本事!”得不到,撓心撓肺的。

謝聞臣在茉茉耳畔低語,嗓音缱绻着動情中的旖旎,“就要讓我的寶貝時時刻刻撓心撓肺,記住這種感覺,這樣才明白老公的好,今晚就到這裏。”嗓音染着很濃的欲,比平常講話的聲音還要沙啞、性感幾分,茉茉被他迷得七暈八素的,哪招架得住。

想要,偏偏某人不給。

明白個鬼。

她只記得他的壞!

茉茉眼眸透着濕濡的光,要不到,她擺爛,哼哼道,“如你所謂,我要回加州了,回到我爸爸媽媽哥哥身邊,你以後都別想碰我。”

小東西,威脅他。

謝聞臣不動了,笑她,“小東西,為了色,都知道威脅人了?色令智昏的小家夥。”

茉茉很氣,才不要管那麽多,負責撩,不給的男人,是渣男。

她脫離它,坐起來。

謝聞臣躺在床上,任由身上的小姑娘折騰。

女孩沒經驗,哪怕在一起這麽久,還是很青澀。

力氣又小,自己來不了一點。

小姑娘氣呼呼瞪他。

謝聞臣不敢繼續玩下去,怕玩脫了,到時候小姑娘真不讓他碰,得不償失。

他翻身,女孩被他困在身下,他低聲說,“寶貝,老公可以滿足你。多說幾遍,你愛老公。”

茉茉覺得自己真的是色令智昏了,當真聽謝聞臣的話,“謝聞臣,我喜歡你。很喜歡,一直喜歡。”

“寶貝,說愛我。”謝聞臣誘惑道。

“我愛你,謝聞臣。”

女孩又嬌又柔還輕的聲音,撓心窩子,酥骨頭,自己都受不住了,哪有不給的道理。

*

結束後,氣呼呼的女孩也滿足了。

折騰許久後,在浴室裏泡澡便睡着了。

女孩周身粉撲撲,卷翹的睫毛微顫,小嘴紅紅的,透着微微的腫。

謝聞臣手指輕輕地撫摸着茉茉的唇瓣,幫她塗了一層唇膜後,将茉茉從浴缸撈出來,為她擦淨身體,從浴室抱出來,放在床上,動作輕柔地為茉茉蓋上被子。

一切妥當,謝聞臣披了一件浴袍,折身出卧室,去了旁邊的吧廳,起了一瓶酒,一只酒杯,倒出半杯酒。

坐在沙發上,手腕悠悠地晃動酒杯,紅酒在搖曳着,微光中色彩璀璨。

思緒缥缈,白天眼鏡男的話,在謝聞臣腦中響起。

——我、我并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覺得有共同話題,目标一致,會更好相處。

謝聞臣慢慢睜開眼,黑夜中他的眸又深又暗,彷如深淵。

不就是共同話題,共同愛好麽,他可以學。

謝聞臣一口飲下紅酒,将杯子放在茶幾上,起身給李唯一老師打了一個電話。

李唯一嘆嘆氣,多少有些口苦婆心在裏頭,“恕李某直言,謝先生您在做生意上面是奇才,還是站在頂端的大人物,擁有數不盡的財富,在專業的學術上面也很優秀,您自身的閃光點,是他人終其一生都無法觸摸不到的終點。這俗話說得好啊,人無完人,有點小小的瑕疵很正常。您是生意人,盈滿則虧啊,這個道理李某相信謝先生您比我還要懂。”

有點藝術追求固然是好的,沒有一點藝術細胞的人,不但難為自己,也難為別人。

何苦讓大夥兒一起受罪呢。

“。”謝聞臣明白,他被拒絕了,幹咳一聲,誠然道歉:“李老師,上回的事,是我不對。”上次他為了畫好浮雕畫,急于求成,不小心糟蹋了李唯一老師一幅畫,搞藝術的都有點自己的小脾氣在裏面,鬧得很不愉快。

片刻,李唯一老師又出聲,“謝先生啊,上次的事咱們都不提。您出去後千萬別說,您之前跟我學了一段時間的繪畫。李某慚愧啊。慚愧。”人家三歲半的娃娃描繪出來的山體是聳立的,雄鷹是展翅的,到謝聞臣這裏都成一團墨,沒區別。他可沒有這種簡單的陰影和光面都分不清的學生。

“。”謝聞臣被拒絕得徹底。

謝聞臣跟李唯一挂斷電話後,陷入自我沉思中,他畫得有那麽差,不至于吧?茉茉還誇他了呢,說要不是他把浮雕畫塗了那幾塊,她找不到新* 靈感。

茉茉講的時候笑吟吟的,不會騙他的。

李唯一和謝聞臣通話結束,他盯着自己牆面上的牡丹圖看了好一陣,十來歲的小徒弟不懂原因,“老師,您盯着這幅牡丹圖很久了,是有什麽問題嗎?”

李唯一連連嘆氣,“哎,牛嚼牡丹啊。牛嚼牡丹啊。”

小孩抓了抓頭,不懂,“哈啊?老師要畫一幅牛嚼牡丹。”新靈感?

李唯一又是一嘆氣,“嗯,你畫吧。将來送給你茉茉師姐。”

——

謝聞臣想了又想,不覺得自己天賦有問題,他在畫畫上肯定是有天賦的。

不想了,回房間抱着香香軟軟的女朋友睡覺不香嗎。他熟睡中的茉茉摟在懷裏,親了親,“寶貝,說你愛我。”

茉茉迷迷糊糊中聽到這句,今晚可能說了太多次,條件反射的哝哝,“我愛你。”

謝聞臣剛剛那點不好的心情,瞬間消散,又哄着茉茉說,“寶貝,多說幾句,我愛聽。”

“。”她好困,救命。這個男人有完沒完。

謝聞臣聽不見茉茉說,低頭親她。茉茉半夢半醒,喃喃,“謝聞臣你是不是喝酒了?”他嘴裏一股紅酒的醇香味。

“沒有,你的錯覺。”謝聞臣不要臉,答。又低聲問茉茉,“寶貝,老公畫得畫好不好?”

“嗯~”茉茉睡得迷迷糊糊,很困,胡亂應了一聲。

謝聞臣俊臉染笑。

他就說嘛,他的寶貝不會騙他。

寶寶,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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