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打臉助攻
晌午過後顧雲思才在侯夫人的依依不舍中回了顧家，去的時候只一輛馬車，回的時候後頭卻又多跟了一輛。顧将軍的寡情冷血，侯夫人幾個早就知曉。如若不然，當年顧雲思只四歲稚齡，他如何舍得将這原配所出的嫡長女扔在鄉下，多年都不曾探望一眼？是以生怕顧家短了她的用度，各色正适當姑娘家的料子足足送了十匹。已然入秋，上好的皮子也送了十張，留着讓她過冬之時可用。再有京城當前時新的頭面和各色小首飾，獨獨镯子都有金銀玉各兩套。
“顧大姑娘，夫人讓奴婢給您傳個話。夫人說了，您是夫人嫡親的外甥女，但凡大姑娘有為難之事，盡可讓人往侯府送個口信，自有夫人為您打點做主。您呀，可千萬不能跟自個兒的親姨母生分了。”讓人将東西搬進去之後，送她回來的碧葉，就站在顧家府門口，笑盈盈的将侯夫人的話轉達的清清楚楚。
顧雲思心中微微一暖，明了這是侯夫人在為自己撐腰。只見一面，縱然是愛屋及烏，可能為她做到這份上，她知足，亦感恩！
“勞煩碧葉姐姐回禀姨母，雲思銘記在心。若有事，自不會跟姨母客氣的。”
碧葉笑眯眯的應下：“夫人說了，親人間，合該如此。太過虛僞客套了，哪能是嫡嫡親的親人間該行之事。”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碧葉見該說的話都說了，該聽的人也都聽着了，這才盈盈告別。禮數十足，那架勢果真是将顧雲思當成自家姑娘對待。
這些東西雖未露在明面上，可私下裏顧雲思也未防着人打聽，很快整個府中就傳遍了。
錦繡苑，顧燕氏狠狠砸了手中茶盞，面上已是鐵青一片：“那該死的小賤種，果真是跟她那短命的娘一樣恬不知恥！瞧瞧，這才回來兩天，一張巧嘴哄了那老不死的心也就罷了，竟還巴巴的湊到武安侯夫人跟前去賣好！她，她這分明是下我的臉面！這要是不知情的，都不知要如何嚼舌根，可不都得說我這個當繼母的不容人，逼得那小賤種不得不求外人庇護？”
一旁伺候的大丫鬟春喜趕忙安撫：“夫人，您身子金貴，可千萬莫要為了那起子眼皮子淺的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
嬷嬷們也紛紛跟着勸說，都不往提一提顧燕氏的高貴出身。
顧燕氏冷冷的掃了她們一眼，到底氣順當了些許。
春喜讓伺候的人都退下，力道适中的為她敲着腿，輕聲道：“您要操持府中這麽大一攤子事，本就耗費心思，何苦再為不值當的人費心？奴婢鬥膽說句冒犯的話，這京城裏多少苛待前頭留下的子女的？大姑娘身子不好才養在鄉下，可這些年該給的份例您半點都沒少給，年年都往鄉下送東西。您心善，為了尋一門好親事，巴巴的把人給接了回來，做的夠多了。”什麽樣的人身邊留着什麽樣的奴才，在春喜看來，自家夫人這等做派也是難覓。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成為顧燕氏身邊最得寵的。
是以，就算被提及自己只是個繼室這等不想提及之事，她也只是面色沉了沉。
見她火氣到底消散的七七八八，春喜這才輕聲言語的跟她細細掰扯：“夫人，奴婢也知道現在外頭傳的不太好聽。說到底，也是大姑娘養在鄉下學不會大家閨秀的大氣和端莊。不過，您且等着看，現如今說嘴的人大多都是平素喜歡掐尖嫉妒您的人。大姑娘，不過是被當成了筏子罷了。今日之事看似有武安侯夫人為她撐腰，好似身份都貴重了不少。可這也是好事，您且等着看，不消數日，多的是說她眼皮子淺又不知事的。哪家大姑娘會巴巴的跑去別人府上，帶着寵愛歸來，分明是不将自個兒家中長輩放在眼裏。這等張狂之人，豈能入得了那些有底蘊的世家夫人們的眼？”
顧燕氏已然徹底冷靜下來，聞言嗤笑一聲：“她也配？”
春喜忙道：“可不是？所以您何苦為了那等明擺着出不了頭的人動怒？沒得傷了自個兒的身子！更何況，夫人您可是當家夫人，上頭又沒了婆母。咱們顧家這姑娘家若是要尋個婆家，可不都是您說了算？她再張狂又如何？一等及笄之後，您拿捏着她的親事，你且看她再如何張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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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燕氏頓時心中一動，她果真是被顧雲思那賤丫頭給氣着了，竟是忘了這一茬。
思及此，哪裏還顧得着動氣，滿心舒暢。
只不過眼瞅着顧雲思也要及笄，看來說親之事她也要緊着一些了。
再說顧雲思這邊，将該歸置的都歸置，料子挑選了幾匹出來打算制衣。她跟侯夫人說的擅長制衣也是真，雖說高門女子大多只會等着給自己繡嫁衣，旁的都是有府中繡娘代勞。然，她初來乍到，又無人替她籌備，都說靠山山倒，她不如靠自己為妙。挑選了兩匹稍微厚重一些的顏色為自己制衣，秋風已起，太過鮮嫩反倒不适合。
至于頭面首飾則都是留下了，顧燕氏也準備了一些，可那些都是過時的。她母親的庫房裏倒是有不少，只不過現如今她并不想挑用了。
紅雀伺候她更衣，邊将剛才底下人通禀上來的話轉達：“錦繡苑那邊傳了話，說是咱們蒹葭院可備下小廚房。往後大姑娘的吃食都由小廚房自個兒準備了，每日可去府中大廚房取了當日的份例。”言下之意便是若是想要多了，那便只能從自個兒的荷包裏掏了。
顧雲思樂的如此！再等聽說顧燕氏已經讓人将小廚房準備妥當了，她更是滿意。唯一可惜的是，今日武安侯夫人也算是當衆打她臉了，她可是真想看看顧燕氏怨恨的那副嘴臉。
光是想着便覺得心中暢快！
府門口發生之事顧将軍沒回來之前便已知曉，同僚看着他的那種飽含深意和打量的眼神讓他有種被人撕下僞裝的惱怒感。心中存了氣，等回了府，腳步微微一頓，直接去了蒹葭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