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地宮

雲天澤見兩人沒事, 他對謝沅翊說道:“殿下,屬下先上去再将你們拉上去。”

謝沅翊點點頭, 雲天澤便拉着繩索上去。謝沅翊輕輕拍了拍雲千雪單薄的後背,她拿出帕子給她擦淚,她寵溺地說道:“千雪,你別哭了。否則損失就大了。”

“什麽損失?”

“上京城就少了一位美人。翊王府多了一個哭包美人,那也不錯。”

“誰要去翊王府?”雲千雪羞惱地瞪了一眼謝沅翊,伸手就去掐謝沅翊。謝沅翊故意讓她掐了軟肉,趁機将她抱在懷裏,“本殿的翊王府,你瞧不上, 你莫不是還想着太子東宮。也是,能做太子妃娘娘的,日後是皇後娘娘,母儀天下。也比區區翊王妃強上百倍,我是你, 我也選擇太子妃。”

“我怕被淹死在醋缸裏。”

“淹不死你的。”謝沅翊刮了刮對方的鼻子, 在她耳畔說道:“我就怕我那些皇嫂最後被你毒死!”

“殿下又冤枉臣女了。”

“這就冤枉你了?你願意同旁人分享我皇兄的愛。我可不樂意。”

“我喜歡一個人, 便不會同旁人分享, 哪怕是親兄弟。勸你別喜歡我,我性子乖張,沉不住氣, 還容易惹禍。”

“那臣女努力努力, 讓殿下變得更好。”

謝沅翊話鋒一轉,她又說道:“既然如此, 本殿會安排你去見姑姑, 父皇不在, 我的婚事多半就是由雍城姑姑做主。本殿為了你,就要被按上弟搶兄嫂的名聲。雍城姑姑為着本殿的名聲着想,唉!你就慘咯。”

“殿下總不能讓我一人接受雍城公主的雷霆盛怒吧。”雲千雪一轉身,她對那位雍城公主還是心存敬畏,連太子都懼怕的人,她有些委屈地說道:“萬一,我被雍城公主罰了,最後她還是不同意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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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本殿自有神機妙算。”謝沅翊故作神秘地說道,“一定不讓千雪失望,大不了我倆私奔,話本子上不是說,私奔一年再帶回個娃娃,那就......”

“好啊!謝沅翊!!!”雲千雪的臉立即羞紅了大半,她指了指謝沅翊的心口,她嗔道:“你的神機妙算就是私奔生娃!要生你自己去生,本小姐不伺候!”

“不伺候便不伺候,本殿負責伺候雲小姐,雲小姐負責貌美如花,繼續做我上京城第一美人。讓其他人都羨慕死本殿。”

“油嘴滑舌,沒個正經樣子。”

“太子正經,溫潤儒雅,你找他去呀。你去做他的太子妃,去做日後的皇後娘娘。”

雲天澤将繩子放下來,他朝下面喊道:“殿下,妹妹你們可以上來了。”

謝沅翊試了試繩索,很是結實,她對雲千雪說道:“千雪,你先上去,我後上去。”

“好。”雲千雪點點頭。

謝沅翊在這個密室裏走了一圈,她撿起重傷自己的那支弩箭,她打開火摺子,映照着弩箭上面的印記,上面的印記居然被劃掉了。

這印記有跡可循

這箭頭很明顯是軍用箭頭

她貼着牆壁走了一圈,她将耳朵貼在這裏,她似乎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

她走到最裏面的地方,她摸着上面的牆壁,用火摺子一照,這牆壁的顏色與旁邊的顏色不同,難道這裏是一個門?

有人封住了它?

那麽鳳城衛的死,會與之有關嗎?

她用內力凝聚右掌,她貼在石門上。石門被謝沅翊的內力所驅動。可忽然石門不動了,謝沅翊敏銳地感覺到一絲危險。

石門後面住着一個怪物

“殿下,你還在嗎?”上面的雲千雪低頭向下喊道,謝沅翊回道:“我馬上上來。”

謝沅翊被救了上來,而那道石門被打開,一個:////赤////裸////上身,長發披散,他臉上爬滿了黑紅色紋路的線條,宛如一個惡鬼。

他來到那具骷髅頭面前,他忽然抱住頭,刀光劍影,長虹貫日,屍體倒地的聲音。他害怕地後退幾步,他看着雙手,他感覺一陣後怕,他的雙手沾滿了鮮血。

在這座地宮裏,他遙想當初他幹過一件天怒人怨的事,他有些清醒過來,他喃喃自語道:“我……我殺了鳳城衛。”

“我楚祁怎會殺了她的鳳城衛?我殺了她的數百鳳城衛。”

……

另一邊

她被雲天澤帶到一個耳室,謝沅翊環顧四周,被這裏的無數黃金給晃瞎了眼,白銀黃金,玉石瑪瑙,足有百萬兩的價值。

而她面前跪着一個人,李府管家,也就是戶部侍郎李大人。謝沅翊說道:“李大人,李代桃僵,金蟬脫殼,真是高明。你不去做兵部侍郎,做戶部侍郎真是屈才了。”

李大人沉默不語,他沒想到謝沅翊的反應如此之快。他自知犯了死罪,難逃一死。若是背後之人,知道自己出賣他該怎麽辦?

謝沅翊開口說道:“李大人,你若是不言語,本殿就救不了你。你不說話,無非是想着家人後半生如何?對,本殿救不了你,但是能救你的家人。”

“你認為本殿在虛張聲勢,本殿多年來在皇族不怎麽顯眼?如今,本殿被封翊王,在大理寺任職,多多少少對於有些事情了解,就比如我知道李大人中了噬精蠱。還有不止李大人一人中了噬精蠱。”

噬精蠱

這一詞落在李大人耳裏,他的身體明顯一怔。

看來有效果

“噬精蠱以吸取男子陽氣為生,專門治癒某些問題,但是這只是提前耗盡你們的命,你知道嗎?兵部侍郎已死,本殿在他身上發現了噬精蠱。我猜與大人有關吧,兵部尚書是秋大人,他的身後站着雍城姑姑,你認為雍城公主會如何?”

“本殿讀了讀關於謝朝律例,害死朝廷命官,斬立決。”謝沅翊看着金光閃閃的寶物,這些黃白之物,她也免俗不了,她拿起一塊金子,“多好的東西,這一塊金子就價值千兩吧。錢財真是好東西,多數人都喜歡。”

“貪污銀兩,按律沒收一切財産。”謝沅翊又看着上面刻着官銀二字,“若是勾結外族,形同謀逆,滿門抄斬。李大人認為呢?”

“微臣不知道殿下再說什麽?”李大人決定咬死不認。

“是啊,這罪怎麽能認呢?那大人不如看看這個。”謝沅翊從袖子裏拿出一張欠條,一錠銀子,還有一張在兵部侍郎的帳本中發現的銀票。

欠條:

本人李傕,家父戶部侍郎向沅榭酒家賒帳五十兩銀子。下次歸還,或者店家可向西南道的錢莊取錢。

“這銀子是西南水患赈災的銀子,跟這銀票上的标記一模一樣。我記得李大人和兵部侍郎大人曾經參與過西南水患赈災一事。”謝沅翊輕描淡寫地說道,“這張欠條,是本殿拓印的。所以,你就算死不認帳,毀了這張欠條無濟於事。”

李大人的心早就如同死灰,看來真是完了。翊王知道的東西很多,遠非面上看去如此簡單,她是有備而來。

“翊王殿下饒命,微臣都交代。”李大人決定認命,他假死逃脫,就是為了避免上京城的追殺,結果還是被翊王發現了。

“那你交代吧。”

“此事還要從八年前,西南道水災說起,那時的流寇并不是很猖獗,多半都是一些水匪做成的。我與兵部侍郎,便是當年的赈災使者。我和他一起見財起意,貪污了五十萬兩赈災款。只是短短三日,我們便收到了西南流寇的信,他們知道我們貪污的事情。”

“我和兵部侍郎便将銀子送給西南流寇,我們只是暫時穩住流寇,事後想要去跟秋将軍禀告此事。而那時上京城大喪,秋霁将軍不在西南道,他随雍城公主第二次遠征漠北。我倆帶領三萬西南軍,跟西南流寇打了一仗。他們襲擊了西南道大軍,将三萬西南軍盡數殺死。”

李大人回憶起當年之事,真是他的噩夢,猶如脖子上懸挂着一把刀。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倆那幾日夜不能寐,後來流寇主動跟我們講和,此事就當做是意外。三萬西南軍修建河堤,被西南洪水給淹死了。”

“這種胡扯的事情,朝廷事後的欽差竟然也同意這種說辭。等到我們回到上京城的時候,我們才知道雍城公主和青城公主各自就藩,再不管朝堂之事。”

“也許,西南流寇跟朝廷某位重臣勾結?”謝沅翊分析道。

“是的,自朔城侯西南大捷,我便更加篤定朝廷中有人跟西南流寇勾結。”李大人神色凝重地說道,這一副認真的模樣,讓謝沅翊覺得真是不要臉。

你們貪污赈災銀子

現在還表現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真是令人惡心

“雍城,青城兩位姑姑各自就藩,為什麽?”

“陛下和雍城公主又吵架了,似乎是因雍城公主私自出兵滅了漠北的事情。”李大人解釋道,他又看着謝沅翊身後的雲家兄妹,他記得雲将軍當年就随着雍城公主出征漠北,這兄妹倆沒跟謝沅翊說。

謝沅翊是沒看懂李大人的疑惑,她垂眸沉思了一會兒,她記得慕容覓說過這個事情,具體原因不詳,漠北幾乎血流成河,雍城公主殺瘋了。事後雍城公主将她帶回上京城,差不多就是作為人質,來制約漠北。

從好的方面講開疆拓土,皆大歡喜。從壞的方面講功高蓋主。我父皇那是佛系治國,也沒有太大的野心,他是巴不得有人來接手這一攤子的事情,否則會将監國權利直接甩給太子皇兄。

雍城姑姑真的要做女帝,太子皇兄不是她的對手。謝沅翊猜不透雍城姑姑的想法,她忽然抓住了李大人說的話,父皇和姑姑又吵架?

“他們經常吵架?”謝沅翊疑惑地問道。

“沒有,在微臣印象裏就兩次。第一次就是在先帝臨終那年,雍城公主和陛下吵了一架,事後先帝便下旨立了陛下為太子。”

“原因是什麽?”謝沅翊好奇那年的吵架,皇爺爺最寵愛雍城姑姑,青城姑姑,也沒對她父皇多上心才是。

“陛下醉酒臨幸了一名歌姬,聽說是雍城公主府上的。”

謝沅翊覺得有一絲隐隐不對勁,究竟是哪裏不對勁,她說不上來。父皇身為皇子,不可能與當時如日中天的雍城姑姑公然為敵。

這是挑釁

等等,說句不敬的話,父皇有錯在先,皇爺爺為何要包庇父皇,立父皇為太子。

她忽然轉頭,将目光對準了雲家兄妹,而雲天澤來不及反應,臉上露出的那一抹顫意,像是什麽秘密被發現,就正好落在謝沅翊眼裏。

而雲千雪的表情,只是微微一變,轉瞬即逝。她想到的是,只要推算一下,那名歌姬八成便是容妃,容妃和雍城公主之間的關系不簡單。

“之後,你和兵部侍郎跟流寇有沒有再聯系?”謝沅翊先不管上一代人的愛恨情仇,眼下是要搞清楚西南流寇的事情。朝中重臣勾結西南流寇,讓朔城侯贏得西南大捷。這位重臣要做什麽?

“西南流寇有我倆的罪證,所以近些年,他們讓我們把每年撥發給西南道的軍饷糧草,勻三成給他們。他們要求将這些東西變現銀子。”

“你們怎麽運出去的?”

“兵部侍郎夫人的娘家是管漕運的。”

“管漕運?江南段家。”

雲天澤神色一凜,江南段家,他說道:“江南段家百十口人早在三年前便被人滅門,除了段家少主逃脫外,無一生還。李大人這怎麽解釋?”

“沒錯,之後便是血月宗進行押送的。”

“這便是你和兵部侍郎被下了噬精蠱的原因?”

段家被滅門,出自血月宗的手筆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三年前在天劍山莊為了洩私憤,還是另外的原因

“三年前的一次押送過程中,血月宗襲擊了段家。滅了段家滿門,血月宗找到了我,說他們接手這運送的事情,要求兵部派發的軍器給他們一半。我和兵部侍郎硬是不答應,他們就給我服用了噬精蠱。”

“血月宗的人,你們有什麽線索嗎?”

“我懷疑是丹陽郡主府上的一個面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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