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晚宴

“咣當!”

一個酒杯正好砸在謝沅翊的額上, 一塊烏青的突起就出現在謝沅翊的眉梢上。而雲千雪想到謝沅翊的惡行,冷哼一聲, “活該!”

謝沅翊想着你有太子撐腰了不起,我有青城姑姑撐腰怕你嗎?

她就站在太極殿殿門口,左顧右盼,終於一抹青色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永遠都明白一個道理

會哭會鬧的孩子有糖吃

她醞釀了一下情緒,輕輕咳嗽了一聲,吸了吸鼻子,調整了一下帶委屈的聲音。在姑姑面前一定要她看到頭上的傷,然後眼神要委屈中帶着幾分堅定, 表現出一種我不是要告狀,我是不小心偶遇姑姑了,我是不小心傷勢被姑姑看到

無意中的小刻意

這一招對我青城姑姑屢試不爽

我的青城姑姑,既傾城又聰慧又又護短

她肯定會找雪兒,雪兒你貴為永江公主, 自然不能拂了她的面子

“翊兒, 你怎麽在這裏?”青城姑姑走過來, 習慣性伸手幫她落在身前的長發撩到後肩, 而她的眸光落在那凸起的烏青上,“誰幹的?”

謝沅翊低頭不語,随即轉移話題道:“姑姑, 我們進去吧。外面挺冷的。”

青城公主挽着謝沅翊的胳膊, 她一邊走,鳳眸就落在雲千雪身上, 一目了然道:“吵架了?”

“哪有?”謝沅翊酸溜溜地說道, 她卻用餘光瞟了一眼雲千雪, 青城公主心領神會,“我自會秉公辦理。”

青城公主将謝沅翊帶到雲千雪面前,雲千雪正要站起來,而青城公主阻止了她。青城公主說道:“翊王妃,你知道翊兒有一個優點,這個優點是獨一無二的。”

謝沅翊:......

我還有這優點,我怎麽不知道。

“是不是啊?”青城公主瞪了一眼正一臉嘚瑟且自我良好的謝沅翊,謝沅翊聽到小姑姑如此稱贊自己,連忙附和道:“是啊!我這優點就我有。”

雲千雪:......

她還有這優點?我怎麽沒看出來呢

“翊兒會低頭。”青城公主笑吟吟地說道,“快啊。”

謝沅翊:.......

雲千雪擡頭看向謝沅翊,謝沅翊如何低頭?而謝沅翊忽然笑了笑,笑意彌漫着她的眸子,似是萬千星辰落入大海,她彎腰俯身湊近雲千雪的臉頰,兩人貼着極近,近得可以看清楚對方的睫毛。

溫熱美好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轉,而青城公主轉身遮住兩人的暧昧,謝沅翊含着笑容,望着那絕色傾城的容顏,郁悶全部散盡,一個稱呼而已。對,我不需要她每次哄我,把她的耐心耗盡,她就會累,她就會離開我。

我不能讓她像母妃,姑姑,師父那樣離開我

只有她會蒙上我的眼睛,不讓我看到流血的場景,只有雪兒

她在雲千雪的耳畔說道:“雪兒,我最會低頭了,我向你道歉。”

雲千雪忽然臉頰一紅,謝沅翊乘勝追擊地問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那我坐你旁邊了。”

謝沅翊坐在雲千雪身邊,故意靠得她很近。雲千雪只是看她一眼,并沒有像剛才那般讓她滾。她伸手試探地拉了拉她的手,雲千雪甩手不離她,謝沅翊說道:“你知道溫淺跟我說了什麽嗎?”

溫淺還真跟她說話了?

“你想告訴我,便會告訴我,何必問我?”

還生氣呢?

“那我告訴你,我跟她說,不讓她喊你永江公主,你只能是我一人的公主。如果,她敢叫錯,那我就讓她......我是大理寺少卿,我便封了溫家。”

“幼稚!”雲千雪瞟她一眼,但是那鳳眸中的光澤柔和不少。

“幼稚就幼稚。”謝沅翊臉上堆滿了笑意。

“我不喜歡幼稚的人......”除你以外

“唉!”

雲千雪伸手将一卷手令遞給她,“這是抽調京畿營五萬大軍的手令。”

謝沅翊打開一看,那鮮紅的印章似乎是剛剛搭上去的。上面寫着永江公主。

謝沅翊挑眉問道:“給我幹什麽?”

明知故問

還不是雲天澤殺了京畿營主帥,他那天晚上出去,不是因為你給的膽子。這事情一查就會牽連到你,有了太子手令在。這事就算過去了。

要不是進宮前,黎洛郡主來辭行告訴她,她要去一趟雍城,說是雍城出事了。再加上最近雍城的戰報沒有,她就猜到京畿營支援雍城,她就讓太子寫了一份手令。她一心為她,她反而不知好歹,做出如此沖動的事情,一點都沒有想跟她商量。

真是一個混蛋

謝沅翊握着那份太子手令,這份手令在,代表着是太子府發出調離五萬京畿營,馳援雍城。朔城侯的五萬朔城兵遲遲不肯出現,就是礙于京畿營的關系。

這是,雪兒給她的庇護

謝沅翊貪戀這種溫柔體貼,她偏頭深情地看着雲千雪,這種偏愛只能屬於她,屬於她,她會讓雪兒知道,她是對她最好的

我們很快就會成婚了,不會有變數,絕對不會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天荒地老

“太子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而在殿內的衆人,紛紛站起來迎接太子,皇後。太子一身太子蟒袍,玉樹臨風,從外面走進來,他的視線第一時間落在雲千雪身上,路過她身側的時候,見着她唇間一抹嫣紅。

他微微握緊拳頭,這一幕正好落在謝沅翊的眸光中,她起身扶起身旁的雲千雪,拉着她的手,來到謝翎面前。

她和雲千雪一起跪在謝翎前,她說道:“臣弟攜王妃,多謝皇兄賜婚。”

說話漫不經心,聽在太子耳朵裏卻有一股子耀武揚威,勝利者的姿态。太子并未開口讓她倆起身,他低垂眸子,摸了摸手裏的扳指,雙眸中泛着陰鸷的紅色,他撇見雲千雪微微淩亂的頭發,以及她試圖遮掩天鵝頸上的那點點紅色。

為什麽謝沅翊不去死?

太子回想着京畿營被調離的事情,如果朔城侯的那五萬朔城兵突然出現,上京城定然陷入戰火之中,太子黨一夕之間被毀。

他死無所謂

那份手令寫着雪兒的名字,他不能讓雪兒死

謝沅翊你的心夠狠,夠毒的

“多謝太子賜婚。”雲千雪緩緩開口,她将手放在謝沅翊的手上,與她十指相扣,“我與翊王......”

“不必多禮,你二人以後要琴瑟和鳴。方不負這天賜良緣。”太子忍着心裏的一團邪火,臉上淡淡地說道,那眼底的陰鸷,深深的陰霾被他強行褪去不少。

謝沅翊與太子眸光對視,兩道視線仿佛兩道電流,相撞一起,激蕩起無數電流。

“六皇兒與永江,堪稱天作之合。”皇後擺着一副賢德皇後的模樣,她伸手從手腕上取下一個玉镯子遞給雲千雪,“陛下那麽多皇兒,也就六皇兒争氣,第一個成婚。本宮作為母後,先送一個镯子給永江。你們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

“母後,這玉镯子送給兒臣吧。兒臣有心儀的人。”太子出言制止,順便将镯子拿了過來,看着镯子上透明潤色,果真是一塊好玉。

皇後眼底升起一縷怒色,但她并不發作,又對雲千雪和謝沅翊,和煦地說道:“改天,本宮打開私庫讓永江自己來挑選。”

“奏樂。”太子說道。

舞蹈從外面進來,一排一排散開。将主位上的景色與下面的完全隔開。太子拿着玉镯子,直接扔在地上,清脆的破碎聲被那婉轉動聽的歌曲淹沒,太子對着皇後說道:“母後,兒臣說過不許你傷害雪兒。”

皇後側目而視,“我怎麽傷害她了?”

“這玉镯子裏含有麝香,麝香這東西對女子及其不友好,不能讓人懷孕。母後,您是皇後。無論日後誰做皇位,都尊稱您為太後。”

“就因為永江是慕容凝的女兒,你就如此掏心掏肺。慕容凝就是一個瘋子,搞得......”

“母後,容妃娘娘已逝。上輩子的對錯,不要牽扯到雪兒。”太子打斷皇後娘娘的話,“雪兒是無辜的。”

十八年前,容妃懷孕的那段時間

上書房 燈火通明

一道紅色人影閃過,謝翎有些害怕,結果那紅影就突兀地出現在他面前,“大皇子還在用功學習?”

“容妃娘娘,你不是在冷宮,你還能出來?”謝翎大驚失色,看着慕容凝手裏的一壇酒,一只燒雞。慕容凝被抓包,臉微微泛紅,但理直氣壯地說道:“我餓了。”

“那酒不能喝。”謝翎趁機搶過慕容凝手裏的酒,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酒會對身體有害,更會讓胎兒有害。”

“你還敢管我。”慕容凝擡手在謝翎頭上輕輕砸了一下,結果謝翎便暈了過去。等到謝翎醒了以後,謝翎發現自己在慕容凝的寝殿。他心知,糟了,早課沒做。父皇母後,一定要怪罪自己。

“醒了?”慕容凝問道。

“現在什麽時辰?”謝翎急切地問道。

“謝翎,你知不知道昨晚你發高燒了?回來,給我睡覺喝藥。”慕容凝嚴肅地說道,她一揮手便将謝翎扔回床上,她冷哼道:“你們謝家人真是固執,一個比一個強,真是難伺候你們。”

謝翎:......

“來喝藥。”慕容凝将一碗藥端過來,吹了吹上面的熱氣,又碰了碰自己的唇,感受到了溫度,“啊~~”

“我自己會喝。”謝翎臉色微紅,慕容凝看着他,笑了笑道:“謝翎,你還臉紅了,來叫我一聲容母妃。”

“容母妃。”

“咚!”慕容凝輕輕敲打在謝翎頭上,埋怨道:“叫得甜一點,有感情一點。”

“容母妃。”

“叫了一聲容母妃,送你的。”慕容凝給了謝翎一本筆記,“前半本是我游歷江湖所寫民生,後半本是基本內功修行。我跟謝長揚說過了,以後你辰時(早八點)上課,未時(下午三點)下課。”

“謝謝容母妃。”

“謝翎,我給你的東西,不要跟謝長揚說。”

“這筆記會還回來。”謝翎捏着筆記堅定地說道。

“你還不如給我幾壇酒。”

“不許喝!”

“謝翎,投桃報李懂不懂?不要那麽迂腐。”慕容凝板着臉,糾正道:“女人是要哄的,寵愛的,知不知道,哄,不是靠吼。”

四年前神醫谷

“葉神醫,翊兒怎麽樣了?”太子着急地問道。

“六殿下無事,只是以後練不了功夫了。容草民多言一句,六殿下經歷此番生死,這性子可能會走極端,還請太子殿下多關注一下六殿下的心情。”

“請葉神醫告訴孤,是誰的血救了翊兒。孤定會重酬。”

“太子殿下,那人不需要重酬。”

“葉神醫,孤有一疑問,古籍說唯骨肉血親的血才可以相融。據孤所知,除了父皇,容妃娘娘,別人的血都救不了翊兒。到底是誰的血救了翊兒。”太子疑惑地問道。

“凡事不絕對,我不打擾殿下了。”葉神醫淡淡地說道。

“等等,神醫,孤想問翊兒體內有沒有情蠱?”太子繼續問道。

“太子放心,六殿下一切安康。告辭!”

太子進入病房,他伸手摸着謝沅翊的臉,看着她緊閉雙眸。他說道:“翊兒,皇兄會讓老二去死的。此番生死,真是容妃娘娘在天庇佑。你體內沒有情蠱,皇兄安心了。”

“翊兒,皇兄只是,只是有些疑惑。我信你是我的弟弟,可......”太子心裏的疑窦越來越大,“皇兄,只疑心你一次。若是皇兄猜錯了,皇兄定會向你賠罪。日後,皇兄什麽都會依你。”

“謝照,取一碗水過來。”

他在謝沅翊的手腕上擠出了一點血落在碗裏。

他同時割破自己的血

水裏的兩滴血,并不相容

太子一臉驚駭,她,她不是我弟弟,不是容妃和父皇的孩子。那容妃的孩子在哪裏?我的弟弟妹妹究竟在哪裏?

【我明明記得是......我記得......不是你,我聽到的是弟弟......不是......弟弟被人抱走......】雲天潤前幾日在審訊時說過的話。

莫非雲家當年出生的是一對孿生兄弟?

不行,孤要相信翊兒,莫要疑心旁人。

......

三年前 神醫谷

“孤多謝雲小姐救命之恩。”太子對雲千雪說道。

“太子不必言謝,神醫谷本就是治病救人。”雲千雪謙虛地說道。

“孤看過古籍,古籍上曾說兩個人的血相溶才是血親,不相溶非血親是不是?”太子試探地問道。

“太子博學,确實如此。”

太子看着雲千雪這張臉,他看了良久之後,終於引起雲千雪的不适,“太子殿下,臣女還有事情,先告退了。”

太子也覺得自己失态,他溫和地說道:“昨日,孤不小心割傷了雲小姐,還請雲小姐諒解。這塊太子權杖就當做賠罪,請雲小姐勿要推辭。”

“不必了。”

“太子殿下,你喜歡雲小姐?”謝照問道。

“孤渴了,你去準備一杯水。”

“是。”

太子拿着兩滴血,他看着血液相溶

莫非,雲千雪是我的親妹妹,是容妃娘娘的孩子?

幾天後

“禀告太子,屬下發現雲小姐在服用一種藥。正是緩解情蠱發作的藥。”謝熙說道。

“你當真嗎?”太子謹慎地問道。

“确實。”

“你去查一查,雲小姐何時開始服用?另外,雲小姐何時入了神醫谷門下?”

“雲小姐入神醫谷門下,是雍城公主暗中授意。這藥是雲小姐從小服用。”

“屬下還有事情禀告。”

“說。”

“屬下發現六殿下已經失蹤多日,留在江城的是一個替身。還有,雲家三公子雲天澤一直在打聽六殿下的消息。上次六殿下出現在甯城,他就在附近。”

“屬下還核實到,雲天澤這一年內一直叫嚷着殺了雲天潤,這一年內雲天澤從未去神醫谷看過雲小姐,連家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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