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12
"這次萬象陣總算是沒出問題。"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可多虧了德州先生。"鹄羹笑着回道。
"鹄羹,你知道廣東最出名的是什麽嗎?"我看向附近的街市,突然有了個主意。
"少主說的,可是早茶"
"沒錯,就是早茶。我們這次是來尋找蝦餃他們的,但具體在什麽位置我并不知曉。"
"少主所以想找一家茶樓,打聽一下他們的下落"鹄羹問道。
"知我者,鹄羹也。"
-
我領着鹄羹進了一家茶館,随手點了幾道茶點,就看見鹄羹一臉震驚地看向我。
"怎麽了?"
"少主點這麽多,浪費了可不好……"
"放心,我吃得完。"我給他打了碗豬肚粥,"來,嘗嘗。"
鹄羹接過粥,舀了一勺,眼睛就亮起來了。
"很好喝吧?曾經煲仔飯教過我這個怎麽做,你若喜歡,我回去可以煲給你喝。"我慢慢悠悠地吃着東西。
Advertisement
"不用。"鹄羹搖了搖頭,"等少主把廣東的食魂帶回去,鹄羹就去向他們學,想來少主也很喜歡這裏的美食,鹄羹學會之後,就做給少主吃。"
"好呀,我拭目以待了!"我看向鹄羹,他正喝着粥,眉眼中帶着笑意,嘴唇上帶了一些粘稠的米湯,亮亮的。
好想,嘗一嘗……
不對,我在想什麽!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我又往嘴裏塞了兩個蝦餃。
13
我置身于一片火海,火光夢幻般地在我身邊跳動着。
"少主,我們要去幫忙嗎?"我尋聲望去,一個白色的身影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是鹄羹。
"不用,豬弟他能解決。"我聽見自己這樣回答道。
"歌聲與火焰,真的很美呢。"鹄羹看向舞臺上那耀眼的烈火,暖橘色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臉上,我可以清楚看見他微微顫抖的睫毛,還有眼睑上金色的圖騰。
"是啊,很美。"絢爛如煙火,在你面前也失了風采。
"鹄羹,我……"
-
"我喜歡你。"
被自己的聲音吵醒,我從床上彈了起,回憶起剛剛的夢,還有從夢中帶出的話……
我都在想些什麽啊!
等等!
身下觸感莫名的奇怪,我慢慢掀開被子,又默默地蓋上被子……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我他媽的夢着鹄羹,遺精了!
等一下,冷靜冷靜冷靜!
對,我要冷靜。
這不能代表什麽,只不過是最近都沒有時間撸而已。沒錯,只是積攢太多了,和夢沒有什麽關系,有些人做噩夢都會遺精,我這都不叫事。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我默默地将髒了的內褲扔到垃圾桶裏,然後換上新的一條,平複了一下心情。
幸好在夢裏沒有做什麽少兒不宜的事情,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明天該怎麽面對鹄羹。
外面的天已經蒙蒙亮,左右都睡不着,我索性披了件衣服,出門了。
-
四月份的廣東,已經有了夏天的味道。我雙手插兜,走在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夜晚的霧氣凝結成水珠,讓整條路都變得濕乎乎的。
路上只有我一個人,四周都十分安靜。
不知不覺間,我又來到了昨天晚上給蝦餃開歌會的地方。
那個時候的他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他在笑嗎?他的笑和夢裏一樣好看嗎?他……
該死,只要一不注意,滿腦子想的便都是他的事情了。
這樣是不對的。
宴仙壇虎視眈眈,老爹不知所蹤,空桑還沒有恢複。
我是空桑的少主。
我不能……
14
一只灰色的信鴿,撲騰着翅膀在空桑的上空盤旋。帶着面具的少年掠過屋頂,那只信鴿已經沒了蹤影。
随後,一張沒有署名的紙條便送到了我的手上,我打開一看,上面只有三個字——
[樓外樓]
我将字條燒了,起身離開了書房。
"鹄羹,這次我帶你去逛一逛西湖。"
-
"西湖果然很美,我記得伊摯大人就曾帶夫人來游玩過。"鹄羹眺望着遠處的層層疊疊的蓮葉,"其實我很羨慕像他們這樣‘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感情。希望少主以後,也能夠帶着心上人來游歷這世間山水……"
所以,我不就帶你來了嘛……
不過這話我憋在心裏沒說出口。
我知道,現在大敵當前,我不應該有私情,更不應該對鹄羹抱有這種感情。
所以,我一直在說服自己,在廣東的那個夢,只是個意外。
可是,不經意的觸碰,下意識展現出來的微笑,甚至只是念起他的名字,我都能感覺到自己心髒的悸動。
我喜歡他。
伊不動喜歡鹄羹。
我認了。
不過,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我是不會告訴他的。我先是空桑少主,再是伊不動。空桑是我的家,也是我的責任。
到時候,我會給他一個完整的空桑,然後再向他表明心意。
"少主?"鹄羹看我半天沒有反應,便喚了我一聲。
"鹄羹,你知道嗎,龍須酥曾經教過我怎麽看手相。"我執起他的手,道:"你以後一定會比爹娘更加幸福的。"
這是我的承諾。
"那少主呢?"他問道。
"我我當然和你一樣。"我笑着回答道。
今年西湖的荷花,開得格外燦爛。
15
宋嫂的小叔為了感謝我們對宋嫂的照顧,特意租了艘畫舫,招待我們在西湖上面吃飯。
-
今晚正值農歷十五,月光通過湖上石塔,在湖面上映照出十五個倒影。
"怎麽樣?是不是很好看,這三潭印月可是子瞻留下的喲。"東坡肉喝着酒,來到我身邊。
"确實很美。"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随後問道:"其他人呢?"
"西湖醋魚被宋嫂拉去說話了,小葫蘆睡着了,鹄羹在照顧他。"東坡肉給了我件鬥篷,"對了,他還讓我把這個給你,說夜裏降溫了,讓你穿上,別着涼了。"
我接過鬥篷,鬥篷邊上還繡着金紋,一看就知道是鹄羹自己的鬥篷。
"伊小兄弟要來點酒嗎?"東坡肉朝我晃了晃他裝酒的竹筒,問道。
見我點頭,他便将酒筒扔給我,我嘗了一口,是竹葉青。
"你說這月亮,哪一個是真的。"東坡肉看着湖面,突然問道。
"我想,都是假的吧。"
"都是假的嗎……"他喝了口酒,眼神似乎變得有些茫然,"我曾跟随子瞻先生一生,他們都說我是最像子瞻先生的一個,可先生他最終還是去了,獨留我一人在這世間游蕩。"
"我憑一只竹杖,走過大江南北,看過世間種種,最後兜兜轉轉還是回到這杭州的西子湖畔。"
"這裏是他人生最潇灑的的地方,也是我誕生的地方。"
"我曾以為我能成為他,現在想來也不過是和這水中月一般,只是個虛幻的倒影罷了。"
"你不是什麽幻影。"我看向他,說道:"你是東坡肉,你是我空桑的食魂,是我重要的家人。"
"哈哈哈,說得好,是我自哀自怨了!"東坡肉看向我,笑了起來,随後又灌了口酒,"來來來,伊不動,我們繼續喝!"
-
"少主,醒醒,我們該回去了。"
"……鹄羹"
因為醉酒,我的眼前似是蒙上了一層紗,朦胧之間,我看見了那個身披月光的白衣少年。
"少主?"
"月……亮,嗝,我抓到天上的月亮了。"我抓住眼前那人的手。
"少主,你喝醉了。"他笑了,被酒精麻痹的大腦已經分辨不出他笑裏的含義,但卻沒由得冒出來一句話——
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16
從杭州回來已經有三天了,不知怎麽的,最近總是肩膀不到鹄羹的身影。
我想了想,還是确定去找他。
-
當我來到鹄羹房間的時候,就看見他站在窗邊眺望着什麽,眼裏則是掩飾不住的悲傷。
"鹄羹……"我心下一動,手便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少主?"他回過神來,"你怎麽來了?如果少主有什麽需要鹄羹做的,直接用紙鳶傳訊便好,不用親自過來的。"
"沒什麽事。"我搖了搖頭,"自從廣州之行回來後,你就有心事。"
"鹄羹,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告訴我,我會盡全力幫你的。"
"少主……"鹄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後便眼睛垂了下去,"謝謝少主的關心,不過是快入秋了,再加上身體有些不适,有些傷感罷了。"
"你身體不舒服?我去請餃子過來給你看看"我說道。
"不用了,休息幾天便好了。"他頓了頓,"就是之後不能陪少主去徽州了。"
"沒事,你好好休息便是,反正魚叔也回來了,我可以讓他跟我去。"
"有西湖醋魚跟着,我也就放心了。少主,夜深了,回去睡覺吧。"
我看了他一眼,道:"好。"
-
我躺在床上,深深吸一了口氣。
鹄羹他在騙我。
我不知道他到底怎麽了,但是我能肯定,這肯定和宴仙壇脫不了關系。
我知道宴仙壇在收集一些東西,而那些東西,每次都在鹄羹身上,而他在用這些東西和宴仙壇做着什麽交易。
鹄羹不會做出對空桑不利的事情,我相信他。
宴仙壇手上肯定有他的什麽把柄。
-
鹄羹,你曾說過,讓我再多相信你一些,而我又何嘗不想讓你相信我呢?我也想幫你做些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