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是初見
“姐,你啥時候回來呀?我的生日都過了……”
蘇時走出衛生間,從包裏拿出口紅,“阿意,我明天就回去了。”
“真的嗎?好開心呀!”
“我打給你的錢收到了沒?”
“嗯,收到了。”蘇意心疼的說,“姐,你快別出外面打工了,太辛苦了,我已經上大學了,生活費我可以自己掙的。”
“嗯,我知道,你好好讀書,姐明天看看你,瘦了還是胖了。”蘇時抹好口紅,把胸前的衣服再往下拉些,弄得風情更露。
“好!”蘇意甜甜的挂掉電話,情不自禁對鄧久說,“鄧老師,你知道嗎?我姐姐明天就要回來了,好開心好開心呀!”
“你姐姐只大你一歲,她不讀書了去做什麽工作呀?”
“她和我說是做酒店服務的,很累,所以我非常不同意她出去打工的,她應該和我一起,漫步在大學的校園裏,可是姐姐連高考都放棄了,明明她的成績比我還好……”
鄧久拍了拍她的肩,語重心長的說:“你也是,別做那麽多兼職,既然你姐姐犧牲了自己,你就該知道,無論如何你都該以學業為重。”
“我知道。”蘇意點點頭,猝不及防的瞧見鄧久的幾根白頭發。
“老師,你不是才二十六嗎?怎麽有白發了呀?”
鄧久一聽,急忙摸頭發,剛好校車來了,鄧久道別便上了車,趕緊拿出一頂帽子戴着。
蘇意心情愉悅,蹦蹦跳跳的走回宿舍。
回到家鎖上門,鄧久摘下帽子,映入眼簾的竟是滿頭刺目的白。
他虛弱的倒在地上,看到自己的雙手漸漸幹枯,他趕緊爬去,打開冰箱,拿出血袋子,努力的吸食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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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發和皮膚慢慢恢複正常,他一邊吸一邊落淚,“我不能老不能死……不然,我就等不到我的竹舞了……竹舞,你在哪兒呀……”
蘇時強忍着各色各樣的男人在她的身上胡作非為,一旦男人解褲子,蘇時便會在他的耳根子軟軟的說:“我,得了艾滋。”
忙活的男人喘着大氣停下來,“艾滋?哪這麽容易得?”
蘇時慢悠悠的從袋子裏拿出一張紙,“這是醫院開的證明。”
幽暗的房間裏,男人還是看清了上面的診斷,确确實實寫着“蘇時”二字。
男人馬不停蹄的穿衣服,低頭咒罵,十分嫌棄又擔憂的瞪了蘇時一眼,趕緊離開。
蘇時淺笑的收回那張紙,去到浴室狠狠的搓澡,然後拿起床上的錢,穿戴整齊出了門,一派紙醉金迷的場所。
她夜複一夜的混跡在這樣的世界,身為女人,男人的錢往往是最好賺的。
她不必擺騷弄姿,已是最惹人注意的風情萬種。
過道裏,她被一袋東西撞倒,低頭咒罵,打開袋子一看,竟滿是毛爺爺。
蘇時的喉嚨像堵了一顆石頭似的。
見有人過來,她急忙裝作腳歪了坐在袋子上,幾個黑衣服的男人說道:“華爺雖是扔了,但裏面可是好幾百萬呢,咱如果撿了,這輩子就衣食無憂了……”
幾人看到蘇時,識趣的閉上嘴巴,掃了她一眼,便急匆匆到處找。
蘇時的心跳越來越快,她用屁股挪着袋子慢慢來到旁邊的衛生間,關上門,再仔仔細細的數了數裏面的錢,她發現,自己竟然數不清。
她心想:扔了?那就是無主之財了,我若拿了,也不算偷算搶……
說幹就幹,她把包裏的化妝品統統倒出來,把錢塞進去,然後拿出剪刀,雙手顫抖的将裝錢的布包一點點的剪碎,沖下馬桶。
膽戰心驚的出了夜店,時間還不算深夜,她琢磨着一定要趕緊把這筆錢花出去,而首要的,就是買一套房。
夜,危險極了,鄧久坐在電腦前,翻看新聞的時候,看到了一張觸目驚心的圖。
“全球第一華人家族——痕天,其第三十代繼承人痕同華先生将于本月七號到中國‘天應’大學進行演講……”
鄧久不可思議的盯着屏幕上的照片,他下意識的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沒想到,我等了上百年,等來的竟是你……”
鄧久翻看痕同華的人生事跡,的确青年有為,突然,鄧久就像想起了什麽似的,趕緊給蘇意打電話,完全顧不上此時已經夜裏十一點,打給一個女生到底合不合适。
蘇意正在床上,拉起了床簾在翻看手機相冊裏的照片。
“蘇意,明天你不能去參加那場演講!”
突如其來的抑揚頓挫讓蘇意抓不着頭腦,“老師,您說的是痕同華先生的演講嗎?為什麽不參加呢?他很優秀的,知道他要來我們學校,我們都激動了好久呢……”
“蘇意,你聽我說,”鄧久調整調整心情,卻發現不知該如何解釋,趕忙說,“你剛剛不是給我發信息,說你姐姐明天約你去哪個小區嗎?那裏挺遠的,我送你去吧……”
“我可以聽完演講再去啊,痕同華先生的演說不會很久的……”
“蘇意!”
“老師,你怎麽了呀?我很崇拜痕同華先生的,他又年輕又有才,為什麽你會反對我去參加他的演講呢?他可是很少在中國活動的呢,許多人想見他一面都見不了……”
鄧久說不出話來,心裏想:該是我太害怕了,可痕同華又怎麽可能是他呢,他明明死的時候已是六十多歲的老頭了,怎麽會是三十歲的痕同華呢……
“蘇意……”
“好吧,老師,”蘇意說,“我呀,的确不想錯過這次機會,但是呢,演講安排在下午,下午我肯定要去見我親愛的姐姐啦,全世界沒有任何東西比姐姐還重要!”
“那就好……”鄧久深吸了一口氣。
走下地下室,看着牆上的畫,鄧久自言自語道:“竹舞,她叫蘇意,見她的第一眼,真的恍惚過,因為她與你有些許相似……我在世間沉浮,只為等到你,可我等了一年又一年,若無血液,我早已成為幹屍了……”
暑期将至,天氣有些炎熱,蘇意穿着碎花連衣裙,踩着幹淨的白鞋,哼着小曲兒走在林蔭小道上。
轉彎處,來不急止步,撞上一處堅硬的胸膛,蘇意連連退步,卻不知踩了自己的鞋帶,即将摔倒。
男人急忙接住她,抱在自己懷裏,蘇意這才看清楚,竟是始料不及的人——痕同華。
他卻一眼看到她脖子上的吊墜。
“對不起對不起……”蘇意慌忙道歉,急促的低着頭,看到了自己松開的鞋帶,正當她準備蹲下系鞋帶的時候,痕同華卻先她一步蹲下了。
連他的随從都傻掉了,堂堂總裁,竟給一個黃毛丫頭系鞋帶。
蘇意看着他黑黑的頭,把呼吸給忘了。
他重新站起來,帶着淺淺的笑容,蘇意昂起頭,輕輕說了聲,“謝謝你,痕同華先生。”
“你怎麽會知道我是痕同華?”
蘇意有些窘迫,但是她的确認為自己沒猜錯,趕緊掏出手機,翻看相冊。
“你看,就是你呀,我在網上查的,還保存了下來呢!”蘇意舉起手機在他眼前。
痕同華拿過手機,翻了幾張,然後看到一張姐妹搞怪的圖片,他退出,還手機,笑着說:“看來,你把我收進了你的手機裏。”
蘇意笑着說:“對呀,我們學校,有很多人喜歡你的,有些人還把你的照片貼在床頭呢!”
“是麽?這麽說,你也喜歡我咯?”
蘇意興奮的點點頭,“對呀,我也喜歡你!”
痕同華看着她大大的眼睛,就像一股清泉般,毫無雜質。
蘇意發現,他似笑非笑般的看着自己,她趕緊解釋道:“我是說,我崇拜你,因為……你很厲害!”
說完蘇意就低下了頭,發現他綁在鞋上的蝴蝶結真好看。
痕同華的笑容變得更深了,“我的演說很快就要開始了……”
“呀!我差點忘了,”蘇意急忙說,“鄧老師還在校門口等我呢!痕先生,我先走了,再見!”
痕同華叫住她,“你不去聽我的演講?”
“真的很抱歉先生,”蘇意深深鞠了個躬,“我與姐姐分別很久了,此刻我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她,實在不好意思,我知道您的演講很棒,只是我是無緣了,再見!”
看着蘇意跑去的背影,痕同華斂去了笑容,對随從說:“延遲這場演講。”
“是。”
痕同華抽出衣內的吊墜,與蘇意的一模一樣,扁扁的一顆淚珠玉,純潔無暇。
痕同華接着說:“把她的資料拿給我,另外,安排一個時間,我要見她的姐姐。”
車子開到一處高檔的別墅,蘇意下了車,想招呼鄧久上去坐坐,但是鄧久說他還要回學校辦些事。
“蘇意,你姐姐怎麽會約你在這裏?”
“我也不太清楚呀,她只說要給我一個驚喜。”
兩人道別,鄧久開車回校,他只想見到痕同華,确認對方不像他一樣,是一個活得脫乎常理的怪物。
電梯升到最高層,按下門鈴,蘇意突然覺得心裏有些緊張。
開門的是穿着性感的蘇時。
兩人激動的擁抱在一起,該有一年沒見了吧,彼此都發生了改變,不管是容貌還是感覺。
“姐,你怎麽穿得……”
蘇時擠了擠自己的溝,一臉壞笑的看着蘇意,“來,讓姐看看你的溝~”
“姐,你怎麽還是那麽壞呀!”蘇意趕緊護住自己的胸。
“都成年啦,老大不小的,摸摸咋的……”蘇時躺在沙發上,惬意的說。
蘇意不可思議的環顧整套房,“姐,這套房……”
“我們的。從此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蘇時大大方方的說。
“姐,你哪來的錢啊?”蘇意緊張的問道。
蘇時拉她坐下,“我的好妹妹,可不許多想,姐能現在就和你去醫院開個證明,姐還是個處。”
“那錢……”
蘇時抱着她的肩膀,說:“傻瓜,你姐我辛勤努力攢下的錢不行啊,走,和姐去買車,順便逛逛買些衣服生活用品啥的,然後陪你回宿舍拿東西,以後你上下學,姐包了!”
“姐,我是在做夢嗎?”蘇意不知該喜該疑,捏了捏自己的手,“我們有家了……”
蘇時抱着她,輕輕的說:“妹妹,我們打小就在孤兒院長大,所有孩子都欺負我們,從此之後,再也不會有人看不起我們了!”
蘇意也緊緊抱住她,眼淚不争氣的流下來。
趕回學校的鄧久才知道,痕同華将演講改為明天晚上,學校的宣傳欄處還張貼着他的照片,鄧久看了許久。
“希望你不是他,希望……你和她的今生,別再有瓜葛了……”鄧久自言自語道。
一直以來,他都不清楚自己執着什麽,躲避什麽,所以等待胡竹舞便成了他所有的執念,在這場癡想還沒有回應之前,他只想保護一個叫蘇意的女孩。
他忘不掉,當年“古筝仙子”柳華裳,曾叫一位少年看癡了去,可同樣是這位少年親手将她送進了地獄,讓她去到那個男人的身邊,從此便結局已定。
明明過了許多許多年,回憶還是沒有任何一刻放過他。
得知演講時間的蘇意異常興奮,她和室友早早去占了稍微靠前的位置,待鄧久趕到時,演講已經開始了,他看見痕同華時不時的看着臺下的蘇意,那眼神,不及曾經的綿綿情意,卻也有着暗潮洶湧的情感。
他确定得了痕同華和當年的朱棣沒有任何關系,卻阻止不了痕同華與蘇意的今世靠近。
他苦惱的走出禮堂,不知不覺走到校道裏,看到路燈下聽了一輛價格不菲的車,旁邊有為穿着妖嬈的女人踩着細高跟鞋在跳舞。
明明是令他俗不可耐的打扮,他卻被吸去了眼球,他想起多年多年以前了,有一位女子,只為他而舞,後來他死了,她也死了,可是幾百年後的民國,推翻帝制的第一天,他的皇不見了,他的妻沒有了,他卻活了過來,從此靠鮮血維持生命與年輕,心裏早就不人不鬼。
舞畢,蘇時才發現背後有人,當她一轉過身,所有的一切仿佛凝結了,靜止了。她不确定眼前之人與她在照片裏看到的男子是否相似,但是鄧久,淚水先于欣喜若狂傾瀉出來,分隔了幾百年的人,剛好是他銘記的面孔。
“竹舞……”鄧久不由分說的緊緊抱住她。
蘇時覺得莫名其妙,但推又推不開,“喂,先生,你發什麽瘋呀!快松開我!”
“竹舞,是我呀!我是子席,是你的……”
“子席?我還席子呢!”說完蘇時就想一腳踹他褲裆去,可是鄧久會武功,輕松躲過,然後狠狠的吻住她。
夾着淚的吻,上百年的等待,他等得幾近瘋了,此刻便瘋了。
怒火中燒的蘇時狠狠的咬他,血液從他的嘴裏流出來,蘇時狠狠的瞪他,“吻擠這麽爛還敢出來混,誰他媽給你的勇氣!快松開我!”
鄧久也不擦去血,只是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帶着欣喜的笑。
“我說你丫的有病對不對,快點松開我!”
趁他忘我之時,蘇時趕緊推開他,“臭男人,我告訴你,別把我錯認為是誰,我他媽的叫蘇時,不是什麽狗屁竹舞!如果你想用這種方式來跟我搭讪,對不起,老娘已經金盆洗手不幹這行了!”
蘇時厭惡的擦自己的嘴巴,打開車門就想上車,鄧久急忙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壓在身上,近乎于乞求的說:“別離開我,我不管你是誰,別走……”
“你丫的真忘記吃藥了對不對!”
“我沒病!你有等過一個人嗎?等了一年又一年,身邊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可是永遠都等不到她,你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嗎!”
“我他媽的不感興趣可以嗎!”
“我不想和你吵,不想惹你生氣,但是,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那你松開我呀!別他媽的拿你那根東西頂我!”
鄧久微微松開她,可是蘇時逮着機會就想逃,鄧久趕緊從背後抱住她。
“我曾經深愛過一個女子,你們有着一模一樣的容貌,她死了,你就是她,我等了那麽多年,就是為了等你!”
“你混蛋!老娘絕不做死人和備胎!你如果實在嫌我的臉礙眼,我完全可以去整容!”
“為什麽你就是不相信我,我真的等了你好多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