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與兩人道別後,艾弛捧着貓回了已亂成鍋粥的國公府。

黃氏慌亂中派人請回了剛出皇宮的艾忠雲。

艾忠雲一聽,整個人直接炸毛。

回到府裏召集了上百侍衛,打算去王府直接找人,稍有不對立即就動手。

正在前廳與侍衛首領交代要事時,艾弛回來了。

“……”

看清來人果真是全須全眼的兒子,黃氏嗷一嗓子嚎開,沖上去抱着艾弛上下檢查。

“娘,我好好的。”

掙脫出母愛的“枷鎖”艾弛忙不疊小心拉開衣襟,看看懷裏的小貓有沒有受傷。

“你們下去吧。”

人沒事,侍衛隊自然解散。

艾忠雲将人全部打發下去後,猛灌下一盞茶平緩心情。

半晌才問起艾弛為何會被抓去國公府。

艾弛嘆息,又一次講起今日的來龍去脈。

“……”

艾忠雲夫妻兩,聽得雲裏霧裏。

最終得出個結論——艾弛做了道菜給解钰吃。

“爹都沒吃過你做的菜,那王八……安王竟然先品嘗了你親手做的菜。”

艾忠雲的重點逐漸跑偏。

嫉妒完,又話鋒一轉又讓艾弛親手整治一桌飯菜給爹娘吃。

一家三口團聚至今都沒能安生吃一頓團圓飯。

“等爹忙完,便帶你去拜訪幾個老友。”

“等等,這只貓就是安王送你的見面禮?”黃氏終于瞧見艾弛手心上小貓。

黑黢黢一小團卧在艾弛手心,不叫不掙紮,乖巧的像是假物。

“确是。”艾弛無奈。

“哪有人見面禮送只貓的,莫不是他故意羞辱咱們國公府!”黃氏皺眉怒道。

“那倒不是。”

就是與解钰不對付的艾忠雲不想睜眼說瞎話。

安王送貓給艾弛,不是羞辱,相反……是很喜歡這個小輩的意思。

“安王所養的貓乃是當年先皇征戰雁南,雁南國主投降所贈的信物。”

“後來那只貓下了兩個崽子,皇上與安王各得一只,希望他們兄弟勿要因皇位産生間隙……”

說着,艾忠雲又看了眼那只貓,猛地倒吸口涼氣。

“有象征意義之物,若是養死……”

難道安王就是安的這個心思,等艾弛将貓養死,就趁機發難!

但一想又覺着說不通。

皇上與安王都異常寶貝那兩只貓,不會因這麽個卑怯的理由讓出心愛之物。

那只能說明……安王是真喜歡艾弛這個小輩。

思緒紛飛中,小貓突然發出微弱的喵嗚叫聲。

“你先把貓帶回院子,吩咐人喂些肉粥。”

“那兒子先回院子了。”

艾弛抱着貓走遠,途中趕忙喚出魚白,詢問怎麽養貓。

***

一晃小半年過去,艾弛的院子終于修建完成。

[五安院]

寄托了父母對失而複得的血脈所有期盼。

黃氏和艾忠雲都不敢問艾弛識不識字,也從不在他面前提及光耀門楣等話題。

艾忠雲致力于将艾弛培養成吃喝玩樂的纨绔。

黃氏則想把這些年虧欠的母愛都補上,充分體現在各種金錢相關之上。

但兩人完全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艾弛不喜穿金戴銀,不喝酒不與皇都纨绔們厮混。

成日裏要麽是往碼頭跑,買些稀奇古怪之物,要麽是在廚房裏搗鼓些吃食。

偶爾出門見個朋友,轉來轉去也都是那幾個人。

倒是經常帶着貓去隔壁安王府蹭飯。

漸漸的艾忠雲發現解钰對自己的态度竟然溫和了不少。

他釋放緩和信號,艾忠雲自然不會拂其面子。

一來二去的,朝堂之上竟少了許多火藥味,風平浪靜地讓滿朝文武不習慣。

某日下朝,解钰竟然主動攔住要回府的艾忠雲。

更是驚掉一衆朝臣下巴。

“這真是我兒子所寫?”

艾忠雲簡直不敢相信,這張紙上筆力千鈞的字竟然是艾弛所寫。

“難道你懷疑本王騙你!”

解钰滿面嘲諷,說着又升起股暗喜。

當爹的還沒有他這個外人了解,足以說明那小子在他面前更自在些。

艾弛:冤枉啊……

純粹是爹娘沒問,他就說而已!

“瞧瞧這字,竟然是我兒寫的,可不比那些狀元寫的好多了!”

一張菜譜,硬是叫艾忠雲看出了狀元之致,激動得就差沒仰頭高吼幾聲。

不舍看完,将紙張立即折好……塞進了懷裏。

“這是我的菜譜,你拿走作甚!”

“我兒子寫的字,我這個當爹收起來有何不對!”

言罷,拂袖就要離開。

“本王正事還沒說,你去哪。”

“王爺還有事要與本國公說?”艾忠雲狐疑地望向解钰:“難道你是想搶我兒子?”

解钰:“……”

“本王膝下兩個兒子,搶你兒子作甚!”

“那王爺是?”

“本王是想問你要不要送艾弛去汝南侯府讀書。”

“汝南侯府……”艾忠雲只是瞬間遲疑,便又是充滿狐疑地問道:“我聽聞就是丞相之子求名額都被拒了,弛兒沒有功名也能進?”

“本王給經與先生送了件好東西,先生便同意下來了。”安王得意。

艾忠雲微有些詫異,心底已經罵了安王無數遍老狐貍。

汝南侯府,聽名字只是個侯府。

但其府中有位客卿乃是天下聞名的經與先生。

皇都衆多權貴,擠破頭都想去經與先生坐下聽講。

高榜得中只是其一,最重要的還是積累對權貴們來說尤為重要的人脈關系。

那裏聽講的,不是哪府世子,就是世家嫡子。

安王次子也在其中。

但想進去可沒那麽容易,經與先生挑弟子異常嚴格,就是皇子去了也得乖乖聽話。

“弛兒雖識字,但想要通過經與先生考驗……”

不是艾忠雲對艾弛沒信心,就是……其實就是沒信心。

做了十年奴仆,能識字就已是大幸,艾忠雲可不敢奢望能入經與先生眼。

“只要你同意,我自有法子讓艾弛過經與先生的考驗。”

解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讓艾忠雲動搖。

“好!若是弛兒能入汝南侯府,就算我欠你個人情。”

“誰稀罕你的人情。”

回答他的是解钰不屑的眼神與背影,遠遠的又傳來句話:“本王只是很喜歡艾弛那孩子。”

僅此而已……

回到國公府,艾忠雲立即将此事告知妻子黃氏。

但黃氏此時卻在忙着為另一件事煩惱。

“婆母派人送信來,老宅年久失修,住得不舒服,不日将啓程返回皇都。”

艾忠雲倒一臉不以為意。

“回來便回來,那還能翻了天去。”

“我自是不怕他們,就是弛兒……”

經過這些麽日子相處,夫妻倆都覺得兒子性子太溫吞,對誰都是笑盈盈的。

就怕婆婆那張尖酸刻薄的嘴說些不好聽的話。

還有二房一家,方氏那上不得臺面的下作手段,都令黃氏惴惴不安。

“如今這國公府你們說了算,他們若是乖乖聽話那養着便是,若是敢對弛兒出手……”

眸中危險精光一閃,艾忠雲無聲冷笑了下。

曹氏不過是繼母,其二弟艾忠瑞與他同父異母。

當年曹氏慫恿老國公立艾忠瑞世子不成,派人來暗殺的事可還沒算。

那時若不是暗中保護的暗衛出手相救,他們夫妻早已命喪異鄉。

争奪國公爺之位時更是鬧到不死不休之地。

若不是老國公臨死前求艾忠雲放二房母子一馬,哪還有他們上蹿下跳的機會。

“那可要派兩個暗衛護弛兒周全?”

“我自有安排。”艾忠雲道。

二房一家不過跳梁小醜,艾忠雲自是不會放在心上。

***

為父母者愛之深遠。

艾弛全然不知爹娘正在為他事無巨細的安排。

“魚白,烏雪會不會吃得太多了!”

軟塌上的小貓才剛半歲,但身形已經是成年貓的樣子。

胃口極大,吃得比艾弛還多。

一大盤子紅薯拌肉丁,一兩分鐘就風卷殘雲似的消滅完。

艾弛從來沒養過動物,根本不知道一直小貓的飯量是多少,所以歷來都是喂到自己停下。

“吃得是有點多,而且長得也太大了。”

前身是美食系統,現在是穿越系統,動物知識儲備基本為零。

一人一系統研究半天,魚白最終決定花積分上系統資料庫裏查詢。

幾秒鐘後,魚白大叫。

“它吃得是正常貓咪的三倍……三倍……竟然沒撐死它。”

“不像撐的樣子。”艾弛肯定道。

烏雪吃完,通常會竄出門去,在院子裏到處跑動。

活潑得緊,哪有半點吃撐的模樣。

“難道是先前喂的奶粉有什麽問題?”

源頭是正常的,那只可能是喂養方面出了問題。

魚白忙把以前購買的奶粉說明調出來,艾弛仔細閱讀後,無語了。

這竟然是款培育變異怪獸幼崽的奶粉。

摻雜微量能量元素,可使幼崽逐漸适應進化變異過程。

“……”

“你不是系統嗎?”艾弛無語,數據搜索都能出錯,還有:“烏雪吃了對身體不會有問題吧?”

“你看像有問題的嗎?”魚白說。

喵嗚——

吃飽喝足,伸個懶腰,後腿一蹬跳到艾弛懷裏撒嬌求撫摸。

除了大點,好像沒什麽問題!

“還好當時就喂了兩個月。”魚白表示慶幸。

艾弛撸了會貓,突然又聯想到最開始積分兌換的技能點。

“你給我兌換的什麽技能?”

“長輩都愛我。”

“什麽?”

“技能點的名字就叫長輩都愛我。”

艾弛:“……”

難怪安王對我和顏悅色,原來是因為技能點啊!

“也不是全部長輩都被你好,先決條件是他們本來就對你有好感,其實也就是個輔助作用。”魚白解釋。

“喵嗚——”

忽地,烏雪毛發瞬間炸起,似是感覺到危險般站了起來。

而後嗖一下躍上窗棂,朝院門的方向發出警告似的低吼。

“出什麽事了?”艾弛爬到窗前往外看。

院裏一切如舊,丫鬟們都在各自忙碌着。

“剛說到技能點對惡意者無效,這就來了一群……你的祖母回府了。”

烏雪感應到的敵意來自大門口一群烏泱泱的人群。

***

廣陽國公府門前。

十幾架馬車排得老遠,仆從們忙上忙下地搬着行禮,車上的主子卻沒半點動靜。

而門前……也沒迎接的人。

好半晌,車裏才傳來帶着怒意的蒼老女聲:“那黃氏怎的還不來。”

“回老夫人的話,奴婢已經派人去通知夫人了,可……”

可人擺明了不來,她們做下人的又能如何。

“不懂尊卑的粗鄙婦人。”

簾子掀開,老婦人下了馬車,一雙細長眸子冷冷地掃了眼冷清的府門。

這位艾弛名義上的祖母,年輕時應該頗有幾分姿色。

奈何經常板着臉又上了年紀,眼皮和法令紋上皮膚耷拉下來,面相顯得很是很是兇狠。

一件天青花緞裙,發髻之上只插了支玉簪。

她一動,後邊幾架馬車也陸陸續續走下幾人。

艾忠瑞與長子艾疆同坐一架馬車,方氏與幺女艾瑤坐最後一架。

“母親。”

“進去吧,我倒要好好看看那個潑婦打得什麽算盤。”

話雖如此,但曹氏心中此刻已有些打鼓。

“母親,難道咱們就任由那個找回來的野孩子真占了世子之位?”方式道。

曹氏橫她一眼:“那你去跟艾忠雲說,讓他将世子之位傳給疆兒!”

艾忠雲可不是當初那個幾句話就激得私奔的愣頭青。

真惹急了,讓她悄悄死在國公府內都無人敢質疑。

“難道咱們就如此作罷!”方氏不甘。

大房膝下無子,那這國公之位遲早落到二房頭上。

可現在多出個親兒子,直到立了世子他們才得知。

方氏怎麽可能甘心。

“當然不會如此簡單就算,此事需從長計議,等我們先瞧瞧那個艾弛究竟是個什麽貨色。”

“聽婆母的!”

一個目不識丁的粗鄙下人,曹氏就不相信宮裏知道後能坐視不理。

“原來是婆母和二叔一家回府了,恕兒媳身子不适沒去大門迎接。”

黃氏就等在去後院的路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幾人走近。

她的出現,讓曹氏幾人都有些詫異。

短短半年多,黃氏仿佛換了個人,滿面春風生機勃勃。

就好似一棵重新長出新芽的枯樹……

粉霞錦羅群襯得人生生年輕了十幾歲,發髻之上也不再插滿朱釵,而是簪了套珍珠頭面。

“大嫂。”方氏福了福。

身後兒女見狀,也緊随着心裏問安。

“說起孩子,二弟妹今日便把泓兒接回你院子裏去吧,老留在天逸院也不是個事兒。”

此話一出,在場衆人無不沉下了臉。

可黃氏絲毫沒有停嘴的打算,甩了甩帕子抿嘴輕笑:“我家弛兒不喜喧鬧,泓兒那孩子吵鬧得緊。”

言罷,才似是覺着失言,輕輕拍了拍嘴:“瞧我這破嘴!”

“那兒媳便先去瞧瞧新院子裏布置得如何,國公爺可是說了要早些讓弛兒住進世子該住的院子呢。”

不等曹氏發話,福了福幹脆利落地走了。

身後跟着浩浩蕩蕩一群丫鬟婆子,沒一個用正眼瞧這群名義上的主子。

黃氏離去。

曹氏氣得兩眼發黑,身子晃了晃,婆子立即上前扶住。

“老大可下朝了?”

“國公爺今個兒約了好友喝酒,要夕食才歸。”婆子回。

“好他個艾忠雲。”

一個多月前就派人送了信來,專挑今日出門會友,擺明是将她這個母親不放在眼裏。

“去将艾弛叫來,祖母回府竟不來迎接,不知禮數的東西!”

拿捏不到艾忠雲,那就另尋個出氣包。

曹氏以孝壓人,甚至希望艾弛能出言不遜,好叫她抓住把柄責罰一番。

誰料,她動艾弛,就是回府後做出的最大錯誤。

艾弛被“請”去前廳拜見曹氏,剛進去還沒看清人長相,就被一頓呵斥。

不懂禮節,粗鄙不堪……

“諒你從小服侍人長大沒有規矩,祖母派兩個婆子重新教你禮數,免得你出去丢我國公府的臉。”

“孫兒倒是不知何處失了禮數,還請祖母指出。”艾弛笑問。

“祖母回府長孫竟不來迎接。”

“孫兒并不知祖母回府之事。”

“那既然知曉,為何不速速來行禮,還非要我派人去請。”

“孫兒可沒有手眼通天的本事,祖母一進門孫兒便知您老已經到家了。”

艾弛對這位祖母說話沒有客氣所言,一個笑得淡然,一個恨得銀牙咯吱作響。

“我說一句你就頂一句,看樣子是完全沒把長輩放在眼裏,來人啊……”

艾忠雲未當家前,曹氏身旁有幾個專門懲罰人的婆子。

婆子幾人迅速圍攏,兩人上前來抓住艾弛胳膊往後一扭。

咔嚓一聲。

艾弛傻了,那兩個婆子慌了……

那兩婆子力氣大得驚人,連給艾弛反抗的時機都沒留,直接擰落了條胳膊。

疼痛襲來前,艾弛意識中瘋狂叫來魚白。

【魚白,魚白,我的力量點屬性呢?】

【額……第一個世界是穿越任務測試,所以……裏面的所有數據都是假的。】

艾弛:“……”

劇痛如約而至,艾弛額頭刷一下冒出冷汗,疼得他悶哼出聲。

婆子慌亂地放開手,艾弛有筆無力地垂了下去。

【這具身體虧空嚴重,急需調理。】

“世子!”

突如其來的變故在片刻後才終于讓下人們反應過來,觀言尖叫着撲到艾弛身邊。

“別叫了。”

忍着鑽心的疼痛,艾弛捂住右臂往前院走。

“去醫館。”

右手不止脫臼,否則不應該如此劇痛。

與其請大夫來府,還不如自己去來得快。

“備馬車快喚人去備馬車。”觀言手忙腳亂的高聲叫嚷着:“快去告訴夫人,世子爺的手臂被扭斷了!”

下人們慌作一團。

“先莫要告訴我娘,派人去請國公爺到醫館。”

艾弛瞪了眼添亂的觀言,冷靜地吩咐管家備車和派人去告狀。

黃氏膽子小,艾弛怕吓着她。

他在指揮下,随從們終于鎮定下來,匆匆趕來馬車載着人前往醫館。

曹氏心裏咯噔一聲,暗道……壞了!

“來人,備馬車,我要攜孩子們去拜訪我大哥。”曹氏厲聲道。

艾弛前腳剛走,曹氏帶二房一家後腳就回了東安伯父探親。

***

延壽堂。

大夫剛摸了遍艾弛的手臂,醫館外艾忠雲與一大胡須男子匆匆趕來。

兩人疾步走進大堂,正巧見到大夫往山一提胳膊,艾弛悶哼一聲,疼得眼淚狂飙。

“弛兒。”艾忠雲叫。

疼痛很快散去,但艾弛的手臂還是疼。

轉頭有氣無力地叫了聲爹,光膀子上兩個猙獰青色手印。

艾忠雲咬着腮幫子,眸子裏似是要迸出火花來。

“世子筋骨有傷,需修養十天半月……還有……”

鐘大夫一直是國公府的專用大夫,對府裏情況也算了解。

“世子從小吃了不少苦,身體落下不少病根,日後需多加注意不可受寒,否則……”

“否則什麽?”

“于壽數有礙。”

“……”

多年仆從,身體消耗嚴重,現在艾弛已是外強中幹之相。

鐘大夫所說已是委婉,若是調理不得當,日後子嗣無望,定是早亡之相。

“那可調理得好。”跟來的中年男人突然問道。

“好生調理的話,無礙。”鐘大夫說。

“需要什麽藥材大夫您盡管說,外面沒有的我去宮裏找。”男人又道。

“那老夫就放心開下藥方,你們照房抓藥就是。”

接過夥計送來的膏藥,鐘大夫摸到艾弛手臂上用力按下。

“有些疼,還請世子忍耐。”

“好。”艾弛回。

化去瘀血的過程比脫臼還要疼,膏藥經過推拿後火辣辣地往心裏鑽。

灼燒感加上刺痛,讓冷汗不停地從艾弛額頭冒出。

微微顫抖的身子看得艾忠雲心疼不已,擡起手捂住臉不忍再看。

“化瘀膏藥每日都要揉,老夫明日再去府上為世子爺化瘀。”

艾弛睫毛都跟着抖了抖。

按摩完手臂,又将另夾板将另一只受傷的手肘固定,裹上布。

直至将艾弛的左手臂裹得不得動彈,才終于停下。

從醫館出來前,艾忠雲已經紅了眼眶。

看到痛得滿身大汗仍一聲不吭,又想到曾經吃過那麽多苦的艾弛。

自責充斥滿整顆心,乃至無法直視兒子的臉。

“爹,兒子已經沒事了。”艾弛擠出個笑容。

想擡手,右手臂立即傳來一陣扯痛,又無力地垂了下去。

得!兩只手都暫時廢了。

“艾弛小子方才一聲不吭,是個好男兒!”中年男子朗聲稱贊。

艾弛轉頭看向那人。

身高至少一米九,絡腮胡,一身匪氣。

應當是個剛從前線回來沒多久的武将,渾身殺氣都還沒卸去。

“這是為父的好友,弛兒你就他唐二叔。”

“唐二叔。”艾弛笑。

“走吧,二叔請客,你想吃啥?”

提到吃的,那艾弛可就不疼了。

眸子瞬時一亮,擡不起手就用下巴指向街上新開的一家酒樓。

“我聽聞那家酒樓有道四味萬字,小侄想吃。”

可憐兮兮,眼巴巴的模樣,逗得艾忠雲都跟着噗嗤一笑。

都成這樣了……還沒忘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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