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踢他
第27章 踢他
梁秉詞離開許意闌的房間後, 輕輕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皺褶,就下樓去吃飯。
比起自己不受控制強吻了她後的道德淪喪感,他更享受她嬌滴滴的回應, 享受她說的那句包裏的避孕套是為他準備的。
簡單的一句話,将他迷惑得神魂颠倒。
在那刻, 他不願意再糾結她今天見了誰、吃了誰買的冰激淩、和誰一起喝了酒。
他只想輕輕地、溫柔地摸摸她緋紅的小臉, 讓她好好休息。
梁秉詞很清楚,自己不可控制地喜歡上了她,中了她引誘他的陷阱, 越陷越深。
可他也知道,她的目的很簡單, 無非是追到他、睡到他。
她對他沒什麽男女之間的實質感情, 因為她心裏還裝着另一個人。
即使她能言善辯今天和郁正晔見面只是為了工作,可他卻不相信。
梁秉詞永遠記得,她是怎麽對郁正晔笑的,那是何等的真情流露。
不過,他倒是也不急。
他不像許意闌那般急功近利,上趕着又是親、又是抱、又是摸的。他是個很有耐心、擅長蟄伏、擅長忍耐的商人, 他不介意小火慢炖, 慢慢讓許意闌心裏也有他。
梁秉詞揉揉太陽穴, 摘下眼鏡,坐在餐桌前,對傭人說:“可以開飯了。”
傭人看見他都覺得震驚, 明明小姐回家前還一直繃着臉黑着臉, 就連打電話的時候态度都差到極點, 怎麽現在就嘴角挂着笑,一臉慵懶随性的樣子。
傭人們簡單對視, 又往外看了看,發現許意闌沒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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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要等小姐嗎?或者,我上樓去叫她。”
梁秉詞輕笑了下,“沒事,她玩兒累了,也吃過了,讓她早點兒休息吧。”
傭人們聞言,面面相觑。
沒人知道小姐和少爺發生了什麽,也沒人知道小姐是如何把一個盛怒的人哄好的。
但他們知道的是,小姐和少爺沒吵起來。不僅沒有他們預想中的那種腥風血雨,反而和諧的可怕。
梁秉詞慢條斯理地進食,還心情極好地喝了瓶許意闌的可樂。
他平時不喝碳酸飲料,覺得是垃圾,對身體不好。可是許意闌愛喝,于是家裏的冰箱裏便備了一些。
究竟這東西有多好喝?就連許意闌在生理期的時候還要整兩瓶。
随着對她愛意的深重,梁秉詞對她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心。
可他沒想到,第一次偷喝她的飲料就會被她撞見。
許意闌剛剛洗過澡,趿拉着拖鞋,穿着浴袍,頭上還裹着紫色的幹發帽就下來了。
洗過澡之後容易渴,天氣又熱,她自然想到了自己冰鎮的小飲料。
許意闌也沒想到,自己會再次碰見梁秉詞。而他居然還有心情心安理得地吃飯,還偷她的小可樂。
她蹙了蹙眉,他剛親她親的那麽狠,把她人都抱到了沙發上,她還盛情邀請他一起睡。
結果他拒絕了她,就是為了下來吃飯?
她不甘心。
她就這麽沒有魅力嗎?
許意闌擰開瓶飲料,咕咚咕咚地喝了三分之一,然後把視線落在梁秉詞的可樂上。
梁秉詞注意到她的視線,看了眼旁邊的傭人,衣冠楚楚地問她:“闌闌下來了?要吃飯嗎?”
許意闌看着他坦坦蕩蕩地說出這句話,真覺得他比她還能演,親她的時候是個變态,現在又開始扮演一個好哥哥。
正好,她還想問問他,他們現在究竟算是什麽關系。
他總不能親完之後不認賬。
許意闌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面,把飲料放到桌子上,用指尖敲了敲桌子,笑盈盈地說:“郭姨,辛苦給我拿雙碗筷。”
郭姨很快把碗筷給她放在桌子上,許意闌拿着筷子若無其事地夾了兩口菜。
因為傭人還在場,她也不敢太過張揚,抿了抿唇,誇了誇今晚的菜好吃,尤其是這條紅燒魚,格外好吃。
梁秉詞把筷子放好,靜靜地看着她唇畔的翕動,她吃起飯來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個小河豚,可愛極了。
許意闌本來就不餓,只夾了兩口菜就放下了筷子。她直勾勾地看着梁秉詞,若無其事地問他:“哥哥,你明天早上去公司嗎?”
“怎麽?”
“你要是去公司的話,順便明天送我一程吧。不想打車了,運氣差還會遇到奇葩司機。”
“怎麽個奇葩法?”
許意闌輕“哦”一聲,“不是司機奇葩,是司機的車奇葩,有的車上有股怪味,不知道是汗味還是東西灑了,難聞極了。”
“那怎麽不讓家裏的司機送你?”
男人的話音剛落,忍不住悶吭一聲。他感覺到,一雙小腳踢了他的小腿一下,然後踩到了他的大腿上。
梁秉詞眉心驟然蹙起來,他沒想到,她居然這麽大膽,絲毫不顧及被傭人發現的可能。
梁秉詞眸色幽深,伸手握住了她的腳腕,摩挲着她腳腕上的紅繩。
他聲音低沉,喉結滾動,面不改色地問:“嫌家裏的司機接你不方便?那給你一輛車自己開?”
許意闌感受到了腳腕上的力量,小臉立刻一片緋紅,“還是算了,我連駕駛證都沒有。”
許意闌本想撩撥他一下就收回腿,可他卻不放開她。
他的力道很大,許意闌撤不回來腿。她又不敢用大力氣,怕鬧出動靜,被傭人發現,只好一手撐着椅背,視線不自覺地往桌下瞥。
在素色的紋花布料之下,他隐約看到梁秉詞整齊的衣冠,工整的西褲包裹着他的大腿,這個姿勢,能看出他常年鍛煉的力量感。
而她因為姿勢的問題,浴袍撩起了大半,白花花的腿露在外面。
許意闌故作鎮定地拿起可樂,咕咚咕咚又喝了一大口,偏過頭對距離自己最近的傭人說:“郭姨,能不能再幫我拿一瓶可樂。”
“好。”傭人轉身。
許意闌幾乎是剎那間,勾着腳趾在他的腿上輕輕摩挲兩下。
她的腳上還沾着水珠,潮乎乎的,在他的西褲上留下一道淺淺的水痕。
梁秉詞眉頭鎖得更緊了,她居然這麽肆無忌憚,把身旁的傭人支開,光明正大地勾引他。
其實他能猜到,她大概還是不甘心,不甘心今晚沒成功睡到他。
既然這樣,他就舍命陪君子,陪小姑娘調調情。
反正從他不可控制地主動堵住她的唇的那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沒法再對她保持純潔。
他們之間,永遠不可能只是明面上的兄妹關系了。
梁秉詞一手握着她的腳腕,一手去撓她的腳背。
不就是調情?她真以為他是個吃素的和尚,什麽都不會。
男人粗粝的指腹劃過柔軟的肌膚,許意闌癢得不行,受驚一般弓起了腰,小聲說:“哥哥,別,我錯了。”
她及時服軟,急着求饒,兩縷頭發脫離了幹發帽的束縛,貼在臉上,水珠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梁秉詞終于開口,問她:“長不長記性?”
許意闌可憐兮兮的,像一朵凋謝的花,蔫巴巴地說:“長記性。”
她好像總是這樣,撩撥他的時候一時興起,可付諸行動後,只要他稍做手段,故意為難她,她就收不了場,只能放低姿态苦苦哀求他。
許意闌話音剛落,郭姨就折返回來。
她手上拿了瓶果汁,“小姐,沒有可樂了,就給你拿了果汁。”
“沒事。”
許意闌又往回收了收腿,可梁秉詞好像故意使壞為難她、刺激她、懲罰她。
無論她怎樣蹙着眉頭給他使眼神,祈求他松開她的腳腕。他都無動于衷,寵辱不驚。
眼看着郭姨走了過來,她不指望梁秉詞會放過她了,只能自己想辦法。
畢竟,就算被人看見,也是她的腳踩在了他的腿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她勾引的他,她解釋不清的,就算想甩鍋都甩不出去。
許意闌連忙整理了下睡袍,又抻了抻桌布的布料,徹底蓋住自己的腿。
郭姨走到她身旁,把果汁放在桌子上。
就在此刻,梁秉詞也松開了她的腳腕,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許意闌睨了他一眼,對郭姨說了句謝謝。
郭姨笑笑,小姐永遠這麽和和氣氣的。她還沒說這是她份內的事,讓小姐不要這麽客氣,梁秉詞就開口了。
“行了,果汁也拿到了,就別總麻煩郭姨了。”梁秉詞戴上眼鏡,溫和地對郭姨說,“你們先去休息吧,正好我有些話要和闌闌單獨說。”
郭姨點點頭,臨走前瞥了一眼許意闌的可樂瓶,裏面明明還有大概三分之一沒喝。
她不知道,小姐為什麽可樂沒喝完還要撒謊,指示她再去幫忙拿一瓶。
傭人們都離開後,偌大的餐廳只剩下梁秉詞和許意闌兩個人。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面上,外面的竹影相交輝映。
許意闌忿忿地看着他,想罵他,又覺得理虧。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剛剛的心跳能飙到一百五,傭人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她連呼吸都不敢,硬憋着一口氣,怕真生出什麽端倪。
梁秉詞清楚她內心的小九九,溫和地笑笑,像個好兄長一樣管教她,“少喝些飲料,對身體不好。”
許意闌捏緊飲料瓶,“對身體不好,你不是也喝了?”
她想起他剛剛的舉動就有些生氣,音量都拔高了一些。
“親愛的哥哥,偷別人的飲料好喝嗎?”她挑釁地問。
梁秉詞抿了下唇,臉上流露出回味無窮的表情,“好喝。”
許意闌最讨厭他這種無論怎樣都不生氣的樣子,好像情緒穩定、對什麽事都漠然是他們這種人的天生優勢。
她又想起了剛剛在樓上的時候,她話都挑的這麽明顯了,他為什麽還無動于衷?
許意闌身,拉開他身邊的椅子,坐在他身邊。
他遣散了傭人,給足了他們相處的私人空間,她倒是不用再膽戰心驚。
許意闌手挽住他的胳膊,“哥哥。”
她鑽進他的懷裏,悶悶地問:“其實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因為喜歡一個人,所以才會主動吻她的。”
梁秉詞見她又來這套,攥着她的胳膊和她拉開一些距離。
許意闌擡眸看着他,等了半天,他依舊緘默不言,沒給她一個明确的回答。
許意闌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團扇影。
“那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她又說,“我想做你的女朋友。”
她湊他湊得近了一些,彼此間呼吸交織。
許意闌繼續說:“在古代,看了女孩子的腳是要娶她的。”
梁秉詞低頭看着她的小腳,他不會忘記那只腳踢到他腿上的感覺。她膚如凝脂,讓他移不開眼,她身上還夾雜着沐浴露的香味,一直往他的鼻子裏鑽。
梁秉詞攥緊拳頭,深呼了一口氣,試圖喚醒一些理智。
梁伯庸和蘇蔓婷即将結婚,這場婚禮會通過各大媒體昭告全世界。
在此刻,他若是和許意闌有什麽關系,恐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是不可控制地喜歡上了她,對她有一種近乎偏執的占有欲。
可他怎麽能保證,他對她的感覺不是一時受到了她的誘惑上頭?
更何況,她不喜歡他,又怎麽值得他冒着這麽大的風險承認她是他的女朋友。
“闌闌。”
“嗯?”
“我們是什麽關系你不清楚嗎?”男人沉靜地說,絲毫沒有剛剛挑逗她的激情。
許意闌聳了聳肩,聽懂了他的話外音。
她告訴自己,沒關系,女朋友這個身份也不是她最終的目标,她要的是他這個人,她要的是結果。
許意闌這麽安慰着自己,可莫名覺得心口泛酸。
不過她很快把這些奇怪的情緒壓抑下去。
許意闌笑笑,轉眼間又成了那個沒心沒肺的小姑娘。
“清楚啊,你是我哥哥嘛。”許意闌幹巴巴地笑了笑,還是有些胸悶。
她想找口水喝,便又想起了他拿了她的飲料,于是找茬兒說:“都是因為你喝了我的可樂,所以我現在只能喝果汁了。”
“你拿什麽賠我?”她問。
“明天找人給你多送一些。”
許意闌立刻搖頭,傲嬌地說:“我才不要。唯物辯證法說,此可樂得彼可樂,我只要我原來的那瓶可樂。”
梁秉詞拿她沒辦法,只好問她:“那你想要我賠你些什麽?要包還是要首飾?”
許意闌別過頭,撇着嘴,“我都不要,我才不稀罕那些。”
“那你想要什麽?”
許意闌咬住唇,耳根有些潮紅,她試探着說:“我想你抱我上床。”
我想睡你。
許意闌不知道自己這麽厚的臉皮,為什麽一談到正事就掉鏈子。
她垂眸,小聲說:“你不是說我霸占了你的房間,搶了你的床。那我現在把床還你一半吧。”
梁秉詞矢口拒絕,“不行。”
“為什麽?”許意闌有些着急,越來越搞不懂他。她不認為,他們還能單純到回到從前。
“好了不鬧了,上樓睡覺吧,明天我讓人把可樂給你送回來。”梁秉詞邊說邊要起身。
許意闌不讓他走,憋着一口氣,質問:“是不是,是不是你嫌那個東西尺寸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