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亂如麻
第034章 心亂如麻
次日, 天色還未亮,今時月率先睜開眼,手臂有些發麻, 她看向蔣撫月,蔣撫月的腦袋枕在她手臂上, 雙臂環于她腰間。
今時月眸光一閃,昨夜五仁那強大的威壓她感覺到了, 重傷之下足量的藥物竟也不到一炷香便發覺了那粥不對, 武學宗師倒并非浪得虛名。
只是他明明發覺了粥有問題,為何又離開了,沒有當場拆穿她?
今日五仁若與蔣撫月說了她下藥之事, 她又該如何作答?
今時月看着蔣撫月半響, 突然伸出手将衣衫扯亂,只餘內衫抹胸,又用手在她光滑的脖頸處用力一掐, 直到掐出青紫方才罷休。
她躺在蔣撫月懷中, 纖細的手指輕輕一勾, 蔣撫月腰間緞帶被勾散。
只能這樣了, 謀色總比害命要好解釋些。
今時月緩緩閉上眼睛勾了下唇, 好卑鄙啊。
又躺了将近一個時辰, 她感覺到蔣撫月動了動, 猛然睜開眼。
蔣撫月用手按了按額側,昏昏沉沉的睜開眼, 他手上的動作頓住,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滿臉淚意的今時月。
他“騰”地坐起身, 視線在今時月那淩亂的衣衫和裸露的雪白肩頸上滞住,她雪白纖細的脖頸上那幾塊青紫痕跡十分明顯, 蔣撫月慌亂的挪開眼。
他垂下眸子,看向自己散亂的腰帶,衣衫也無比的淩亂。
他雖對于男女之事了解不多,可眼前這一幕意味着什麽,他還是知道的。
“我,我……”蔣撫月語無倫次,不知該說些什麽。
他看着今時月那雙淚眼,張了張嘴,手足無措的為今時月擦拭着眼淚:“你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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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時月豆大的淚珠不斷落下,胸口處流露出的春色微微起伏着,令蔣撫月臉頰上的紅暈暈染到了耳根。
蔣撫月用微顫的指尖勾起一旁褶皺的外杉,為今時月披到身上,遮住她雪白的肌膚。
蔣撫月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只覺整個人要被燙熟了又慌又亂。
他将今時月攬在懷中,此刻沒有了平時那副輕浮肆意的模樣,輕聲低哄着:“是我的錯。”
今時月垂着睫毛,抽泣着說道:“不是公子的錯,是我給公子下了迷藥,是我的錯。”
蔣撫月一愣,疑惑問道:“為何下藥?”
今時月擡起水潤的淺眸,面不改色的說着謊話:“公子說要離開,我害怕,不想讓公子走。”
蔣撫月垂眸看向她,雙手将她拉開,認真的注視着她:“所以你便以自己身體為代價,想要以此留住我?”
今時月低下頭:“我只是不想讓你離開,我記不得往事,更不知自己是誰,我在這世上唯一認識的人只有公子……”
蔣撫月眉間攏起:“你……”
今時月默默的落着淚,臉上的妖紋還未退去,此時卻顯得極為可憐:“對不起,我不該對你下藥,更不該在公子酒醉之時趁虛而入,你,你…能不能不要生氣……”
蔣撫月的确生氣,氣的卻不是今時月對他做了什麽,而是她所想的事令他難以理解。
想留住他,就要把身體獻給他,這是什麽歪理?
蔣撫月擡起她的下巴,那張濃豔的臉滿是認真地低聲道:“你記住,沒有任何理由任何人值得你如此作踐自己身體,需要與以自身為代價去交換的東西,都不值得。”
今時月怔愣住,那帶着淚眼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蔣撫月。沒想到這樣一番話,竟是從平日裏沒個正形的蔣撫月嘴中說出來的。
蔣撫月喉嚨滾動了下,紅透了臉頰,磕磕絆絆的道:“那,那個……此事并未完全是你的錯,我體質特殊耐抗百藥,你的藥對我不起作用。”
他沉默半響:“歸根結底,還是我沒把持住。”
今時月心中的疑問被消去,她突然想起,那日神庭中他中了春藥,的确也只是在冰面上躺着,好似也并未特意去解。
怪不得昨夜中了那藥物,蔣撫月竟如沒事兒人一樣。
此時不免有些慶幸昨日沒有真的動手,蔣撫月沒有中藥,她一擊未必能将其殺死,若是被抓了現行,才真的是百口莫辯。
蔣撫月低頭用袖口将今時月臉上的淚痕擦拭掉,輕聲道:“有沒有哪不舒服?”
今時月瑟縮了下,軟聲道:“疼。”
蔣撫月用被子将她圍好,而後下了床榻:“你先等等,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他衣衫都來不及攏好,便跑了出去。
正在院中冥想的五仁,只見一抹火紅色的身影“嗖”地一下跑出了門,他好奇的走到門口,只見自家向來養尊處優的公子,正笨拙的駕在馬車上,缰繩一勒,馬車極速的駛了出去……
五仁“呦呵”了一聲,揚聲喊道:“公子小心,千萬別撞到了人!”
蔣撫月駕着馬車走到藥鋪,身上的紅衣還淩亂的開敞着,青年那張妖孽的臉,和敞開衣衫裏若隐若現覆着肌肉的雪白肌膚,惹得街市上許多女子掩住粉面,卻忍不住透過指縫悄悄看。
蔣撫月看向藥鋪掌櫃,神色有些焦急:“有沒有塗抹□□的藥膏?”
藥材鋪老板上下打量着他,下意識道:“男人用的嗎?”
生得這麽俊俏,又衣衫不整的……
聽說江南盛行男倌,先前他還不理解,如今看這公子比雲京第一青樓花魁還要美貌的臉,突然悟了。
蔣撫月一把将手中的碎金按在櫃臺上,壓制住想把這藥鋪砸了的沖動,咬牙說道:“女子所用。”
藥鋪老板這才明白是自己唐突了,不敢看蔣撫月,趕忙找出一堆精致的瓷瓶:“公子你看要哪一種?”
蔣撫月哪裏懂這個,問道:“那種好用?”
藥鋪掌櫃的撓了撓頭:“這……”
“算了,都拿着,不用找了。”蔣撫月一把将藥膏全都摟入懷中,将碎金推給掌櫃的。
掌櫃的拿起碎金,讨好的将蔣撫月送了出去:“好嘞,爺兒慢走。”
蔣撫月火急火燎的坐上馬車,生怕今時月等得急了,路過那家極為高檔的女衣館時,忽然想起今時月那件褶皺了的外衫,手中缰繩一緊,停到衣館前。
衣館的女掌櫃看到這般奢華的馬車,趕忙迎了出來,看到蔣撫月時眼裏劃過一抹驚豔之色,面上笑容更加燦爛:“公子,可是要買什麽?”
蔣撫月坐在馬車上:“女子衣裙,快一些。”
女掌櫃連忙點頭,谄媚的詢問道:“姑娘多大圍數,何種樣式?”
蔣撫月想了想,索性道:“直接把你們店的衣裙和女子用的到的東西都給包起來吧。”
女掌櫃瞠目結舌:“所有?”
蔣撫月将鼓鼓囊囊的錢袋扔給女掌櫃:“快點兒,麻煩了。”
女掌櫃打開錢袋看了一眼,被那滿滿的金光險些晃花了眼,激動的道:“公子稍等,馬上給您送過來!”
她快步走進衣館,嘴角的笑意掩飾不住:“快!所有人,趕緊幹活!”
掌櫃的笑開了花,發財了,發財了!
很快,各式各樣的衣裙将馬車的車廂裝滿,還未等掌櫃的出門相送,蔣撫月已經帶着滿滿一車廂衣物駛遠……
掌櫃的走到門口,伸着脖子看馬車離去,她在神都這麽些年,都不曾見過這般好看的公子,不知是哪位姑娘這般有福氣,郎君生得好看就算了,還如此大方。
真真是叫人豔羨。
“公子,咱們蔣家的産業拓展到女裝了?”
今時月靠坐在床榻之上,聽見外面五仁的驚吼,知曉是蔣撫月回來了。
很快,蔣撫月帶着一身寒風推開了房門,他走到床塌旁,十幾個小瓷瓶從他袖中“叮叮當當”的落在床榻上。
今時月呆呆的看着那一堆瓷瓶,蔣撫月低聲道:“我也不知那種效果好,要不你都試試…”
這時,五仁搬着一堆疊好包好的衣裙走到房間中。
今時月雙目瞪圓:“這是……”
五仁将衣裙放在桌子上,擦了擦額頭上莫須有的汗:“公子給姑娘買的。”
今時月看着那堆數不盡的衣裙,喃喃道:“這得穿好久吧。”
五仁“哼”了一聲:“這還不到兩成呢,馬車都堆滿了,我看公子是想讓姑娘穿到下輩子!”
不知為何,今時月總感覺他話語中酸酸的。
寒風順着房門吹了進來,今時月打了個寒顫,蔣撫月擋在今時月身前,用被子将今時月裹好:“五仁,你先出去,其餘的下午再搬。”
五仁撅着嘴:“哦。”
今時月目帶複雜的看着那堆衣裙,又看了看紅着耳根正在研究那堆藥膏的蔣撫月。
先前她觀蔣撫月穿着打扮和行事作風,還以為他是叢花過不沾身的風流浪蕩公子。
可如今看來,連自己到底有沒有做過那事都分不清。
真是意外的純情呢。
今時月眼眸閃了閃,有五仁在,她想殺他很困難。
不如想想,她能在他身上得到些別的什麽。
畢竟,連伶舟祈都想拉攏他不是嗎……
蔣撫月認真地挑出一個瓷瓶,放到今時月手中:“這個好像比其他的好聞一些。”
今時月握着瓷瓶,垂着的睫毛有些微顫,似是害羞。
蔣撫月也有些不自在,他将床榻前的紗帳拉嚴實,輕聲道:“那,那你先塗藥,我出去了。”
他轉過身,纖細的玉指自紗幔探出拉住他衣袖,他隔着紗幔看向今時月,低聲問道:“可還是有哪裏不舒服?”
紗幔後今時月那張精致的臉有些微紅,淺色的眸子又純又媚,蔣撫月垂下眼簾,只聽她那溫軟的聲音,帶着一絲無措:“我,我不會,你可不可以…”
蔣撫月眼下布滿了紅暈,那張濃豔的臉閃過一絲慌亂,他指尖蜷縮着,今時月的話語輕軟,好似帶着滲進骨子裏的嬌媚:
“幫我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