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想看。
特別想看。
蒲寧湊近了屏幕, “可以麽?”
逢绛勾了勾眼角,沒有別的動作。
蒲寧軟綿綿叫了聲, “老婆。”
這一聲直接把逢绛叫化了,她眉眼動了動,似是在克制,半晌逢绛忽然抓着手機起身,讓手機可以照到自己的全身,然後在蒲寧灼灼目光注視下,很淡定的脫掉了所有衣服,随後拿着浴巾去洗澡。
……我靠。
蒲寧沒想到她來真的。
畢竟好久沒見,蒲寧做不到淡然若無其事, 她有些慌張地移開眼神,下一秒又忍不住看過去,只見逢绛赤身進到了浴室,擰開花灑,浴室裏水汽朦胧。
她真的很瘋, 就連洗澡也要蒲寧看着。
蒲寧, “……我要不要挂斷?”
“不要, ”逢绛輕瞥了眼屏幕, “你不是很想我嗎?”
她每次都是這樣,明明她自己想得要瘋,嘴還很硬, 非說是蒲寧想她,不過也沒說錯。
蒲寧原本偷偷摸摸看,後來幹脆光明正大看, 她倆都領證了,她想看哪裏都可以。
直到蒲寧渾渾蒙蒙間覺得鼻間溫熱, 摸了摸,流鼻血了,她慌張地抽了幾張紙連忙捂住,尴尬挂斷了電話,這場隔着屏幕的雲放縱才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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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寧捂着鼻子無語望着天花板,都多久沒流過鼻血了,上次還是高中時……也是因為逢绛。
妖孽。
逢绛洗完澡,就發現視頻已經挂,她擦着發絲漫不經心回了句:[怎麽挂了?]
蒲寧:[拜拜.jpg]
逢绛:[我可以看着你洗澡嗎?]
蒲寧:[老婆,我留鼻血了,還沒止住]
逢绛笑倒在床上,體貼地回:[別上火]
蒲寧發了個幽幽怨怨的表情。
她倆領證那天,蒲寧捧着結婚證擺弄了好半天,逢绛當時在看倆人的合照,一個笑得陽光明媚,一個笑得妖冶,那天風和日麗,是個好日子。
然後逢绛就聽見蒲寧湊近耳邊說,“老婆。”
她當時紅了耳尖。
剛結婚那幾天,這個稱呼不大用,也只有調情時候會暧昧地撩幾句,隔天逢绛推掉了國外的課程和工作,瞞着所有人回了國,直接回了她們租的那個小房子。
蒲寧不知道,她還在盡職盡責在公司裏實習,趁着來茶水間泡咖啡的間隙,給老婆可憐兮兮發信息:[實習完我就走,這裏好累呀]
逢绛能想象到她的語氣,彼時她就懶懶坐在小房子沙發上,看着她們買的多肉依舊被照料得很好,勾着唇慢悠悠發了句:[現在走也可以]
[不行哎,至少實習一個月]
[什麽時候下班?]
蒲寧:[今天得加班到九點]
逢绛抿了抿唇:[嗯]
蒲寧回去時已經接近十點,回到家她下意識以為家裏招賊了,因為客廳明亮,茶幾上還有用過的杯子,蒲寧咽了咽口水,拿起手機就準備報警,下一秒看到了卧室裏出來的人,所有動作戛然而止。
逢绛已經換上了睡衣,長發散着,肌膚膩白,彎着眉眼一笑,沖她張開手臂。
蒲寧沖進她懷裏,逢绛低眼瞧着她的發頂,“真的下班好晚啊。”
蒲寧眼裏湧了淚水,沒見時還好,真見着了想忍也忍不住,實習受到的委屈、對她的想念、或者就是很平淡的情緒,這會兒盡數湧了上來,眼淚憋都憋不住。
逢绛就看着她把眼淚擦到自己睡衣上,抱着她笑了聲,“這麽累的話,咱們不上班了。”
蒲寧抽抽噎噎了聲,“什麽時候回來的?”
“今天下午。”
當天晚上兩人“打架”到接近淩晨,分不清誰揍誰,隔天蒲寧請假在家裏休息,她笑吟吟靠着廚房牆邊,看着她老婆圍着圍裙在廚房裏忙碌,還沒看夠,忽然受到了蘇凡的電話。蘇凡現在也在實習,而且也跟男朋友同居訂婚了,據說好事将近。
蒲寧眼睛盯着逢绛,開口,“有事嗎?”
“後天有空呗,咱們幾個聚一聚啊。”
“沒有吧,”蒲寧還沒問逢绛回來呆多久,她沒給确定回複,“我先看看吧,有時間我就去。”
蘇凡嗯了聲,懶洋洋地說,“你最近工作怎麽樣,不是說你公司有個年紀大的女人挺漂亮的嗎,也喜歡女的,你可得小心點啊,那女的就是從我們學校畢業的,聽說風流事跡很多,很能吊人。”
蒲寧問,“那關我什麽事兒?”
“她現在不是天天黏着你?”
“……”
逢绛漫不經心瞥過來一眼,蒲寧原本沒什麽骨頭地站着,這會兒莫名心虛,站直了,回她一個“相信我”的正直眼神,邊嚴肅地說,“哪有?”
“嗯,沒有,也就是給你拿拿外賣,幫你處理處理文件,沒事還找你聊聊天,朋友圈發發你的照片而已,确實沒什麽。”
蒲寧,“……”
下一秒蒲寧就看見逢绛沒什麽表情地撒了一大把鹽入鍋,她抿了抿唇,小聲問,“老婆,會不會太鹹啊?”
逢绛冷淡,“嗯,應該不會。”
“老婆?你這個守活寡的人還有老婆呢,”電話那頭蘇凡哈哈笑起來,聽到逢绛的聲音瞬間頓住,“逢绛回來了?”
逢绛又嗯了一聲,清晰,“好久不見。”
蘇凡想起自己剛剛的話……
“我男朋友找我有事,我先挂了,你跟你老婆……老婆?”蘇凡默了好幾秒,“你別告訴我你倆已經……”
“待會再給你說,”蒲寧敷衍地回了句就急忙挂斷了,她讨好地從後面抱住逢绛的腰,手感是真的不錯,她指尖流連忘返,邊做哄人的模樣,“我跟麗姐清清白白,你信我。”
“麗姐?”逢绛說,“這麽快就叫姐姐了?”
蒲寧說,“蔣麗麗。”
逢绛關了火,拿了碗,任由後面挂着個布袋熊,好像是真要把這麽鹹的東西吃下去,蒲寧是真怕,開始尋着機會去親她,“真的,我倆什麽事兒都沒有,她三十好幾了。”
逢绛很輕地哦了聲,躲開她的吻,但耐不住她哄人架勢足,頻頻被她占着便宜,有些好笑地把她拎開,“明天我送你上班,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我巴不得。”
“好。”
“那這碗面我可以不吃嗎?”
“……随你。”
隔天上班前,蒲寧纏着她,想讓她給自己種個顯見的草莓,她平時在公司裏就見很多情侶種草莓彰顯占有欲,她也很羨慕。
她蹭她,撒嬌,說了好多好聽的話,逢绛妥協,在她脖頸上吮了兩口,但沒留出很深的印子,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蒲寧心滿意足,逢绛的車還留在國外,陪她一塊坐地鐵上班,把她送到公司門口後,沒着急走,就在樓底下站着,說實話,她今天打扮也挺惹眼,長發燙成了微卷,長裙高跟鞋,鼻梁上架着個很高冷的墨鏡,表情淡漠,乍一眼還以為女明星。
就算公司處在十八樓,但還是被眼尖的發現。
“樓下那個美女誰啊?沒見過呢。”
“不知道啊,好漂亮啊。”
“上次這麽驚豔我的還是小蒲。”
“欸,她是不是就是和蒲寧一塊來着?”
逢绛站了一小會兒,就看見迎面一輛寶馬X5開了過來,随後從車上下來個風騷妩媚的女人,臉蛋保養得很好,皮膚也夠緊致,濃妝,紅裙,但莫名透着一股土氣。
蔣麗麗放在大街上也算是漂亮的,但在逢绛跟前就有差距了,更別說逢绛還特意打扮的前提下,她怵了下,見逢绛來者不善盯着自己,還以為自己招惹人了。
“你是?”蔣麗麗。
“蒲寧妻子,”逢绛摘掉墨鏡,笑得大方,“謝謝這段時間對我老婆的照顧。”
蔣麗麗一瞥,都戴着婚戒了,不是假話,而且明顯是來警告自己的,她挑了挑眉,“也稱不上照顧,小寧剛來公司,許多事情不熟悉,我幫幫忙也是應該的。”
“我靠,那是麗姐吧。”
“麗姐和這個美女聊上了,真6啊。”
“我也想去搭讪……”
想搭讪的人回頭,就看見個面無表情的臉,蒲寧淡漠睨了他一眼,盯得那人鬼森森的。
樓下,逢绛還在跟麗姐友好交流,“嗯,我老婆也這麽說,公司裏長輩都很關照人。”
麗姐表面笑着不動聲色,心裏已經叫苦連天了,蒲寧這姑娘長得漂亮,性格帶勁,她喜歡很正常,可沒聽說有老婆了啊,關鍵她老婆還這麽不好惹。
算了算了,以後離蒲寧遠點就是。
……
逢绛這麽一回來,她們領證的事兒也瞞不了很多人,沒過多久消息就傳開了,甚至她們高中時期的老師及班主任都知道了,退休的厲老頭還專門發了個祝福信息。
厲老頭還說夏天放暑假前實驗一中有個校友會,問她倆要不要來參加,蒲寧算了算時間還遠,剛想說不确定,逢绛說,“暑假的話,我應該可以回國了,可以去參加。”
夏天的話,她倆會結束大四的課程,步入新的階段,實驗一中對她倆而言都算是個充滿回憶的地方,上次過年回蘭原都沒來得及去母校看看。
校友會并不盛大,一個班頂多舉起來十幾個人,這個時候還有部分高三學生沒有放假,熱烈喧嚣的夏天,烤得發燙的操場,有幾個穿着白校服的男生在打球,還有些女生在陰涼地邊走邊低頭看書,像是在背單詞。
她們曾經的班主任,現在也是在帶高三,笑着說,“現在這孩子都很拼,別看咱們一種高一高二好像都在玩,到了高三還是得死命學,”她笑着說,“逢绛,你說是吧?”
逢绛猝不及防被點名,笑了笑,“老師,我高二就轉走了。”
沒在一中上過高三。
老師也似是感到了尴尬,抱歉,“噢對,老師差點忘了。”
幾個十七班的校友簡簡單單聚在一起見了個面,其實很多同學她們都忘記了,但蒲寧發現逢绛竟然還能跟他們撩的有來有往,她似乎很有興致,日光襯着她的眉眼,明媚而陽光。
結束後,蒲寧估計她說這麽多口渴,自覺拿過她的杯子去教室走廊飲水機裏接水,她擰上瓶蓋回過頭,就看見逢绛靠着走廊的欄杆,笑吟吟看着自己。
她今天穿了個淺色長裙,身材被襯得極好,露出細瘦白皙的腳踝,眉眼微挑,高跟鞋讓她看起來比蒲寧高幾公分,可她就這麽懶洋洋靠着那裏,笑得清明。
“我好像沒有見過你高三的樣子啊,蒲老師。”
她背後是一派湛藍的天,以及高三教學樓的一角,樓下有零丁幾個穿着校服的學生說笑着路過,像極了幾年前的她們,蒲寧心髒毫無預兆跳得快起來,聽着她說,“我好想見見,如果可以,我想把以前我沒有參與過的時光都找回來。”
蒲寧走到她旁邊,仰頭看她,“我們以後時間很多。”
逢绛指尖撫上她臉頰,笑,“其實我那段時間在國外,除去睡不着的時候,幾乎每天晚上都在做夢,夢的都是你,還夢見我們在教室裏接吻,醒來我很後悔,如果我知道自己要走,就應該趁着早戀時多親你幾下,不能忍着。”
蒲寧笑眯眯踮起腳啄了口她的下巴,“那你現在還後悔嗎?”
逢绛低了低腦袋,蒲寧貼着她的唇,旁若無人同她吮了會兒,聽見她含糊地說,“我求婚的時候是不是太敷衍了?”
“是啊,”蒲寧拿喬,“連朵花都沒買。”
“我今天買了。”
蒲寧一怔,餘光裏有抹鮮豔的紅色,她順着一看,徹底愣住了,操場上擺滿了玫瑰花,鮮豔欲滴,日光照耀下色彩濃烈,像是送了她一個愛意深濃的花海。
剛才操場還有人打球來着,怎麽短短時間……
蒲寧還沒來得及細想,逢绛湊近她耳邊說,“我曾經也夢見過這個花海,你從裏面出來,像神一樣,我一直以為這只是個夢,後來我想了想,夢境也是真實的。”
“每當我覺得自己要爛掉的時候,你就出現了。”
那天雲層高闊,花海招搖,是夏天最熱烈的顏色。不止今天,接下來的每個日日年年都清晰而燦爛。
沒有所謂的塵埃落定,直至八十歲,她們依舊可以為了浪漫沖鋒陷陣。
——“可能是你長得太好看了,我一見到你就想抱抱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