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 第程間尋,我不是他
◇ 第27章 程間尋,我不是他
“我沒意見。”
程間尋看向紀流,他倒是無所謂,玩個游戲而已跟誰都一樣,而且跟紀流他還更放的開。
“我也覺得可以!”錢多秉承着只要動作夠快,別人就來不及拒絕的原則,狗腿地把便利貼跟眼罩雙手奉上。
紀流不解地看向葉涸,後者只笑着拉他坐在位置上,小聲說道:“幫個忙嘛。”
錢多看着忙前忙後興致勃勃,其實拿着便利貼壓根不敢往紀流身上貼,倒是蕭遙一臉壞笑地接過來,找了個刁鑽的角度彎腰貼在他大腿下面。
紀流動了一下,遞給他一個略帶警告的眼神,蕭遙只當光線不好沒看見。
程間尋戴上眼罩,被康赴拉着走到紀流身邊,二話沒說上手就開始摸,但凡這裏坐的是別人他都不敢這麽肆無忌憚。
他第一下就摸在紀流嘴上,剛喝完酒還帶着輕微的濕意。
手感還不錯。
衆人在後面起哄誤導他,他想想也知道這幫人不可能貼在臉上這種明顯的地方,也沒往上走,直接順着脖頸一路下找。
掌心從鎖骨開始慢慢移動,環繞上半身尋寶,仿佛把這當成自己的領地般惬意地巡視獵物。隔着衣服扌無扌莫的感覺酥酥麻麻像過電一樣。紀流看着有些無奈,而且程間尋可不太老實,所到之處無一不要掐一把揉一下。
他今晚喝了不少酒,不用刻意靠近,紀流都能聞到他身上辛辣的酒精味。灼熱的氣息随着他下蹲的動作蹭到自己耳邊,瞬間同化了他的體溫。
蒙着眼睛影響判斷,也分辨不出距離。
程間尋的手臂近乎貼在紀流臉上,先把他上半身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什麽都沒找到,便又順着小腹的位置一點點探查過去。
手掌頻繁在身上幽走的感覺讓紀流有些不适,他皺了皺眉,搭在椅面上的手輕輕收緊片刻,時間才過去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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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間尋右手按在紀流大腿上,一直摸到腳踝都沒摸到便利貼的影子,那就只剩一個方位了,他頓時眉心一跳。
不能吧……這幫人不會真搞這麽離譜,都不想活了?
“程顧,還剩30秒哦。”錢多傻樂的提醒聲催促道,“程顧你要輸啦。”
“閉嘴,這不還沒到時間嗎。”
程間尋本來還在糾結這個位置會不會太過分,但想想他們也沒膽子把東西亂貼,勝負欲作祟,果斷上手往紀流大腿廁探了過去。
但下一秒,他手腕被人輕輕抓住。
紀流的聲音在他頭上響起,比平時的語調稍微低沉一點。
“我輸了。”
蕭遙猜到他本來也沒打算要贏,看破不說破,在旁邊笑得見牙不見眼:“你不會是心疼我們小尋不想讓他喝太多酒故意輸的吧,這還有七八秒你都堅持不了?”
蹲在自己腿邊的姿勢怎麽看怎麽奇怪, 紀流拉程間尋起來,把腿上的便利貼撕下,輕緩地看了蕭遙一眼,提議道:“要不我跟你玩點別的,輸了的也別論杯喝了,算整瓶的,怎麽樣?”
“別別別,哥,我錯了。”蕭遙連連擺手賠笑,“錯了錯了,真錯了。”
他今晚已經喝了不少酒了,知道紀流的酒量,真要跟他玩,非得把自己喝吐了。
程間尋摘下眼罩适應了陣光線,他還沒摸夠呢,興師問罪地拍桌問道:“你們把東西貼哪兒了?”
“蕭隊貼的!”錢多潇灑甩鍋,“在副隊大腿下面。”
程間尋用一種“算你小子有點本事”的眼神看着蕭遙,紀流按說好的懲罰連着喝了三杯酒,坐回位置上讓他們繼續玩。
夏宇眠在旁邊看了一場好戲,漫不經心地搖着酒杯打探:“紀隊長這樣的人,學生時代應該談過不少戀愛吧?”
紀流還沒說話,蕭遙就一邊吃龍蝦一邊接道:“談個屁,一個都沒有。”
“不是吧。”康赴是真沒想到,他還以為紀流不缺對象呢,原來也跟自己一樣談不上,于是再看向他的眼神突然就多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憐憫。
“小康赴,你那是什麽表情。”蕭遙潑他冷水,“你別看紀流現在守身如玉的,他要是想撩誰那都是分分鐘的事。”
夏宇眠語不驚人死不休:“紀隊長替誰守身如玉呢?”
蕭遙高深莫測地笑笑:“那就要問他自己了,我要是說了,今天開的口,明天我就得收拾東西跟閻王爺打牌去。”
“蕭遙。”紀流放下酒杯看向他,“你是不是真喝多了。”
他說話的語氣跟平常沒兩樣,只是慢了點。其他人可能聽不出來,但蕭遙知道他多少是不高興了,立馬讪笑着收聲閉麥。
夏宇眠視線意味深長地在兩人間打轉,突然把話題轉向了程間尋:“那程顧呢?也沒人要?”
他這聲“程顧”咬了重音,程間尋心想這人一口氣也憋太久吧,不就踹了他一腳嗎,至于記仇記到現在嗎。
本來想回怼一句就算他沒人要自己也不會沒人要,但想到他爸媽沒了現在是真沒人要,也就沒說,無所謂道:“沒有能看上的,懶得談。”
康赴來了興趣:“那程顧你喜歡什麽樣的啊?”
程間尋倒真沒想過這個。
其實他也說不好自己喜歡什麽樣,他甚至連理想型都沒有。看康赴問得認真,就差拿筆記本記下來了,存心逗他:“我啊——那當然是最好最完美的人才配得上我喽。”
夏宇眠就知道他說不出什麽好話,翻了個白眼:“真給自己貼金,你不如做夢來得實在。”
會所是通宵營業,衆人又聊了幾個小時,期間還多點了半箱啤酒。
幾人喝着喝着位置就開始乾坤大挪移,喝到最後程間尋幹脆跑到蕭遙那邊跟他們對拼,留葉涸跟紀流坐在一起。
給葉涸敬酒的人不少,即便紀流酒量不差,也不容易上臉,喝了自己和葉涸的份,還有意無意幫程間尋也擋了幾杯,這陣也有點不太舒服。
現在剛過淩晨三點,他看着桌上東倒西歪的衆人嘆了口氣。
蕭遙勵志喝翻夏宇眠,結果喝到最後自己被掀翻了,夏宇眠還只是輕傷。
程間尋酒量是有長進,但聊勝于無。
康赴錢多兩個論文老大難的大學生相知恨晚,聊着聊着就開始暢想未來,一個躺在沙發上,一個趴在桌上。
未來有沒有着落不知道,反正現在睡覺的地方挺有着落。
康赴家裏安排了司機來接,錢多正好跟他同方向,就順路一起走了,走的時候還嚷嚷着要匡扶正義,振興中華。
警隊宿舍早就門禁了,紀流讓夏宇眠先把蕭遙帶去他家,不然總不能扔路上吧,要是晚上出點什麽事明早就得上新聞,标題都想好了。
——嘉林市刑警隊員宿醉,在馬路上跟狗搶地方睡,傷風敗俗!
把其他人安排好,程間尋也正好從洗手間出來,扶着門框搖搖晃晃,紀流拉過他的手搭自己肩上,叫了車三兩下把人打包塞進後座。
好在程間尋酒量不好,但酒品還行,一路安安靜靜的也沒惹多少麻煩。
付完錢下車,總共也沒多遠,紀流直接把人背起來幾步進了家門。
程間尋的房門關着,他又跟紀流差不多重,紀流體力告捷打算先把他放自己床上,等洗完澡再把人弄過去。
“葉涸……”
突然,程間尋含糊的低喃聲在他耳邊響起。
紀流腳步一停僵在原地,瞳孔有一瞬間的驟縮。
“葉、葉涸!”
程間尋連喝多了講話都帶着平常那種頤指氣使的感覺。
紀流沉默半晌,輕輕把他放到床上,垂眸看向他,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沉聲說道:“小尋,我不是葉涸,你認錯人了。”
他把被子給人蓋好,正要去開對面房間的門,手上就又被人抓住。
程間尋像是要說什麽,又喊了一聲葉涸的名字。
于是紀流不再動了,就這樣沉默着任由他拉,直到程間尋又開口叫了一聲,他才脫力般地閉上眼,緩緩移開視線。
“你認錯人了……程間尋,我不是他。”
他緩慢推開拉着自己手,一時不知道是先去開門還是先讓自己歇一會兒。他看程間尋的樣子說不定要吐,想了想,還是沒往外走。
都說酒後吐真言,是他預料之中的結果。但私心一點,他也想聽聽程間尋到底要跟葉涸說什麽。
床上的空位很大,但他還是去了旁邊的沙發。
酒精的後勁上來了,他靠在軟墊上,沒法舒緩這種眩暈跟沉重,于是點了支煙,一半用來抽,一半讓它靜靜燃掉。
床上程間尋喊了幾聲葉涸就沒了下文,紀流借着煙頭微弱的光看向他,像是融進了夜色裏,也像是房間壓根沒他這個人。
就這麽看着,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突然記起了第一次見程間尋的時候,也是這個房間,也是這個位置。
那時候他剛被接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每天渾渾噩噩的,眼睛一閉就能想到以前跟父母一起的日子,跟現在孤寂冷清的樣子天差地別。
他也還是個小孩,他接受不了,甚至想過一起死了解脫。
或許是老天給的祭奠,那年冬天下了好大的雪,從街頭一路白到屋頂,整個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雪天的太陽照到地上金光閃閃,可他偏要天天躲在房間不肯出門,任憑程父程母在外面說爛嘴皮也沒用。
而程間尋就是這時候猝不及防出現在他面前。
他一腳踹開房門,像燃着烈火的火把一樣。灼熱的火焰一路過關斬将,把他從冰窟裏撈了出來,拉着他就往外跑。
那是他第一次見程間尋,少年人還沒他高呢,笑容肆意張揚,上來就開口喊他哥。
“哥,別待房間了,出來陪我堆雪人!”
“堆完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快點快點,好不容易有這麽大的雪。”
“一會兒我堆頭你堆身體,我們比賽。”
“……”
紀流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天,昏暗的房間亮了,太陽照不到的地方,有人送來了一束光。
所以他自那天開始,就一直在向這片亮處靠近。
窗簾被風掀開一角,紀流見等不到下文了,燃完手上的煙起身去了浴室。
就在他進門的下一秒,床上的程間尋終于重新有了動靜,像是有些頭疼,翻了個身低低絮叨:“葉涸……”
“看着點我哥……讓他少喝點酒。”
【作者有話說】
沒有盲人摸象環節,清清白白,讓我過審吧(T_T)
再甜幾章可以收拾收拾準備分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