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混亂思維
混亂思維
孟辭和顏澤站在繁華的街道上, 卻感到孤獨和不安。
那個跟蹤他們的女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在這裏還有監控攝像可以查看，孟辭決定找章建裕查看攝像頭。
“還要繼續追嗎？”顏澤問。
“我們很快就知道是誰了。”孟辭說。
今日的好心情被打斷，讓兩人都郁郁寡歡。
顏澤看着孟辭的側影，總覺得她有哪裏不一樣, 但是又說不出來。
可能孟辭在他消失的三個月裏經歷了太多事, 就連剛才的親吻都顯得有一些心不在焉。
孟辭沒說話，就一直看着女人消失的那條小道。
突然。
“沒時間了。”
孟辭聽到一絲凄厲的女聲。
幻聽？
不, 那句話似乎貼着她的頭皮說的。
孟辭的大腦一片混亂, 的思緒變得空洞，就像是一只蜜蜂在不停地扇動翅膀一樣, 嗡嗡作響。
此時，燈光開始在她的眼睛中産生重影，仿佛有一層光暈籠罩在她的周圍。這奇異的景象只持續了一瞬間，然後又恢複了正常。
什麽沒時間了？
今天是顏澤頭七之後的第五天。
一種緊張的壓抑感從內心襲來，幾乎讓她有點喘不過氣。
應該和失去的記憶有關。
突然，孟辭仰頭：“你再親我一下吧。”
顏澤微微有些發愣：“你不會現在還有興致吧？”
孟辭沉默了，眉頭微蹙, 手指也在顫抖, 好似想到了什麽不該想的事情, 好像下一秒顏澤就要消失了, 她不知道這樣的感覺從何而來, 但是這樣的感覺很熟悉。
大腦如同閥門洩水，無數複雜的情緒交替出現。
顏澤察覺到孟辭不對勁：“不舒服？”
“再親我一下。”
顏澤還是沒有親吻她，他微微彎腰, 目光落在她慘白的臉上, 柔聲說道：“別怕。”
孟辭踮起腳尖親吻了他。
因為在剛才一剎那，她想起了很多事情, 這應該不是她第一次追逐這個女人的背影，但是每次追逐後總有壞事發生。而壞事的最終結果就是他殺死了顏澤，雖然那是假的璞人，但殺死自己男朋友的感覺并不好。
顏澤加深了這個吻，孟辭自從下午離開學校後，情況就不太對勁，好似個易碎的水晶。
他一只手從孟辭短袖的下擺探入，撫着她的腰窩和脊背，孟辭哆嗦一下，靠在顏澤胸膛沒有出聲，溫熱的手掌輕輕按壓着她緊繃的肌肉。
顏澤有些心疼，他剛才沒有發現孟辭一直在出冷汗，甚至把衣服都浸透了。
現在氣溫是27度，肯定不至于冷。
“你一直在出汗，”顏澤用紙巾給她擦了擦背。
“是嗎？沒有察覺，算了。一會兒我還和徐小旺約了聊天，找個咖啡廳吧，在外面多轉會兒。”孟辭說。
“行。”顏澤摟着孟辭的肩膀，在她看不見的視野中，顏澤的眸光越來越暗，已經與身後的黑夜融為一體。
找了個星巴克，孟辭給徐小旺打去電話。
徐小旺匪夷所思：“啊，出什麽事了？你不是在和顏澤約會嗎？怎麽，找到那只鬼了？”
“不是你找我嗎？”孟辭壓低聲音，她故意和顏澤坐得很遠。
顏澤已經習慣孟辭和徐小旺講悄悄話，主動去買蛋糕了。
孟辭說：“你覺得他有問題。”
“我沒有啊！你都說他沒問題了，我能覺得有什麽問題？”徐小旺從沙發上坐起來，“從醫院出來你一直在誇他啊，說什麽絕世好男友，自己怎麽會和他分手？難道……你覺得你身邊的不是他？”
徐小旺也被自己說怕了。
孟辭舉着電話回頭，正在結賬的顏澤揮了揮手。
顏澤繼續付款，嘴角的弧度揚了揚。
“我不知道。”孟辭說。
孟辭第一次對自己這幾天的選擇産生了疑惑，那個視頻、死去的自己，究竟是誰所為？
徐小旺咬着嘴唇：“要不你來和我睡？”
“不，我需要證實一下。”孟辭說。
孟辭揉着太陽穴。
忽然，若隐若現的聲音從話筒飄出。
“辭辭，你這樣會很危險的。”
“辭辭，你這樣會很危險的。”
“辭辭，你這樣會很危險的。”
電話那頭傳來了顏澤的聲音。
孟辭一顫，臉色立刻變得煞白：“徐小旺！”
聲音很大，一瞬間讓咖啡廳裏的所有人都看向孟辭，孟辭在這種明晃晃的目光下有些不适應。
“徐小旺，別捉弄我。”孟辭說，雖然她知道，對面的徐小旺什麽也沒有幹。
徐小旺果然詫異：“乖乖，我還沒說話，你确實……還是來我這裏吧。”
“不了。”孟辭挂了電話，她只是想确認，現在得到了證實——如果說之前的詭異還處于“眼見為實”的話，現在已經可以左右她大腦思維産生環幻覺了。
為什麽呢？
為什麽會這樣？
“不說了？”顏澤端着蛋糕呵咖啡走來，“我還以為你們倆會聊很久，吵架了？”
“也不是，”孟辭回避了這個問題，轉而喝了一口抹茶星冰樂，“我就是最近太累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顏澤摟着孟辭：“我們會一起面對，永遠不會讓你孤身一人。”
“好吧，我一會兒想去南城公園溜達一圈再回去，那裏野貓多，可以當作免費貓咖。”孟辭說。
顏澤失笑：“直接花錢不就好了，賺錢不就是給你花的？這裏就有貓咖，一會兒咱倆就去。”
“我……”孟辭疑惑，“你不想帶我去公園？”
“不是啊，只不過商場離這兒有二十多公裏，算上油費，也不劃算，不過如果你真的想去，我還是可以陪着你。”顏澤坦誠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他并不是那種拐彎抹角的人，如果孟辭堅持，他願意讓她在喜歡的地方盡情放松。
“我們不是在南邊的太古裏嗎？”孟辭疑惑。
“不是，在大悅城，這兩個地方都是小鎮風格的，你忘記了嗎？”顏澤深呼吸，掐着她的手腕感受脈搏，“累了？”
孟辭記得他們明明在太古裏吃了意面，難道是因為腦子真的不在線？
感覺自己一直在超負荷運轉。
“可能吧，那去撸貓。”孟辭沒有打亂計劃，畢竟撸貓不可能再露出來一只鬼。
“好，沒問題。”顏澤一只手扶着她的後腦勺，另只手輕輕重重地掐着她脖頸後的皮膚，緊繃的肌肉得到放松，孟辭也狀态也逐漸平穩。
人來人往的咖啡廳中，隐約又出現了笑聲，那笑聲穿透力極強，從很遠的地方發出，卻萦繞在孟辭耳畔。
孟辭感到一絲不安，她倏然擡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在那個角落，站着一個身穿黑衣服的女人，帽子蓋住了她的面容，看不清她的表情。她身材瘦高，盡管是夏天，她還是穿着長袖衣裙，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她來了！”
顏澤側頭。
孟辭定定的看着女人，兩人對視，她卻看不清對面模糊的臉。
“是她。”
顏澤不說話了，拽着孟辭。
其實剛才，在孟辭說有人在笑的時候，他沒有聽見，甚至沒有看見女人的影子。
顏澤思忖很久，摟緊了孟辭：“不追。”
她乖巧的沒有追出去，像窩在顏澤的懷裏的流浪貓。
“她來了。”
“是。”
“好煩哦。”
“是。”
“那怎麽辦？”
顏澤想了想：“走，咱倆花錢去。那只鬼很窮，所以只能跟着我們眼巴巴看着。”
“好。”
兩人心照不宣都沒有提剛才發生的事，購物欲并不旺盛的孟辭罕見地買了七千塊的裙子，又給自己購置了兩雙鉚釘鞋，只要飛起一腳，管他是人是鬼都得破相。和平常談戀愛時一樣，逛到了十一點商場關門，孟辭才選擇回家。
上車後，孟辭又親吻了顏澤。
顏澤覺得，她好像在證實、尋求什麽。
不過，沒有誰能在心上人的主動獻吻中保持淡定，他捧着她的臉熱烈地回吻，唇舌糾纏，兩人似乎都在情欲中不能自拔。
但卻，各懷心思。
***
南湖區派出所。
章建裕在鑒定科呆到很晚，一看表都十一點半。
檢驗員摘了白大褂從實驗室走出來：“老章啊，你這退休了還跑來跑去，我都不敢奢望退休生活了。”
章建裕笑着搖頭：“你啊，又沒有不省心的兒子。”
檢驗員說：“張所讓我特別關照鐘琦的案子，這個頭發是怎麽回事？還有第二個被害人嗎？”
“是，”章建裕簡短回答後轉移話題，“我準備接受返聘了，天天在家伺候他們娘倆我也受不了。”
“那肯定好啊，張所肯定開心！”
南湖區派出所張所長是他的老戰友，兩人曾經一起調查過顏晴和鐘琦失蹤的案件，對于這幾天發生的事也盡可能給予幫助。
檢驗員拉開椅子，坐在章建裕對面：“你讓我查的我都查好了，頭發的DNA不屬于鐘琦，幸運的是DNA入庫，我們可以進行對比查詢到來源。”
“你說。”
“顏晴，4年前自殺身亡，那個案子應該是您經手的吧，怎麽她的頭發會出現在鐘琦的辦公樓？”檢驗員詢問，不會鐘琦看起來是儀表堂堂的大學教授，其實背地裏有侵害女學生的惡劣勾當吧！
“我們會調查清楚的，謝謝你。”章建裕拿走報告。
這跟頭發不是聯川書局舊樓發現的，而是在自己兒子的車上。
自從兒子不對勁，他就一直在尋找線索。
章程明口中的女朋友根本不是“張晏晏”而是“顏晴”。
那個四年前上吊自殺的，已經火化的——顏晴。
警察的手續不會出現問題，有問題是只能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