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紅羅賓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以前的事兒了,自從他上大學并與裏德成為室友後,他再也沒有夢到過這些事。
他聽見風在蝙蝠洞內回蕩的聲音、鍵盤飛快敲擊的聲音,還有時不時的嘆息聲——這些聲音,好像來自很遠的地方。
他仍被困在夢中。
事實上,他能與裏德成為室友并不是‘巧合’。
那錦囊上印的文字也并非假的。
只是當他看到那些字,突然下定了決心。
他的父母并不贊同他從事黑客行業,但他憑借自己的能力成為了一名出色的黑客。
他與蝙蝠俠本來也無緣,同樣的,他憑借自己的努力和能力獲得了‘羅賓’這一身份。
提姆·德雷克一生中絕大多數想要的東西都是靠自己争取而來。
所以提姆暗中操控了寝室的安排,成為了裏德·芬裏爾的室友——他為了支持蝙蝠俠的事業,曾在高中辍學,又為了裏德重新考上大學。
‘回響’是他自己争取的,提姆·德雷克一貫如此。
蝙蝠家族中沒有任何人知道裏德與提姆過去的牽連、也沒有人任何人知道提姆一直在關注着對方。
這秘密他一直隐藏的很好。
這也正是當初獵魔人出現在哥譚市時,提姆·德雷克敢用自己擔保裏德的原因。
一份報告可能會被作假,但時間不會,提姆·德雷克親眼見證裏德的絕大多數經歷,這又如何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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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芭芭拉壓抑着的對話聲,終于掙紮着從夢境中蘇醒過來。
蝙蝠洞的燈光一如既往昏暗,芭芭拉背對着他坐在蝙蝠電腦前用氣音與詹姆斯·戈登對話。
“小芭,你得回家來。”詹姆斯·戈登的聲音帶着些許焦急和後怕。
“外邊不安全。”
“爸爸,我朋友家裏很安全,我和幾個人待在一起呢。你聽,我們這邊甚至都沒有聽見槍聲。”芭芭拉說。
詹姆斯·戈登并未因此放松,他嘆息着說:“……小芭,這座城市已經完全亂套了,市民暴動、幫派混亂,我希望你能回家來,家裏更安全,只有這一次。”
詹姆斯·戈登在家裏配備了一把雙管□□,有任何人想入侵他家都會被他打成篩子。
“然後又像之前那樣?小醜闖進家中,一槍打碎我的脊骨?”芭芭拉反駁道。
電話那頭的詹姆斯·戈登沉默了下來,只能聽見那頭警車鳴笛的聲音、還有警員的呵斥聲、槍聲。
那件事是詹姆斯·戈登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陰影。
這次城市的暴動又是小醜引起的,小醜總能輕而易舉的引發整座城市的暴動。
魔法少女不過是個小女孩,她不再乎哥譚市的黑暗與肮髒,她站在泥潭中只是想将能量傳遞給這座總是被陰雲覆蓋的城市、她幫助每個需要幫助的人們,她不曾活在哥譚市的黑夜中。
魔法少女的笑容,如同破曉的陽光、驅散黑暗,溫暖着每一個心靈。
然而,她的善良和純真,在小醜的殘忍面前,卻顯得如此脆弱。
小醜扯下了那枚太陽,并将她血淋淋的丢在人們面前。
……魔法少女的死讓哥譚市的每個人都敲響了警鐘,他們憤怒、他們思考。
為何要繼續忍受這樣的暴行?為何要對一個精神病患者的瘋狂行徑一再寬容?
為什麽法律要一再寬恕?難道法律的寬恕能抹平他們心中的創傷,能讓那些無辜的犧牲顯得有價值?
可魔法少女又做錯了什麽?小醜會獲得法律的寬恕、他會再次大笑着對下個目标出手,而死去的魔法少女卻會在塵土中消亡、直到被所有人忘記。
他們不想忘記魔法少女,也不準備再容忍小醜的暴行。
人們拿着橫幅和□□站在市政廳樓下,要求市政廳更改法律、處死小醜。還有些民衆手持武器、到處追蹤小醜和小醜幫的蹤跡,既然法律和蝙蝠俠無法伸張正義,那麽這正義便由他們親自來伸張便可。
小醜的通緝令貼的到處都是,賞金被炒到一個讓人移不開眼的數字。
意識到自己的過失,芭芭拉立刻道歉道:“爸爸,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很擔心我……但我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她不僅是蝙蝠女孩,同時也是‘神谕’,她知道如今哥譚市正在發生什麽。
這些民衆不知道、但蝙蝠家族的人清楚得很,小醜已經死了。
小王子的魔女……不,魔法少女瑟西亞親手殺了他。
他們不可能找得到小醜。
最終,詹姆斯·戈登嘆了口氣,他沒再多說什麽,只是叮囑芭芭拉要注意安全。
芭芭拉挂斷電話後,她轉頭才發現提姆已經醒了過來。
“你該多睡會兒的。”芭芭拉說。
小醜的視頻在全網流傳,昨天一晚上提姆都在搜索和追蹤視頻的發送地址和原網絡。同時,他還要幫蝙蝠家族處理一些別的東西。
他足足有三十六個小時都沒有合過眼。剛剛才在蝙蝠電腦旁淺眠了兩個小時便又爬起來了。
提姆抹了把臉道:“睡不着,找到裏德·芬裏爾了嗎?”
裏德在昨天晚上離開了韋恩莊園。
提姆查了莊園內的監控,他注意到裏德的狀态非常不好,就好像在忍耐些什麽一樣,他渾渾噩噩、踉踉跄跄的離開了韋恩莊園,然後消失在了監控下。
他徒步離開了韋恩莊園。
之後,裏德并未回到他的公寓,整個人仿佛消失在了哥譚市一樣,查無蹤跡。
“沒有。”芭芭拉略有些憂愁的說:“他避開了所有攝像頭,就好像他一早就知道這些攝像頭的位置那樣。”
這不算個好信號。
提姆無聲的嘆了口氣,他壓下心煩意亂的感覺,眼下幫助蝙蝠家族解決哥譚市的暴亂才是最重要的事,他不該把過多心思放在裏德身上。
他是紅羅賓。
“我去洗把臉。”提姆說:“之後便由我來接班吧,你去休息一會兒。”
芭芭拉點點頭,她同樣有近三十個小時未曾休息。
提姆将濕漉漉的發絲抹到頭頂,冷水令他清醒不少。
他回到蝙蝠電腦前,卻注意到芭芭拉的臉色慘白、她渾身有些克制不住的輕微顫抖。
提姆的心也跟着沉下去了,芭芭拉患有PTSD,就像傑森·陶德那樣,他們對同一個人心懷憎惡與恐懼。
那個人是——
小醜。
“小醜。”芭芭拉深吸了口氣,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發現了小醜的蹤跡。”
……
一場暴雨席卷了哥譚市,魔法少女的去世帶走了這座城市的冬天。
這場暴雨短暫的熄滅了人們心中的滿腔怒火和憎意。聚集在哥譚市各個區域、義憤填膺的人們散去。
城市各處都張貼着小醜的通緝令、呼籲抵禦市政府對精神疾病罪犯的告示。
人們自發在街道兩旁為魔法少女點燃一支蠟燭,白色的蠟燭和鮮花整整齊齊的排列在哥譚市每條街道的道路兩側,在這場大雨之下蠟燭全都熄滅了,就像是魔法少女戲劇的開端與結局并不會照亮這座城市、只會帶來絕望一樣。
一道身影從巷子中走出,巷子裏是藝術家畫下、足足覆蓋整個牆面的魔法少女。
畫像中,黑發藍眼的小牛仔,一手持劍,一手持槍,笑容明媚又溫暖、丘比趴在她的肩頭,身後是無數群星簇擁着她。
這幅畫是今天完成的,為了紀念被小醜殘忍殺害的魔法少女。
顏料沒有完全幹涸,如今又被雨水沖刷,灰黑色的顏料不斷下墜,混合,那張臉上明媚的笑容最終變得扭曲、渾濁。
撐着黑傘的男人并未側目看過一眼牆壁上的畫像,鞋面踩在地上塑料袋,發出刺耳的聲音,像是在笑,這張魔法少女的畫像可不就是對應了魔法少女最終的結局嗎?
雨下的太大了,街道幾乎不見人影,整個哥譚市都覆蓋在朦胧的雨霧之中。
不遠處,ACE化工廠綠色的燈牌忽明忽暗。
計程車的燈光投向那将自己藏在黑傘下的男人,照亮對方蒼白又削尖的下巴,黑色的濃霧在男人身後飄散。
司機搓了搓眼睛,再度看過去,男人只是靜靜伫立在原地,安靜的等待着,也根本沒有什麽黑霧。
他看錯了而已。
司機把車停在男人面前。
聽到後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司機抽了片口香糖咀嚼起來。
他問:“先生,您要去哪裏?”
男人沒有回答,他只是掏出一張略微濕潤的紙遞給司機,布滿青筋的手背在燈光中顯得格外蒼白。
司機記下了紙上的地址,然後開車朝着那地方去。他什麽也不會問,哥譚市從來不缺乏怪人,少問與自己沒關系的事兒才是活下去的根本依據。
茫茫的雨幕聲并不能讓司機保持平靜,反倒是讓他有些莫名的不适,車內只能聽到他一個人的呼吸聲。
司機按響音箱,準備播放點音樂。
音箱裏傳來的聲音伴随着電流滋滋聲、像是有人在你耳旁揉皺塑料口袋、又像尖銳的爪子慢慢劃過黑板。
‘這份純真如此迷人,我希望它留存。’
在音箱一段時間的卡殼後,艾薇兒甜美的嗓音降了個大調、緩慢又詭異的聲音從音箱中傳來。
司機一個激靈,迅速關閉了音箱。
他低聲咒罵一聲:“真是見了鬼了。”
司機朝着後座的男人道歉:“不好意思,平時音箱不是這樣的。”
然而坐在後座的男人沒有半點反應,他只是平靜的、不發一言的注視着窗外。
他知道音箱為什麽變成這樣。
不屬于人間的生命會擾亂和影響人間的磁場,就像驅魔師會在身上攜帶聲吶判斷幽靈的位置一樣。
惡魔跟在男人的身邊,惡魔就是他。
男人酸綠色的眼眸轉向身側的空位。
一個抱着杠杆步槍、身着灰衣、披着藍色鬥篷的類人形生物正百般無聊的把玩着手中、散發着幽藍光芒的子彈。
他的頭部呈現絨狀,像一團永遠燃燒的黑色火焰、又像是一團不會散去的黑霧。
察覺到男人的視線,‘獵人’緩緩轉過頭來,那雙同樣散發着幽藍色光芒、如同火焰般跳動的雙眼注視着男人。
然後他緩緩扯出嘴角,朝着男人露出一個撕裂的笑。
他的名字叫魔彈射手,他有過很多名字。
在他成為如今的模樣前,他稱呼自己為‘獵人’,後來人們稱呼他為‘惡魔’,之後那間公司、那間收容室稱呼他為‘F-01-69’魔彈射手,當然,同樣,他還是裏德·芬裏爾,這是他的意識所在。
魔彈射手喜歡稱呼自己為‘獵人’。
公司的主管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他畏懼着魔彈射手的力量,卻又不得不滿懷恐懼的與他交易換取一枚必中的子彈。
當然,魔彈射手願意給予幫助。他喜歡看見被【愚弄】影響的第七枚子彈射出時,人類因絕望和恐懼扭曲而變得戲劇的表情。
巧的是,如今裏德·芬裏爾也會想看見這一幕。
所以‘魔彈射手’和裏德·芬裏爾是最完美、最契合的身體與意識。
經過剛才的烏龍,司機忍不住開始碎碎念起來。
他向坐在後座的男人吐槽起來。
人類無法看見惡魔,至少在裏德願意讓‘自己’出現在人類面前時,沒有人能夠看到魔彈射手。
“哎,這小醜可真不是個東西。”一張小醜的通緝令被風吹起,掠過計程車的車窗。
司機也沒打算聽到男人的回答,他一邊開車一邊朝裏德說:“那魔法少女看起來才不過十幾歲啊!他居然以這麽殘忍的方式将她虐殺!”
“我的女兒是魔法少女的粉絲,她看到那條視頻後,整個人哭的都暈過去了。”司機心痛地說。
他并未太多的了解魔法少女,但幾乎每個打上他的計程車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會提起魔法少女,他也從乘客和女兒口中知道那是一位與超凡雙子搭檔的、有着純粹笑容的女孩,她不該迎來這樣的人生。
男人沉默着,沒有回答。
司機還在義憤填膺地說:“哥譚市早該廢除死刑制度了,這些混蛋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為了那些被殺害的無辜市民、為了那被折磨致死的魔法少女。”
“蝙蝠俠早該殺了那混蛋,而不是放過他一次又一次。”
車開過路口,停在了一片閃爍着霓虹燈的建築前,建築上挂着五彩紛飛的氣球、飄帶,閃爍的路牌上是猙獰的游樂園小醜圖案,周圍的牆壁上畫滿了熒光色的‘HAHAHAHA’字符。
司機停下車,目光穿過雨幕看向站在建築附近的人,那些滿是腱子肉的壯漢戴着小醜面具、拿着鈍器,虎視眈眈的看着他停車的方向。
……這裏是小醜幫的地盤。
司機心中突然湧上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和慌張,他透過後視鏡向後面那人看去。
蒼白的臉色、在昏暗環境下趨近于黑色的筆挺紫色燕尾服、那雙同樣借着後視鏡凝視着他的無情又殘忍的綠眸。
那未曾說過一句話的男人,終于發出了喑啞的聲音。
像是一把破舊的管風琴樂,充斥着滿目的瘡痍和破敗,又意外的平靜。
“你來告訴我,先生。”男人說:“我是誰呢?”
司機在這一刻連呼吸幾乎都快要停止了,他的嘴張開又合上,那個名字難以從他口中吐出,與剛才發洩情緒時的狀态完全一樣,恐懼和絕望完全挾持了他。
魔彈射手發出一聲嗤笑。
司機知道這是誰。
是。
‘Joker’
男人想笑,想像魔彈射手那樣毫不在意的、放肆的嘲笑出來。
男人的反應愉悅了他。
可他不能,他不想變成那樣。
哈莉·奎因被雨水打濕的、妝容模糊的臉突然貼在了車窗上,額頭撞在玻璃車窗上發出‘咚’的一聲,她卻不敢疼痛。
她晃動着手臂高興的朝着裏面那人打招呼。
“嗨,J先生。”
裏德·芬裏爾,或者說Joker,他擰開車門,豆大的雨水幾乎瞬間打濕了他的頭發和衣物,黑霧從他身後的車門鑽出來,又轉瞬消失不見。
司機多一秒也不敢耽擱,他踩死油門揚長而去。
哈莉·奎因不悅的皺起眉,她招了招手,旁邊的暴徒順從的遞上一杆RPG,她對準那已經開遠的計程車。
裏德将手擋在火箭筒的炮口,并沒有說話或者做出任何表示。
哈莉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我猜J先生您應該不會想放他走吧?”
裏德同樣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噢,親愛的哈莉。總得有人要讓蝙蝠家知道,小醜并沒有死去,他會是那傳播恐懼的最好載體。”
哈莉略微不悅又審視的看向裏德,半晌後。
“噢,當然了。”她才終于露出笑來,半是告誡半是警告的說:“J先生很喜歡你,你是他培養的、也是唯一的繼承者,我希望那頭‘小狼’不會在影響你的判斷,你應該把他丢下,成為唯一的Joker。”
她微笑道:“小醜不需要仁慈和善良,他就是混亂的本身。”
裏德沒說話,兩人一前一後朝着據點走去。
雨水落到裏德的眼中,他眨了下眼,眼睛幹澀刺痛。
所以,事情是怎麽發展成這樣的?
裏德憎惡小醜,所以魔女撕碎了‘毒蛇’,那絕對很疼,因為黑泥會不斷侵蝕毒蛇的身體、疼痛是作用于靈魂上的,小醜選擇與魔女融為一體,他自然要承擔相應的代價。
裏德操控瑟西亞處決了自己,魔女消失、作為使魔的小醜也随之消失。
作為操控魔法少女馬甲的裏德卻感覺到心髒傳來一陣難以言喻的刺痛,像是有什麽東西從底部紮進了心髒中,不是瑟西亞的心髒,而是他自己的,裏德·芬裏爾。
處于心髒下方的內置裝置正在将毒素注入裏德的身體。
裏德趴在床上弓着身體顫抖不已。
在那一刻,他大腦中傳來屬于瑪利亞修女、瘋狂又惡毒的嗓音。
她親密地說:“親愛的,你會取代我成為小醜。”
所以……瑪利亞修女是小醜的僞裝。
小醜無處不在,他不僅殺掉了瑟西亞,他還要将裏德變成那個人。
他就活在裏德·芬裏爾的意識中,他從始至終都沒有逃脫控制、他依然被困在那小小的孤兒院中——
過去的陰影、如約而至。
無論是瑟西亞還是他,裏德·芬裏爾,都永遠被小醜掌控着。
瑪利亞會吃掉他的內在,霸占他的軀殼,将他變成新的小醜。
裏德顫抖着、艱難的爬起來,他一邊與病毒抗争,一邊咬着牙想。
他不能、絕對不能變成小醜,他最痛恨的噩夢,他不可能變成那種東西……
至少不能在韋恩莊園裏。
裏德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韋恩莊園,小醜的思維影響着他。
他記得每個監控的位置,他甚至想對監控露出猙獰的笑——讓蝙蝠家知道和畏懼他的變化。
但立刻,提姆·德雷克的模樣會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他會猛地清醒一瞬間,他不想讓提姆·德雷克看到自己的變化。
最終,裏德什麽也沒做,他沒有回公寓、那裏不是小醜熟悉的地方。
所以他悶頭藏進了ACE化工廠下的安全屋內,那裏是小醜的安全屋……自然也是他的。
裏德不想發生變化,但事實上就是,他無法控制自身的變化。
他的皮膚變得蒼白、呼吸變得急促,森綠色的眼眸像是粹了磷火一樣耀眼。
魔彈射手只是抱着他的杠杆步槍,站在角落裏,一言不發的注視着他的變化,那雙眼如果有情緒的話,是什麽呢?
是裏德對自己的悲哀?還是漠視,他看着如今蒼白的裏德·芬裏爾,只是覺得陌生。
裏德渾身赤裸,弓着身體,發出痛苦的聲音,試圖抗衡這種來自意識的轉化。病毒并不會讓裏德·芬裏爾‘死去’,它只是會讓裏德認同自己作為‘小醜’的身份,并以小醜活動下去。
它取代了裏德。
就像狂笑病毒最終會把蝙蝠俠轉化為‘小醜’一樣,它仍然擁有蝙蝠俠的一切,卻再也不會有人稱呼他為蝙蝠俠了。
裏德維持着弓着身體的痛苦姿态,最終卻是悶笑出聲,然後笑聲越來越大、越發難以控制,帶着悲嗆與瘋狂。
小醜的病毒就這樣,把裏德變成了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