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在衆多孤兒院的孩子中,裏德·芬裏爾不是特殊的那一個。
他也并非是小醜的‘兒子’,當然,當然。
至少不是親生的。
只是小醜喜歡用‘兒子’來稱呼對方,畢竟他有意的參與了裏德大多數的童年、也是裏德噩夢中最常出現的那部分。
他充當了這麽重要的一個角色,難道不值得擔任對方的父親嗎?
在很早、很早之前,小醜也曾經有一個擔任父親的機會。
他記得很清楚,那會兒他仍然叫傑克·奈皮爾,只是一個普通的文職人員,領着最低的工資、住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中。
而非是什麽哥譚市地下世界的陰影、蝙蝠俠永生永世的宿敵之類的身份。
他有位妻子,裏德·芬裏爾與他妻子長得很像——但這并不是裏德吸引小醜的獨特之處。
事實上,小醜根本就不記得他的妻子長什麽樣了。
他去那棟孤兒院是有別的事情,至于是什麽事?暫且是個秘密。
這和我們親愛的小狼沒有關系,不是嗎?
總而言之,那會兒小醜坐在院長的辦公室內,趴在辦公室的院長一動不動,他的後腦勺上插着一把餐刀、鮮血流的到處都是。
小醜百般無聊的翻閱着小孩兒們留下的夢想紙條。
孤兒院的孩子與外邊的孩子不一樣,他們現實又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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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就像是個小社會,每個人都得不停地競争、展現自己,然後把其他人踩在腳底,這樣最優秀的那個人才能得到一個被收養的機會,只要被兩雙大手牽着離開這裏,他們就能永遠的脫離噩夢。
……至少他們是這樣認為的。
寫滿孩子們歪歪扭扭字體的紙條上留下了不少髒污的手印,字裏行間充斥着他們想要脫離現狀的渴望,想要被XX收養啊、想要永遠離開孤兒院啊、想要得到一大筆錢之類的。
有一個孩子的夢想,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孩子的字跡幹淨又整潔,連紙條也沒沾染任何污點。可以想象,他是多麽虔誠又小心翼翼的遞上了自己的心願。
字條上寫着。
‘想要成為蝙蝠俠的助手,想要成為Robin。’
真的假的?
小醜沒忍住誇張的爆笑了一聲,這動作令他‘不小心’把校長給踹了下去。
一個孤兒院的孩子,不想着逃離孤兒院惡劣的環境,而是想成為蝙蝠俠的小鳥?
哦天哪。
多麽可愛、天真又令人作嘔的幻想,他仍然沒有被現實擊潰,而是保持着作為孩童最純粹的本質。
他想起如今的羅賓,那個總愛與他‘老爹’叫板的二代,他有沒有說過,他其實很讨厭羅賓?
這些自诩不凡的小鬼一次次的破壞他與蝙蝠俠共舞的機會。
不該有任何人參與他們之間的戰争,但羅賓總是會越過那條線。
他知道,二代。
傑森·陶德。
那生的罪惡的孩子,他在犯罪巷附近作案,他試着撬下一個蝙蝠輪胎(哈!)而被蝙蝠俠抓獲,他是個很有犯罪天賦的孩子。
但他怎麽會成為羅賓?這就稍微有點惡心了。
小醜撩開辦公室簾子的一角,窗外是奔跑打鬧的孩子們,他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了裏德·芬裏爾。
那被大多數孩子圍在中間,靠在樹下看書的孩子。
有一種直覺告訴小醜,那一定就是裏德·芬裏爾。他是個優秀又受歡迎的孩子,就像蝙蝠俠的第一只小鳥那樣。
如果這裏不是……或許,蝙蝠俠真的可能會注意到他。
小醜慘白的臉上露出些許興味兒,他想,既然蝙蝠俠能擁有自己的小助手,那為什麽小醜不能擁有自己的‘小小醜’?
小醜拇指上的血跡黏上紙條幹淨的字跡。
就像他之後做的事兒一樣,他輕而易舉殺死并永遠的玷污了這份純粹的幻想。
之後,瑪利亞女士入住了孤兒院內。
這位臉色慘白,卻有着溫柔笑容的女士會把糖果和甜點分發給孤兒院的每個孩子,除了裏德·芬裏爾。
每個人都知道,瑪利亞修女不喜歡裏德。
她稱他為‘惡魔的孩子’,所以連帶着孤兒院中的其他孩子也不再喜歡裏德。
他們可不想因為接近裏德而拿不到晚餐後的甜點——何況這是個很好的、把裏德踩在腳下的機會不是嗎?
‘瑪利亞修女’試圖将裏德扭曲成自己想要的模樣……晚上勒令他不準睡覺、用鞭子抽他、讓其他孩子欺負他,拔掉他的指甲以及一些別的,這場折磨整整持續了三年。
小醜的确帶了點想要折磨和摧毀裏德的想法。
你看,這就是想要成為蝙蝠俠的羅賓會付出的代價。
‘這就是哥譚市、這個社會的本質。’
但令小醜意外的是,裏德的意志極其堅定。受驚了折磨和所有人冷眼的裏德并沒有扭曲成小醜想象的那樣。
他不再反抗,他變得溫順和安靜,甚至有些木讷。但小醜知道,這只是他出于大腦防衛機制透露出的表象而已,因為保持溫順能讓他少吃些苦。
一個聰明過頭的孩子。
小醜并未擊潰裏德·芬裏爾的意志。
即使經歷了如此多的惡意對待,他依然不憎恨這個城市,不憎恨任何無關的人。他保留了自己的善良,以近乎極端的方式豎起了堡壘。
只是在偶爾的目光接觸中,小醜能看見那雙比自己顏色更暗、卻更顯明亮的蒼綠色眼眸投來憎惡的視線。
他憎恨‘瑪利亞修女’。
只是這樣?
這讓小醜稍稍感到些許挫敗。
他是個很失敗的父親,他沒法讓自己的孩子成長為自己想看到的模樣。
同時,這也讓小醜想起了一些過往的事兒。
小醜和蝙蝠俠,傑克·奈皮爾和布魯斯·韋恩。
他們經歷了同樣糟糕的一天。
一方成為了罪惡的象征,他成為了小醜。而布魯斯·韋恩則走向黑暗、象征光明,成為了黑暗騎士。
……這真不公平。
難道裏德也要成為那‘好’的一個嗎?
小醜不會允許的,他絕對不允許他的‘兒子’走向光明。
他應該永遠的掙紮和徘徊在這灘爛泥裏,就像這座城市中的絕大多數人那樣。
所以,小醜為裏德做了個小手術。
他在裏德的心髒下方植入了一顆小小的納米裝置,這枚裝置無傷大雅,既不會損害裏德的身體健康,也不會被體檢時檢測出來,裏德可以戴着它正常生活。
但當小醜死去時,這枚納米裝置會向裏德的血液中注入毒素。
将他的意識覆蓋、轉化為小醜。
緊接着,瑪利亞修女永遠的退出了裏德·芬裏爾的生活,然後小醜開始盯着裏德·芬裏爾。
他看着裏德變得更好、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以為自己掙脫了過去,卻不知道,他從來沒有逃脫過小醜的手掌。
小醜的陰影會把他變成小醜。
裏德能夠清楚的記得自己作為‘裏德·芬裏爾’的過去,但他不會再稱呼自己為‘裏德·芬裏爾’。
他是小醜,繼承了裏德·芬裏爾的記憶與習慣、卻更喜歡保持瘋狂、能輕而易舉讓哥譚市陷入恐懼的罪惡之子、蝙蝠俠的宿敵……殺死了魔法少女的罪魁禍首。
讓一個曾經想要成為羅賓的孩子變成小醜、讓一個心存善意的人成為殺死魔法少女的‘真兇’。
多麽戲劇性的一幕?
在魔女的身體随風撕裂時,小醜緩緩的合上眼皮,蓋住眼底的期待。
……可惜的是,他無法親眼見證這一幕。
小醜的據點中,氣氛既壓抑又安靜,除了雨點落在建築上方的滴答聲外,只能聽見小醜擺弄瓶瓶罐罐時發出的些許聲響。
哈莉·奎因看到小醜進入據點後,便撐着傘蹦蹦跳跳的離開了據點。
……不知道為什麽,暴徒們總感覺這次小醜夫婦回歸後,哈莉對待小醜沒有以往那麽熱情了呢。
如今據點裏只有小醜幫的一些暴徒,以及他們的boss——
Joker,正背對着所有人坐在梳妝臺前,朝着臉上塗抹些什麽。
據點是個馬戲團的模樣,事實上,它的前身也的确是馬戲團。
據點內随意堆放着彩色的彈力球、彩旗搖搖欲墜的挂在天花板上、白色的馬駒玩偶蒙上了層灰、獨輪車和呼啦圈被丢在角落中,顏色鮮豔、型號不一的木錘整齊的擺放在架子上——這些是哈莉·奎因通常會使用的武器。
這個據點已經很久未曾使用過,整個散發着灰塵和黴菌的味道。
如今整個哥譚市都在通緝小醜、追蹤小醜幫的痕跡,他們被迫被趕到了這片區域,他們期待着小醜帶領他們重新奪回權利,散播恐懼,就像小醜最擅長做的。
哈莉·奎因這個最能活躍氣氛的小妮子離開後,小醜幫陷入了詭異的安靜和壓抑的氣氛。
他們同樣擅長活躍氣氛的老大、他們的頭,保持着緘默。
小醜喜歡幫派裏充斥着歡聲笑語。小醜在馬戲團裏不就是娛樂和取悅的存在嗎?
今天,顯然是個例外。
暴徒們将目光投向背對着他們的Joker。
事實上,小醜幫也有一年多沒有和Joker見面了,一年前小醜和哈莉·奎因高調宣布要去度蜜月,之後完全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野中,自然也包括他們。
Joker發生了一些變化,他變得沉默、他過去總愛在化妝時,哼些亂七八糟的小調,現在卻沒有——但這不是最重要的。
那頭不再是綠色的、濕漉漉搭在肩頭的黑發,那張蒼白、但俊美、瘦削的臉。這讓他看起來像只被雨水淋濕的小狗一樣可憐兮兮。
他們未曾見過Joker卸去妝容的模樣,小醜不喜歡在任何人面前展露自己真實的容貌。
那張臉會讓小醜感到煩躁,同時會無法抑制的想起那個懦弱的、一事無成、早就被小醜抛下的男人,傑克·奈皮爾。
沒有任何小醜幫的暴徒見過小醜的真容,哦,現在他們有眼福了。
因為那厚重的油彩下是一張俊美、悲傷又惹人憐愛的臉,這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小醜。
他們隔着面具狹小的眼孔偷窺鏡中小醜的面龐——對他們而言,難以見得的一幕。
一瞬間,這雙酸綠色的眼便通過鏡子鎖定了偷窺他之人的位置。
平靜卻醞釀着深不可測的瘋狂。
他的瞳仁同冷血動物一般鋒利又尖銳。視線如同蛇類柔軟卻致命的身軀、緊緊地纏縛着他們,令他們動彈不得的同時,又呼吸困難。
直到小醜移開視線,他們才得以喘息。
沒有人會懷疑眼前的人不是小醜。
只有小醜,才能帶給人如此強烈又絕望的窒息感。
裏德收回視線,看着鏡中的自己。鏡子的邊框貼着一張哈莉·奎因與小醜的合照,一張裏德·芬裏爾仍然在孤兒院時,留着長發的瘦小照片,更多的是蝙蝠俠、蝙蝠俠以及蝙蝠俠。
裏德看到那張自己過去的照片,心中難以升起些許漣漪。
他注視着自己想要逃離的陰影,就像是注視着一個陌生人。
如今他正是陰影本身。
裏德緩慢的将黑色油彩塗抹在眼眶四周,黑色的顏料順着凸起的顴骨滑下,最終在慘白的臉上留下兩道黑色的劃痕。
“天哪,我親愛的小狼。你應該擦掉臉頰上多餘的黑色顏料。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像什麽嗎?”小醜随意的坐在化妝臺上,他甩動着雙腿。
“就像當時黑泥從小瑟西亞的眼眶裏流出時畫面一模一樣!”
“噢,我們都知道那之後發生了什麽蝙蝠俠不殺人。所以你得自己殺了自己,那可真痛不是嗎?難道你還想再試一次?傑森·陶德榮獲了兩次複活機會,而你擁有兩次自殺機會!”
小醜被自己的笑話逗樂了,他捧着肚子開懷大笑着。
魔彈射手被他吵的煩了,他提起槍杆朝着小醜砸去,被擊中的小醜化作消失不見。
裏德用紙巾擦掉了滑落的顏料,他咧開嘴角露出森冷的牙齒,很好笑。
他知道上一任小醜為什麽盯上瑟西亞,說到底也是因為裏德·芬裏爾嘛。
裏德·芬裏爾向瑟西亞伸出了援手,一直暗中窺視着他的上一任自然也得知了瑟西亞的存在。噢,與超凡雙子有所接觸的魔法少女,這會變成一個相當意思的笑話不是嗎?
小醜怎麽會放過這個能夠創造絕望、重創蝙蝠家的機會?
為什麽瑟西亞沒能在小醜夫婦的話語中讀出那所謂的‘哥哥’就是他、他媽的裏德·芬裏爾呢?畢竟從始至終,瑟西亞接觸過的人也就只有裏德以及超凡雙子。
但這能怪他嗎?誰又猜得到瑪利亞修女會是小醜。
他抗争着不去讓瑟西亞堕入絕望,不讓她成為毀滅一切的怪物。
可結果呢?他成為了那個殺死了魔法少女的兇手,他抗争的所有人都會恨他、因為他剝奪了他們的光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沒錯。
這是個相當不錯的、歐亨利式的發展。
諷刺意味十足。
于是裏德也忍不住笑起來。
他從喉嚨裏擠出沙啞、難聽的笑聲,喉嚨刺痛難耐,這聽起來又像是在哭一樣。
沒有沾過丁點食物的胃部抽痛的厲害,他趴在桌上,用額頭撞着桌面,發出咚咚咚的響聲,笑的不能自我。
他感覺不到疼痛,只剩下無盡的歡愉填滿他本身。
魔彈射手被他吵得煩了,卻又無法像擊碎裏德産生的幻影那樣擊碎眼前的裏德——這是他的本體,他意識的所在。
但魔彈射手遠不會像小醜那樣瘋狂,他冷靜又理智的旁觀這一幕。
……裏德·芬裏爾真的不能自我了嗎?
“啧。”魔彈射手從嗓子中傳來一聲不滿的聲音,像是站在火焰中說話,聲音被嘈雜的噪音覆蓋了大部分。他靠着牆,化作濃霧,然後消失不見。
魔彈射手不想繼續再待在裏德身邊,或許是如今面目全非的自己讓他心生厭煩。
好像只要躲在傑洛特和魔彈射手的軀殼裏,他就可以不去面對事實……裏德總是擅長逃避。即使變成小醜也無法改變他懦弱的本性。
魔彈射手決定去找點樂子。
它是惡魔,惡魔最擅長的是什麽?
與人類交易,看着人類苦苦掙紮,最後堕入絕望。
哥譚市無疑是最适合魔彈射手的城市。
魔法少女的死亡讓人們徹底爆發。
惡魔只需要提供火焰——就像普羅米修斯盜取火種給予人類一樣,人類只需要拿着它就知道該如何點燃這座城市。
噢,當然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還得完成主線任務,這個被通緝的負面懲罰對裏德來說相當麻煩、但合理。
殺死了魔法少女的小醜被如今整個哥譚市的居民通緝,還有那些幫派,他們怎麽可能不趁着這時間落井下石報複小醜?
或許現在不止是哥譚市的居民憎恨小醜,美國別的城市、魔法少女的粉絲們同樣恨不得沖進哥譚市,将小醜以同樣殘忍的方式虐殺。
或許完成了魔彈射手的主線任務之後,裏德會變得輕松很多。
至少不必擔心哥譚市随時都有人沖出來想要弄死他。
更好笑的是,他們如今追殺的小醜正是過去他們追随的魔法少女。
哈。
一個屠龍者終成惡龍的故事。
裏德不想死,他以魔法少女的身份捏碎那枚悲嘆之種時需要的不僅是巨大的勇氣,事後死亡的恐懼仍然影響着他。
他不會再死一次,絕對不會……即使是以小醜的身份,他也必須要活下去。
惡魔作濃霧飄散在哥譚市的各處,屬于哥譚市冷冽的空氣中夾雜着化學粉塵的味道被它吸入并不存在的胸腔。
它冷眼旁觀着哥譚市的騷動、幫派躁動不安,頭頂的蝙蝠燈高高懸挂,蝙蝠俠仍在打擊罪犯,紅頭罩在鎮壓西區幫派、人們高呼着要讓政府給個說法、警方手持防爆盾維持秩序。
他看見羅賓揮舞着刀背将敵人擊暈,被他挂在胸口的澄黃色寶石閃爍着耀眼又明亮的光,一如魔法少女仍然存在時那樣。
魔彈射手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低笑,滾動的濃霧在黑暗中并不顯眼,他饒有興趣的屈起爪子,輕輕碰了下這枚寶石、這枚曾經屬于裏德、瑟西亞的靈魂寶石。
被惡魔觸碰的靈魂寶石在這一瞬間變得漆黑,但馬上又恢複了明亮與耀眼。
達米安不動聲色的皺了下眉,耳麥裏是滋滋的電流聲,蝙蝠家的通訊器所使用的信號是目前最尖端的科研設備,連接着蝙蝠衛星,足以覆蓋整個哥譚市、失去信號的概率幾乎為零。
有東西在幹擾磁場。
達米安利落的絆倒一名敵人,他像一頭小獵豹沖向那最後的敵人。
而且……溫暖的靈魂寶石有一瞬間變得冰冷異常,這很奇怪。
只是幾秒,耳麥中的電流聲便消失不見了。
黑色的濃霧乘風遠去,達米安·韋恩是魔法少女瑟西亞的朋友,但他不是魔彈射手的朋友。
随風而行的裏德惬意的躺在風的懷抱中,他翻閱着魔彈射手的主線任務:取回契約。
簡單明了的四個字卻充斥着與傑洛特、魔法少女主線任務相似的‘謎語’。
随機馬甲系統并不會告訴裏德任何相關的內容,所有東西都需要靠裏德自己去探索和解謎。
但裏德通過翻閱魔彈射手的記憶,得到了很多東西。
惡魔曾與一名人類簽訂契約,那名人類狡詐又卑鄙,他欺騙了惡魔、哄騙惡魔與他交易。惡魔賜予對方永生之酒,但一年之後人類應該獻上自己的靈魂。
但那名人類選擇帶走了他們之間的契約,甚至串通驅魔人将它送回了地獄。
被拿走的契約令惡魔再也無法離開地獄——惡魔或許邪惡、狡詐,但他們向來遵守契約。
而人類對它的戲弄無疑讓他感到憤怒,他會把這名人類的靈魂放在地獄的烈火中永恒烤制,這就是戲弄它的代價。
可惡魔本身無法離開地獄。
于是它雇傭了‘獵人’,另一位惡魔,魔彈射手,或者別的什麽?F-01-69?作為它的代理者,替它取回契約,收割靈魂。
魔彈射手也是一位惡魔,但與它們不一樣。它不屬于這個世界,所以不受到這個世界法則的約束。它可以任意、肆意的穿梭于人間和地獄。
它會是最合适惡魔的代理人,魔彈射手欣然接受了這個雇傭,只需要惡魔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